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咒（二合一）
星浆体的事情暂且告一段落, 无论是否真的“演”住了高层，起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找高专的麻烦。
盘星教被织田作之助反手送进了局子，五条家身为从古传承至今的御三家之一, 在普世有着自己的门路。在五条悟的授意下，无论盘星教是想疏通关系，还是雇佣诅咒师救人, 都是行不通的。
盘星教的覆灭，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比起苟延残喘的盘星教、总想着暗中使坏的咒术界高层，东京校内部现在更关注另一件事。
高专的医务室。
“……硝子, 我真的好了。”织田作之助试图为自己抗争，“我可以不治了么？”
身着白大褂的黑发美少女摆弄着手里的试剂, 漫不经心地说：“不行。”
织田作之助：“……”
他心里苦，但不说。
大家坚持认为他受了重伤, 需要静养。任凭织田作怎么解释, 他们都不听。
可他除了看上去有些严重的擦伤外，根本没有受伤啊！就连擦伤, 也早被反转术式治好了。
织田作之助觉得自己只是稍微有点失血，睡一觉就没事了。可惜他的学生们并不这么想。他也完全没想到, 自己就是普普通通的来上班，就被学生们联合夜蛾老师一起将他扣押在了高专。
他不知道的是，在避开他的背后, 高专众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我真的用六眼看到了，老师在跟他大脑里的咒灵对话。那个咒灵的光一闪一闪的，在六眼下比灯泡还扎眼……”五条悟信誓旦旦地说, “咒灵每说一句话, 老师就头疼得皱一次眉！”
夏油杰忧心忡忡：“一定是咒灵又在想方设法刺激老师, 好夺得他的身体。老师消耗太大, 压不住咒灵了。我们该怎么办？”
“不能让他独处！”夜蛾正道说：“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在身边还能帮忙压制一下。何况，正值多事之秋，他本就是高层派来的探子，如果被他们知道织田先生的情况，一定会被……”
夜蛾正道神情凝重，用食指指了指天花板，暗示道：“他们不会放过超脱掌控的棋子。”
气氛焦灼之际，家入硝子一拍桌子，不容置喙道：“让老师留在高专的医务室，由我照看！理由就是伤势未愈，需要静养！”
其他人如梦初醒，纷纷赞同道：“硝子，好主意啊！”
“……不过我记得织田老师一个人带着两个小孩，他不回家，孩子怎么办？总不能让两个小学生独自留在家里啊。”硝子迟疑问道。
夏油杰：“我们可以把他们接来高专，让他们跟老师一起住。”
夜蛾正道：“也好，以免织田先生的孩子被有心人盯上。我这就去安排一间大一点的教师宿舍。”
五条悟一锤定音：“就这么决定啦！”
他们的商讨并没有被织田作之助听见，否则织田作会更加哭笑不得。
五条悟口中一闪一闪的光的确是系统在跟织田作对话，但他们的对话完全没有众人想象中的充满火药味，反而很是平淡。
系统在普通地汇报警局关于盘星教的调查进度，织田作之助会皱眉，也只是听见了盘星教的斑斑劣迹，而厌恶地皱眉罢了。
系统是无辜的！！
高专众人的执行力一流，织田作之助刚被家入硝子堵在医务室的时候，夜蛾正道已经挑好两间教师宿舍了。
夜蛾正道和夏油杰分工合作，前者先是用控制得十分精细的咒力附在拳头上，把两间宿舍相连的墙壁砸开。后者放出咒灵进行“装修”。
有的咒灵负责将石块搬出房间，有的负责清扫地上的灰尘，有的负责粉刷墙壁，剩下的会将提前准备好的家具摆放在合适的位置。
咒灵的力气自然不是普通人能比的，身高只到人类小腿的咒灵可以轻而易举地举起比它三倍还大的石块。像床、衣柜等家具，两只咒灵就可以轻轻松松地抬起并摆放好。
效率比起普通施工队快了不止一倍。
夏油杰还是第一次这样活用自己的能力，他看着各司其职的咒灵，神情很是复杂。
夜蛾正道站在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用十分微妙的语气感慨道：“杰，你的术式挺……咳，挺方便的啊。”
夏油杰：“……嗯。”
师生二人并肩站在宿舍门口，看着“咒灵装修队”忙忙碌碌地整理房间。
夜蛾正道突然问道：“杰，你在这里，谁去接孩子？”
