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论道
白涅眼前的那道人影很奇怪。
他是如此的平凡，但身边人却是都看不见他。
只有白涅，看得清清楚楚，也知晓他的身份。
他就是天道。
白涅对着他笑了笑，这才回头对殷固娥说道：“你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此时殷固娥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看到白涅温柔的笑容，殷固娥就放下了心。
白涅缓缓向前走去，渐渐地，他身影也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但奇怪的是，似乎没人察觉到他的消失，只有殷固娥站在原地傻傻的盯着他消失的地方。
此时，白涅与天道相遇，就在轮回仙城的大街上。
“你好，天道。”白涅微笑着打着招呼。
天道也向他笑了笑：“恭喜。”
“你来找我是有话对我说？”白涅一直笑意盈盈的看着天道，就像看着一位老朋友。
天道明白他是在明知故问，于是直接问道：“你决定了吗？”
面对天道的直接，白涅却不以为意道：“主要还是要看你怎么想。”
天道沉默了。
白涅的意思很明确。
他是否会帮薛千道对付酆都，或者是对付天道，他说了不算。
因为不管他怎么说，天道都不一定信。
所以得看他自己是怎么想的。
白涅轻飘飘一句话就把皮球踢还给了天道。
过了片刻，天道方才淡淡的说道：“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
白涅一听，笑了。
天道就是天道，这种自信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呵呵，明白了。你此次过来不会只是为了说这些吧？”白涅索性岔开了话题。
天道听闻笑了笑道：“这只是顺便为之，这次来，主要还是想与道友探讨一下你的道。”
“哦？我的道？”白涅眉角一挑，似是有些意外。
“对，你的道，轮回之道。”
白涅抱拳施礼道：“愿闻高见。”
天道负手而立，微微仰头，看着远处的天际说道：“你知道九境之名吗？”
“让我猜猜，化仙入凡，重返人间，我觉得应该叫人世间。”
白涅嘴角噙着笑，似乎对自己的猜测十分满意。
但天道显然不认同。
他摇头道：“终究是不同的，想要真正入凡，谈何容易？哎。”
感叹了一句后，他才说道：“九境名为自在天，仙道自在，方为圆满。你觉得此名如何？”
白涅品了品这个名字，摇头道：“不怎么样。”
“哦？何以见得？”天道似是来了兴趣，笑着看向白涅，等待着他的回答。
白涅指了指天道，又指了指天，说道：“你觉得你自在吗？”
天道哈哈大笑道：“天下皆臣服于我，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还不算自在？”
白涅一脸同情的看着他道：“你的确有很大的权力，包括生杀大权，但有一点是你所缺失的，那就是情感。人类应该有的情感。没有情感的人，又何谈自在？”
天道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看向白涅，眼中有着危险的光芒闪烁。
白涅同样看着他。
天道的脸极为普通，普通到看见一面就会完全忽略的程度。
但他的眼睛却宛如星辰，能照耀大地。
此时白涅就看着他的眼睛，似是在欣赏星辰之美。
天道看了他一会儿才恢复脸色。
“情感这种东西是人类最奢侈的财富，但作为这片天地的主宰，需要做到的是公平公正，一旦有情感的羁绊，就很难维持公正客观，你觉得呢？”
“所以你才是天道，而我，也从未想过成为天道。”白涅笑着说道。
他笑得很真诚，就像是一个纯净的孩童。
天道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突然也跟着笑了起来。
“呵呵，你有你的想法，但人这一辈子，又有多少事是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实现的呢？”
“总要努力一下，若是事事都顺其自然，那人生多无趣。”
两人不停的打着机锋，若是有旁人在此，必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但其实两人心中都很清楚对方的目的。
天道这次来找白涅，主要的目的其实就是在问白涅对天道之位有没有兴趣。
而白涅的回答很直白，他不想做无情的天道，只想做一个平凡人。
他所悟之道也是如此。
由情入道，却要去情，这不是自废武功吗？
白涅自然不会这么傻。
所以他认为九境应该叫人世间。
但天道不这么认为。
他觉得拥有大自在才是最重要的。
其实这个理念与早期的白涅不谋而合。
只是到了如今，白涅早就看开了。
没有情感的自在不是真的自在。
所以，只凭这一点，白涅就摆明了态度，天道之位不适合他。
但天道又提醒他，很多事情是由不得自己的。
既然他不信奉自在，那必然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但白涅依然坚持，他觉得即便是如此，他也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来维系自己的道。
两人聊到这里，基本上已经算是聊到头了。
但天道最后还是问了一句：“若是抛却情感会使你变得更强，你也不选吗？”
白涅坚定的摇了摇头。
“人修仙道为的是什么？做到最强又如何？难道只是为了成为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这不是我想要的。”
见他语气坚定，天道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他转身打算离开，但白涅却是叫住了他。
“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说。”天道头也不回的说道。
“你想要什么？”
“我要的，你给不了。”
说完，天道走着走着，很快就消失在了白涅眼前。
白涅吐出一口浊气，笑了笑，这才回身走向殷固娥。
殷固娥见到白涅的身影缓缓出现，立刻传音问道：“刚才是？”
“与天道聊了几句。”白涅笑呵呵的说道。
嗯？
殷固娥狐疑的看着白涅，似是觉得他在开玩笑。
白涅双手一摊道：“我可没骗你，刚才天道来找我，就顺便聊了几句。”
“他为何来找你？”
“突破了呗，作为同境界的道友，不得来看望一下？”
“什么？”
白涅说的轻松，但却是把殷固娥惊的不轻。
“你说你突破了？突破什么了？”殷固娥似是不敢置信，傻愣愣的问道。
白涅捏了捏她呆滞的脸庞，笑着说道：“傻子，自然是突破到天境了。”
殷固娥这才确定白涅并不是在说笑，于是激动的拉着他的手道：“你，你，你怎么，怎么突然就突破了？天境是什么感觉？为何没有天地异象？你一突破天道就感应到了？你与他聊了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白涅脑袋都快炸了，他无奈的说道：“要不我们回去慢慢说？”
“好，好，马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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