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带不走的过去
依然还是那个雨夜。
还是那晚，那个雨夜吗？
那个断桥晚上的雨夜……
有个淡淡的身影，仿佛融在雨夜中，他正撑着伞，站在断桥中，眸光冷凝地看着那流趟的河水，看着那艘小船，看着对岸的狗尾巴草，在雨中，摆动不起来……他缓缓地想起那个晚上，有个女孩撑着伞，站在断桥上，凝视着远方的风景，那眸光好茫然，透着一种未知的茫然……
他的眸光在黑夜中闪烁，有谁知道这一刻，他在想什么？有谁知道，那一刻，那个女孩在答应一段婚姻后，站在这里想什么？
他没有再想，缓步地往回走，一步一步地离开那个断桥……
依然还是这个雨夜……
韩文煜来到病房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细雨飞洒，他缓缓地想起了哥哥的话……“这才是一种深深的苦，你思念一个人，思念得就要死了，可是死了，还是没有办法解决问题……我在想，如果有一天，她能活着，我情愿天天与她擦肩而过……再痛苦，也能看着……她开心，我也开心，她哭着，起码我也站在旁边安慰一下，尽管不能拥有……”
他的眼眶通红，深深地感叹了一口气……回想起自己抱着程语上救护车时，她在喘息间，轻叫……“文宸……”
清晨！
还是那个细雨迷离……
程语躺在病床上，正沉沉睡去，却拂来一阵凉凉的风，让她的眉头轻轻地一皱，本来做了一个晚上的恶梦，睡得本就不安稳，今个清晨才睡了过去，可是只要有点小动静，她又醒了过来……她重重地喘息了一下，终于缓缓地睁开眼睛，却在朦胧间，看到韩文宸正坐在床边看着自己，微微地笑着……
程语看着他，突然一愣，便有点疲累地想要坐起来……
“别动……昨天才出事，身子还是疼的……不要动……”韩文宸按住妻子的肩膀，疼惜地说。
程语躺在床上，迷糊间看着丈夫那疲累的脸容，她便关心地问：“你……怎么了？好像很疲累，公司的事有这么忙吗？快坐在沙发上，躺一下……”
韩文宸深深地凝视着妻子，无奈地笑说：“我一个晚上没来，我以为你会怪我？”
程语脸色苍白，却疲累地摇摇头，看着丈夫真心地微笑说：“我们在一起，也有一点时间了，虽然不能太理解你，可是我知道你总有你的理由……我相信你……我只是有点失落，因为你没来，可是我不怪你……肯定有重要的事去做了……”
韩文宸故意皱眉看着妻子说：“你太好欺负了……”
程语不好意思地低头笑着，绵绵地说：“可是我很幸运，你没有欺负我啊……”
韩文宸深深地看着妻子，突然一笑。
程语看着丈夫那般疲累，便稍难受地挪动了一下身子，让出了一点床位，然后轻轻地拍了拍那床位，柔声地笑说：“来……躺一会儿，一个晚上没睡，肯定累了……”
韩文宸却坐在床边，幽幽地看着妻子，说“我昨晚去了断桥……断桥那里很冷……可风景很美……”
程语略一惊讶，深深地看着丈夫……
韩文宸也深深地看着妻子，柔和地一笑。
程语的眼眶通红，哽咽地问：“昨晚没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韩文宸不作声，伸出手指轻扫弄她柔软的发丝。
程语突然一笑，眼泪滚落下来，哽咽地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韩文宸奇怪地问。
程语笑说：“所有……”
韩文宸也淡淡地笑说：“傻瓜……”
“只是……”程语轻轻地伸出手，轻握着丈夫的手，看着丈夫那疲累的脸说：“以后不要再去了……听说那里很快就要拆了，有关过去的一些记忆，都快要没了。人生的缘份，总是这么奇怪！我以为那断桥可能会生生世世都在那里？可是它总有拆的一天……这是不是就是一种预召？它只是一座断桥……”