“等房间装修完，我和悟一起去。”夏油杰说。
夜蛾正道古怪地说：“可是我刚刚看到悟往校门的方向走了。”
夏油杰：“……”
夜蛾正道：“……”
两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只有咒灵搬搬抬抬时“哼哧哼哧”的背景音。
夏油杰艰难开口：“不能吧……悟自己一个人去接人？他怎么不等我！”
“悟真的靠谱吗？”夜蛾正道发出了灵魂拷问。
夏油杰干笑：“老师，我们要相信悟。”
话音刚落，现场死一般寂静。两秒后，夏油杰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天啊，悟怎么不按计划行事？他千万不要搞砸啊！
五条悟看到大家都在忙，觉得自己不该闲着，要为织田老师出份力。
为了抓紧时间，他干脆不等夏油杰，自己拿着织田老师的家庭地址——夜蛾正道从教师的个人资料里找到的，上门去接小孩。
“叮咚、叮咚——”
客厅，正疑虑织田作今天为什么直到日落还没回家，也没有一个电话报备的两个孩子倏地抬起头。
“啊，应该是织田爸爸回来了！他是不是忘带钥匙啦？我去开门！”津美纪离玄关近，哒哒哒地小跑去开门。
伏黑惠跳下沙发，还在穿拖鞋，就听见大门处传来津美纪的一声惊呼。
“你、你是谁啊？”
黑发男孩一惊，眼神锐利。难道是坏人？！
“津美纪！”伏黑惠着急地往门口跑去，大声道：“你没事吧？”
伏黑惠跑到门口，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杵在门口的白发dk。
那人很高，伏黑惠站在他面前，要将头高高仰起，直到脖子都有些酸涩，才能看见他的脸。
找上门的白发dk很帅，他穿着黑色制服，面上带笑，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小圆墨镜，他手指勾着墨镜腿，轻轻往下带，露出一双苍蓝色的眼眸。
那是一双很美的眼睛，迷人又深邃，轻轻眨一眨眼，在灯光下便泛着莹莹光亮，仿佛璀璨星河。
伏黑惠已经听见了姐姐小小声、满是赞美和欣赏的惊叹。
“哟！你们好啊！”那人明知自己很高，两个小豆丁要很辛苦地昂着头才能跟他对视，却不体贴地蹲下。他热情地朝两个孩子挥挥手，笑容灿烂。
这个人一看就不靠谱！
伏黑惠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好让自己没那么累。
“你是谁？”伏黑惠警惕地问，同时不忘把姐姐拉到自己身后。
五条悟挑了挑眉，没对小孩的小动作有任何表示。他心念一动，突然想要逗一逗这个臭着脸、一本正经的小孩。
没办法，他跟伏黑甚尔长得实在太像了，臭着脸的时候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看着伏黑惠，五条悟的恶趣味突然冒出来了：好想捏一捏他的脸啊。
“我啊……我叫五条悟，是来接你们的。”五条悟轻快地说：“收拾好行李就跟我走吧。”
伏黑惠和津美纪大惊，两人连退好几步，伏黑惠瞪着他：“我们是不会跟你走的，你快点离开这里，否则我报警了！”
津美纪鼓起勇气，质问道：“我们都不认识你，为什么要跟你走？”
该不会碰见抓小孩的坏人了吧。
津美纪越发后悔自己不够谨慎，也没在猫眼提前看看门外是谁，就把门打开了。
五条悟半真半假地说：“我是你爸爸的朋友，是他叫我来接你们的，跟我走就能见到他了。”
伏黑惠冷静地说：“拐骗小孩的人都这么说，这套说法已经过时了。”
五条悟：“……”
啧，不好玩。
织田作的家在埼玉县，“织田老师的奇妙工具箱”事件过后，五条悟对埼玉县总有种莫名的敬畏。何况现在也不早了，从埼玉县到东京，坐电车也要一个小时。
五条悟想尽快回学校，以免夜长梦多徒生事端。不得已之下，他只好说了实话：“织田老师要在学校留宿一段时间，不能出校，他不可能让你们俩单独在家，所以我来接你们过去。如果你们没有要收拾的行李，现在就可以出门了。”
两个小孩很谨慎，跟他仔细核对织田作之助的姓名、手机号码、工作地址等各种信息。五条悟考虑到这是老师的养子，难得耐下性子，一一答完了。
在孩子们冗长的信息核对后，五条悟满心自信，认为他都这么耐心、诚恳了，这次的“接小孩回高专”任务一定能圆满完成。
可……
伏黑惠和津美纪嘀嘀咕咕一阵后，脆生生地拒绝道：“我们不跟你走！”
