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被问到的蓝不禁一愣,亏他根本没理清发生何事,刚一回来就被主子莫名地问他“怎回事”,自己还在一头雾水当中。
不过,陪伴在主子身边最久就是他,最为了解主子的也是他,当主子问出口,他很快就反应过来。
看到主子微变的神色,他就知道肯定又与王妃有关,也只有王妃能将素来平静的主子激起涟漪。
既然是这样就好说了,只要将王妃发生过的任何一件乃至细微的事情告知他听就即可了。
想法一出,很快,蓝也行动起来全盘托出,听得身边的橙依与青一愣一愣,或许说书先生也没他说的这么细致入微,就连王妃说过的一句话他都记得牢牢的,不得不佩服。
由于蓝并非是一开始就在灵瑶身边,他所说的只有在听到动静来到御华庭之后发生的事情,大致上就是描述了冬雨当时的反应与灵瑶如何处置璃帝的血腥场面,是的,比他上战场杀敌更为血腥,一想起他就禁不住想要夹紧双腿,连带着听的凤鸣夜嘴角微抽了一下。
剩下的就是他最后听灵瑶的命令将凤鸣筱打晕扔到柴房去,啊,对了,还有当时他与王妃的对话,关于这些他并没对主子说出口,不知为何,或是怕被主子听到会不喜,他选择了隐瞒下来,却没想到因为自己的这番作为,导致了灵瑶今后更加地误解了他们,所以说啊,男人真是缺根粗神经,相比之下,橙依就察觉到了,只是她极少在主子身边做事,不太清楚何事能说何事不能说,既然蓝没提,相信是有他自己的深思熟虑,橙依也不好提起,只能保持沉默。
正因为他们一时的自以为是,却害得他们的主子今后的情路坎坷不平,当日后他们知晓之时,怕恨不得想一头撞墙去了,不过,这也是后话。
这时的凤鸣夜在听到那名字,眼眸微闪一下,并没有任何的表态,他望了一眼橙依,问道,“为何要抓她的婢女。”
若那人的目标是她,又何必扯上别人,除非是……
“为了要挟王妃。”
果然。凤鸣夜脸色微变了一下。
“他们抓走冬雨是为了让王妃束手无策,但是王妃岂能是他们能欺的对象,很快王妃就能一人解决,只是没想到的是……他们对冬雨出手了。”橙依有几分欲言又止,只是,她望了主子几眼,最终还是说出当日的来龙去脉。
从王妃到她房中探视自己,调戏冬雨,冬雨假以羞赧跑出去,到她发现王妃她们失踪,找上主子之后的事情就是她请罪跑到宫中找到了王妃,只是王妃并不需要她相助而是叫她救冬雨,在一时犹豫过后她就来到御华庭,来到发现的就是璃帝正准备凌辱冬雨的画面,虽说被她及时赶到没发生何事,只是冬雨从那时起就出现不对劲,不多久王妃就来了,之后的事情就如蓝所言。
凤鸣夜脸色阴沉了下来。
“主子,我们该出发了。”这时,灰又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再次恭敬地道。
他看了看天,按这时间段,相信太子一行人很快就到达璃国,他们再不出发就会与对方碰上面,到时要走就难过登天了。
听到提醒,凤鸣夜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不过,在走之前他是否该送份大礼给璃帝才好?
“蓝,替本王送份大礼给璃帝。”凤鸣夜看了另一辆马车,冷道。
哈?这时?那他岂不是又要用轻功追上他们?一想到这,他就深感无力,只是听到主子的话,他脸上还是闪过几分好奇,不禁问出口,“是何礼?”
“温柔乡。”落下这话,凤鸣夜就上了自己那辆马车,放下了车帘,留下蓝一人傻愣在原地。
看着渐渐远离的两辆马车,蓝猛地回过神来,叫苦连天。
他不该好奇的,主子比王妃有过之而无不及,既然璃帝沉迷后宫温柔乡是他获得江山的全部意义所在,那么他们送上的大礼自然就是让他放纵淫乐暴死在温柔乡中,这分明是通杀令,置他于死地不能留。
而当凤鸣毓来到璃国的地盘之后,看到的只有蓝留下来的“杰作”,至于他们一行人,凤鸣毓根本连见都没见到。
御华庭中,散落一地的刑具,满室留下的旖旎淫乱,还带有几分他最为熟悉的味道,甜甜的,那是媚药,数十名貌美的深宫女子衣冠不整地依偎在躺在地上之人的身边,那映入眼帘的五爪金龙表明了那名老者的帝王身份。
殿内的画面简直是可以用惨目忍睹来形容,尤其当他留意到璃帝的胯下,凤鸣毓的脸色微沉了一下,下手之人真是不留情面,够绝了。
敢做出这种事情的除了他们,还能有何人。
“殿下,宫中上下都排查了一遍,没发现可疑之人。”
“告诉他们,别搜了,他们不可能在这。”
听到凤鸣毓这话,那名先进来的侍卫微愣,“殿下为何能如此肯定?”
