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地震
陈爷爷用后背拱开门，端着一个锅出来。
“大孙子，快快快，进屋吃饭去。”
老爷子气的快，忘得也快。
“我来。”陈缺上前接过锅。
红烧牛肉面独有的香气喷鼻而来，勾的陈缺口腔津液滋生。
“唏哩呼噜！”陈缺几十秒就干掉一大锅。
最后端起锅，仰头，将最后那点汤都喝干净。
陈爷爷连连道：“你慢点，慢点，不够了我再给你煮。”
陈缺放下锅，靠在桌子上，揉揉肚子，打了个嗝，终于舒服了。
陈爷爷将桌子收拾干净，要去院子里时，被陈缺给叫住。
“一会儿我去洗。爷，咱们家还有多少吃的？”
陈爷爷将锅放到一边，坐了过来。
陈爷爷想了想道：“家里还有半袋米，一筐白菜，半箱方便面，两块肉，还有半框土豆，两个大紫萝卜。哦，对了，还有两瓶，两瓶……”
说着说着卡了壳，挠挠耳朵，偷偷瞄了陈缺几眼，“咳咳，对了，还有两瓶醋！”
吐出这几个字后，他悄悄的长出一口气，擦了把脑门上的汗。唉呀妈呀，差点露馅。
陈缺冷着脸，就当没听到。
现在没时间跟他掰扯这些。
快速盘算，这些东西，以他们爷俩的食量，至多能坚持十天。
省着点吃，说不定能坚持半个月。
陈缺又问：“盐呢？”
陈爷爷回答道：“应该还有两袋。”
陈缺点点头。
两袋盐虽然不多，但短时间足够了。
至于以后……谁知道还有没有以后。
陈缺站起身，“我去把厢房的食物都搬过来。”
陈爷爷也跟着站起来，“我跟你一块去。”
“不用。”
陈爷爷眼珠子一转，没有多说什么。
陈缺先把大米蔬菜分两次搬到正房门口。一会儿再一起往屋里搬。
转身又去搬水缸。
陈缺蹲身，双臂抱住水缸。
深吸一口气，“起！”
水缸应声而起。
虽然水缸很沉，但还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陈缺挑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得色。
就是有些晃。
晃？
因为温度太低，水缸里的水全被冻成了冰。
爷爷给他煮方便面，用的都是暖壶里的水。
他脚跟稳稳的，手臂也不摇不晃。
水缸怎么会晃！
不，不对。
晃的不是水缸，是大地！
陈缺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
大地震颤，地动山摇！
房屋坍塌，大地遍布裂痕。
顷刻间，村子被夷为平地。
不多时，天上飘下鹅毛大雪。
覆盖住满目疮痍。
一只布满伤痕的手从一堆碎瓦下，伸出来。
紧接着是另外一只手，然后是一具身体。
灰头土脸，血迹斑斑。
这具身体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放眼望去尽是一片雪白，恍若梦中。
可身体的疼痛告诉他，这就是现实。
“为什么……”陈缺满脸茫然。
“为什么！”陈缺愤怒嘶吼：“啊！”
“对了，爷爷……爷爷！”陈缺从废墟中拔出腿，跌跌撞撞的扑到正房废墟上。
“爷爷！”陈缺不停的呼喊。
可惜没有回应。
陈缺抹了把脸，甩掉棉衣，奋力用手挖掘。
很快，手指血流如注。可陈缺就跟没有感觉一样，闷头继续。
一块块砖石瓦块被他扒开扔到一边。
露出房顶大梁。
陈缺抱住大梁，想将大梁抽出去。
可刚动了下，废墟有继续坍塌的趋势，陈缺立刻住手。
房梁不能动，那就只能沿着房梁往下挖。
陈缺恢复了点理智。回身跑去柴房那。
柴房原本就是用砖头，木头和石棉瓦搭的，水泥都没抹。
比正房废墟要好挖的多。
不多会儿，陈缺就看到被压在下面的两尾怪猫。如果没记错的话，锄头就在两尾怪猫旁边。
果然很快找到锄头。
陈缺心头一喜，抓出锄头，冲回去。
有了工具，果然比徒手生挖快得多。
陈缺加快速度，挖出砸碎的桌子板凳，挖出碗柜。整个堂屋都要挖遍了。
可就是没有陈老爷子的踪迹。
挖错了……
陈缺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
他用力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保持镇定。
“不在堂屋，就只剩下两个卧室。”
陈缺目光在左右来回移动。
“到底是哪个。”
爷爷可能回他自己的房间，也可能去他房间帮他收拾东西。
此时，雪越来越大，刚挖开的地方已经被雪覆盖。
不能再犹豫了。必须立刻做出选择。
犹豫的时间越长，老爷子越危险。
人在危险的时候，会更愿意去自己熟悉的地方。
赌了！
陈缺下定决心，选择开挖老爷子的房间。
有了经验，这次陈缺的速度要快得多。
不过几分钟，就挖开了大半。
多亏了陈缺的力量耐力今非昔比，如果换做之前的他，两个小时都挖不开。
可惜还是没有爷爷的踪迹。
耳边寒风瑟瑟，风声凄凉。
刺的陈缺眼圈发红，浑身冰凉。
“爷爷！”陈缺大吼一声。
“咳咳……”
陈缺身体一顿，他倏地转头，就见废墟中艰难的伸出一只手。
失而复得的喜悦，激的陈缺大脑发晕。
陈缺立刻扑过去，丢掉锄头，用手将爷爷刨出来。
也是此时，陈缺才发现他为什么一直没找到老爷子。
老爷子钻到春秋椅下。
地震来临时，老爷子恰好就在那，一弯腰就钻进去。
爷爷屋里的春秋椅是木制的，倚着东墙和大炕。
落下来的东西，都被大炕和春秋椅给挡住了，没有受外伤。
估计是被房屋倒塌时的灰尘，呛得晕过去，直到此时才苏醒过来。
陈缺咬着牙，以最快速度将老爷子刨出来。
等出来后，陈缺才发现老爷子冻的直打颤。
他清出一块地方，铺上挖出来的褥子，把老爷子放上去，又给老爷子盖上厚被。
可惜，没有什么效果。
天气太寒冷，爷爷刚才又失去了意识，身体热量跑的七七八八。
棉被自身不能产生热量，只能隔绝热量溢散。
可爷爷体温已经很低，盖上被子，只能让他现在的体温不再溢散，而不能让他暖合起来。
陈缺想搓热手掌给老爷子暖身。
才搓了一下就感觉到刺痛。
他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满是伤口。
伤口上全是鲜血和泥土。
用这种手去搓，最后也只能搓爷爷一身血泥。
用雪揉搓身体的方法，也被排除。
那种方法只适合在温暖的屋子用。
他们连个遮风的棚子都没有，除了让爷爷残存的那点温度流失，没有一点作用。
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生堆火。
陈缺没有犹豫，直接动手。
柴房里就有柴火。
陈缺作为农村的孩子，小时候没少跟小伙伴偷偷生火烤玉米吃。
陈缺麻利的堆出柴堆。
堆柴也是有讲究的，需要考虑通风问题。
如果堆得太紧实，就算点着了，没多久也得灭了。
木柴堆好了，剩下的就是点火。
陈缺又跑到堂屋那堆废墟上。
他记得看到火柴来着。
在哪呢？
越着急，越找不到。
陈缺急的满头大汗。
忽然，陈缺想到什么，灵机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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