第33章 第33章
在偌大的宅邸里寻找一个有意藏起来的人不是很容易。
多次寻找裴瑜无果后,秦楚冷静下来,决定返回去找些人来帮忙找裴瑜。
假山后面的小径上有微弱闪烁的路灯,给这漂亮的景色徒增了一番若隐若现的美感,也给假山一角处被高大人影怀中的裴瑜增加了一丝柔弱感。
秦楚微眯双眼,随后怒火中烧,大步流星地冲到卫鸩面前,将人用力拽起来,然后给了那张狐狸脸结结实实地一拳。
在感觉到拳头的痛楚之前,秦楚一直以为自己身强体壮。
狐狸脸上挂了彩。
有血丝顺着枚色薄唇留下,月色下,卫鸩白皙的面容显得格外渗人。
双手将裴瑜护在身后,卫鸩准备反击给秦楚时,却被人从后紧紧抱住腰身。
卫鸩僵住,随后慢慢转过身,阴暗的灯光下卫鸩的表情更晦涩不明。
双手温柔地将裴瑜环在他腰上的手拨开,食指中指慢慢掐住面前人漂亮精致的小下巴。
手指间的动作随着开口吐出来的话更加用力,“小鱼儿,你别告诉我,我找了你这么久,你却有了新欢。”
他和从前不一样了。
这是裴瑜心底出现的第一想法。
随后便是毫不心虚的摇头。
[没有新欢,从来就没有。]
月光下,狐狸露出了笑容,两颗漂亮的尖牙格外显眼。
一旁的秦楚僵住许久,仿佛间明白了什么,再看向卫鸩的眼神里,多了许多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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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歌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带着裴瑜出去玩,还能带回来一个男人。
一个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眉骨上有很明显地疤痕,嘴角也挂了彩的男人。
更没想到的是,自己的爱徒裴瑜的手,就被那满身煞气的男人攥着。
面对秦歌毫不掩饰地打量,卫鸩悠然开口,“您好,我是卫鸩。”
此言一出,秦歌一惊。
许多年前她应邀参加过一场演出,当时在场的卫觅松夫妇便领着个小儿子。暗暗瞥了一眼卫家家主卫觅松,当时识人不多的她也能看出这人满脸的戾气,再一听旁的人说卫家家主手段狠戾,自己的女儿说嫁就嫁给了一个从未见过的人。那时的秦歌不懂大户人家的事,也不想参与,所以也就听个热闹,顺便为了卫家的那个女儿惋惜了一阵子。却没想到今天……
这个卫鸩,不会就是那个卫觅松的儿子吧?
许是秦歌直直盯着卫鸩脸的时间过长,卫鸩主动开口,“您有什么疑问尽可以直说,毕竟您是小鱼儿的尊师,我也该感谢您照顾她这么久。比如说现在,我就可以告诉您,我嘴角的伤是您儿子打的。”
话说的尊敬,吐出来的却句句锋利,搞得秦歌先是发懵随后又下不来台。
裴瑜也是一惊,他以前不是这样的,至少不会对初次见面的人这么没有礼貌。
裴瑜拉了一下卫鸩紧握着她的手,卫鸩垂眸瞥了裴瑜一眼,狐狸眸子里面无表情,攥着裴瑜的手反倒是越来越紧,仿佛在场有人会抢走裴瑜一样。
在僵持了许久以后,秦歌终于开口,“你……再说一遍你是谁?”
“我姓卫,名鸩,鸩鸟的鸩。”卫鸩淡淡说道,秦歌这下子终于确定,这就是卫家的那个小儿子了,姓卫的她印象里本来就没有几个,再加上鸩这个字,她印象深刻。
卫家的人,是所有大户人家里面她最不想接触的,不只是因为几年前的那一次见面,更是因为这些年来秦歌没少听闻。
在秦歌的印象里,姓卫的不论是卫觅松还是卫鸩,都不是什么善茬,人人都说卫觅松转手江山给自己的儿子带着夫人去逍遥是好事情,却没想卫鸩比他老子手段还深。
“你和裴瑜,是什么关系?”再开口时,秦歌嗓音已然带了些颤抖。
秦歌的话问完,卫鸩没有急着回答,反倒是淡淡扫了一眼在一旁杵着许久的秦楚,才开口道:“我是裴瑜的男朋友。”
果然,秦楚的身型一晃,显然是听到了他并不想听得东西。
卫鸩顿了顿,开口,“劳您费心,照顾裴瑜这段时间,我替她谢谢您。”
俨然便是一副裴瑜最亲密的人的架势,反倒是秦歌这个裴瑜的师父成了外人。
裴瑜却不赞同卫鸩说的这番话,她现在对状况摸不清头脑,在最初见到卫鸩的慌乱过后,现在裴瑜脑子里全是疑惑,比如他是怎么来到这座离着卫家千里的城市的,比如他变得像另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比如他脸上的疤痕,比如他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又比如,他和李可儿到底怎么样了……
可她只能发出两个字,她不能条理清晰地一字一句说出口问他,她只能急地满头大汗唤他一声。
“卫鸩。”
[别这样对我的老师,别这样替我发言]
然后一点一点用力挣脱开卫鸩那只握着她的手。
“小,小瑜,你能开口了?”秦歌显然是没料到裴瑜出去转了一圈,反倒会开口说话了,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裴瑜却羞愧地低下头摇了摇头。
[她只会念卫鸩的名字,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办到的。]
而卫鸩的注意力,全在裴瑜刚刚挣脱的那只手上,那只手还有她的温度,现在只能握到一缕冰凉。
“小瑜……”,秦歌还想说什么,却被卫鸩陡然打断,“抱歉,您能给我们一些单独的时间么,我有话想对裴瑜说。”
说完便大步流星地拉着裴瑜离去,也没有半点要听秦歌答复的意思。
高大的身影拉着裴瑜远去,留下秦歌秦楚母子俩相望无言,眼睛里都是对状况的迷惑不解,随后,秦楚率先移开视线,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
