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由于打球湿透了衣服，今天钱笑课都没听，直接回了家。不过课前倒是和朱老师请了个假。
看到钱笑衣服湿透了，朱老师还挺惊讶，不过没有多问什么，准了她的假，叫她回家换衣服去了。
“快要换季了，别感冒了。”临走前朱老师还嘱咐道。
钱笑和路宽两人骑着电车往家赶。
这次两人是并排前行的，速度都挺慢，因为浑身湿漉漉的，骑快了冻得慌。
回到家中，两人都先去冲了个热水澡，然后换了身衣服。
路宽先洗完的，吹干头发，随便吃了点零食，打开作业，坐在台灯前打算写作业。
他先看的数学纸卷，手中的笔转的飞起。静坐了五分钟，四肢摊开表示放弃。
披上外套，趿拉着人字拖，敲开了邻居家的大门。
钱笑给开的门，问他来做什么。
路宽一手插兜，一手举着手里的作业：“找你来写作业啊？”
钱笑不知用什么表情来回应合适。
不过，不等她有所表示，路宽已经从她开的那条门缝里出溜地钻了就去，滑不留手的鱼一样。
进门后四处看了看，见钱笑一个人正在吃饭，就变了副模样，他转身对钱笑特别客气道：“正吃着呢。”
钱笑觉得有些别扭，但还是低了点头，他一副乖乖仔的模样，安静得看着钱笑，看到她不由想说些什么，就顺嘴问了一句，“你呢，吃完晚饭了吗？”
路宽摇摇头，还是特别得乖巧客气，“自从我要上晚自习，我就没叫阿姨给我做过晚饭。”
钱笑一听，心中有些过意不去，毕竟他是陪自己上晚课，就顺便邀请他一起吃饭吧。
路宽这才不见那拘谨的模样，跳脱的气场又恢复了，“那我可不客气了。”
钱笑一见他这样，就明白了，刚才一直在装可怜博同情呢！这狗东西，猴精猴精的！
饭是钱笑热的，本来没多少，全下了路宽的肚子，还不够吃。钱笑虽然有些无语路宽的戏精，但是总归不能饿着他，又不是吃不饱的贫苦家庭，更何况这货吃的比她多的多。半途中，又起身给自己炒了个火腿，热了热粥。
最后大部分都下了路宽的肚子。
“你还会做饭啊，真不错啊！”路宽吃饱了，顺便夸了钱笑一声。
“不会，”钱笑老实回答，“火腿是熟的，就炒一下而已，菜是炒好的，热一下就行。”
最后路宽要帮钱笑收拾碗筷，负责洗完工作。
但毕竟来者是客，哪里有叫客人洗完的说法，就叫他放厨房里，明天阿姨会收拾。
吃饱后，两人一合计，就在客厅里写起作业来。
钱笑给路宽拿了个阿姨洗菜用的小板凳，爬在客厅茶几上写作业。
路宽整个人窝在低矮的板凳上，很委屈，“没有高一点的桌子和凳子吗？”
“餐厅里有饭桌，你可以去。”钱笑说。
路宽问，“你不去吗？”
“我嫌餐厅的灯光不好。”钱笑回复。
“那你的书桌呢！”
“在我屋里。”钱笑说，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桌子很小，并且只有一个椅子。”容不下你。
路宽沉默了几秒，然后选择瘫在沙发上装死，“好吧，那你就先写作业吧，写好了放边上。”
他掏出手机开始打游戏。
钱笑停止写作业，抬头看着他欲言又止。
她想劝他不要打游戏，好好写作业吧，不然这个样子是考不上大学的。
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他们还没有那么亲近。
路宽察觉到她的视线，挑眉又开始不正经地逗她，“怎么啦，觉得我太帅了，影响你写作业啦？”
钱笑有些无语，没好气的喊道：“你游戏声音太大，吵到我了！”
其实并不是，钱笑只是有些可惜他自暴自弃，不求上进而已。
路宽心想客厅倒是挺安静，可能游戏声音就会显得很大吧。于是乎，默默地把一格声音给调没了。
客厅中彻底安静下来，写作业的写作业，玩游戏的玩游戏，各干各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在国庆到达之前，君兰高中进行了一场月考。
为期三天，涉及九门科目，考场随机分配。