韩文宸看着妻子……
程语幽幽地抬起头，看着丈夫那凝重的脸，她故意地一皱眉，伸出手指，轻轻地一点他的眉心，再至鼻梁，再到薄唇……
韩文宸轻咬着那小手指……
程语忍不住笑了起来，提醒着他说：“好疼啊……”
韩文宸轻捏着那小手，也微微地一笑。
程语再幽幽地看着丈夫，然后轻叫：“文宸……”
“嗯？”韩文宸低下头，看着妻子，轻捏着她的下巴问：“怎么？”
“我每次看到你的时候，我都想起我们第一次在会议厅的见面……”程语和韩文宸说着心里话。
韩文宸想了想，便奇怪地看着妻子，笑问：“为什么？”
程语的脸一红，才说：“因为那个时候的你，距离我好远……因为现在的你，就在我跟前……”
韩文宸突然一笑，再轻拥着妻子，说：“有这么感叹吗？”
“嗯！很感叹！总有一点喜悦……”程语突然鼓起勇气说。
韩文宸低下头看着妻子，不解地问：“喜悦？”
程语抬起头，深深地看着丈夫，真心地说：“我不是说过吗？您是我的丈夫，我很自豪……”
韩文宸想着这句话，再看着妻子……
程语伸出手，轻握着丈夫的手，再真心地说：“真的……很自豪……以后不要这么纠结了……过去的那座断桥真的已经过去了……”
韩文宸深深地看着妻子……
“谢谢你的理解，谢谢你的宽容，谢谢你昨晚去断桥那里，帮我再看看那里的风景……”程语再真心地说：“可相信我，没事了……”
韩文宸听着这句话，深深地凝视着妻子好久好久，才突然似笑非笑地问：“你有没有话要问我？”
程语一愣，奇怪地看着他问：“你想要我问你什么？”
韩文宸故意地想了想，才看着程语说：“例如……我的过去……你要不要问我？”
程语想了想这个问题，却突然俏皮地看着韩文宸，有点不好意思地轻咬下唇，故作神秘地笑说：“为什么要问你的过去呢？我只记得你为我铺满了一整屋的玫瑰花，我只记得你握着我的手，写下“执子之手，与子携老”，你一直都在默默地为我付出，你的心意，我一直都明白与理解……我知道你不讨厌我……”
韩文宸突然有点无奈地看着妻子，失笑了一下，无奈地伸出手，轻划动着前额，摇摇头说：“你真的是……”
程语再逗人地看着韩文宸笑说：“不是吗？”
韩文宸再忍不住地笑了起来，腑下头捏着妻子的下巴，有点无奈地说：“我和你说，你再这样，我更不会仁慈了！”
“嗯？”程语奇怪地看着他。
“一个晚上，我也不会再留给其他人了！”韩文宸再真心地说。
程语轻靠在韩文宸的身边，真心地说：“如果真的要赎罪，我们俩个人一起赎罪吧……”
韩文宸想着这句话……他却突然说：“有些话，有关那些过去，等到我们老了的时候，再说出来吧……”
程语想着这句话，便突然笑说：“嗯，等我们老的时候，再说出来吧，我们的心里明白就好……我们都相信彼此，那就够了，只是以后，我如果再受伤，你不能再离开我的身边了……”
韩文宸拥紧妻子在怀里，许下承诺般地说：“不会！”
程语在韩文宸的怀里再一笑，然后顽皮地向着丈夫伸出手说：“拉勾勾？”
韩文宸皱眉看了妻子一眼，才也伸出手，伸出自己的尾指，与妻子轻轻地拉了拉勾勾！
“哎呀，你完了！”程语突然抬起头看着丈夫，神神秘秘地说！
“怎么？”韩文宸看着妻子！
程语故意看着丈夫说：“你已经被我套住了！”
“不！”韩文宸很迅速地看着妻子说：“是你被我吸引了！”
“啧！”程语故意地瞪了他一眼，再忍不住地笑了起来，再靠紧在丈夫的怀里，感受着丈夫的体温和那心跳声，好满足地说：“有你在身边真好！”
韩文宸环抱着妻子，再说：“以后不许再学开车了，尤其是跟那小子！！”
