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七十九章再次见面
“方总……”尴尬地要命，希望老板没听见他们刚才的胡言乱语。老板平时很少进办公室，都在外面忙着搞钱，养活这帮程序猿，养活自己的心血。
老板随口答应了一声，招手叫了陈辉和另一个技术负责人进办公室，他们几个是大学的室友，革命感情深厚。
初创团队从来不在乎学历高低，要的就是大家齐心协力，整出一个大活，卖给投资方快速变现。
陈辉从老板办公室走出来，满脸沉重，“同志们，今晚要熬夜了，投资人明天来，今天那个bug要改好……”
四下一片哀鸿，路知非倒是安心了，省得大家又拿他开涮。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路知非还没走进办公室，就收到了陈辉的电话，“快，快点来公司。”
路知非一头雾水，平时早上十点前能到办公室就行，今天怎么这么着急。
“投资人来了，好像还带了两个人，九点半准时到，老板说咱们全员必须不迟到。”
路知非哀叹一声，打消了去路边早餐车买包子的计划，三步并作两步上了电梯。这种给投资人留下好印象的事，倒不是第一次做，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九点半来的投资人。
带头的投资经理白白胖胖的，戴金丝眼镜，穿着合体的西装，九点二十五分准时出现在公司门口，背后跟着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
办公室里，路知非乖乖坐在工位上写代码，他已经从测试转成了开发，不过不管怎么样也不关他这个级别的事。
蓦然间，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他觉得有人在盯着他。
打了个寒颤，瞪大眼睛抬起头，目光停在公司前台那个冷静克制的笑容上，脖子僵硬地动不了。
为什么江楠辰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相隔十二个小时时区的校园里吗？
眼睁睁地看着老板引着投资经理和江楠辰走进了办公室，顺手掩上了门。
陈辉微微皱起眉，他好像也想起了曾经见过这个人，拍了拍桌子，“路知非。”
路知非慢慢地转过头来，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凝结了深深的悲伤，嘴角微微翘起，毫无笑意。
陈辉愣了一下，“你怎么了？”
“没事，这个代码我写得有问题。”寒风过境，他只觉得心口一层层地凉下去，心脏冻结，呼吸停止，喉咙居然也疼了起来。
江楠辰刚才望着他的表情，宛如看着一个陌生人。
十分钟后，老板打开门，对着办公室里所有人说，“我们一起进会议室吧，开个短会。”
投资经理说要和所有技术团队面对面接触一下，便于给出对团队的评估。
路知非赖在座位上不动，“我改完这个程序。”
陈辉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快，开会，迟到扣钱。”
路知非磨磨蹭蹭地进了会议室，找了一个最远的座位坐下，老板介绍了投资方的背景，投资经理面带微笑，示意身边的江楠辰站起来。
“这是我们的技术顾问，负责评估你们这个产品，可能接下来几天要多合作了。”
江楠辰做了自我介绍，陈辉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名字，目光在人群中找了一下路知非，发现他低着头，完全不接收他的信号，只好作罢。
陈辉把团队的人员情况简单做了个介绍，说到路知非的信息时，故意放慢了节奏，江楠辰的表情纹丝不动，背脊笔直，专心在电脑上画下组织架构图，标出每个人的职责范畴。
只不过敲其他人的名字都是abcde，只有路知非的大名一个字不差的标出来了。
老板说完大家继续工作吧，就把他们赶出了会议室。
路知非第一个跳起来，刚摸到会议室的门，就被陈辉叫住了。等其他人走出去，陈辉笑了笑，“江楠辰，我们好像认识吧。”
江楠辰从电脑前移开目光，冷静逼视而来，“哦，好像是见过。”不置可否的表情，似乎不是很重要的信息。
投资经理笑了笑，“他在这个城市长大，对这里有感情的。要不是因为这个项目重要，他那么忙，也不会来参加。”语气里暗暗地捧了一下。