五条悟震惊：“为什么啊？！你们的问题，我不是全部答上了么？”
伏黑惠依旧很冷静：“谁知道你是不是从哪里知道了织田爸爸的资料，想要骗我们。不然，你在这里等一等，我给织田爸爸打个电话问一下。”
五条悟急了，怎么能打电话问呢？他可是打算给织田老师一个惊喜的啊！电话一打，不就暴露了么！
谁也不知道五条悟的脑回路是怎么从“为了让织田老师安心养病而把小孩接到高专一起养”变成了“为了给养病中的织田老师一个惊喜，把小孩接到高专给他养”。
换作夏油杰在这，绝对不会拦着伏黑惠打这一通电话。
可在场的只有五条悟。
白发少年断然拒绝：“不行！我是要给他一个惊喜的，你打电话岂不是就露馅了！”
伏黑惠敏锐道：“你说漏嘴了！织田爸爸根本没有让你来接我！”
津美纪在伏黑惠的掩护下悄悄溜进客厅，拿起在角落的座机，开始打报警电话。
“不行哦。”
津美纪一惊，怀里抱着话筒惊恐回头。白发少年不知何时竟然瞬移到了她身后，苦恼地看着她：“不能打报警电话，不然我会很困扰的啊。”
如同幽灵一般来无影去无踪，从玄关到客厅的角落，他竟然一点脚步声都没有发出。
“啊！！”津美纪被吓到了，情不自禁地尖叫了一声。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伏黑惠眨了眨眼，白发少年就从玄关消失了，吓得他愣了几秒，才火烧眉毛似的往回冲。
五条悟伸手去抢津美纪怀里的话筒，嘴里还在劝：“小孩，我真的不是坏人，去到高专你们就知道了啊！”
等伏黑惠赶到时，看到的就是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五条悟已经将近一米九了——在跟一个小学一年级的小萝莉抢电话话筒。
津美纪都快哭了！！
伏黑惠急道：“白毛怪人，你快点放开津美纪！！”
五条悟不可置信地回头，指着自己的脸：“小鬼，你看看我的脸，你看看我这张帅脸！你竟然叫我‘白毛怪人’，难道我不帅吗？我这么年轻，你不叫我一声帅哥，叫我欧尼酱也可以啊！”
——做梦吧你！变态！
伏黑惠在心里怒骂。
津美纪这么小，当然抢不过五条悟，后者轻轻松松地举着从小孩子手里抢来的话筒，语调高昂：“好，到手了！这样就不用怕被发现了。”
五条悟心里想的是：再努力说服一下，就能搞定这两个小孩了。
津美纪和伏黑惠心里想的是：完蛋了，报不了警，也无法通知织田作。这个怪人的速度这么快，一看就跑不掉，这下死定了。
伏黑惠心里十分绝望，他的挫败感从未如此强烈。他看着津美纪含泪又不敢落下的双眼，只觉得心中燃着一把火。
夕阳从织田家的落地窗照射进来，将伏黑惠的影子投在了白白的墙壁上。
伏黑惠仰着头，怒瞪着五条悟，眼眶发红。
他要保护津美纪。
他要带着津美纪，从坏人的手里活下来。
伏黑惠的余光瞥见了饭桌旁椅背上挂着的围裙——织田作昨晚随手放的，没来得及收拾——围裙上两条一黑一白、憨态可掬的小狗图片，吸引了伏黑惠的注意力。
如果……
如果他能有两只狗就好了。
伏黑惠心想：他想要能帮他驱赶敌人、保护家人的大狗。
本能驱使着伏黑惠举起了双手，在胸前交叉，做出了一个手影。
“哦呀？”五条悟惊讶地取下墨镜，六眼注视着伏黑惠，看到了小男孩指尖涌动的咒力。
“「玉犬」！”伏黑惠凭借本能地喊道。
影子突然出现了变化，一黑一白两只狗勾从伏黑惠的影子中一跃而出，威风凛凛地站在小主人身前，对着五条悟发出威胁的低吼。
“这是什么？”伏黑惠自己都懵了，还维持着召唤玉犬的手影，一脸茫然。
津美纪没有咒力，但她敏锐地察觉到场面发生了某种她无法看见的变化——这让她想到不戴眼镜就无法看见的咒灵。
她小步小步地挪到伏黑惠身边，低声问：“小惠，怎么了呀？是不是、是不是咒灵出现了？”
“不是咒灵，不对，其实应该也算咒灵……”伏黑惠纠结道：“我也不知道它们是什么。”
男孩手指动了动，两只狗勾就回头跑到他身边，围着他很热情地又蹭又舔，围着他打转。
毛茸茸的触感告诉伏黑惠，他没有做梦，他想要两只狗，大狗就真的来了！
“……十种影法术。”
白发少年收敛了玩世不恭的笑意，神情复杂地注视着男孩，沉声道：“这是十种影法术，禅院家的祖传术式。你是禅院家的人。”
伏黑惠紧张地揪住了白色玉犬的毛毛，又极快松开，他抱着玉犬，仿佛找到了安全感。
“什么禅院？我不姓禅院，我姓伏黑。”
伏黑惠想了想，绷着脸说：“或者姓织田也行，总之不姓禅院！你认错人了！”
五条悟此时十分头疼。