程语忍不住地笑了起来说：“好……我知道了……”
“你要学开车，我教你……我一定会把油门先挡住！”韩文宸无奈地笑说。
“我以后再也不踏油门了！”程语也有点愤愤地说。
韩文宸却有点担心地说：“你这糊涂性格，还是不要学了！”
“我想要学！”程语再强调这句话！
“好……我教你……”韩文宸无奈地笑说。
程语再靠在老公的怀里，真心地说：“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疼我？”
“我本来就疼你……”韩文宸笑说完，却发觉身后一阵冰冷，便转过头，看着窗外一阵冷风吹来，他便赶紧站起来，想要关窗，可是程语却微微地伸了一个懒腰地看着丈夫说：“其实我也没有很大事，现在身子舒服多了，在医院一趟，整个人闷闷的，不舒服……我想出去走走……”
韩文宸听着妻子这句话，便看着她笑说：“是吗？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可是你已经很累了……”程语看着丈夫说。
“走吧……”韩文宸小心地扶着妻子下了床，然后让她穿起拖鞋，便扶着她走出了独立病房，一出到病房，看着花园里的花花草草在一片雨中洗礼下，一片生机勃勃，程语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丈夫笑说：“好舒服啊，人就是出事了，才发觉健康的可贵！”
韩文宸突然一笑，拿起守在病房门外的佣人递过来的雨伞，撑了开来，便轻挽着妻子的肩膀往前走，俩人相靠在一起，走在花丛中，淡淡地笑着，什么话也不说，就那样相靠在一起，心与心之间好贴近，无须言语，可是当他们沿着医院的小路往下走的时候，却发现那里有个不大小池塘，程语呀的一声，轻轻地叫了起来：“你知道吗？文煜在水面扔石子可历害了！它可以将石子在水面弹跳好多次！”
“哦？”韩文宸故意一皱眉地笑说：“是吗？”他的话一说完，便突然弯下身子，在那草丛中捡起了一块小石头，站在池塘面上，脸色紧凝，稍掂量了一下那石子的重量，然后将雨伞交给妻子，自己一个人走在细雨里，站在池塘边，眸光一冷凝，便突然弯下腰，手迅速地往池塘面一甩……
程语糊里糊涂地看着那石子迅速地从池塘面上，砰砰砰砰砰砰地在水面上跳跃了好多好多次，最后那石子居然和文煜的一样，最终还是没有落水，被溅到了塘对岸去了！她倒抽一口气，不可思议地看着丈夫说：“为什么你也扔得这么历害？”
韩文宸有点无奈地看着妻子，笑说：“文煜扔的石子，可是我教的！”
“啊！！”程语不可思议地看着丈夫！
“走吧！你不知道你的丈夫真的很优秀吗？”韩文宸笑挽着妻子往前走。
程语在医院休息了几天，便已经闹着要提前出院，而韩文宸这几天几乎寸步不离自己的妻子，每一步都那么精心地苛护，直至出医院那一天，文煜才在凄迷的小雨中，撑着伞走进医院，却刚看到哥哥撑着伞环抱着程语走下了阶梯……他便站停在阶样前，看着他们夫妻俩人相视而笑……
“文煜？”程语突然笑看着韩文煜，眼神一片清澈！
韩文宸一看到弟弟，便脸色一凝，依然是心情不好，却还是边往下走，边说：“把人给害成这样，几天也不来看一下！”
韩文煜愣了地看着哥哥那依然严肃的脸，却还是死嘴硬地说：“你不是把她照顾得很好吗？”
“那也应该来看一下嫂子！”韩文宸冷脸地陪着妻子走到弟弟的面前，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他便迅速地掏出手机，让妻子来到弟弟的身边，才走到一边接手机……
韩文煜与程语俩人相看着……
韩文煜心疼地看着程语柔声地问：“身子还疼吗？”
