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有没有瘦肉AND我快死了
约克领着雷修穿过道路。
他显然是这的老熟人。
见到约克来了，周围的人纷纷都打起了招呼。
约克也一一回应。
雷修则在一旁注视着这一切。
虽然他们看起来似乎很和谐，但对于自己这个新人。
雷修多多少少是能看出他们的目光不是那么友好。
在来到一处玻璃透出红光的朋克店门前后，约克推门而入。
一进门，环境一下就污浊了起来，屋内被温红笼罩，生意很好，叫喊声不断，唱歌声特大，人们沉浸在这短暂的狂欢中，汗酸味、酒味、肉味、狐臭、脚臭……所有糅合成一种别具一格，充满狂野且奔放的气息。
有点上头。
雷修捏着鼻子，跟着约克艰难的来到吧台前。
约克挤着身子，双手撑着桌面，正擦着酒杯的小哥一下就注意到了他。
“嘿！这不约克吗？听说你差点把老山姆弄断气了？”
“嗯”约克像是没听见一样，他敷衍了一声后，道：“不说别的，你们今天有什么？”
“喂喂喂，我们是要收钱的！”酒保小哥笑嘻嘻。
“我当然有”约克的声音低了下来，“你别管那么多说有什么就是了！”
酒保瞪大了眼，吃惊的看着约克。
“天啊约克叛逆了！”酒保好似受到了什么冲击，他一把抓住约克的手，“快说，是谁把你带坏的？我要替老山姆报仇！”
酒保和约克的动静挺大，周围的人渐渐被吸引了过来。
约克身旁正跟朋友喝着酒的光头感觉被打扰了，他转过头疑惑且略带不爽的问：“怎么回事？”
酒吧严肃的对着凑过来的光头说道，“约克拿他爷爷的药钱喝酒来了！”
光头一听就觉得不对了，他正视着约克说道：“小约克，你拿老山姆的药钱来吃大餐？”
“不不是的，是是我呃”约克这才反应过来，努力想着雷修跟他是什么关系。
朋友吗？他们才认识不到十分钟。
“我我”
约克憋红了脸，说不出话来了。
气氛一时有些诡异，雷修不得不出来说两句。
“那个其实”
雷修刚开口，酒馆内的目光一下子就齐刷刷的看向刘秀。
“额……”
约克也朝雷修投来了求助的目光，但这一切都被光头佬看在眼里。
光头佬看着雷修和约克之间无声的交流，不由得挤着眼睛扫视起雷修来。
“你？”
雷修警惕的看着光头挑着眉上脸。
突然，光头佬脸色大变，举起双手，对着四周兴奋的叫喊道：
“噢噢噢！小约克领了个大姐姐来约会！”
“喔！”
“唔~”
“呦——”
酒馆内一时人声鼎沸，人们纷纷换上了看热闹的嘴脸。
“不，不是的！雷修大哥是男的！他是我朋友！”
约克急了，涨红了脸解释，但声音哪比得过他们？
一名麻衫草鞋的小伙接着起哄。
“约克把老山姆的脚弄坏了，看来还是没打够！”
“我没有被打！”
“还没有！我亲眼看见，吊着打！”
“那是上次不小心看到安妮洗澡时候的事情”约克想要极力争辩，可越说着，越感到说错了。
“噗——”
“哈哈哈哈！”
汉子们哄堂大笑，酒馆内一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怎么回事啊？这么吵？”
这时，突然从后厨传来一股尖锐的嗓音。
光头瞬间脸色一变。
“完了！”
光头连忙坐回座位，其他人也纷纷恢复热闹的气氛。
一个圆滚的身影从帘子中突了出来，瞪着眼睛扫视四周。
然后她看到了雷修。
“哟，哪来的小美男？”
来者是一位花枝招展的胖妇人，她扭着身躯来了。
“这位小帅哥，要喝些什么呀？”
胖妇人的声音像压着嗓门说话，她似乎对雷修很感兴趣。
“有没有瘦肉？”
胖妇人刚刚还好好的，听了雷修的话，却忽然狠狠瞪了瞪雷修，然后就冷着脸走了。
“杰克，好好招待他。”
“是！”酒保虽然面色从容，但明显非常怕那胖妇人，甚至行了个端端正正的军礼。
胖妇人又扭着腰进了帘子。
名为杰克的酒保见胖妇人走了，轻轻松了口气，其他人也皆皆松气。
“万幸…不然又将是一场屠杀！”
光头佬后怕的说道。
“不过也真是奇了，她竟然没发飙”麻衫小伙也颤巍巍的补了一句。
突然，馆子内的人又都齐齐看向雷修和约克。
然后纷纷露出…敬畏的神色？
雷修看不下去了。
他上前对着酒保问道：“没瘦肉？”
酒保虽然上一秒还劫后余生似的，但见生意来了，马上就拿出刻在基因里的笑脸，“我们要收钱的。”
“我人品还行。”
