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捕梦星

“那就这样吧，你周末跟我回一趟陆家。”陆北珩收起那两份文件，起身欲走。
  陆可安有些错愕，“你就走啦?你难道不好奇未来的事情吗?你不想问我吗?”
  “未来之事，并非既定。当下，才最为真实。”
  正巧叶蓝溪到了换班的时间，和陆北珩在门口撞上。
  四目骤然相对，陆北珩感受到背后陆可安激情注视的视线，难得如芒在背，随口道，“你回公司吗?”
  叶蓝溪点点头，“今天还没去练习室。”
  “一起。”陆北珩惜字如金。
  陆可安望着他们俩的背影，喃喃道，“你说他是真的不在意，还是装作不在意呢?”
  “什么?”见陆北珩离开，又坐回来的林蔚然一头雾水道。
  “没事。”陆可安决定停止思考，“走吧，吃顿好的去。”
  陆北珩和叶蓝溪一起走出岳笙酒店。
  路边停靠的一辆车中，高芮坐在里面目睹两人离开的背影，恨恨咬牙道，“贱人，别以为傍上陆北珩，我就动不了你。”
  “你……”
  “你……”
  并肩而行却陷入沉默的两人同时试图打破尴尬。
  向来稳重自持的陆北珩此时非常想打开手机发篇帖子，标题就是《在线等！怎么和未来的孩子她妈相处！》。
  “你先说。”陆北珩秉持惜字如金的原则。
  “……”叶蓝溪其实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棵树长得真……像树。”
  陆北珩，“……”
  沉默是金，沉默可太是金了。
  “你……为什么要来当练习生啊?”叶蓝溪终于找到了话题。
  “我只是不太明白，陆氏的少爷为什么会想当练习生，如果冒犯的话就当我没问。”
  叶蓝溪机关枪似的噼里啪啦地找补，陆北珩听了轻轻笑了一声，“喜欢。”
  “啊?”叶蓝溪懵懵的。
  “因为喜欢。”陆北珩道，“刚开始是因为叛逆，不想听从我爸的安排，后来是真的喜欢，喜欢音乐，喜欢舞台。”
  “你呢?”
  “官方回答是喜欢唱歌。”叶蓝溪卖个小关子。
  “那非官方呢?”
  “非官方是因为挖掘我的星探跟我说，当练习生包吃包住，每个月还发钱。”叶蓝溪狡黠笑道。
  明明是很快乐的回答，陆北珩想起她方才的遭遇，他微微低头看着独自开朗的叶蓝溪，不由感到心疼。
  叶蓝溪抬眼望去就陷入了陆北珩的眼神中，“我不是私生女，我和高家也没有关系。我妈妈去得早，所以他们就往她身上肆无忌惮地泼脏水。”
  尽管她可以不在意别人的污蔑，但是眼前这个人，她不希望被他误会。
  “我知道。”陆北珩道，“这不是官方回答。”
  “那刚才是官方的咯?”
  “刚刚也是认真的回答。”陆北珩被逗得又轻轻笑了出来。
  两人快走到AFFOL公司时，突然听到一阵骚动，许多楼层的练习生都从练习室的窗户探出头。
  “有人跳楼了！”
  叶蓝溪诧异地抬头望去，却猝不及防地看见眼前有一道黑影快速摔下。“砰！”一道血肉摔在地上的声音。
  眼前的场景让叶蓝溪浑身的血液都瞬间停滞，冰冷的寒意和鸡皮疙瘩瞬间爬遍全身。
  在她还睁大了眼呆愣的时候，有一只手突然遮住了她的眼睛。
  尽管陆北珩不尽然相信陆可安所述的未来，但叶蓝溪“抑郁自杀”的结局他难以忽视。
  这一瞬间，他蒙住她的眼睛，低声道，“不要看，是噩梦，忘掉。”
  练习生就是消耗自己的青春与生命，只为了站上舞台的那一瞬间。很多人耗尽了青春都等不到一个机会。
  公司楼下很快被警察围了起来，陆北珩带着几乎失神的叶蓝溪从侧门进了公司。
  练习室中，有的练习生被这一事件触动而人心惶惶，有的练习生却还在自顾自地埋头练习。
  叶蓝溪的指尖微微颤抖，强装镇定道，“我……我先去练习室了。”
  新秀组和出道组的练习室分布在不同楼层，何况AFFOL的严格管理体系下，为了规避男女练习生之间的交往，连男女的练习室都是分开的。
  “等等。”陆北珩叫住转身欲走的叶蓝溪，伸手轻轻地扯下她扎头发的黑色发绳，在手中翻转缠绕成一颗星星。
  虽然是很幼稚的把戏，但叶蓝溪还是给足了反应，“这是要做什么?”
  “这是捕梦星，能把不好的梦都吃掉。”陆北珩面不改色地哄骗少女，“刚才的噩梦已经被它吃掉了。”
  “嗯。”叶蓝溪很给面子地点头，“我已经都忘掉了。”
  陆北珩把发绳还给她，笑道，“嗯，去练习吧。”
  AFFOL练习生跳楼的新闻正传播发酵的时候，干饭二人组仍在酒店吃饭。
  “你的地图是只有大街和酒店吗?”林蔚然灵魂发问。
  “闭嘴吃饭吧。”陆可安浅翻了个白眼，“扩张地图不得氪金吗?”
  她现在身无分文好吗?！她爸连健康检查这种事都能想到，怎么就想不到甩给她几张卡呢。
  “那我刚才让你换个便宜点的地方，你又不乐意。”方才林蔚然看到菜单，深深折服于这个酒店的物价企图遁走，结果被陆可安生生拉了回来。
  “你可以理解为，这里是我家，我在我家吃饭还要花钱吗？”陆可安友情提示。
  “你真的是陆家小姐吗?”林蔚然不由怀疑。
  “是吧。”刚才她爸的意思应该是让她借用姑姑的身份吧。
  “是就是，你还吧。”
  “我就吧，你吃饱了吧，你觉得好吃吧，我们可以走了吧……”陆可安不停贩剑。
  “为什么要请我吃饭?”林蔚然打断施法。
  “因为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是我在这个世界第一个认识的人。
  林蔚然内心暗暗地美滋滋，很是受用地点头道，“非常荣幸，我的大小姐。”
  “知道了，跪安吧。”大小姐冷艳发话，“等等，把大小姐的联系方式加了吧，以后好鞠躬尽瘁。”
  陆可安打开手机，把陆北珩给她安排的电话号码展示给林蔚然。突然跳出一条新闻“AFFOL练习生练习多年出道无望绝望跳楼”。
  吓得陆可安赶紧点开详情界面，发现是她不认识的一个练习生，才松了口气。
  而后神色凝重地下定决心，看来参加海选必须马上提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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