第一天考的语文，早上八点开始，两个小时，考完后继续上一节课，提前一小时吃午饭和午休，下午一点半到三点考生物，三点半到五点接着考历史，第二天是一个半小时的数学，下午是化学和地理，最后一天考的英语物理和政治。
高一才一个月，学得知识不是特别多，所以主科考试的时间都挺短。但是出题都挺有难度，不少同学第二天考完数学直接哭了。
“我这一个月学得什么啊！我怎么一大半都不会。”韩嫣然就是其中一个，她怎么也没想到，上面的条件看着挺简单，都是学过的，可是就是做不出来。有些心态炸了，向自己同桌哭诉，“沈青，这次好难啊！我后面没做三道大题。”
就连她同桌沈青考完都蔫了，双目空洞，生无可恋，“我最后一道才想出思路来，就没时间了。”
韩嫣然听完更想哭了，这是人话嘛？学霸和学渣的悲欢并不相同，沈青只觉得他们吵闹，但是路宽还挺轻松的。
“你小子还挺开心，这次抄到了？”
路宽回答：“没有啊！”
“那你笑什么？你做好了？”
路宽疑惑，“你都做不好的，问我做没最好？”路宽耸肩，“我只是看你们难受，我就情不自禁的开心了。”
“那你心态不崩。”
“简单和难对我来说都一样，我都不会，心态往哪儿崩啊！”
沈青脑中闪过一大堆卧槽，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
他又转了转脑袋，看到喜怒不形于色的钱笑，问道：“钱笑，你做的怎么样？”
钱笑听到人喊自己，停下笔，转过头来，想了想回答：“题都答完了，就是不知道对错。”
“那你觉得这张试卷怎么样？”
钱笑回答：“计算量挺大的。”
“……没了？”
“没了吧。”钱笑不确定道，她觉得题目难度对她来说还可以，就是不知道对于别人来说怎么样，但是看他们表现，应该挺不简单的。多说多错，她只说了一些中性的回复。
沈清更沉默了，原来绝对的学霸和学渣的状态在面对一张巨难试卷后是一样的，那就是无感，一个是胸有成竹，一个是胸无点墨。
他悟到了啊！
不过，很快，比考完数学更崩溃的事情就出现了，那就是数学成绩出来了，在第三天英语考试结束的时候。
全校都炸锅了。
“他们速度这么快得吗？”韩嫣然慌了。
沈清拿出一顿指点江山的气势分析道：“那肯定的啊，一大堆后面大题白着的，可不好批啊！对吧老路。”
他勾着路宽的肩膀，笑得意有所指。
路宽淡淡一笑：“体恤老师而已，谁叫我天生会替别人着想呢？”
沈清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我就佩服你这没皮没脸的模样。”
“承让。”
一堆人听说分数出来了，都在那里蠢蠢欲动，合计着午休时候去办公室悄悄去看看成绩，一睹为快。
几个平时数学比较活跃的同学聚在了一起，一起撺掇着班长张源去办公室里看看，张源虽然心里也挺想看的，但是毕竟自己是班长，不好以身犯险，自己都不遵守规则的话以后他管别人肯定自己底气都不足，就没有答应。
不过这并没有打消一帮子活力旺盛，好奇心强烈的男同学。等午休时候，胆子大点的同学一个接一个往办公室里跑，有性子张扬的同学叽叽喳喳给大家报着分数。
“何杨青86。”
“刘赟彬92。”
“王思涵96。”
报了十几个同学的分数，有些女同学也央求那个分数通讯员去看看自己的分数，不过他先紧着自己关系好的同学报的，顺带记着看着的有印象的人的成绩。
几个女同学听到自己的成绩，当下黑了脸，还有脆弱点的，开始爬在桌子上偷偷哭，她们的同桌只好各自安慰她们，说着些什么“没事，这次大家都难，说不定是看错了”之类的话，可惜无甚效果。
频繁的跑动和不时的动静终于把狼给招惹来了。
周聪把那个通风报信的同学抓了个正着，数学老师朱闻彦也在。老周站在门口，看着一种乱糟糟无心午休的学生，恨铁不成钢地说：“谁允许你们大中午的一趟趟的往办公室里跑，纪律呢！班长！”
张源站了起来，对老周到：“你这个班长怎么管纪律的！给我去后面罚站去。”
