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们会在更大的舞台上相遇

练习室中，叶蓝溪、陆可安与宋书韵围坐成一个小圈。中间放着陆可安的手机，播放着《小时》。
  《小时》这首歌带着点戏腔，虽然旋律拉缓但是鼓点很密，搭配戏腔的唱法透露着神秘又异域的风情。
  “蓝溪擅长唱，书韵擅长跳，你们俩结合在一起就是最强的。所以我给你们设计的表演，叫做《双尾蝶》。你们本是一体双生之蝶，相互依靠又相互纠缠，不断地挣扎过后你们又一同走向枯萎。”
  叶蓝溪受到启发，“这个设计很妙诶。到时候我们的唱法就不能仅限于戏腔，我想唱得情绪再疯狂一点，最好一下就能让人感受到一种野生的状态。”
  “我之前也有排过双生概念的舞蹈。有几处设计可以参考。”宋书韵也举手道。
  因为练习生们最终的归宿多是以团队出道，所以月底小测也允许组队表演。但是练习生们又明白在正式出道前都是残酷的个人战，大家都更偏向于个人solo展示。
  三个人说干就干，陆可安示范了她提前设计好的编舞，加上宋书韵的改编，更有纠缠不休共同死亡的宿命感。而叶蓝溪改变了自己平时的唱腔，与宋书韵练习和声，更有一股吟唱的毛骨悚然感。
  她们仨在练习生练得如火如荼，没有察觉到门口一双暗中偷窥的眼睛。
  同一楼层的另一练习室中，姚默诧异惊呼，“你说她们拍了一个合作表演?”
  月底小测一般都是个人展示表演，除非公司策划率先给某几个人绑定组团，那也是出道组的练习生才会让公司花心思策划。
  但转念一想，姚默也想明白了，叶蓝溪和宋书韵两人都属于短板和强项非常明显，而且两人刚好互补，为了赢她们只能选择联手。
  她有信心分别单挑她们两人，但如果是她们二人的结合plus版，姚默还有点动摇。于是她拍板决定，和身边几个练习生说道，“我们也组团表演！”
  那几个练习生闻言都有些不情不愿，她们都不敢反抗姚默，一旦姚默和她们绑定，她们一定会沦为姚默的陪衬，这对于关注个人的月底小测是致命的。
  “没有必要吧……她们俩组团也不一定很强……”有练习生小小地提出异议，离月底小测都没有几天了，她们很难再重新排练团体表演。
  “不行！”姚默坚决拍板。
  那几个练习生互相对视着，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浓重的不甘和敢怒不敢言。
  和姚默那边人齐心不齐的状态不同，叶蓝溪和宋书韵两人简直铆足了劲练习，在兼顾表演效果的同时还将二人的魅力展现到极致。
  这天晚上，陆可安和宋书韵出去觅食了，只剩叶蓝溪还在练习室不断反复地练习动作。
  唱跳和单纯唱歌不同，叶蓝溪更加注重换气的节点，从一开始唱和跳完全慌忙，到现在有些余力在唱跳的同时进行表情管理，天知道叶蓝溪流了多少汗水。
  跳着跳着，叶蓝溪突然发现镜子中出现一个倚在门框边的人影。叶蓝溪回头笑道，“这是你设定好的出场姿势吗？”
  回回在练习室见到他都是这样的懒洋洋倚门框的姿势。
  陆北珩无辜摊手，“你们练习室的门框确实靠得很舒服。”
  他抱臂走进练习室，仍旧是一身黑色运动服，叶蓝溪疑惑道，“怎么每次见你，都好像是一身黑色衣服？”
  “黑色衣服不好么，流的汗再多也看不出来。”陆北珩轻道，黑色就好像防护罩，能将他不为人知的努力和伤痛都掩盖起来。
  “就是有点像……大黑狼。”
  “大黑狼”陆北珩一把拎住叶蓝溪灰色帽衫的帽子，好像拎起一只小兔子的后脖颈，“那小心我吃了你，小灰帽。”
  说起吃，叶蓝溪的肚子适时地叫了一声。
  “没吃饭吗?”