秦楚啊秦楚,你总认为你逼她太急了,却没想到是太慢了,慢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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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被卫鸩复又拽着的裴瑜在到了秦歌母子视线不及的地方后,利落地甩开了卫鸩的手,然后面带不解地后退一步,看着他,看着这个不止一次出现在她的梦境里面的男人。
又被甩开了,今天一天,被甩开了第二次。
没关系,她后退一步,那他就上前两步,总能找到办法靠近她。
“小鱼儿。”开口时,声音已然变哑,“分手,我没有同意。”
他微眯着眼,随后大手温柔地抚摸她的头顶,“我从来都没有想要娶别人,从来没有。”
裴瑜身躯一震,内心百转千回,酸楚冒出。
“外婆的事,我很抱歉。”再开口时,声音变得艰难。
怀中的人猛地抬起头,一双眼里迅速噙满了泪水。
“抱歉,抱歉。”他将人揽进怀里,一遍一遍地道着歉,对不起,我不知道外婆去世了,我也不知道我的父母他们是怎么威胁你离开我的,而你又是顶着多大的压力面对我的,我都不知道,所以我非常抱歉。
他们带给你的那些伤害都是因我而起,所以我非常抱歉。
外婆去世前的那张面容,在她的脑海中依然清晰可见,裴瑜咬紧牙关想要抑制住的哭声彻底抑制不住,渐渐呜咽出了声音。
卫鸩就抱着她,直到她哭够了,情绪渐渐稳定。
然后他将她的扶起来,修长的手指一边给她擦掉泪痕一边一字一句说道:“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我保证。”
复又将人揽进怀里,紧紧地。
“只是再也别离开我了,求你了。”
你一松开我的手,我就好像天都要塌了一样。
别离开我了,我发誓,在我有限的生命里,我会拼尽全力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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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鸩的身份,不适合留在秦歌家里太久。
再加上被打了一拳,卫鸩现在看秦楚都是满眼的敌意。
而他也不会放裴瑜走,于是裴瑜只好跟着他去他下榻的酒店。
临别时,秦歌带着担忧深深地看了裴瑜一眼,却到头也没有张开嘴。
直到二人身影远去,秦歌才苦涩摇摇头,“是我没有这个服气,裴瑜做不成我的儿媳妇喽。”
不远处的秦楚望着叹息的母亲,眸光晦涩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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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裴瑜想的不同,卫鸩住的地方并不是高档酒店,反倒像是一所住宅。
领着裴瑜进了干干净净的住宅区后,卫鸩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一间不算小但也不算大的小公寓。
卫鸩从鞋柜里拿出深灰色的拖鞋,复又弯腰给裴瑜穿上。很显然,这样的事他并不熟练。
卫鸩这辈子只给别人穿过两次鞋,而这两次的对象,都是裴瑜。
“进去坐。”他冲着沙发昂起尖尖的下巴,随后光着脚踩在地板上。
裴瑜没有动作,一双眼睛直盯着他的脚,他只穿着袜子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的脚。
“朋友的公寓,我过来借住两天,没想到会有别人来,所以只有一双鞋。”
裴瑜点点头,脚上的拖鞋突然热的发烫。
她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冰冷冷的,果然就如卫鸩所说的那样,就只是借住两天,这房子毫无生活气息。
卫鸩去厨房弄了杯红茶,然后来到她面前坐下,把茶递给她。
裴瑜接过,在明亮的灯光下,卫鸩脸上的疤痕清晰可见。
许是裴瑜的目光太过赤裸,卫鸩伸出手摸了摸那道明显的伤疤,淡笑一声,“变丑了是吗?”
裴瑜连忙摇摇头,不是变丑了,但,就像一块精美的璞玉,上面被人用刀子划了一道,格格不入,甚是可惜。
卫鸩显然没有裴瑜那样在意他自己的脸,反倒是无所谓地开起了玩笑,“以前那些人老说,说我靠着这张脸的色相就能吃饱饭了,现在可好,我吃饭的本事毁了,要饿死在街头了。”
裴瑜被他轻松的语调弄得也想笑,可看到那道疤痕时笑容便转为苦涩。
她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看起来,在分开的那段时间里,过得艰难的不止她一个人。
俊颜突然放大,他距离她不到一根手指的距离,快要额头相抵,他呼出的气体喷洒在她的鼻腔上,带着松木香。
“这样近距离看呢,能接受吗?”他低声问,一双狐狸眸子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裴瑜伸出手指,轻轻点在那道伤疤上,小心翼翼的,仿佛怕伤到他,尽管这疤痕已经许久,早已没有了痛觉。
她轻轻点头。
卫鸩展露笑容,轻轻拿下她的手,然后放在唇边,轻柔一吻。
随后抬眉看她,“能接受的话,就养着我吧,我靠我难看的色相,能不能换来你的青睐?”
裴瑜僵住,手心火辣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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