程语立即点头，笑着说：“很好啊！不过我告诉你哦，撞车后好多时候，我真的很感激你！”
韩文煜奇怪地看着程语问：“为什么？我害你还不够啊？”
程语却好真诚地瞪着大眼睛来看着韩文煜说：“你知道吗？我一直对于你经常浪费钱买那么多的名车，觉得不可理解！因为……这真是太败家了！”
韩文煜眉头一皱，看着程语……
程语却再继续说：“可是我撞车的那一刻，居然发现，我的世界一团白，哗的一下，好大的气囊轰的一声，就像变魔法一样，弹出来把我的身子给保护得好好的，天啊……太神奇了……所以我当时躺在医院里，刹那时就想起了你，太感谢你的浪费了！”
“我……我那有浪费啊？你才叫浪费！我那车上千万，才送到家不到三个小时就被你给毁了，还好意思说？”韩文煜越想越气！
“哎哟！真是的！！”程语讨好般地笑说：“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绝对不会再乱踏油门了！”
“还有下次啊？”韩文煜震惊地看着程语说：“你还想学啊？”
“当然！”程语继续说！
“得了吧！你作梦我才教你呢！我才不会教你！！”韩文煜生气地往前阶梯下走！
“喂！”程语撑着伞在他后面跟着……“我真的会好好学啦”
“学几分钟，就把我一千万给毁掉了！我情愿教琳琳也不教你！前天我们给她买的小汽车，她都会开了！”韩文煜坚决不教！
“教教我啦！”程语再跟着上去，苦求着。
韩文宸撑着伞，看着弟弟与妻子俩人有说有笑地往阶梯下走，程语要和文煜坐一辆车子，文煜硬是把她给推了出去，大叫：“你给我滚！”
程语生闷气地看着他……
韩文煜没理她，直接把自己的奔驰车门给关上了，程语想上前去拉，韩文煜硬是把车门给关紧了！
韩文宸突然一笑，看着雨中的妻子，那清澈的双眸，心里再掠过一抹感激。
琳琳穿着粉蓝色的小裙子，坐在沙发上，抱着肩来看着妈妈，一脸的严肃……
程语也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抱着一盘水果，边吃边看着女儿……
“妈妈啊……为什么爸爸送你一屋子的玫瑰花，你就不能脑子聪明点呢？”琳琳实在很无奈地看着妈妈问。
程语的眉头一皱，再咬了一口苹果，才苦恼地说：“玫瑰花跟脑子有关系吗？”
“当然有问题啊！！”琳琳生气地看着妈妈说：“你以前不开心的时候才会更傻一点，你现在心情好，你也傻了！”
程语一听，便砰的一声，将水果盘给砸到茶几上，生气地盯着女儿说：“你少来给我扯有的没的！！你天天说我傻，你还不是我生的？！有本事，你自己从石头崩出来啊！！”
“我就是从石头崩出来，我也比你聪明！”琳琳抱着肩，很不客气地看着妈妈说！
“那你找石头做妈去！！”程语气愤地说完，便大步地走了出去！
“你要去那里啊？”琳琳叫着妈妈！！
“我找人教我开车去！！”程语生气地走出阶梯，一眼看到韩文煜，眼珠子一亮，刚想叫住他……韩文煜边听着电话，边立即往那头快步地走去……
“你太过份了！！”程语明白韩文煜的意思，再看着韩文彦与悠然微笑地往着这边走过来，她便立即跑下阶梯，踏着雨后还有点湿沥的草丛来到韩文彦的面前，开心地问：“文彦，您会开车吧？”
韩文彦看了程语一眼，便咳嗽了一声，不好意思地笑说：“我会开车，可是我的技术不好！我可不敢教你，要是又把刹车当油门踏，大哥可能会……”
他愣了地看着程语，赶紧笑着离开……
程语真的是好难受地看着他们这般模样，便再转过头，居然看到许墨与夏昕俩人往这边来，她便立即开心地跑到他们俩人面前，开心地笑问：“你们今天有事吗？”
许墨与夏昕看着程语，想了想，便微笑地说：“没事……”
