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七年后的调查（1）
七年后的案件（1）
“不好意思，初总的会延迟了，两位还需要再稍等一下。”林秘书端来两杯咖啡，轻轻放在简宁和沈倩面前，接着把桌上原有的空杯收起，圆圆的脸上露出熟悉的歉意笑容。
两人已经在候客室坐了一个多小时，喝了三杯咖啡，听到还要再等，也没脾气了，只能笑着接受。
她们已经约了三次，初元不是在国外出差就是在参加重要会议到处飞。这次，终于敲定了见面时间，还怕再等一会儿么？
“简宁，你说他是不是故意针对你？”见秘书推门出去，沈倩调侃道，“之前要跟你相亲他怎么有时间的？”
简宁喝口水差点呛到，她轻轻叹口气，内心却十分郁闷。
两个月前，局长父亲简衣来亲自给简宁安排了一场相亲，相亲对象正是初元——最近频频登上头条的资本圈新贵。学医出身，出国深造后却转战金融圈，领投国内新兴起的医美连锁医院，崭新的经营理念和运营模式迅速圈粉年轻一代，短短几年运作，要在纳斯达克上市了，身价不知要翻几百倍，可以说一战成名——他也是简宁父亲的老同学萧匀斌萧伯父的干儿子。
高智商、高资质、人还长的帅，父母都很看中这次相亲，并且对初元赞口不绝。简宁依旧找各种理由推脱，父母不依。最后简宁干脆不去见面直接放了鸽子，最后让父母一顿臭骂，持续冷战了一个星期。
本想着骂一顿就过去了，没想自己到跟初元最终还是要见面——以刑警与嫌疑人家属的身份。
“要是这么小气的人，你不去相亲就对了。”沈倩愤愤不平。
“住嘴吧你。”简宁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暗暗后悔，早知道这样当初去见一面好聚好散，好歹比直接放鸽子体面一些，今天再见也不会如此尴尬了。
林秘书再次敲门进来：“您好，初总安排两位到餐厅用餐，他随后就到。”
“什么？用餐？”沈倩终于忍不住要发火，“我们没有打算在这儿吃———用餐！而且我们已经等了一个小时了，就不能麻烦你们初总抽出来几分钟回答我们几个问题？配合警方调查可是你们应尽的义务！”
林秘书仍旧保持着微笑：“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但是确实是没有更多的时间，初总再处理完几个工作上的问题，就可以用餐了，而且用餐后他还有电话会议。”她顿了顿，接着说，“实在没办法，再约时间也是可以的。”
“再约？！”沈倩的血压蹭一下上来了，“我们约了几次了？！”
简宁赶忙拉住沈倩：“带我们到餐厅吧，我们可以再等。今天，我们非要见到初总不可。”她语气极其坚定，林秘书笑着点了点头。
林秘书踩着高跟鞋婀娜地在前面带路，简宁和沈倩灰头土脸地跟着。
途径总裁办公室，简宁刻意放慢步伐，从百叶窗的缝隙瞄进去，竟然看到了初元！虽然只看到一个侧脸，仍能看出是个英俊的男子。他正低头沉思，听着对面两个工作人员的汇报，神情有些严肃——确实是比照片和杂志上帅气很多，简宁想，母亲没夸张。总裁办公室装潢很现代，有些冰冷，桌上的小天使玩偶就格外引人注目，极其的幼稚且格格不入。
用餐的地方就在总裁办公室隔壁，很雅致的一个宽厅，有大落地窗能望见远方的山，视野相当不错。房间中间有张白色圆桌，一些精致的小菜已经摆了上来，三张暗灰色的绒椅也已经摆放整齐等待他们入座。简宁琢磨着，是不是一开始就打算留她们两个在这儿用餐？
“看来呀，你还是没躲过这顿饭。”沈倩幸灾乐祸地在简宁耳边说，“这也是缘分。”
简宁翻了个白眼，无所谓地坐下：“刚刚瞄见他办公桌上还摆着一个小玩偶，指不定是个内心温柔的人呢。”
片刻，初元终于推门而入了，一身挺拔的西装，干净利落的头发，过于细腻白皙的皮肤以及英俊的五官让在坐的两人心跳漏了一拍，这么近距离看初元还是有些小慌张。
“不好意思，久等了。”初元礼貌的笑了一下，声音却温润好听。
他在中间的椅子坐了下来，抬头跟秘书说：“可以上菜了。”
“好的。”秘书立刻转身离开。
还要上菜？
“呃，也不用太多——”简宁开口说。
初元这才转头看她：“简宁？”
