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祭祀仪式
跟着走进门的三位嬷嬷，刚见到太后，原本佝偻的腰板就挺直不少，看着谢容清的眼神也带着不善和忌恨。
那黄衣嬷嬷反应最是激烈，见谢容清只是微微福身，没有行叩拜大礼，冲到她身边，就一脚踹向她的小腿，试图逼她跪下。
“大胆，见到太后娘娘，还不快叩拜行礼！”
可，就算谢容清生生挨上这一下，还是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别说跪下，连表情都没有任何改变。
黄衣嬷嬷暗叹不好，怕太后嫌自己没用，刚想再补一脚，就撞上面前这女人回头看来的视线。那淡淡的一眼，好似在看死物般，让她遍体生寒。
她被吓得不轻，惨叫着瘫软在地，还不住叫喊着：“你…你不是人！啊……你别过来，别杀我！”
谢容清表情无辜的看着黄衣嬷嬷，又看向高坐在首位的太后和萧时越，莫名其妙的说道：“太后娘娘，四殿下，容清可是什么都没做，这位嬷嬷怕不是有失心疯？”
“她冲撞我无所谓，要是发起疯来，伤到太后娘娘的凤体，还有四殿下，那可就大事不妙！”
太后没有开口，冷冷看着黄衣嬷嬷，还有僵立在一旁干看着的其他两位，一个谢容清而已，就把她们吓成这样，真是没用！
胖嬷嬷和高个嬷嬷见状，怕惹怒太后，连忙告罪，又拖着黄衣嬷嬷往外走：“太后娘娘恕罪，老奴这就带她下去……”
等她们离开，会客厅瞬间安静下来，连掉根针的声音都能清晰听到。
谢容清抬起头，直勾勾盯着太后，又斜睨萧时越一眼，见他仍旧没什么反应，就笑着说道：“太后娘娘万安，您今日这装扮就像天仙一样，美得让人根本挪不开视线。”
太后嘴角微微上扬，看似带笑，实际上却毫无喜色，见身侧坐着的萧时越沉着脸，眼里忽的闪过一丝杀意，“谢姑娘可知，哀家今日为何请你过来？”
谢容清摇头：“恕容清愚笨，还请太后娘娘明示。”
谁知道他们这些上位者到底抽什么疯，一个请她干喝茶后，不仅打晕她，还将她囚禁起来。一个又让三个身强体壮的嬷嬷来请人，态度恶劣不说，还要动手动脚。
他们的心思太多，她猜得累，索性就不再去想，随其自然就好。
太后问这个问题，不过是心血来潮，也没想要谢容清真的答对。
她轻咳一声，站在会客厅里的侍女立即会意，端着一个被红布盖住的托盘，走到谢容清身边。
谢容清眼帘半垂，忍不住在心里发出无声轻嘲，就算太后刻意掩饰，那欲杀人的眼神，怎么也藏不住。但她很不解，明明自己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她怎么就动杀心了……
等那侍女掀开红布，里面摆着的竟是一把沉甸甸的铁剑！
谢容清微蹙眉头，顿时明白太后的意图，闹这么一出，就为让自己表演剑舞！剑舞不难，难的是她不想跳，也没心情跳。
侍女将剑递到谢容清面前：“谢姑娘，请。”
太后见谢容清不肯接，纤纤玉手慢慢滑过脸颊，又轻轻撑着白皙如玉的下巴，神情带着一丝难掩的媚态：“自哀家被困洛城以后，灾情越发严峻，百姓衣不遮体，食不裹腹，哀家每每看见，每每听闻，都心痛难忍，却又无能为力。哀家知道，谢姑娘不只厨艺好，剑舞更是一绝，甚至能和天人媲美。”
“哀家有意想让东裕举办一场祭天仪式，由谢姑娘来舞剑，将洛城百姓的冤屈祭告天神，好让这场暴雨赶紧停止，彻底平复这场灾情。谢姑娘，你可愿意？”
谢容清依旧沉默，没答应也没有拒绝，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只有那把铁剑的倒影。
她不想舞剑，因为她跳的剑舞，是为神灵创造的，也是为逝去的人创造的，代表敬畏，也代表祭奠。
要是跳支剑舞，就能让暴雨停止，能让灾情消失，她当然愿意。可现在灾情如此严峻的情况下，还搞这些没有任何意义的仪式，不仅会惹来民怨，还会让她背负上千古骂名。
谢容清倒不是在意自己的名声，只是不想一心为国为民的父亲被自己牵连，也不想前途大好的大哥和二哥止步于此。
她仰起头，直勾勾盯着太后，不卑不亢说道：“还请太后恕罪，容清身上有伤，恐怕没办法完成剑舞。”
太后表情有些不悦，没想到谢容清真敢拒绝自己，眼神也骤然变冷，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关切：“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受伤了？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告诉哀家，还好哀家身边带着御医。来人，去把张御医请来。”
听到谢容清受伤，萧时越才正眼看她，但那双冷冰冰的眸子里带着晦暗不明的光，让人捉摸不透的同时，又下意识心生惧意。
谢容清身上确实有伤，但没伤到不能舞剑的地步，要是御医过来检查，一切都会瞒不住。到时候，自己等同于犯下欺君大罪，被砍头都是轻的，株连九族也不是不可能……
她深吸口气，迎上太后那早就看透一切的眼神：“多谢太后娘娘关心，请御医就不用了，其实容清身上的伤没什么大碍，休整两日便好。是我怕带伤舞剑，不够诚意，既然太后娘娘如此看重我，那舞剑一事，我愿意接下。”
太后端着身子，见谢容清答应舞剑，满意的点头：“好，你有这份心便好。哎，瞧哀家这记性，你上次舞剑，皇帝许你不少彩头，哀家做东自然也不能少。”
“来人，去把哀家准备的礼物，给谢姑娘呈上来。”
谢容清原本没太当回事，可看着侍女手里的东西，瞬间变脸。楚家人下落不明果然和太后脱不了干系，那香囊和玉佩分明就是母亲去年送给外祖母的生辰礼物。
她弯下腰，将铁剑拿在手心，那重量比想象中的还要沉。
她咽下闷在胸口的一股血腥，忍着怒气，吃力的挥动长剑。要不是自己力气大，只怕这铁剑还真拿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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