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4章 冲虚上朝

　　江欢轻轻摆手：“传讯灵纸何其珍贵，炼制繁复，动辄百张……”
　　老者笃定回应：“这事陛下毋须挂怀，臣早已着手筹备，确保建国大业不受阻碍，每座村堡配置十几张灵纸，与邻近村堡互通有无。”
　　“一旦邪妖来犯，彼此亦能相互支援。”
　　江欢感慨道：“先生辛劳，近年来若非先生辅佐，本王实难处理诸多纷繁杂务。”
　　老者谦逊回应：“真正辛苦的是陛下，从妖国魔掌下救赎人族，若非如此，臣等也无民可治理。”
　　“他日，若本王不幸捐躯沙场，愿先生能继我遗志，登上王座……”
　　想到近年来因十二宗门的壮举，与众多妖仙结下不解之仇，江欢心中不免忐忑。
　　纵有红鸾星君护佑，但世事无常，随时可能命陨妖口。
　　齐国无皇族之说，更似野蛮荒原中的拓荒部落，陛下之位仅授予最有能力者。
　　老者正欲开口，却被门外侍卫急促的禀报打断。
　　“陛下，有道人自称为冥都鬼城城主，携弟子来访……”
　　“冥都鬼城！”
　　江欢心中一凛，冥都鬼城绝非泛泛之辈，其内强者堪比真仙宗门，怎会屈尊降贵于齐国？
　　念头飞转，江欢不明其意，便朗声吩咐：“请真人至前殿相见！”
　　“恭喜大王得此助力，老臣先行退下。”
　　老者躬身退出书房，化为遁光瞬间消失。
　　……
　　丘宁山，天昌道宫内。
　　冲虚自闭关中醒来，沉吟片晌，毅然决然。
　　“老朽即便颜面尽失，也要恳求祖师出山，助大齐一臂之力！”
　　数载前，仙灵会上偶遇江欢，见其英勇救人，冲虚心生敬仰，留一化身暗中庇护。待江欢统一鹿林渊后，化身自谓“金涛山慧寂先生”，为其筹谋策略。
　　身为大乾皇族出身，冲虚近300年的人生，虽未亲历皇权争斗，却也旁观无数，将齐国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获封为国相。
　　“祖师喜品酒茗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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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政殿。
　　庆明帝尚未临朝，百官面容各异，目光奇特地投向前方。
　　内阁首相沙相脚步略缓，当红权臣靳相则侍立一旁，六部尚书皆不敢近前。
　　冲虚安然端坐于那把由古尊帝间皇恩所赐的椅子上。
　　彼时，冲虚自行修炼至灵境，天资卓绝，古尊帝欲将其召回皇室，特赐金椅于殿前，以此彰显尊荣。
　　不料，冲虚心向道法，虽受朝廷厚礼，却借故重返丘宁山，闭门潜修。
　　及至闭关结束，古尊帝已薨。
　　“据说你深得陛下信任，稍后还望为老夫美言几句。”
　　靳南含笑言道：“晚辈岂敢违背真人，不过在这朝堂之上，又该以何官衔称呼真人？”
　　“官衔？”
　　冲虚沉吟片晌，随即自袖中取出数枚印章，挑选好后间笑道：“我乃先帝太师。”
　　太师乃一品之尊，乃朝廷对重臣、高士的加封，象征恩宠，并无实权。
　　靳南应道：“下官自当力挺太师。”
　　冲虚微微点头，目光掠过静候陛下的沙正浩，心中暗忖这老狐狸又在盘算何等诡计。
　　沙正浩与冲虚虽无血海深仇，却小摩擦不断，私下里相互施咒。
　　“陛下驾到！”
　　吴公公的声音在殿内响起，群臣肃立，恭迎庆明帝驾临。
　　庆明帝登上龙椅，百官俯身叩拜，齐声高呼“万岁”三次。
　　自昊王首倡“万岁”三呼，前朝太子与群臣相继效仿，至崇仁帝与庆明帝时，此习俗已成定例。
　　百官私下里免不了嘀咕，言道朝堂之上净是些阿谀奉承之流，文人士大夫的傲骨荡然无存。
　　然而，一旦置身朝堂，却无人敢于直言此事，众人心中清楚，陛下大致好这口。
　　若是真有人斗胆上书，那繁复的礼节终将被简化，而陛下在人前或许会大方赞美，背后却难以避免暗中的龃龉。
　　即便陛下心胸宽广，不以为意，却也难阻某些人在隐蔽处表忠诚、颂万岁，宫廷内的角逐比之他处更为激烈百倍。
　　冲虚于殿堂之上顿觉局促，坐在金色御座上进退维谷，起身行礼显得多余，悠然抚须又显得不够庄重。
　　然而，庆明帝并未理睬群臣，几步疾行，竟自玉石台阶走下，主动向冲虚致意：“曾皇叔祖不用多礼，朕久闻您盛名，您乃皇室中难得一见的修行奇才。”
　　天昌道宫当前引领道门，更有上仙祖师坐镇，冲虚的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
　　昔日庆明帝登基之时，道门旗帜鲜明地表示支持，因此对冲虚尤为亲厚。
　　冲虚闻言，面上微泛红晕，自己在皇族中的声誉实则不佳。
　　“陛下过誉了，老臣微末成就，皆因朝廷鼎力支持。”
　　两位权谋高手互相客套了两句，庆明帝这才重返龙椅，与百官对坐。
　　“众卿平身！”
　　随后，议及朝中诸多杂务，多数效仿大桂之变，惹来不少纷扰。
　　大尧国人口数以亿计，十六州每日待决之事纷繁复杂，从边疆叛乱到寻常死刑的批准，无所不包。
　　庆明帝不及陆子刑那般分身有术，只能一件件亲自裁断，直至日上三竿，才将一切打理妥当。
　　“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吴公公的话音刚落，百官正欲俯身告退。
　　冲虚从金光闪闪的金椅上站起，朗声道：“陛下，微臣有要事启奏！”
　　庆明帝对此并不感到意外，熟知冲虚素来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格，今日造访明政殿，必然是有所求于朝廷。
　　“皇叔祖但说无妨。”
　　冲虚正色言道：“陛下，臣恳请大尧派遣文武贤能，援助大齐的建国大业。”
　　“大齐？”庆明帝心中升起疑惑，目光转向一旁的吴公公。
　　吴公公身为内务司之首，负责为皇帝监听四方动向，当即答道：“回陛下，老奴愚钝，未知这大齐所指何方。”
　　群臣亦是一片茫然，交头接耳，纷纷询问大齐究竟是何处。
　　冲虚详述道：“陛下，大齐处于筹备阶段，尚未正式立国。眼下，大齐已控制了鹿林渊的周边地带，并逐步向青州内陆扩展，人口已逾数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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