简宁咽了下口水，该来的还是来了：“对，我是简宁。那个……上次不好意思呀，我——”
“那是我的第一次相亲。”初元眼里有着淡淡笑意，好像在等着看她出糗似的。
干嘛还强调第一次？简宁脸略微有些发烫，毕竟理亏的是自己：“真是非常抱歉，我上次确实是有些任性了。不去也应该提前跟你说下——其实并不是针对你，真的，我完完全全是针对我爸妈。”
“好，先欠着。”初元回答。
“嗯？”简宁有点蒙圈，先欠着？什么意思？难道还要还？
初元没再搭话，顺手给她盛了一碗汤：“这汤不错，尝尝。”
“哦，谢谢。”简宁赶紧接过来。
沈倩在旁看着两人一来一回的问答，竟莫名察觉出一丝暧昧气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把话题转到案子上。
开始陆续上菜了，菜品很精致，一眼望去就知道色香味俱全。简宁看发现盘子边有个金色的logo，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但一时间也想不起来。
沈倩趁着上菜间隙迅速掏出笔记本：“你好初总，我是沈倩，之前跟您秘书通过电话。其实我们这次过来就是想跟您聊下顾野坠楼的案子。”
初元点点头：“边吃边聊。”顺手给沈倩也盛了一碗汤。
沈倩接过汤问：“初总，您认识顾野么？”
初元喝了口热汤，想了一下：“两个月前见过一面。”
“两个月前？您能再说一次当时见面的具体细节么？”沈倩掏出笔，一副要迅速记下关键信息的样子。
初元继续边用餐边回答：“当时我外出参加一个品餐会议，结束后在商场碰到了苏念还有顾野，本来说一起吃晚餐，后来顾野公司有事儿，也就分开了。”
“您方便说下当时两个人的状态么？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没有异常。”初元肯定的回答。
“还是相爱的情侣状态？”沈倩想确定一下。
初元轻轻点了下头。
沈倩接着说：“不过那之后不久，苏念提出分手人也消失了，而顾野却意外坠楼了。”
“我也很意外。”初元说，“那时我正在国外出差。”
简宁看着初元平静的表情，没有任何的波澜。
“坠楼当天顾野跟同事喝酒到凌晨，同事送回家并约好第二天一起打球。凌晨三点十五分，顾野坠楼，保安报警送往医院。虽然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至今仍在昏迷中。”简宁平铺直叙的把当天的情形大概说了一下，“室内并没有人进入的痕迹，也没有贵重物品丢失，虽然有自杀的可能性存在，但唯一的疑点就是顾野的未婚妻——也就是您的姐姐苏念，凭空消失了，到现在都无法联系到。”简宁抬头看初元，“所以我们还是想确认下，您之后有见过苏念么？或者苏念有没有跟您联系过？”
初元摇摇头：“没有。”
“苏念后来一直没有联系您？”沈倩再次确认。
初元非常肯定：“没有联系。”
“据我们了解，苏念在一家广告公司上班，月薪在6000左右，至今在公司附近的小区租房住。跟顾野是工作中认识并相爱的，两人三个月前刚刚订婚。”简宁在大脑中迅速整理着可能跟初元有牵扯的信息。
初元嘴角轻笑：“功课做很足。”
“您……不担心么？”沈倩鼓起勇气问了一句，“毕竟也是同父异母的姐姐？”
初元并没有生气，轻轻叹了口气：“父母过世后，我们本来联系就挺少的。”
“回国后才联系上的吗？”简宁挺吃惊。
“对。”初元依旧回答的波澜不惊。
简宁犹豫了一下：“能问下原因么？”
初元喝了一口汤，想了想说：“明天晚上有时间么？”
“嗯？”
“一起吃饭，我告诉你原因。”初元定睛看着她，口吻不容置疑。
简宁却愣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这是什么意思？
初元用纸巾擦擦嘴角，起身准备离开：“我只能提供这些信息，苏念在哪儿我也确实不知道。帮不了你们太多，不好意思。”
秘书见他起身，立刻去开门。
“你有去医院看过他吗？”简宁抓住最后的机会追问。
初元停下脚步。
简宁补充道：“回国后你有去医院看过顾野么？毕竟，他是苏念的未婚夫。”
