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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法庭的控诉


董铭又一次意识到自己该离开这里了。旁边的门通向楼上,而另一扇门却是通向离开这里的出路。她看到姚涵宇又沉浸在游戏中。她明明是走向离开这里的那扇门,可她居然上了楼梯,跟在他的身后,她当然知道楼上是什么地方。

也许这是给她一个机会。她的心中怀着某种美好的期待。上了楼梯,姚龙富在一间起居室的门口等着她。这里的华丽让她有些晕眩。她想要问他为什么要把她带到这里来,有什么话不好在下面说吗?但姚龙富已经为她磨好了浓香的咖啡。

“如果我不答应你的要求,你会怎么样?这可不是我的钱,不能说给谁就给谁。”

姚龙富把咖啡递到她的手里,用一双饱含深意的眼睛看着他,和在楼下的他完全换了一个人。

“那没关系,无非是我卷铺盖走人而已。”

“哦,有这么严重?”

“相当严重。”

她感到眼前的人不再是镇长,一个主宰着这片土地的尊神,而是一个和她发射着某种温情的男人,虽然自己和叶南之外从来没有接触第二个男人,男人那一套她还是完全明了的,但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接下来还会做什么。她已经喜欢上了这里的环境,尤其是喜欢这样的谈话方式。

一个睿智的男人,笨蛋当不上镇长,叶南不是笨蛋,但叶南这样的男人同样当不上镇长,他只能当个好司机。现在却连个最差的司机都当不上了。

“是刘志军逼着你到我这里来?”

“不是逼着那也差不多。我的任务完不成,我的工作就……”说到这里,她苦苦地一笑。

姚龙富摇头笑着说:“这个刘志军简直是疯了。”

董铭认真地说:“向县里要钱,他是什么手段都会用上的。学校的经费也是紧张。你这个当镇长的随便一说就可以了事,但我们就难了。他这样做你该理解,但他不该让我来张罗遭这个罪。”

“遭罪?”姚龙富看着情绪已经平静下来的董铭,文雅娴静,气韵翩然,典型的知识分子中的美女,在政府机关,这样的女人并不多,虽然美丽的女人并不少见。他在距离她不远的一把安乐椅上悠然地坐下来,情趣盎然地交谈着,“是啊。看来我是真的给你添麻烦了。好,不说这些。你爱人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你还守着他,不简单。你还这样的年轻漂亮。如果我们也搞一个类似感动中国那样的节目,我看就可以评你。”

“这和年轻漂亮有关系吗?我是他的妻子,难道这不是我该做的吗?”

“虽然不能说完全没关系,但你现在可是充满诱惑的时代,你肯为这样一个男人苦守,让我高看你。你若想出任某个有势力男人的晴人,完全办得到。”

没想到姚龙富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董铭马上接着说:“那就是说姚镇长就有这样的晴人了?”

“我?哈,你看我会有晴人吗?我难得闲下来一次,如果有,我不得和晴人秘密幽会去?”

“那到也是。现在的官员找晴人已经是时尚,姚镇长怕是一般的人看不上吧?”

姚龙富开玩笑地说:“我?呵,女人不是过分的巴结我,就是过分的躲着我。我家里有个母老虎般的老婆,我喜欢的那些女人都躲着我。”

董铭笑着说:“是吗?是怕给自己找麻烦吧。”

姚龙富看了看时间,似乎冷丁想起了什么,站起身,搓了搓双手:“好了,不开这样的玩笑。我现在真的要让你走了。我要赶一篇讲话材料的提纲,我说过的,明天要开会,不抓紧就不赶趟了。”

“镇长不是有自己的秘书班子?”

