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忏悔
片刻后，陈缺抬起头来，道：“大伯，这么多人住在哪里？”
如果要联合起来，必定不能东边几个人，西边几个人。住在哪是个大问题。
陈国信见陈缺意动，立刻道：“国豪说可以用他的房子。他那房子是新建的，不仅空间大，还结实，就塌了一个角。唉，咱们村一共才没剩多少人，算上你们也才二十多个，挤挤能住下。”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也不用追求什么舒适面积了，能有个结实的、能遮蔽风雪的地方，就不错了。
陈缺皱了皱眉，陈国豪？他会这么好心？
他做过什么破事，陈缺可还记得一清二楚。
不仅陈缺还记得，陈自然王树柏崔铃也都记得清清楚楚。
王树柏看着陈缺欲言又止。
陈缺道：“大伯，如果住的地方定在陈国豪那里，恕我抱歉，我们两家不加入。”
陈国信原本以为陈缺已经同意了，刚露出笑容，就僵在脸上。
他急道：“我知道国豪之前混不吝的，但他可从没对咱们村的人有过坏心眼。”
陈缺不再言语，他的态度已经明确告诉陈国信。
“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听劝呢！”陈国信急了。他是真的是为了他二叔着想，真心认为陈缺五人过去，才有活路。
陈自然不忍心见侄子着急，道：“国信，你不知道。”
接着陈自然将陈国豪做过的那些事，一五一十的说给陈国信。
陈国信大吃一惊，“竟然有这种事？”他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两家对去陈国豪的房子，那么抵触了。
随后他苦笑一声，“可不去陈国豪那，又能去哪？”
屋里一片寂静。
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陈缺已经到了门口。
“谁？”陈缺抓着门把手，沉声问道。
门外人道：“是我，王长松。”
王医生？
陈缺立刻打开门，可看到王长松身后的那个人后，差点直接把门呼他们脸上。
“陈国豪你来做什么？”
站在王长松背后的正是陈国豪，他气喘吁吁道：“小缺，先让我们进去。”
陈缺表情冰冷，正要说话，忽然脸色一变，一把抓住王长松和陈国豪往里一甩，于此同时一脚踹出。
王长松跟陈国豪毫无准备，被甩进屋里。两个加在一起三百多斤的大男人，在陈缺手里轻盈的如两条猪肉。他们摔在地上，砸的地面尘土飞扬。
“啊！我的腿！”陈国豪的伤腿砸在地上，疼出满头大汗。
他忍痛抬头，眼中的愤怒狠厉都要具现化了，可在视线落在门口时，愤怒变成了惊恐。
一头站起来几乎能到他胸口的大老鼠，从地上滚起来，四肢并用，朝着陈缺扑过去。
好，好……
“好大的老鼠！”陈国豪没叫出来的，王长松帮他喊了出来。
一想到两人之前，完全暴露在这头巨大老鼠的视线下。
如果陈缺晚一点开门，如果陈缺没有把他们甩进来……
两人嘴唇都吓得青白，脸更是白的如一张纸一样。
王长松陈国豪这两个死里逃生的人吓得不轻，屋里听到动静看过来的人，同样吓得不轻。
陈国信脸也白了，他可是摸黑从东头走到西头的。他敢这么做，是因为白天那头怪鸟出现后，从别处游荡来的老鼠，又都被吓跑了。他觉得一时半会，大老鼠不敢回来，才敢出来活动。
这里面最担心的自然是陈自然。
陈自然虽然亲眼见过他孙子杀死过两尾怪猫，知道孙子很强大。可站在那的，毕竟是他疼进心肝的大孙子，他能不担心么！
“小缺，小心啊！”老人声音颤抖。
陈缺抽空看了爷爷一眼，看到老人脸上的担忧，一棒子将大老鼠抽出去，随手关上门。
虽然这么说有些丧良心，但当门被关上时，除了陈自然王树柏，屋里的其他人瘫坐的瘫坐，松垮的松垮，都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王树柏见陈自然有些站不住，上前扶住他，“二叔，你放心，陈缺连两尾怪猫都杀得了，更别说一只大老鼠了。”说这话时，王树柏都有点心虚。
虽然说现在的老鼠普遍都比以往的大得多，但这只也大的太过分了。
“小，小缺，杀，杀，杀了那两条尾巴的大猫？”陈国信满眼震惊，声调斜着往天上飚。
王树柏努努嘴，“喏，小缺杀的都在那呢。”
陈国信看过去，眼睛差点瞪出来。
一二三四，再数一遍，还是一二三四。
四条尾巴，这意味着陈缺杀了两头！两头！
吃惊的不止陈国信，还包括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王长松。之前被陈缺“邀请”去帮陈自然治病时，因为又气又怒又怕，他都没留意到这两头死掉的两尾怪猫。
陈国信和王长松这才明白，为什么王树柏一家会唯陈缺马首是瞻了。
门被关上，屋里的人不知道外面战况如何，耳朵竖的高高的，都恨不得多长两对。