初元定睛看着简宁笑了笑。
“没去过。”初元如实回答，“我们并不熟。”
“他现在还在昏迷。”沈倩赶紧补充道。
听到这些，初元也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可以提供帮助。”
门外突然外传来嘈杂声。
“初总怎么还没空么？”尖细的女声传来，接着香水味伴着蹬蹬的高跟鞋声扑鼻而来。
简宁抬眼看，紧身的黑丝绒布连衣裙包裹着高挑凹凸的身体，披肩卷发下白皙脸庞画着浓重的红唇，气势相当盛气凌人。
这是……萧乔，萧伯父的女儿？简宁竟认出了她，她也从美国回来了？
“什么事？”初元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萧乔的视线却落到简宁身上，颇为震惊：“诶……你是，简宁？”
简宁脑子里迅速理好了逻辑，萧乔是父亲老同学萧伯父的女儿，而初元是萧伯父的干儿子，她出现在这里并不意外。
简宁站起身，伸出手：“好久不见呀，萧乔。”
“好久不见简宁，可是你们怎么会在这儿？”箫乔换上了客套的笑容，一副女精英的模样。简宁和萧乔两个人曾在父辈的家庭聚会上见过几次，在年轻气盛的年纪攀谈过一些人生理想之类的话题。简宁依稀记得她曾经的理想是做医生，仅此而已。
“哦，我们有些事情来找初总了解下情况。”简宁含糊的回答，余光掠过初元，他微笑一下不做声。
“怪不得初总今天这么忙呢。”萧乔调侃了一下，继续对简宁说：“听我爸说你现在在刑侦科。厉害啦，老朋友。”
简宁讪讪的笑笑，作为新人她也确实没有办成过什么案子。倒是萧乔为什么会跟萧伯父聊起自己，难道她也知道相亲的事情么？
“所以今天来这里，是为了那个跳楼的事情么？”萧乔问的直截了当。
萧乔跟初元聊过案子？
看到简宁的迟疑，萧乔有些高兴：“之前你们局里打电话的时候，我跟初元刚好都在美国出差呢。哎，你们就别在初元这里白费功夫了。我们之前在美国呆了五年，他们姐弟俩都没有联系过，更何况现在呢。”
初元皱了下眉，萧乔却没有察觉。
两人一起在美国五年？简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有事再联系，失陪了。”初元转身离开。
“明晚几点？”简宁突然问。
初元停住脚步，有些意外看着她。
“刚刚不是说告诉我原因么，所以，明晚几点？”简宁补充道。
初元一笑：“我让司机去接你。”然后转身离开。
萧乔把简宁她们送到了一楼大厅。
“就送到这儿吧，谢谢你萧乔。”简宁礼貌的告别。
萧乔失落地笑一下：“没想到跟初元相亲的是你，也真是巧了。”
简宁佩服她的直爽：“啊，相亲……是听萧伯父说的么？不过，那事儿都过去了。我这次来完全是因为工作的原因。”
萧乔挥挥手：“你们别从初元这儿浪费时间了，他们姐弟俩从大学开始就像陌生人似的。”
“陌生人？”简宁不明白什么意思。
萧乔犹豫了一下才接着说：“大学的时候，苏念曾经打电话到初元的宿舍找他，初元根本就不接的。”她看了看简宁疑惑的表情，又补充道，“我跟初元大学就是医学院的同学了，他是高我几届的师哥，毕竟是我爸认得干儿子还是有很多来往的。我还记得有次初元被开水烫到，很严重，伤口发炎高烧住院，同学给苏念打电话她说什么都不来，只能同学轮流照顾初元。最后还是校领导出面让苏念务必过来了一趟，结果人家没呆两天，就又要走。你说，这姐弟俩感情，能好么？”
简宁有些惊讶，也只是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没想到他们之间这么生疏，看来我们来这儿真是多此一举了。”
萧乔拍了拍她的胳膊算作安慰，看到同事正在分发下午茶的小点心，顺手拿了两块递给她们：“来尝尝我们公司定制的小点心，味道不错。”
简宁接过来，又看到了包装上的金色logo，还有品牌的名称“麦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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