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圣诞
霍格沃兹1973冬季的第一场雪在临近圣诞的时候开始落下,一夜之间将古老的城堡装点成满目雪白。艾科裹上厚实的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看路全身上下裹的严严实实的,却还是能感受到那要钻入骨髓的严寒。
巫师不信仰上帝,却依旧将圣诞节当作一年之中最重要的节日。学院里弥漫着轻松而快意的氛围,假期临近即使是教授也窝藏了一颗想要偷懒的心。严厉如麦格教授,也终于在最后一节变形课上选择无视了讲台下学生躁动不安的心绪。
她们的院长弗立威一向是位宽容且和蔼的教授,他看着台下明显已经无心学习的小脑袋,相当明智的决定将最后一节魔咒课改为双人自主练习。拉文克劳的求知欲也有恼人的时候,在加布里发现了卢平的秘密后便无法控制自己愈发火热的科研精神。
在艾科第三次告诫加布里那是你的同学,不是什么神奇动物后,她毅然决然的抛下自己的好朋友找卢平做了魔咒课搭档。
“让我瞧瞧是哪个倒霉蛋,连搭档都找不到。”布莱克靠在椅背上,居高临下揶揄她。
艾科朝他温和的笑了笑,转头问波特“你有搭档吗,我们可以一起。”
“啊,什么。”波特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惊讶到不如说是惊悚,好像莱希特拿着把刀搁在他脖子上逼他就范似的。
“大家都说布莱克好看,我倒觉得你也很可爱。”
“真的吗?”波特的嘴角有些压不下去了,看了一眼布莱克又义正言辞的改口道“别瞎说,我们是各有千秋。”
是啊你们傻的各有千秋。
布莱克看起来像那种被人踹了一脚的小狗,他恶狠狠的瞪着艾科语气里颇有点咬牙切齿“真可惜人家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让你自作多情了。”
“我去找彼得,再见。”波特讪讪的跑了,留下一个有些狼狈的背影。
羽毛笔在纸上划出大片墨迹,布莱克烦躁将羊皮纸揉作一团作无力的发泄,却越想越不甘心直接在艾科身旁坐下。
他翘着椅子煞有介事的发问,语气里却有点不好意思,“你认真的?”
艾科放下书,回头的时候正好对上他的眼睛,布莱克的睫毛浓密在阳光下好像被镀了层温柔的金边。让他一向锐利的灰色眼睛,罕见的有些宁和,像飓风的风眼。艾科上辈子曾遇见过一次飓风,那是很遥远的记忆了但她仍记得穿越过肆虐,疯狂,如同目空一切的怪物似的风墙。飓风的风眼却那么,美丽而温柔,像那暴虐的怪物脆弱的心脏。
“不,你的眼睛更像飓风。”所以更美丽,更吸引人。但她没有说出后半句话。
布莱克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没见过更不清楚飓风是什么样的,但是还是觉得隐秘的快乐在躯体里生长导致他那一天都过的有些飘飘然。
今年的圣诞节,艾科写信回家告知汉娜吉格斯她会在学校里过节,请她不必担心。吉格斯对她很好,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位开明且慷慨的监护人。但艾科希望她们的关系即到如此,不必再更更进一步。
亲密关系于她,如同未曾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你不知道即将释放出的究竟是让世界失衡的灾难还是爱。或两者皆有,某种程度上灾难与爱并无区别,都具有相同摧拉枯朽般的魔力。
艾科在站台送别瘪着嘴的小女孩,在她保证自己一定会写信并且准备好礼物后莉莉仍显得有些失落。
“西弗勒斯,也不回家这个圣诞节只有我一个人了,佩妮也不愿意见到我早知道我也应该留下来的”
“伊万斯太太做的苹果派很好吃,代我尝尝吧。”
“那你该和我一起回去。”
“留点遗憾也不错。”艾科说,在火车的鸣笛声中和莉莉挥手道别,随着车厢远去的轨迹站台变得空荡。地面上因融化的积雪而产生的水洼照出她的脸,黑发,浅色的眼珠冷冷清清,嘴角冷漠的抿成直线。
艾科盯了一会,就转身走回城堡。鞋底踏上松软的雪地发出的轻响如踩着一段松弛垂软的时光,而孤独像池底的淤泥亲昵的压在她肩上。
雪静默的下个不停,世界都是银白的。十二月是雪的季节,人类不过是误闯进这片纯白的外来者。书本翻页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想一曲得意洋洋的独奏。
艾科的书零零落落铺在桌子上,只有一本是教科书其余的都是各式各样的闲书有传说故事还有短篇小说。但基本只被翻了几页就被无情的搁在一旁。
卢平向她打了招呼后,在对面的座位坐下。他看着艾科低头在羊皮纸上极为流畅的写出一条条论据,那些思维的闪光点被极有逻辑和调理的阐述及批判。卢平不是没有见过聪明的人,伊万斯,布莱克,格莱芬多的多卡斯梅多斯那位十一门o的女级长都是很聪明的人。卢平羡慕过那些天赋,可在艾科面前他只觉得聪慧不再是一项外在表现而是一柄生长在她骨子里锋利的刀刃。
你需得随时小心,被锋芒波及。
“卢平。”
他回过神来,撞进女孩的眼睛。
“你为什么总在月圆之夜请假呢?”,艾科抛出问题随意的好像只是在今天天气怎么样,你要去哪里这些寻常事。椅子推动的声音划出一道突兀的尖利,卢平惨白的脸上浮现出不一般的惊恐。
她却探过身靠他更近了些,好像在欣赏猎物的仓皇失措。
“我没注意过,可能是巧合吧。”皮肤上的战栗令卢平的神经如同绷紧的弦,他尽可能的让声音听起来没有异样。
“我想也是。”艾科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非常平和的笑着,“那么我换个问题,你对你的朋友容忍又百依百顺是因为害怕自己在这段友谊里会没有价值吗?”