张源默默站起身，没有反驳，说了句对不起，然后乖乖站后边去了。
路宽看得津津有味。向来是他罚站被当成猴看，如今倒成了他成了看猴人，觉得很有意思。
“不让你们知道成绩是为了不影响你们接下来的考试，你们初中老师说过几百遍了，还要我再说一遍吗！”老蒋目光好像刺骨寒风一个个从他们脸上刮过，看到的都一个个低下了头，唯独还沉浸在看别人罚站而美滋滋的路宽脸上还带着笑，被蒋聪抓了个正着。
怒火一下子把理智烧成渣渣，“笑笑笑，你还有脸笑！就你考的最少，你看看你同桌，你再看看看你，人家考120，你考12！你脑袋被驴踢了！”
说完，四周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听不见，朱老师都呆立原地。
蒋聪喘着粗气，怒火消下三分，接着，冷着脸瞪着他们：“不是想知道成绩吗，就这么等不及，行，考完试后都别走，朱闻彦，你一个个给他们发数学卷，给我念着他们的分数，叫他们一个个给我现现眼。”
朱老师连忙安抚蒋聪：“老师，都是孩子，我这么大的时候不也这样？下午还要考试呢。”
说着，他给张源使了个脸色，然后拉着周聪胳膊往办公室里走，蒋聪挣脱了他，指着他们对朱闻彦说：“考完都别走，你给他们发卷子！”
最后，蒋聪被拉走后，没一会儿，朱老师又原路折回，叫罚站的两位同学回到座位上。
等再安静下来，大家都好像消沉不少。钱笑也因为刚才班主任用自己的成绩来攻击路宽而心生愧疚，好像都是自己的错一样。她低头攥着笔，偷偷觑着路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身后韩嫣然轻轻戳了戳自己，她掉过头去，看得她一脸激动的对自己竖着大拇指，小声说：“你怎么这么厉害啊！钱笑。”
钱笑轻轻笑了下，沈青也趁机搭了一句，“填空最后一题答案是多少。”
钱笑报了个数字，沈清一脸绝望，“淦，果然错了。”
三人的交谈，引来了路宽的回顾。沈清看到，贱兮兮一笑：“老路，你这不行啊，和你同桌差距也太大了。”
路宽轻笑一声，“我们的分数就差个零而已，这也叫差距大！”
沈清直觉一口老血憋着胸口，气得一顿口吐芬芳，“我服了啊，占你便宜就这么难吗？”
路宽脸色冷漠，一副我是你高攀不起的人的表情，“走开，死男同！我只喜欢妹子。”
沈清想打人，为避免被气死，一头栽进桌面，睡觉去了。
谈话终止，路宽和钱笑的小脑袋也转回前方，视线却不小心撞上。
钱笑犹豫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和他说了句对不起。
路宽歪着头看着她，一头雾水，“你道什么歉啊？”
“刚才老师那我说你”
路宽笑了，“害，多大点事。又不是你的错。一是我确实考差了，再说骂我的又不是你，总不能别人骂我是猪，我还得找猪撒气吧。”
说着说着，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故意坏心的内涵她是猪起来。不过，钱笑好像没听懂，依旧是专注又谨慎的望着他，好像天真无邪的小孩子，他顿时没了戏弄她的心思。
难得的，他真心地笑了笑，“再说了，鲁迅不是说过吗，弱者愤怒，抽刀向更弱者，强者愤怒，抽刀向更强者。不就是区区数学满分嘛，改天我也考个满分玩玩，我吓不死他！”
不知道为什么话从他嘴里出来，钱笑就觉得特别可信，即使他现在是个学渣。于是，她对他一笑，说：“好，吓他一跳！”
那笑容傻乎乎的，但是特别真诚且具有感染力，好像真得相信他张口就来的笑话真能做到。
就在这笑容里，路宽忽然间感觉到了一股的前所未有的信任，心中不知是何感想。
怎么真的会有这么傻的人，连他吹牛都听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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