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仅为度己，不度众生，谈什么慈悲

　　陆子刑踏风而行，朝游苍梧夕至大海，真正展现出了上仙的风采。
　　他为一道璀璨流光，破空疾驰，未乘仙牛亦未借飞梭，而是施展剑遁之术，瞬息间便已远离燕京。
　　半盏茶的功夫后，陆子刑便已至西牛州妖国。
　　陆子刑借助地煞级神通与御风相融，使寻常剑遁之术的速度堪比顶级遁法。
　　西牛州，被魔道势力所统治，其风格迥异于铁凌洲，城墙上弥漫着古老沧桑的气息，房屋皆为青灰色调，每一座宛如小型要塞般坚固。
　　整座城池尽显古朴压抑且危险的氛围，一股邪恶气息潜藏其中，却被某种禁制牢牢束缚，无法四溢开来。
　　在这煞气笼罩之下，体质孱弱者往往难以久活，而体魄强壮者则多好勇斗狠。
　　生活在魔道控制下的凡人，自出生起便经历严酷筛选，唯有身强体壮者方能存活。
　　陆子刑以遁光掠过此城，短短瞬间，他目睹了几场混战，为首的魔修驾驭白骨厉鬼，疯狂至极，甚至会吞噬同伴。
　　砰然一声，一道魔雷轰击而下，将那些对战的修士瞬间化为齑粉。
　　两拨人见状立刻作鸟兽散，心知此次争斗过于激烈，唯恐殃及自身，被炼化成灰。
　　“在这种环境下生存的人们，比起大尧的修士，不知强大了多少倍，也难怪翟溪能在灵境强者的围攻中全身而退。”
　　陆子刑在初临西牛州时曾斩杀过一些为非作歹的魔头，但随着见识的增长，他也逐渐遵从当地习俗行事。
　　半天之后，他依据典狱天书所示，在西牛州上空划过轨迹，愈发接近红莲圣女的方位。
　　站在云端俯瞰大地，只见千里之内群山环绕，与大尧一州截然不同的是，这里是一片广袤的大草原，人道气息浓郁，显然是一个人族国度。
　　落地细观，可谓十步一庙，百步一寺，佛教兴盛程度竟远超沧霞郡，堪称人间佛国。
　　陆子刑瞬息变幻为一名黄袍老僧，他的气势陡然变化，纯正的佛法之力环绕，如一名真正的得道高僧。
　　他一路疾行，所到之处金光熠熠，令人目眩神迷。
　　靠近城市，才发现它仿佛一座巨大的寺庙，屋顶晶莹如玻璃，墙体镀金，在阳光照射下折射出耀眼光芒。
　　入城信徒满脸敬畏，每走几步便会向正前方的菩提寺虔诚叩拜。
　　陆子刑自云层缓步而出，守门僧侣无一敢拦阻，纷纷恭敬行礼：“恭迎神僧！”
　　“阿弥陀佛！”
　　陆子刑回以一礼，步入城内，满目皆是身披袈裟的僧众。
　　无论贩夫走卒、车夫乞丐，人人身着僧衣，口中念诵经文，头顶并无戒疤痕迹。
　　陆子刑深入城中，沿途遇见一些身穿僧袍的官员，正在商议何处干旱需施法降雨，何处瘟疫肆虐需设坛祈福治疗。
　　“果真是人间佛国！”
　　城中僧侣见到陆子刑，皆恭敬行礼，尊称其为“大师”，“神僧”。
　　陆子刑凭借《八卦游身经》的八卦真气凝练而成的临时舍利，以及精纯佛门气息，再辅以隐日神通隐匿之术，即便是罗汉也难以辨识其真实身份。
　　陆子刑循着气息，向城池中心的菩提寺漫步而去。
　　这座寺庙的中心位置是一尊高达十米的金身佛像，端坐于莲花之上，慈悲的眼神俯瞰世间万象。
　　此刻，寺门前正进行一场庄重的法会，两边各设一雅致桌案，两位僧人正在进行激烈的经文辩论。
　　左侧是一名年轻僧人，唇红肤白，俊逸非凡，仿佛超脱凡尘；右侧则是一位老僧，面色悲戚，眉长垂肩，皮肤如金，宛如活生生的一尊罗汉。
　　四面八方的信徒在虔诚膜拜后，纷纷聚集在广场四周，脸上洋溢着近乎狂热的神情。
　　老僧名震四方，被尊称为“清水神僧”或“慧深上师”，而那年轻和尚却默默无闻，非本地僧侣，无人在意。
　　陆子刑心中暗惊，既然红莲圣女的位置已经确定，他索性席地而坐，静心聆听讲道。
　　原来，那青年和尚正是玄灵，尽管容貌大变，但陆子刑仍能从其神识和气势中辨识出他。
　　擂台上，二人你来我往，激烈交锋。
　　玄灵讲解佛法时，伴有佛光闪烁、莲花盛开等异象显现。
　　起初，老僧还能从容应对，然而随着辩论深入，他逐渐显得力不从心，脸色涨得通红。
　　“阿弥陀佛，小师傅说得有理，若自身尚不能度化，又怎能普度众生？”老僧感慨万分。
　　“但你年纪轻轻，还需多研习佛法，否则便是空谈。”
　　玄灵回应：“贵寺仅渡自身，不谈度众生，往小的说是胸襟浅薄，往大的说百无一用。”
　　此言一出，惹得老僧勃然大怒，质问是否认为他们寺里的僧人都无用。
　　玄灵淡然一笑，直言：“若不能广施佛法，救度苍生，那么修行又有何意义呢？”
　　面对众人哗然，老僧宣布要闭关反省十天，让慧冥师兄上台继续辩论。
　　待老僧退下后，一名灰袍和尚走来，满身泥土，似刚从田间劳作归来。
　　“我是慧冥，常常体验农夫辛劳，深知粮食来之不易。你以为你在此高谈阔论，便能洞察一切吗？”
　　玄灵不卑不亢，“老衲虽无法分辨五谷，却可施展法术唤雨润田。你虽有移山填海之力，却困守一隅，表面理解农夫疾苦，实则是为了修炼私己，不愿将法力布施天下。”
　　“你种的那些谷物，又能解决多少人的饥饿问题呢？”
　　这番话令慧冥哑口无言，虽然他能借法术缓解旱灾，此时却无法反驳，毕竟救人于危难才是最重要的。
　　只好忍气吞声，接受批评。
　　“我那田地尚待灌溉，先请悟灵法师与你论道一番。”
　　随后，僧人们仿佛小鸡过河一般，在擂台上穿梭往复。
　　他们中有的几度与玄灵激辩，有的只交谈几句便自认不敌，借故退下台去，请其他僧人上阵挑战。
　　玄灵坦然应对，凭借其舌灿莲花之能，将寺庙的僧侣一一说得哑口无言，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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