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知人知面不知心
许齐没有收到诏令，但照样赶回了皇城。
原因很简单，他已经解决了叛军的事情，就算皇帝追责，他也完全有理有据。
现在是关键时刻，他必须待在皇帝，必须要解决天灾案。
不仅是那些官员他必须要让他们伏法，还要将乔安荣给捞出来。
许镇带着军队镇守皇城，没想到许齐就离开两天多就把事情圆满解决，效率极快。
“儿子，那些叛军？”
他将许齐拉到一边，私下询问。
许齐点点头：“爹，我已经收服了他们，不过为了掩人耳目，没有让他们露面，而是打散安置，让他们留在听风坡附近，变成一个个山匪势力，不会引人注目。”
“我打算回去跟皇帝禀报，就说我歼灭了大半叛军，剩余的小股叛军溃逃，不足为虑。”
要是跟皇帝说他全歼了叛军，他交不出那么多人头来。
而且皇帝也会起疑，根本不信。
还不如就半真半假糊弄过去。
许镇对他这个安排并没有意见，只是心情莫名地沉重，提起皇城发生的事：“这两天.皇城比之前还要混乱压抑。”
“天灾案涉事官员的累累罪行都被乔安荣公布了出来，百姓们群情激愤，一定要皇帝给交代。”
“皇帝给乔安荣那个盖了个罪名，把人抓起来了，现在你回来，我们父子刚好一起一同前去求见皇帝，让他给百姓一个交代。”
他说是这么说，脸色却越发凝重。
这是作为战场上出生入死多年产生的强烈的直觉。
许齐察觉到父亲状态的不对。
“爹，您担心皇帝不会担心公正处置那些官员？”
“不是，”许镇摇摇头，“我也说不清，但是总觉得不妙。”
许齐也想不出所以然来，但终归他现在军火库已经升到了二级，之前一级的时候，皇帝都不能奈何自己，现在总不至于反而畏手畏脚起来。
“那咱们这就进宫吧！”
他让张莲儿回家去，只跟许镇带了一小队步枪兵，径直到了宫门口，让人通传皇帝。
皇帝惊讶于许齐这么快就解决了叛军，看完许齐的奏报，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许齐，你这次做得很好，朕重重有赏。”
他只夸赞了许齐，没有提许镇的功劳。
许齐也并不在意，说些受赏的场面话，然后提到天灾案的事情。
“陛下，现如今证据确凿，为了平息民愤，应该立即将那些官员定罪处斩。”
“另外，乔大人不过是冒犯天威，并无其他过错，看在他查出天灾案真相的份上，也应该网开一面。”
“陛下，请您秉公处置……”
许齐不打算给皇帝太多拖延和回避的空间，直接就要给皇帝施压。
但皇帝却笑着伸手打断了他。
“爱卿此言甚是有理，关于天灾案，朕那边有了些新的发现。”
皇帝拍拍手，立即有几名太监走进来，手中捧着一个个匣子。
许齐和许镇对视一眼，不明白皇帝想搞什么名堂。
紧接着，就见皇帝起身，走到两人身前，语气幽幽地说道：“就在你们镇守皇城和外区平叛之时，朕让他顺着天灾案的证据线索往下查，一查，你们猜怎么着，居然查到了将军府。”
“朕大为惊讶，不过，为了秉公办事，朕只能继续让人去查，这些就是从将军府搜出来的关于天灾案的铁证。”
许齐和许镇听着皇帝明显带着幸灾乐祸的语气，心不断往下沉。
皇帝竟然趁他们不在府中，私自让人搜查许府。
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事，皇帝还真的搜到了所谓的“铁证”。
毫无疑问这是嫁祸。
但偏偏，就算是嫁祸，能越过将军府的私兵，悄无声息把罪证放入将军府的也绝对不是普通人，他们现在也抓不到对方来证明是被嫁祸。
两人心情很是沉重，张口想说些什么。
皇帝却目光一愣，死死盯着许镇，用咄咄逼人的语气下结论：“既然有证据，那么一切处置起来就简单多了，十几年前许齐还小，总不可能主导天灾案一事，那就只能是许镇所为。”
“许镇，你真是太令朕失望了，没想到你明面上是忠心耿耿，心怀百姓家国的战神，背地却干出这样天理不容的事。”
“就算你战功赫赫，犯下如此重罪，也绝对不容姑息，天下百姓也容不下你了。”
“来人，立即卸去许镇的盔甲，押入天牢。”
他一句接着一句，根本不给许镇和许齐辩解的余地。
御前侍卫立即冲进来，将许镇压在地上，毫无顾忌地剥去许镇的盔甲。
当着许齐的面，用这种粗暴的方式去对待许镇，不仅实在羞辱许镇，也是在刺激许齐。
“住手！”许齐红着眼厉声制止。
“没有朕的命令，谁敢停？许齐，怎么，你是要越过朕去发号施令了？”
皇帝立刻愣怔质问许齐。
许齐被堵得喉头一噎，只是死死瞪着皇帝，尽力平静下来道：“陛下，此事疑点太多，我父亲绝对不是那种草菅人命，目无王法之人……”
“口说无凭！”皇帝打断他。
“你自己的父亲，你当然会袒护，但你猜外人都会怎么说？他们会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前几天还是忧国忧民的战神将军，连朕都要亲自前去恭请，转眼间就会沦为人人唾弃，恨之入骨的贪官贼人。”
他的语气仿佛是在嘲笑许齐和许镇。
许齐双拳紧攥，近乎咬牙切齿道：“臣不信，臣亲自请求陛下，给臣一个彻查的机会，我绝对不会有任何徇私枉法，定会……”
皇帝嗤笑一声，提醒他：“许齐，你莫不是忘了，你是许镇的儿子，举贤尚且避亲，何况问罪？而且你爹犯了大案，你早晚也要被株连的。”
“你只要耐心等着就行。”
说完，皇帝面带笑意，脚轻快地转身就进了内殿，理都不带继续搭理许齐的。
许齐咬着牙，眼睁睁看着父亲当自己的被剥去了铠甲，只穿着一层单薄的亵.衣，被戴上镣铐，押下去关入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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