“教我开车？”程语的眼睛闪亮亮地说！
许墨与夏昕一听，便立即想起了有什么事，便说：“呃……我们刚才想起来，有事要找总裁……”
程语的脸色一黑，团着一肚子气地看着他们，不相信地说：“刚才想起来？你们才不会忘记事情呢！不教就不教！！”
她一个生气，便踏着湿沥沥的草丛往回走，一眼就看到女儿站在阶梯前，抱着肩看着自己，一脸的得意，她故意地瞪了她一眼，哼的一声，实在烦燥地问：“你爸爸呢！”
“好像在书房！他很忙，你不要打扰他！他都在医院陪你几天，刚才回来，电话就接个不停！！都是你！！”琳琳立即护着爸爸说！
“去去去去去！”程语白了她一眼，便往着客厅里走去，然后走上旋转楼梯，往着书房走去……
书房的门轻轻地打开着，透着一点透心的雨后气息，还有那阵阵书卷味！
程语好奇地走进方向，习惯性地看向案台，可是那案台前的太师椅空空的，她便奇怪地往里走，却听到书房的二层阁楼传来了一阵阵木具的响声，她奇怪地沿着楼梯往上走，走尽楼梯，经过那层层的书架，终于看到韩文宸在最后一层的书柜里，拿出一个好陈旧的小木马，暗黄色，油漆都掉了一些……
韩文宸正拿着抹布，细心地擦着那小木马，一点一点专心地擦着……
程语深深地看着韩文宸，便也缓步地走过去，蹲在那小木马前，抬起头看着丈夫依然专注地擦着小木马，眸光中透着一点暗然。
程语的心里一疼，幽幽地看着他，说：“对不起……”
“怎么？”韩文宸淡淡地问。
“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出现……”
“不关你的事……一切都是我的错……”韩文宸再继续擦着那小木马，从马头至马身……“我当时其实给他做了一个小木马，我自己亲自做的，可是我还没有送出去……提紧在手里，看着他哭着被管家抱走了……没有想到，我也曾经有妥协的时候……”
程语想起了丈夫曾经也想成全自己与文煜，无奈现实情况总是那么不从人愿……她突然抬起头看着韩文宸真心地说：“其实你对他的好，他肯定知道的……文煜虽然个性冲动，可却是一个极性情中人……”
韩文宸淡淡地一笑，再换了一块干净的抹布，再轻轻地擦拭着那小木马……
程语看着他这般模样，便也只得细看着那小木马，想起了韩文煜原来这么热情给琳琳做小木马，是有原因的，他想要的时候，总是希望能得到……想到这里，她再深深地凝视着丈夫那暗然的眸光，便蹲至丈夫的身后，轻轻地怀抱着他……
韩文宸感受到妻子的安慰，他淡然地一笑……“如果让我再重来，或许这个小木马，我还是不会送出去！”
“不……”程语靠在丈夫的肩膀间，才说：“你已经送出去了……”
韩文宸淡淡地一笑。
夜晚！
夜凉如水！
初秋的气息渐浓！
韩文煜边往前走，边听着电话，听苏菲的报告说明了公司的情况，他深应了一声，便提着公文包往自己的别墅区走去，清平早已经站在一旁侍候着说：“三少爷，少奶奶刚才来过，说有事请您到后花园……”
韩文煜呵的一声，将西装外套给脱了下来，才笑说：“不会又想要我教她开车吧？”
“应该不会吧？”清平笑说：“在后花园开不了车啊……”
韩文煜想想也是，便直接走出了自己的别墅，然后来到哥哥的主楼别墅，穿过客厅，来到花后园，后花园一片静溢，一轮弯月，挂在夜空中，很明亮……
韩文煜奇怪地沿着长长的回廓往里走，边走边叫：“程语？”
没有人回应他……他奇怪地一皱眉，再往里走去……却还是没有见人……他奇怪地站在回廓中央，正思考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一阵石击水的声音，他立即地往着池塘对面的回廓看过去，终于看到程语穿着粉蓝色的运动服，梳着俩条小辫子，站在回廓的那头，拿起小石子，学着再往那水面平平一扔过去……