一时间，屋子里鸦雀无声，针掉下去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明明知道没过去多久，却度秒如年。
忽然门猛然被推开，屋里人心头一跳，屏住呼吸。
“砰”一个足有一米五的灰色东西落入屋里。
那一刻屋里人心跳都停滞了。
直到一道修长的身影走进来，心脏才恢复跳动。
“吓死我……”王长松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其他人也比他好不了多少。
陈国信奓着胆子，朝着地上的那东西看去，虽然明知道它已经死了，可那残存冷酷残忍的眼神，那狰狞的脑袋，那闪着寒光的爪子，依旧让他心惊胆寒。
陈缺关上门，呼啸的寒风被挡在屋外。
他一步步朝着陈国豪走去，身上残存的杀气，让陈国豪动弹不得。
直到一道声音吸引了陈缺的注意力，让他转过头。陈国豪才敢大口喘气，眼中流露出恐惧。
刚才那一瞬，他以为自己是被猫盯上的小老鼠，动也不敢动，只能绝望的望着大猫舒展身体，迈着轻巧的步伐，一步步走过来。
能在这个时候吸引走陈缺注意力的，必定只有陈自然。
“小缺你没事吧？”
陈缺摇摇头，怕爷爷眼神不好，他开口道：“我没事。”
他站到陈自然跟前，任由陈自然检查。
确定孙子身上，真的一点伤口都没有，陈自然彻底放下心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陈缺扶着陈自然坐到凳子上，抬头看向王树柏。
不等他说什么，王树柏抢先道：“小缺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二叔。”
陈缺点了下头，再次站回陈国豪跟前，抓住他衣领把他从地上提溜起来。
“诶呦……”提溜的时候，陈国豪的伤腿难免动弹，疼得他叫出声。
王长松听到伤患的惨叫，下意识的就要帮陈国豪处理。可手还没碰到陈国豪，想起什么，立马顿住，朝陈缺看去。
直到陈缺点头，把陈国豪扔在地上，王长松才敢帮陈国豪处理腿伤。
陈缺一直盯着陈国豪，他的目光如炬，陈国豪被烧的满头大汗。
“小缺，我这次来真的是没有恶意。”他苦笑一声道：“我就怕因为我，你们会拒绝国信大哥的好意，才拜托长松带我过来。”
“嘶嘶。”王长松一用力，陈国豪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小，小缺，我承认之前鬼迷了心窍，差点做出让人神共愤的事情。”
这话一出，站在一旁的王树柏恨得牙直痒痒。
“当初你把我的腿打断，我真的很恨你，恨不得让你当时就去死。”
陈自然听到这，差点拍桌而起，被王树柏给安抚住，坐回去气呼呼的生闷气。
“可当我清醒过来，望着窗外的大雪，才意识到，咱们老陈家死都几个人了。二叔是我陈国豪在这个世上唯一的长辈了。我竟然，我竟然……我简直猪狗不如！”
陈国豪痛哭流涕，“小缺，我现在是真心实意想要弥补我的过错。求求你给我这个机会吧。”
陈缺冷眼旁观，不为所动。
陈国豪推开王长松，咬牙往地上猛地跪去。
“诶呀，使不得啊！”
“国豪，你是在干什么啊！”
陈缺手疾眼快，一把将他按回去。陈自然陈国信一脸焦急的围了上去。
就连站在一旁的王树柏，站在里屋门口偷看的崔铃，都怔住了，有些相信陈国豪是真的改过自新了。
唯有陈缺站在一旁，面冷如常，就像没有情绪的冰块一样。
陈自然抬头看到他这模样，拉着孙子去了角落。
陈缺乖乖的跟在陈自然身后，在陈自然开口前，眉头就皱了起来，却没有开口。
陈自然看他这副模样，低声吐槽道：“小缺，你这孩子，一点都不会遮掩情绪，白瞎了我这么多年言传身教了。”
陈缺：“……”
陈自然低声继续道：“小缺，陈国豪那咱们必须去。我有种预感，陈国豪家有宝贝！”
陈缺：“……爷，你上次也这么说的。”
挖到最后挖出一窝大老鼠。
幸好那老鼠洞是陈缺挖出来的，如果换成陈自然自己，估计已经被拉出来了。
想起上次，陈自然不自然的咳嗽一声，梗着脖子道：“老鼠也是宝贝……”
陈自然灵机一动道：“皮能做衣服，肉还能吃。”
前一项，还能接受，后一项，吃老鼠肉？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
陈缺还真的琢磨起来，开始思考吃老鼠肉的可能性。只是老鼠携带的病菌太多，吃了容易得病。更别说，现在老鼠都变异了，谁知道它们体内的各种病毒有没有跟着一起变异。
老鼠肉能不能吃存疑，那……陈缺的目光落在两尾怪猫身上，那这东西能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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