“我就是写材料的出身,在我的眼里,他们就是个摆设。我不能开车送你,多包涵。”

“我哪敢让镇长您来送我啊。借我个胆儿我也不敢。我真的该走了。”

她在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姚龙富走近了她,董铭发现姚龙富的眼睛放射着光彩,他的双手伸展着,但又停在了那里,似乎要做什么动作但最后没有做出来。她并没有多想。他是镇长,不可能做出他们学校那些下三滥的男老师那样卑劣的行径,有许多花花心肠的男老师在叶南出事后,就总在打着她的主意,发些暧昧的甚至是污秽不堪的短信,但她看也不看就删掉,但也正是这样,她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这样一些男人。  

丧失了最后的希望,董铭感到上楼来和姚龙富坐这么一会真是没必要,仿佛她让一个男人看到自己干净的身体和悲哀的心灵,真不如她刚才就直接离开,不给这个男人展示自己高高在上的机会,而这里逼人的豪华给她的内心造成了更深的压迫感,也更感到自己怀抱希望破灭给自己的打击是怎样的巨大。

董铭走出姚龙富的别墅时,心里似乎有着莫名其妙的失望,是啊,她到这里没有一丝的成绩,从女人的角度来说,她似乎觉得应该发生点什么..然而,什么也没发生,她好端端地往自己家里走,失魂落魄地往家里走。

叶南看到自己可爱的妻子变成一个忧郁的女人,心痛地说:“怎么了?咳,你就把我放弃得了?”

董铭第一次跟他发起了脾气:“你就被烦我了好吗?”

董铭第一次跟庞龙分开了睡觉,但董铭一夜未眠,脑子里都是姚龙富小楼的豪华和与姚龙富轻松的谈话,而自己被数落后的哭泣却忘在了脑后。这却不是个令人讨厌的人,她也没资格讨厌他。她想,如果姚龙富真的对他实施那样的事,她是不是真的接受啊?

不,坚决的不接受的,虽然她已经好久没跟男人干这个的了,说真话,她还真是想啊。

可是,到了第二天早晨,才知道形势的危机,她要为自己说出的大话负责,姚龙富绝不肯帮她,而且毫无帮她的理由,让自己安身立命的就是小学老师的位置,现在是全家唯一的饭碗,但她就要失去家中的这个唯一。

生存的危机让她心情沉重,无端的发火。庞龙眼睁睁地看着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妻子,什么也说不出来。到了上班时间,董铭还是穿戴齐整,包挎在肩上,做好了上班的准备,但眼前却出现了刘志军那嘲弄挖苦的脸,想起自己说出的那句夸下海口的大话。她浑身发冷,充满恐惧。她并不是喜欢夸口的女人,完全是刘志军逼的,但现在感到被逼到悬崖的却是自己。她在门口站住,无所适从。庞龙躺在那里盯盯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感到董铭的脸慢慢的冷下来,虽然也在尽力地为他做事,态度已经明显没有过去好,烦躁时常表现在她的行动上。他早已做好了忍耐任何不公待遇的准备,现在他不敢问她为什么不去上班,但他却无比关心这件事。

已经过了妻子每天该出门上班的时间,但董铭还站在门口犹豫不决,庞龙嗫嚅着说:“到点了,怎么……”

“到点怎么了?我今天还不去了。”

董铭似乎赌气似的跨回房间,把包扔在沙发上,一屁股坐在那里。

“怎么了?”庞龙小心翼翼地问。

“我工作没了,我们就喝西北风了。”

庞龙大吃一惊:“怎么这样说?你老师当的好好的,怎么会……”

“都是那个该死的县……”她忽然意识到,这话还真不该说出来,“我跟刘志军说了大话,我办不成就自动离开学校。”

“什么事啊?”

“什么事?跟你说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因为……”她看了看庞龙那半截的身体,终于忍住了想说的话,心中又对姚龙富产生了强烈的痛恨,就是这个家伙把她对生活最后的一点希望剥夺了。

上班的时间已过,刘志军没有给她打来电话,人多僧少,她的离去还可以给校长一个敛财的机会,但她怪不得别人,是她把自己的岗位拱手相让。她开始想下一步的打算。她要选择一个私立的学校,尽管去了那里就是在出卖自己的尊严,并且前途不保,但眼下两个大人和孩子的吃饭问题是头等大事。

她正要给一个私立学校的校长打电话。刘志军的电话打了过来。一定是求她回去上班的,她感到自己有了些面子,但以后在第三小学就抬不起头来。

“董老师,实在是太感谢你了,你给学校立了大功,我说话算话,一定按照我说的办。你现在就可以到单位取钱,因为拨给我们的资金已经到账,一百万,别的学校都是五十万。”

“你说什么?”