“我们不支持高额逾帐。”
“我不想挨打。”
“您要点些什么？”
“大排骨有吗？”
“有，要烤要煎要炖要炸？”
“各来两份吧。”雷修略微琢磨后说道。
酒保还是笑脸相迎，“好的。”
“对了，有单间吗？”雷修走两步又回来补充了一句。
酒保小哥惊讶了，睁开眼看了看两人，道，“雅间啊？”
不过他又马上恢复笑脸。
“我带你们去。”
于是，雷修和还撇着气的约克，在众目睽睽之下，跟着酒保上了二楼。
“呼。”
雷修去完洗手间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将窗户开到最大，大口呼吸。
然后看着外头还算不错的夜景喝了口水，等上菜。
“那个我听说包间很贵大排骨就不便宜了，你后面又点了那么多菜”约克有些犹豫的说道，“虽然我可以去通融通融，但如果还不出来的话，安妮还是可能会”
雷修拍了拍鼓鼓口袋。
“放心，钱够。”
只要里面不全是五毛一块的话绝对是够了。
约克抿了抿嘴，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对了，谢谢你，真不知道怎么答谢你。”约克不好意思的说，“我饿了一天了，面包一直不舍得吃。”
“本来打算省点钱给爷爷买药，想着撑个一天饿着没事，等明天混成一顿一起吃掉”
约克突然又不说话了。
“别在意，一顿饭而已。”雷修淡淡的看着他的脸，随口道：“我这个人锱铢必较，如果有什么事你能帮得上的，到时候我一定找你。”
“嗯。”听了雷修的话，约克似乎放心了。
见约克放松的神情，雷修便继续顺着约克的话问道：“你应该不常挨饿，听你之前说过，你基本一天三餐不少，是因为你爷爷的脚吗？”
约克轻轻点头，不过像想起了什么身体一顿，又摇了摇头。
“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想要再飞一次，爷爷也不会摔跤，我明明已经这么大了，却还跟五六岁一样”
“爷爷不摔跤，就不会摔断背，没有摔断背就不会瘫痪，没有瘫痪我们就可以一起出去捡瓶子”
“我们一起去乞讨，一起去收废品，就不会有现在的一切”
约克说着说着，就差要哭了。
雷修吓了一跳，急了。
“你不是说山姆爷爷身体硬朗着吗？怎么突然就要断气了似的？”
“是硬朗着前天还硬朗着昨天突然就不行了”
“怎么回事？”雷修关切的问着。
约克抖着手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水，良久，才将茶杯放下，艰难的开口。
“爷爷自扭伤以来我就一直在家照顾他，至今已经一个月了，期间没去乞讨也没去收废品，渐渐的家里便已经快揭不开锅了”
“就在昨天，钱完全用光了，存粮也仅够吃两天，一直忍饥挨饿的我不得不请求爷爷让我出去乞讨，可爷爷坚持要求我留在家里照顾他”
雷修噘着嘴，努力分析其中的逻辑。
雷修觉得信息太少还不足以分析，继续问道。
“然后呢？”
约克复杂的看了雷修一眼，“可我坚持要出去乞讨，爷爷拗不过我，直接强忍病痛下床跟我发生了争执，我一个不小心”
约克捂脸，痛苦的说：“爷爷直接被我撞飞在了床下，我吓的愣在了原地，最后竟害怕的逃出门去，出门后我还能远远的听见爷爷的惨叫”
“‘啊！我背断了！’‘啊！我瘫痪了！’‘啊！我快死了！’”
“爷爷在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爷爷身边。”
雷修拍着约克的后背，使他冷静了下来。
“算了算，我已经一整天没回家了，不知道山姆爷爷他”
“山姆爷爷虽然身体硬朗，可是毕竟已经年过七十了我就应该听爷爷的，留在家照顾他。”
小约克充满悔恨。
雷修拍了拍约克的臂膀，回到了座位上。
“吃完饭我跟你一起去你家看看吧，老人的事不能含糊。”
“嗯。”约克默默点头。
“吱呀。”
这时，酒保从门外的推车上举起两个大铁盘走了进来。
菜上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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