  “还没。”叶蓝溪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过可安和书韵已经去买吃的了。”
  “那行。趁着还没吃东西，再跳一遍我看看。”陆北珩的卷王DNA又动了。
  叶蓝溪：???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应该关心一下她，然后叮嘱她按时吃饭吗?
  不过她还是听话地开始播放音乐跳了起来，陆北珩认真地看着，而后犀利点评，“怎么你跳舞还是这副不知道在忙什么的样子。”
  叶蓝溪挫败，她还觉得这些天她的舞蹈水平有质的飞跃呢，真有这么难堪吗。
  “来，我教你。这个动作，你的发力点不对，核心力量不对幅度再大看着还是虚的……”卷王陆北珩小课堂开课了，小葵花叶蓝溪又一次经受一万点暴击。
  “嗯……还算看的过眼……这个编舞谁编的，有点东西……但也就那么点东西。”挑刺王陆北珩的词典完全没有赞美的词汇，甚至还对陆可安的编舞挑挑拣拣，虽然最后经他改编的一些动作确实看着更像那么回事。
  最后叶蓝溪彻底躺倒在练习室，内心狂嚎那俩买饭的是在乌龟爬吗！！
  陆北珩轻抬贵足，脚尖轻轻踢了踢叶蓝溪的脚底，“这就不行了?起来，再练一遍。”

  摊得跟煎饼果子一样平的叶蓝溪，一根指尖都不想动弹，继续装死：……
  陆北珩见使唤不动她，就在她旁边蹲下，艰难开口道，“我……我要离开了。”
  “你走吧。”叶蓝溪现在巴不得他赶紧走，不要再摧残她了。
  “嗯?”叶蓝溪突然醒悟，垂死病中惊坐起，头发还凌乱着，“离开?离开哪里?”
  “离开公司，以后我就不是AFFOL的练习生了。”陆北珩蹲下刚好和坐在地上的叶蓝溪平视。
  “为什么?”听说公司已经在筹备推出新男团了，而陆北珩是稳稳在出道名单上的。
  “公司给我规划的出道计划，和我自己的想法南辕北辙。”陆北珩坦诚，“他们只想把我们包装成商品，而我只想诚实地做我自己。”
  “那……你不想出道了?”叶蓝溪眨着清澈的大眼睛，白嫩的小脸还沾上了点地板的灰尘。
  陆北珩觉得自己好像在蹲着哄一只呜咽的落魄小狗，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叶蓝溪乱糟糟毛茸茸的头发。
  而后才感有些许冒犯，又老实地收手，对她和盘托出，“我在接洽MK，那边愿意让我参加练习生生存战的录制。”
  练习生生存战这个节目似乎近期是有些传闻，听说是MK将采用直播形式，展示练习生的练习和表演生活，中途不断淘汰，最终生存的练习生才能成功出道。
  “如果我在MK站稳脚跟，你愿不愿意到MK来?”陆北珩试探性地问道。他生平第一次感到如此毫无把握。
  他已看明白AFFOL的深浅，他们只在乎艺人的价值，并不会关心艺人的想法，脆弱的艺人很有可能被榨干而后逐渐黯淡。他害怕，害怕叶蓝溪走上不归路，最终走向陆可安所说的结局。
  叶蓝溪垂眸沉默。
  她其实也被MK还有其他公司的星探递过名片，但最终还是选择了AFFOL。她当时去MK面试时，发现里面的练习生多是地下rapper，推出的团体也是狂野奔放的，这个风格和她实在不太相符。
  陆北珩是全能ACE，是稳定输出的舞台王者，他敢赌。她没有这个资本，也没有这个勇气，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在台上唱歌，最多勉为其难地扭两下身体跳个舞。
  “好吧。”陆北珩轻笑，叶蓝溪长久的沉默已经表明了态度，他本来也都预料到是这个答案。
  “我们以后……还会再见吗?”
  “会的。”陆北珩确定以及肯定，“我们会在更大的舞台上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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