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0章 红莲和大日如来的一场交易

　　《斩业经》本属小乘佛法，与弑杀罗汉所学有别，然其自称为佛法创派者之一。
　　今玄灵被誉为最有望成就佛祖大道的人，弑杀罗汉逢人便说，昔日与玄灵同魂共生，屡次指导其杀伐佛法之精髓。
　　《佛缘斩业经》能广为流传，未遭佛境禁绝，全依赖弑杀罗汉。
　　罗汉既已公开讲法，何来禁忌之谈！
　　“斩尽诸恶，方证菩提大道……嗯？”
　　弑杀罗汉讲得正酣，忽抬头望向前方，那矗立云端，百丈之高的佛祖神像。
　　佛祖像受佛境供奉，已化无上仙宝，遇灭族之灾，燃香火念力，能显仙佛莫大威能。
　　骤然间，一丝奇异的气息悄无声息地渗入那尊庄严的佛祖雕像之内。
　　尘封已久的佛祖双眼，仿佛被无形之手轻轻拉开帷幕，缓缓睁开。
　　刹那间，无量佛光喷薄而出，犹如晨曦初照，将周遭千里之地尽数笼罩于一片神圣光辉之中。
　　“这是……婆伽婆现世吗？”
　　弑杀罗汉喃喃自语，语气中夹杂着试探与敬畏。
　　毕竟，佛祖已数万载未曾亲临人间，即便偶有神迹示现，也仅是片段信息。
　　相较于弑杀罗汉，僧侣们显得更为狂热与虔诚。
　　见到佛祖睁开慧眼，他们立即跪倒在地，三拜九叩，仪式庄严而隆重。
　　“礼赞婆伽婆！”
　　“参见如来！”
　　婆伽婆的真灵迅速融会于佛祖雕像之中，那原本百丈之高的身躯渐渐缩小，化为丈六金身，面带慈祥微笑，向着下方膜拜的众人轻轻颔首。
　　接着，轻盈步入大雄宝殿之内。
　　单单是这一抹微笑，便让在场僧侣们心潮澎湃，激动不已，他们高声诵读经文，期望佛祖能够聆听他们的祈愿。
　　“如是我……”
　　弑杀罗汉亦加入诵经的行列，然而心中却隐隐升起一丝疑惑。
　　婆伽婆的左臂似有不同，仍旧保持着石质状态。
　　他随即摇了摇头，将这份荒谬的想法强压下去。
　　在他看来，婆伽婆拥有无上的威能，怎会有任何瑕疵？
　　即使左臂非金身所化，必定蕴含深意，非世人所能轻易揣测。
　　此刻，立于大雄宝殿中央的婆伽婆，目光落在供奉于侧的光明古佛之上。
　　这位古佛昔日在上古神人的战役中陨落，真灵未能穿越忘川，彻底消失于世间。
　　岁月悠悠，光明古佛所遗留的经文几乎失传，除了大明镜寺外，世间再难觅得广明古佛的踪影。
　　“我佛慈悲！”
　　婆伽婆轻诵佛号，挥手间，从广明古佛像中牵引出一缕微弱的意识。
　　这缕意识薄弱到连真灵都算不上，通常在神魂消散之际，便会随之灰飞烟灭。
　　但在广明古佛像内，因僧侣们的供奉与虔诚念力，它不仅未被时间所淹没，反而日渐茁壮。
　　婆伽婆掌中托起红莲宝座，将那缕意识缓缓融合其中。
　　佛光再起，宝座之中，一名身影渐渐凝聚，面容既有邪佛红莲的神秘，又兼具广明古佛的庄严，还隐约透着婆伽婆的慈悲。
　　那身影盘腿而坐，双手结成莲花印，双目混沌，似在沉思。
　　“迷途的孩子，醒来吧！”
　　婆伽婆一声呼唤，如洪钟大吕，万千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那模糊的身影之内。
　　迷离的双眸渐渐清晰，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我是何人？阿难，释迦……”
　　那身影口中喃喃低语，一个个名字如同珠玑般串联，最终，他神情坚定，宣告道：“吾乃阿难！”
　　话语方歇，光明古佛像洒落无尽佛光，如涓涓细流汇入身躯，刹时之间，虚影变得坚实厚重。
　　阿难自红莲宝座上翩然跃下，丈六金身巍峨，与婆伽婆并肩而立。
　　他目光复杂，与婆伽婆对视片刻，随即双手合十，恭敬一礼。
　　“拜谢师尊大恩！”
　　“你我师徒，何须如此多礼。”
　　婆伽婆轻叹，语带感慨：“为师未曾料到，你竟愿舍弃道果，于忘川河畔拯救为师！”
　　因欲掌控轮回奥秘，婆伽婆被困忘川，难以脱身。
　　万载光阴中，佛门上下未曾放弃，屡派罗汉菩萨前往搭救，却纷纷陨落。
　　“吾这是自我救赎。”
　　阿难坦然言道：“那凶人执掌地府气运，即使有万千援手，弟子亦难逃必死之咒，世间能救弟子者，唯有师尊，故而放手一搏。”
　　“弟子更未料，师尊出手如此爽快，赐弟子新生。原以为，至少需闭关千载，避那嚣张凶人锋芒。”
　　闻此，婆伽婆不由询问：“那人当真恐怖如斯？”
　　“其恐怖远超想象，师尊若再遇，务必万分谨慎。”
　　阿难细细解析：“那人手中法宝众多，皆非凡品，另外那人修为增进之速，令人咋舌。”
　　“十余年前初逢，他仅灵境修为，数载后再遇，却已经是上仙修为……今朝一见，竟达地劫境修为！”
　　“如此看來，此人定是上古大能转世，正逐步恢复昔日威能。”
　　婆伽婆眉心微蹙，左臂似有隐痛，言道：“为师未能识破其身份，观其真灵亦非旧识，你与其多次交手，可有所发现？”
　　“弟子遍查所有记忆，无论陆姓、白镜、凌风子等名讳，皆无丝毫记载。”
　　阿难接着道：“只知此人性情古怪，一心推动人族兴盛，不惜与妖魔天宫正面冲突。”
　　“偏爱人族……”
　　婆伽婆沉吟片刻：“上古神人中，确有偏爱人族者，加之陆姓亦属古姓，两者结合，或许能寻得此人线索。”
　　“可以可一试。”
　　阿难悟道之时，上古神人早已避世不出，其所知秘密，远不及婆伽婆深广。
　　婆伽婆悠悠言道：“我已是数万载未曾踏足尘世，此番出山，需要遍访旧友，将往昔因缘一一了结。”
　　“虽言你已坠窥神境，但鉴于建造地府之大功，加之往生积累深厚，重登九劫境并非难事。”
　　“切记，勿入歧途，邪魔歪道不可取，你需为我教再添一位佛祖！”
　　婆伽婆语重心长，字字千钧。
　　阿难闻言，恭敬俯首，朗声道：“弟子心中早有此念。自知此行凶险，便顺势而为，借那恶徒之手断了红莲因果，以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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