凤鸣毓扫了一眼四周就收回视线,“以死去的情况看来,他们走了至少有半刻钟以上,与其浪费时间在搜查,还不如调派一些人手在城内打探他们的消息,看他们往哪处方向逃离。”
“是……是。”在微愣片刻过后,那名侍卫立刻反应了过来,应道。
“另外,将宫中大臣抓下来,记住,一个都不能漏下,绝不能让他们将璃帝驾崩的消息泄露出去。”
“这又是为何?”那名侍卫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
“天下一日,民无国君,百姓该如何恐慌。”
对啊,一国不能没有帝王,否则这天下百姓该如何是好。果然不愧是他西燕国的太子殿下,慈悲为怀,处处为百姓着想。
那名侍卫立刻点点头,就在他退下没多久,他没留意到的是凤鸣毓一下冷下来的双眸与那张狰狞的脸容。
该死的,被他们跑了,他还是来迟了一步。
“嘭!”的一声巨响,凤鸣毓的手打在墙上,表明了他的怒意,铭文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边,附在耳边,说了一些什么。
很快,就见他微怔了一下,脸色有几分异样地问出口,“人在何处?”
“在偏殿后方的柴房。”
“将人带过来。”他脸色沉了下来,“记住,别让别人看到。”他不忘小心地叮嘱一句。
“是。”
话落,没多久的时间,铭文就折返而归,手上似乎还领有一人,那是名衣着暴露的宫女子,她浑身上下脏兮兮看不出外貌,只是光看她的身材就是化成灰,凤鸣毓也认得出来。
“弄醒她。”
简单的三个字,眼前之人就被铭文从外面提来一桶水,将她浑身上下泼了一遍。
方法虽说简单,但是效果显著,很快就见那名女子睫毛微微眨动了一下,眼皮微微睁开,呻吟了一声。
女子摸了摸后脑勺,那里是将她打晕的部位,隐隐在作痛,好不容易适应了亮光,抬起头来,然后她就怔住了。
“皇兄?”
看到眼前金黄锦袍的高贵男子,她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好疼,这不是梦,是皇兄,是她的大皇兄。
“你是何人。”
自看到她如往常般的白痴状,凤鸣毓眉头微蹙,心下有几分厌恶,恨不得当自己不认识眼前这人,很明摆他在明知故问。
只是对方又如何能听出他是故意之为,一听到他不认识自己,她直接是痛哭了出来。
“皇兄,我是筱儿啊,是你的皇妹。”
凤鸣毓脸上装成惊讶状,惊呼了一声,“筱儿,你是筱儿?你为何会成了这样子,皇兄都快认不出你来,还有,你的脸是怎回事。”
就是她的脸再脏兮兮也能看到脸颊上所刻的“贱人”二字,那下手的力劲狠的血肉模糊起来,将她如花似玉的脸毁了。
一提起她的脸,凤鸣筱就想起了当时的种种,心中那股恨意直冲上来,“都是因为那死贱人,都是因为她,我才成这样。”
凤鸣毓眼眸微闪一下,“发生了何事?”
“筱儿听闻三小姐嫁于良人心有喜,正好她来到璃国游玩与筱儿碰上,故筱儿就邀请她到宫中微坐片刻想为其祝福,谁料到她一坐下没多久,在看到筱儿身上这些伤痕过后就幸灾乐祸起来嘲笑筱儿,筱儿当时一怒之下与她有了几句偏执,没想到她就动起手来伤了筱儿,她不仅毁了筱儿的脸,还将筱儿打晕扔到柴房。”说到最后,凤鸣筱眼泪鼻涕一起流。
这很明显就是谎言,凤鸣毓岂能听不出,看来她是在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的前提下自己编作出来。
“伤痕?你伤在了何处?”
她无非就是为了讨自己怜惜,好让自己为她出面,呵,她以为她还是西燕第一公主么,不过看在她深情的演技上,他不配合一下又说不过去,他微微蹙了蹙眉,紧张地问她。
一听到他紧张的语气,凤鸣筱就知皇兄还是以前的他,是一向最为宠她的皇兄,她心下一喜,脸上流着泪,将衣袖卷起,手腕、手臂上都是青紫一片。
她委屈道,“皇兄,筱儿过得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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