韩文煜看着那石子居然在湖面弹跳了俩下，他笑着说：“不错嘛……”
程语终于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对面的韩文煜，夜色中的他，依然是那般轩轩风度，她朝着他大声地叫：“你说谎！”
韩文煜奇怪地看着她，好奇地笑问：“什么意思？说什么谎？”
程语对着韩文煜说：“你的石子扔得这么历害，明明就是你哥教你的！”
韩文煜笑说：“教我的，我就不用学了？我还是很努力的好吗？”
“可是你还是忘了？”程语提醒着韩文煜！
“没有！”韩文煜站在草丛中，拿起一块小石头，来到池塘边上，弯下腰，将那石子往外一投，那石子砰砰砰地溅了起来，跳了好几下，才落水了。
“文煜……我有件事想跟你说……”程语深深地看着回廓那头的韩文煜，稍高声地说。
“嗯！”韩文煜到处找着小石子！
“当初……文宸曾经想过要成全我们，劝我……放下一切，和你在一起……”程语突然眼眶通红地说。
韩文煜的手停在半空中，不作声……
程语再哽咽地说：“他多次劝我，还答应我，只要是我心中所爱，他都会尽全力地支持我，给予我们一切的帮助……”
韩文煜的双眸在夜空中闪烁着。
程语心疼内疚地继续说：“没能让一段感情开花结果，这是我的问题，与他无关……他其实一直都很努力地想要做到周全……他真的很疼很疼你这个弟弟……你还记得小时候，你想要的那个小木马吗？”
韩文煜一愣，抬起头，看着程语！
“你的哥哥其实早已经准备好了，亲自开木，装钉，油漆，很用心地做着……可是为了您的将来，他依然还没有将小木马送给你……今天面对这爱情的缺失，其实谁又错了？谁又对了？但是不管对与错，亲情总是不能泯灭的，这是天性啊……”程语苦心地劝解着。
“文煜，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永远得到，没有谁能永远幸福……我们都在不停地得到，失去，得到，失去……如果我们太计较得失，那手指的幸福，就会渐渐地流走……我们都一起放下怨恨吧，珍惜我们现在所拥有的……珍惜每一个爱我们的人……程语自小清贫，可是总明白，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我们总能度过难关，面对如此爱你的哥哥，因为他身不由已的选择，请您宽容一分……再宽容一分吧……你放心……他对我很好……真的真的很好……你不用担心我……我无悔我的选择……我也无悔我曾经的感情……原来是这样……你哥哥曾经说的那句……过去的，谁也带不走……”程语哽咽再说……
韩文煜震惊地抬起头看着程语……
“文煜……”程语突然笑着对韩文煜真心地说：“加油……好吗？我会幸福的……你也要幸福……我们一起幸福……”
韩文煜突然一笑，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石子渐渐地丢进湖里，才说：“我哥哥可能不知道一件事！”
“什么？”程语奇怪地看着他。
“我知道他给我做了小木马，放在阁楼的最后一个书柜里……”韩文煜把话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程语惊喜地看着韩文煜，突然眼眶通红，激动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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