她怀疑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就是刘志军在胡说八道。

“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你。你一出手就解决了我们一大块的资金问题。好了,你现在就来吧。如果你愿意,中午学校领导班子所有人请你吃饭。”

她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但刘志军的话清晰地回荡在她的耳边。

突然,她跳到了庞龙的床前:“我挣到钱了,一笔大钱,十万。”

“你是怎么……”

庞龙看到突然之间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的妻子,莫名其妙的同时,竟有些害怕,但他来不及多问,董铭已经飞了似的狂奔了出去。刘志军看到董铭走进了学校大门,迅速地取了钱,来到门口迎接她。

董铭还是第一次看到刘志军的脸上这样灿烂的笑容:“真没想到,财政局李局长一大早就给我打了电话。他说镇长的话他不能不听,但他似乎不那么满意,但是钱已经到了我们的帐上,是姚龙富特意吩咐的。你看,你做了工作,我没有食言。这是十万。”

董铭的脑子还是懵懂一片,但那一捆子钱已经实实在在的捧在刘志军的手上,正在拱手相送。这不是假的,虽然她还在做梦一样。她怕说出的话走了调,只好叹息一声,打开包,让自己的手尽量别发抖,并且装得若无其事。

“我就知道你和姚龙富的关系不一般。你歇几天吧,以后家里里有什么事,可以跟学校说一下,学校尽力帮你解决。中午没什么安排,校领导请你吃饭,饭店随便你挑。”

她摇着头,神秘地笑着,刘志军说:“那好,这两天的课我已经安排别人替你,你也休息一下。”

刘志军雪亮的眼睛看了她一眼。过后她才意识到刘志军的眼神里充满着太多的内涵,但让董铭更加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姚龙富为什么要这样做,一定是看到她那可怜的眼泪,才出面帮了她。但不管怎么说,对她来说这笔巨款已经舒舒服服地躺在她的包里。与其说她是激动的,还不如说她感到神秘更准确些。庞龙见到这笔钱没有她想象的那种快乐。他似乎想了什么,但她需要猜测的不是庞龙的心,而是姚龙富这个让她感到莫名其妙的男人。

一整天她都在激动的心绪下隐隐不安。这样大的情分她怎么受得了?他毫不客气地伤害了她的自尊,她在他那里流出了软弱的泪,可现在居然为她解决了这么大的问题,这似乎不单是钱的问题,而是一个让她高攀不上的男人送给她一分大礼,她感到难以承受了。

傍晚,她到小区的浴池洗澡,刚走出家门,手机就响了。平时她去洗澡并不带手机,可这天她毫不迟疑地把手机带到了身上,她似乎有一个预感,一定有人给她打电话,而这个电话将是十分重要。

手机响了,是她感到吃惊,又是她渴盼的声音。她知道他有办法弄到她的电话号码。她突然有一种冲动,这可是镇长给她打来的电话啊,而就在几天之前,她居然还不知道本县的父母官姓甚名谁。

“是我。知道我是谁吧。我想见你。”

她声音十分轻柔:“你不是在开会?”

“是的。现在是晚上。我刚吃过了饭,就给你打了电话。学校资金的事知道了吧。”

“谢谢你,可我不知道该怎样对你表示。”

“你晚上可以出来吗?”

她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你不是在哈尔滨?”

“是的,但交通可是要多方便有多方便。”

“也是,这两个地方也就一个小时的车程。可是……”

“我现在回去办件事,你等我电话。”

“……好吧。”

洗澡的时间很短,做头发的时间很长,当她从美发厅走出来时,一个清爽俏丽少妇的美姿让她自己都觉得太过惹眼,风情迷人。她感到自己有意无意地把这次见面搞得过于隆重,其实这无非就是个简单的会面,也许只是要在她的面前表表功而已。她心里暗自发笑,一个镇长还像一个普通男人似的。但该怎样谢他呢?自己可是得了实惠的,总不能只进不出吧,对了,她要好好请他一次。就在今天。