她声音轻缓甚至还带着笑意,像是在清晨与露水上歌唱的小鸟,却让卢平如坠冰窖。
“为什么…”彷徨退却后只剩眼里的祈求,“问我这样的问题?”,他几乎是嗓子眼里挤出那悲恸的哀鸣。
“你听过学校里的狼人传说吗。”
卢平彻底的闭上眼睛,喉头滚动好像等待头顶的刀落下给自己一场□□的审判。
“我不明白。”
“卢平,把自己禁锢在某一种身份里过活,也是一种不公。”
艾科抱着书起身,像是在纠结要不要说后面的话“相信你的朋友吧,或许他们是白痴了点。”她几乎有些恼怒的抱怨霍格沃兹这个鬼地方软化了她心肠,才叫自己多管闲事的说出这种话来。
圣诞节留校的人很少,但礼堂被布置的温馨而富有节日氛围,几十棵银装素裹的圣诞树上系着鲜红的浆果与金灿灿的铃铛。轻盈的雪花从礼堂上空飘下,落在帽檐与鼻尖。教授们大约是为了让礼堂更热闹些将几个学院的长桌都拼到了一起。
艾科和加布里来的很迟,她们院长正组织着学生聚在一起唱圣诞颂歌。斯内普和几个斯莱特林的男孩坐在边角,他点了下头算作打招呼。艾科在拉文克劳的那一端落座,布莱克和卢平从门口跑进来大大咧咧的在她旁边坐下。卢平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只微微笑了一下就转过头避开了她的目光。
一只猫头鹰叼着一封红色的信飞到了布莱克面前,他面色难看了下来,还是犹豫着拆开了信。
尖锐的女声充斥在悠扬的乐曲里,“西里斯布莱克,你这个家族的败类,不成器的孽子你有本事就永远也别回来”
“布莱克,你终于被家里赶出来了?”斯内普旁边的男生嘲笑道。
“因为我不像你一样赶着给人当狗吧,艾弗里。”
艾弗里的脸因愤然而涨红,眉毛拧在一起,眼睛像秃鹫似的死死盯着布莱克。
“别理这种以自大为荣的蠢货。”斯内普阴沉沉的说,又轻蔑的笑了显然对此乐见其成。
“至少我不会脏兮兮的来礼堂吃饭不是吗?我要是你我会自觉地躲在地窖里省的污染了空气。”布莱克毫不客气的回敬他。
“好了孩子们,在圣诞节还是好好享受美食与夜晚更合适些。”邓布利多头顶着红色的彩帽,用勺子轻敲杯壁然后乐呵呵的举起酒杯。
艾科扫过艾弗里阴郁而狰狞的脸,像是突然恍然大悟的轻嗤了一声。对加布里说“原来他只是长了颗青春痘,我还以为那是青春痘上长了个人脸。”
加布里被南瓜汁呛到了喉咙,在一阵咳嗽后评价“你有时候真的很恶毒。”
艾科偏过头,一只手懒懒的撑着下颚像是不明白她何出此言。
“你上次还宽慰赫奇帕奇的霍华德或许他不是傻,只是把屁股长在了头上。”
“对不起,我下次注意。”她挑挑眉毛,不在意的笑。
在艾科吃完最后一口撒满浆果的蛋奶布丁后,她听见头顶传来轻微的爆破声。布莱克把一顶从魔法爆竹里拿出的冠冕带在她头上,用阴阳怪气的口吻喊她公主殿下。
她冷漠的扯了下嘴角,却瞧见邓布利多正笑眯眯的往这边看。艾科便煞有介事的拖长音调“不用了,我的理想是做黑魔王。”
邓布利多往嘴里塞甜点的手顿住,胡子抖了一抖。
布莱克尖刻的目光扫过她,把冠冕摘下来。难得有些严肃的恼怒“莱希特,别开这种胡说八道的玩笑。”
艾科相当平静的看着布莱克最后耸耸肩说,“抱歉,只是有趣罢了。”
布莱克没好气的把冠冕塞回她怀里,摆起了高高在上的臭架子似乎原谅她全是自己的大发慈悲“好了莱希特,圣诞节快乐。”
“我用了点小手段,它可以不止存在一天,你可以永远拥有它。似乎是看出了艾科的疑惑,他得意洋洋的向她强调道,“我知道很厉害,不用客气。”布莱克说起这些便开始眉飞色舞全无了之前的不自在。
“很有意思,圣诞节快乐布莱克”她打量着手上的礼物,从鼻腔里发出轻促的声音细软的像猫咪的呼噜。
布莱克笑弯了眼睛,露出了那种心满意足的神情,搭着卢平的肩膀跑回了座位。
月牙高悬在夜空,在入睡前艾科就着月色把玩着手掌大小的冠冕。银色的王冠闪闪发亮里面隐约刻着一行小小的花体字。
艾科·莱希特—拉文克劳最幼稚的小混蛋。
幼稚,她短促的笑了一声把它轻轻的放在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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