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艾超想了一下,“omega我只听你提过张阳,没见过长相,发来照片瞧瞧。”
游衍之于张阳,定然是切肤之恨,张阳之于游衍,却仅是过眼云烟,如今恐怕连云烟都算不上,他甚至还回想了一下张阳的长相。
“不是他,这个人你见过照片,他的资料还是你发给我的,”游衍有意停了一下,“就是不怎么准确。”
“什么资料?我只给你发过吴承宇的资料……”
电话安静片刻,艾超突然操着他粗犷的嗓子,吼出了omega见鬼一般的惊恐万状。
“他是omega?”
游衍拳锤绵软的沙发,强忍着无声笑了半天,平复下来后,故作老神在在。
“你之前提醒我,他的性别可能会有问题,”游衍抿了抿嘴唇,将笑意咽了回去,“怎么还吓成这样?”
“不是……我当时是怀疑他性别造假,可能是beta!谁能想到……他长成那样,居然会是omega?!”
艾超震惊到语无伦次。
近些年beta伪造性别的情况屡见不鲜,因为alpha好处太多了,无论是升学还是求职,都会享受到隐形的优待,导致修改个人信息的黑产急速发展。
对比分化报告,个人档案信息修改起来容易许多。分化报告不同,上面有政府印章背书,如发现造假,在报告上留痕迹的一系列官员,都会被停职查办。
平权运动以来,分化报告也饱受诟病,但分化结果检测又必须进行,帝国政府在民意裹挟下松了口,不再强制要求个人档案中必须备份分化报告。
很多人借此机会不再将分化报告带进档案,修改性别也就容易了许多。
alpha和omega多有不满,但他们人数稀少,无论是民间调研还是网络骂战,都不是数量庞大的beta的对手。
又因为从拿到分化结果那天起,alpha和omega就享受到了各式各样的优待,反正关键时刻还是要以分化报告为准,也就对beta伪造档案性别的情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大多beta倾向改性别为alpha,当然也不乏有beta改性别为omega。
毕竟alpha人人皆兵,一旦稀少的alpha在战场上消耗殆尽,他们这些没有精神力的beta就是第一个被驱赶上战场的。
而omega只需要躲在alpha后面,身娇体软,不但不用上战场,甚至不用赚钱,在家等着alpha来养就够了。
艾超本以为,游衍的情况已经够特殊了,没想到还能有同样特殊的。
游衍捉弄到艾超,幼稚地报复回去之后,心情好得开始自嘲。
“我这样都分化成雄的,他为什么不会是雌的?”
“你是虫子吗?还雄的雌的,”艾超嘲了一句,突然顿住,“你……刚说什么来着?”
游衍重新躺回沙发,懒洋洋打了呵欠,“雌雄?”
“不是这句,再之前。”
艾超语气里带着几分严肃,游衍却不以为意。
“劝我好好吃药的omega不是张阳?”游衍简单回想了一下。
“对,就是这句。”艾超好像在电话那头拍了两下大腿。
游衍不解,“张阳怎么了?你听说他的事情了?”
“什么张阳,我是指劝你好好吃药这句,”艾超话音一转,试探问,“吴承宇为什么劝你好好吃药?你俩……发生了什么?”
散掉的那股热意又冲了上来,游衍甚至咽了口唾沫。
见游衍那边半天没有声音,艾超骤然压低声音,却仍然掩不住他的惊讶。
“操!你不会是把他给标记了吧?”
“你不是说没有omega能承受住你的信息素吗?”
“你确定吴承宇是o?”
张阳问题连珠炮一样,游衍捏了捏鼻梁,“没记住。”
“啊?”
“没记住你的问题,”游衍有点烦躁,“我没标记他。”
艾超那边没来得及反应,游衍补充,“应该说是,没来得及标记他。”
“……我应该说什么,”艾超一时无语,“加油!争取下次标记上前世死敌?”
电话响起忙音,艾超拿下来看了一眼屏幕,游衍单方面挂断了。
吴承宇脸上的淤青在游衍脑海里晃来晃去,尤其是眼角那块,他总觉得颜色不太对劲,也不知道眼球有没有受伤。
随便对付了一口晚饭,游衍拎着医药箱来到9楼,他房间的正楼下。
吴承宇拎着装满的垃圾袋,推开家门,迎面看见家门口坐着个人。
那人半张脸掩在卫衣硕大的帽子里,后脑抵着背后的墙面,不嫌脏的席地而坐,姿态随意得像坐在自家床上。
整个人放松到松弛,吴承宇却皱起了眉头。
仅凭一个下巴尖,吴承宇一眼就看出,这人是住在他楼上的邻居,游衍。
游衍总是能给他一种感觉,好像在压抑着什么,像是痛苦又不全是痛苦。
可能是游衍身上深灰色宽大的连帽卫衣放大了这种感觉,吴承宇甚至觉得游衍身上笼罩着一层不属于这个年龄的颓丧。
就在这时,游衍脱掉帽衫的帽子,露出绝美精致的一张脸,笑着冲吴承宇挥了挥手。
吴承宇往下掉的心情急速攀升,随着那张笑颜靠近,心跳开始漏拍。
游衍起身,将药箱递给吴承宇,“我拿了药箱过来,你看看有没有能用上的。”
随着游衍走进吴承宇家门口,一股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只随便嚼了一片面包的游衍没忍住咽了口唾沫。
他不仅嘴巴没忍住,肚子也没忍住。
吴承宇刚要接过医药箱,就听下面传来咕噜噜的响声,反反复复,停不下来。
视线轻扫过游衍的肚皮,吴承宇嘴唇不经意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
“饿了?”
等游衍回过神来,已经坐在吴承宇房间客厅的沙发上,乖乖等吴承宇扔完垃圾回来。
不像游衍,吴承宇这间房还保留着公寓自带装饰,主色调是有些老气的红木色,只有电视旁边的简易书架,是吴承宇入住后添置的,和房间风格格格不入。
书架里面挤满了书,整理得却井井有条,按格子分类。
还有十多本书放不进书架,只能摞在书架上面,码得整整齐齐。
游衍有心想要走近看看吴承宇都在读什么书,环顾一尘不染整洁的室内环境,想起自己刚刚在走廊坐过一段时间,沾上走廊灰尘的衣裤已经弄脏了屁股下面的沙发,不敢再轻易走动,担心污染别的地方。
吴承宇进屋,就见游衍拘谨地坐在沙发上,背挺得笔直,屁股只沾一点沙发,丝毫没有坐在他家门口的潇洒。
游衍听到开门声,立刻起身,“你回来了?”
这话说得,好像这里是他的地盘。
说错话的游衍愈发僵硬,吴承宇却像是没有察觉到歧义,看了一下游衍,点头回应。
“嗯,回来了。”
吴承宇这么应承,游衍总觉得这场景有点像羊入狼窝,而他就是那只狼。
游衍上楼之前吃了最强效的药,房间内干燥清爽,并没有吴承宇信息素的味道,可游衍还是担心。
“我先回去了。”说着,游衍往房门方向走。
没走两步,被吴承宇拦住。
“吃了饭再走,我戴了抑制环,不会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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