一个人在幼年觉醒术式的最佳时机是四到六岁，也并不是没有更早觉醒术式的天才（比如他）。觉醒术式需要契机，也有部分无需契机、自然而然觉醒的天才（还是他）。
可……他来接个小孩，小孩就因为害怕而觉醒了术式，说出去可以被杰笑上一个月。
他要怎么跟织田老师解释啊。
而且这一看就是禅院家的孩子，禅院家天天跟五条家作对，他们跟五条家一样，百年来一直在等一个继承了祖传术式的咒术师出现。
现在这个孩子就在他面前，就站在禅院家的死对头·五条家下任家主·五条悟面前。
五条悟痛苦面具：“这算什么事啊？？”
他不懂。
伏黑惠到底为什么要害怕啊？是他不帅吗？是他不够友善吗？是他说的不够清楚吗！
可恶！！
此时的高专。
织田作之助刚接受完身体检查，无奈道：“硝子，我真的只是有点失血，其他什么症状都没有。”
家入硝子双手插兜，皱眉道：“老师，我劝你还是在高专待一段时间吧。外面乱，你的身体……要是被高层发现了，那该怎么办。”
织田作之助茫然：“我的身体怎么了？”
——这是不打算把事情挑破么？老师装起傻来还挺像模像样的嘛。
家入硝子心想。
少女抿了抿唇，妥协：“好吧，老师，我尊重你的意愿。”
被咒灵纠缠的确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老师不想谈论自己的私事也很正常。
“无论如何，你这段时间都得留在高专，嗯……就当做是留院检查好了。”硝子说。
织田作之助为难道：“可我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
孩子！
织田作之助一惊，匆匆翻出手机看时间。
硝子的医务室常年拉着窗帘，很容易忽略时间变化，织田作之助一时之间也没能发现已经到了傍晚了。
“糟糕，我这么晚没回去，小惠和津美纪一定会担心的。”织田作之助眉头紧锁，“抱歉，硝子，我要先打个电话回家。”
“好。”家入硝子安慰道：“老师，你别担心，我们早就猜到你会担心了。杰和悟已经去你家接小孩了，一定会把孩子平安带到你面前的，你就安心在高专养伤吧。”
织田作之助一顿：“他们去接孩子？”
家入硝子：“应该已经到了。你担心的话，可以打杰的电话……”
“吱嘎。”
医务室的门被推开了，黑发丸子头少年出现在门后。
“硝子，检查结束了吗？”夏油杰问道。
家入硝子点点头，探头：“这么快就从埼玉县回来了？两个小孩呢？老师刚刚还提起这事呢。”
织田作之助同样探头往夏油杰身后看。
夏油杰的笑容有些虚弱：“老师，我正要来跟你说这件事……”
“本来是我和悟一起去的，见还有点时间，我就去帮夜蛾老师整理你的新宿舍。当时和悟说好了，让他等我半小时。”夏油杰的声音越发心虚：“结果他没等我，自己先走了。”
家入硝子沉默了：“你让五条悟一个人去接小孩？？”
夏油杰沉痛道歉：“对不起！都是我没有看好悟！”
织田作之助此时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在安慰夏油杰：“没事，我相信悟。悟在关键时刻是很靠谱的。”
“我打个电话问问他好了。”
在夏油和硝子紧张的注视下，电话接通了。
织田作之助温和地问：“悟？听说你去接小惠和津美纪了，他们现在还好吗？你们到哪儿了，要不要我去接你们。”
“织田老师，我……”
五条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杂乱的背景音打断。
“织田爸爸！救命！！这里有人要抓小孩！！”津美纪耳尖，听见五条悟的话，猜到对面是织田作，立马大声求救。
“玉犬，咬他！”是伏黑惠的声音。
“汪汪汪汪汪——”两条狗狗此起彼伏的叫声。
“我不是坏人啊……嘿，你咬不着……等等，不是，我真的不是坏人啊！”还有五条悟苍白无力的辩解声。
声音之大，就连一旁的夏油、硝子都听到了。
织田作之助：“……”
夏油杰：“……”
硝子：“……”
夏油杰一直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眼睁睁看着红发男人的目光逐渐犀利，他十分绝望。
——他就知道放五条悟一个人出门会出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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