江楠辰是总部招来的新人，据说是投资公司老板亲自带出来的研究生，人还没正式毕业就已经加入公司，据说因为对国内的几个重点项目感兴趣，才专门飞回来支持基金管理方。
脑子聪明，性格高冷，做项目分析就好像不带任何感情的机器，精准无比。
因为很多投资经理本身不懂技术，经常会被技术出身的老板吹得一番天花乱坠，最后项目落不了地，钱打了水漂。
江顾问本身就是计算机系的高材生，做互联网产品的投资评估分析，简直是利刃出鞘，一票否掉了不少虚夸的项目，参与过的项目组都很欣赏他，远远地。
老板是何等的人精，立刻意识到这个技术顾问肯定不是一般的顾问，笑着，打探了几句江楠辰的背景。
江楠辰微笑着，张口就拒人千里，“不好意思，我习惯先做事，后聊天。”
守在门边的路知非觉得留下来真没意思，推开门，听见陈辉问，“我记得你们俩是同学是不是？”他手上推门的动作一顿。
江楠辰似乎才发现角落里的路知非一样，认真看了他一眼，淡淡地，“我认识他，不过他不是我同学。”
路知非的心脏顿时被捏紧，呼吸不过来，缓了两秒，回头对陈辉说，“其实，我和他不熟。”
他大概能猜出来，领导们是想和投资人拉近关系，但他并不想自讨没趣。江楠辰这次连回国，回到j城，都没有和他联系，足以说明了人家不打算和自己相认。
何必热脸去贴他的……路知非自嘲地笑了笑，以前倒是真贴过，现在就算了吧。
老板打哈哈，“那小路，你帮顾问买杯咖啡吧。”
路知非还没开口答应，被江楠辰拒绝了，“不用，我助理在楼下，咖啡应该买了，谢谢。”
路知非嗤了一声，推开玻璃门甩手就走。
回到座位上，坐不到五分钟，就跑去和陈辉报备，说自己喉咙发炎，怕传染同事，抱起电脑就进了会议室，彻底不想看见那个人。
尤其是不小心瞥见一个长得几分稚嫩的小男生，提着四杯打包的咖啡送进会议室。
助理，是生活助理还是工作助理？路知非想了就烦，根本没办法专心工作，索性把自己闭关。
也怪他平日在办公室里的人缘好，主要是对新人太好，有问必答。几个年轻同事跑进来关心他，问他还有没有空帮忙检查代码。
害得他只好戴上口罩，咳嗽几声，以示自己是真病了。
团队里有一个新来的同事，特地买了两杯热奶茶端过来。路知非接过奶茶的时候，眸光一颤，余光里有个人从大会议室的玻璃窗看了过来，直勾勾地瞪着他手上的奶茶。
路知非想了想，嘱托小朋友把一杯奶茶送了过去，说是请顾问尝一尝家乡传统美食。
他记得江楠辰是从来不喝咖啡以外的热饮，尤其不喜欢这种含糖量过高的，他纯粹就是想反击一下，结果没料到，对方听说是他送的，出于礼貌竟然收下了。
路知非啐了一口，果然在国外学坏了，不挑食了。
晚上办公室集体加班，主要是陪着顾问。
级别最低的新人跑过来收集大家的订餐清单，路知非拿着餐单，随便点了一个辣子鸡丁，然后愣了一下，发现江顾问的名字后是个空白框。
“哎，他没点餐吗？”
小朋友抓抓头，“我不敢问，感觉他好凶。”
路知非摸了摸下巴，“不用问他了，给他点个素三鲜，配碗米饭，对了，不用点餐具。”
小朋友眼睛直了，“什么叫不用点餐具？”
“就是环保，他们这种在国外呆过的，都不用一次性碗筷。”路知非把单子丢回给他。
等晚餐送过来的时候，路知非发现送给江楠辰的饭盒有五个，回头瞪了新人一眼，“你怎么这么浪费公司经费？”
新人委屈地，“老板说不能怠慢顾问，他自己出钱加了份八宝鸭，还有一个海参汤。”
路知非摇头，“浪费。”一转身回到小会议室继续加班，一边吃盒饭。
吃到一半，门上响起咚咚声，之前闯入的几个同事都是直接推门进，不会这样敲门，路知非心头困惑，说了声，“进来。”
果然，江顾问走了进来，西装脱了，白衬衫的袖子挽到小臂上，干净俊朗，一副分寸感极强的样子，“餐点多了，浪费不太好，我问了其他同事都吃完了，听说你生病了，要不给你加餐吧。”
慢吞吞地，把一盒没动过的八宝鸭放在路知非面前的桌子上，还有一根又黑又粗的海参，泡在浓羹里。
眼神在路知非湿润的嘴唇上顿了顿。
“不用了。”路知非根本不给面子，“吃不了就丢了好了。”
“我记得你喜欢吃鸭的。”江楠辰说话斯斯文文的，客气地让人烦。
路知非笑了笑，冲玻璃外招招手，给他送奶茶的新人同事欢快地跑了进来，“非非你有时间啦，那帮我看一眼……”
目光一转，被浑身冒冷气的顾问吓了一大跳，“不，不会是找我问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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