电话准时打来,姚龙富告诉她,他的事情办完,在高速路口等她,让她自己打车过去。她回家撒了个谎,说是学校的同事见她发了笔财要宰她一把。

“放心,花不了多少钱的。”
用最快的时间给庞龙弄了吃的,又给他擦了身,然后笑吟地出了门,庞龙眼巴巴地看着她离去,眼睛里出现的是失落和恐怖。出了门,她就把家里的烦恼忘的干干净净,打了辆车,一个劲地催促,司机盯了她一眼,把车开得飞似的。车在路口处停下,就看到一辆小汽车开了过来。姚龙富亲自开车,很洒脱。她吟地一笑,上了车,他说:“对不起,我不能去接你。我把大家打发走,对他们说我要回会议住宿的宾馆,就来这里等你。”

“我明白。”可她有的地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她带出来,还就他们俩。

“前面是个农家山庄,环境很优雅也很安静。”

她突然冒出一句:“我想谢谢你……我想请你吃饭。我给你添了那么大的麻烦,我们学校……”

“咱们不说这个好吗?今天你就听我的吧。”姚龙富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一下,车子沿着一条小路向前开去。      

“好的。我听你的。”她知道不听也不行,现在没有她选择的余地。

作为一个心思缜密的知识女性,董铭多少感到隐隐不安,又多少有些兴奋。她观赏着这里的环境,不让自己的思绪偏离正常轨道。她看到这里的农家山庄居然这样的优雅,看来是专门接待这些当领导的到这里换换口味的。这些当官的带个把女人到这里来风流潇洒并不新鲜,而她居然跟着镇长也出入这样的环境。一个单独的小院落,房前载着梨树,屋子里非常舒适,完全是和晴人幽会的场合。

她一向鄙夷给别人当晴人的女人,也看不起在家里之外有恋情的男人,尤其是这些当官的,因为在很大程度上是他们破坏风气之先。

姚龙富看着董铭,一副非常自得的神色说:“董老师,喜欢这里吗?”

董铭怯生生地看着姚龙富,在他们这个大镇,姚龙富就是首屈一指的领导,谁也不能敢跟他抗衡,但让她感激的是,姚龙富真的帮了她,她现在有种能活过来的信心了,而眼前这个地方还真是让她很是喜欢。

“这是什么地方?”

姚龙富说:“下车看看,我保证这里你会喜欢的。”

董铭不能不跟着姚龙富下车。姚龙富用自己的钥匙打开大门,一股馨香扑进董铭的鼻息,她不禁惊喜地说:“这里真是好闻啊。”

姚龙富说:“这里有野外的芳香,可比我们镇子里好多了。”

董铭想到姚龙富的那个别墅,现在又把她带到这里,真是当领导好啊。

进了大院,里面就是一座很大的房子,没人的动静,姚龙富说:“这是我过去的房子,这里是安全的。”

安全的?董铭看着他,就像他们要干什么不安全的事似的。

可是,她被一个当领导的男人带到这里,还会有什么好事的吗?

她无助般地看着姚龙富,她知道这就是想对她下手的恶狼,但她还是像他求助般的说:“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啊?”

姚龙富哈哈的一笑说:“我的小董老师,你可真是可爱。”

“我……”

姚龙富的手已经放在她的腰上,说:“来,进屋。”

董铭站着没动,姚龙富笑了,一把把董铭抱在怀里,笑着说:“真是我的小可爱。我告诉你,你可是我老婆之外的第一个女人。”

“啊……我……我不明白……”

进了屋子,董铭觉得眼前一阵晕眩,这是个平房,但里面的装饰真是漂亮极了,而她现在还在姚龙富的怀里,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挣脱,但姚龙富的手已经伸进自己的衣服里,开始模自己的奶    子了……

“啊……我……”

“怎么,不喜欢吗?”

这个镇长啊,怎么这样啊?

但董铭也说并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她怯生生地说:“是……不是……我……我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但她不能说是喜欢。

一股羞怯的心里让董铭蒙上了眼睛,似乎她在看着男人的东西,姚龙富却说:“让我抱着舒服吗?”

董铭现在才发现自己还在姚龙富的怀里,她推了他一下说:“那你放开我吧。”

姚龙富说:“我带你到这里来,你也应该知道了,我很喜欢你,真的,我不是说的假话,你是我老婆之外的第一个女人。我真的很喜欢你,你也看到了,你让我做的,我也做了,其实这样的事情,我是不该做的,唉,都是为了你这个女人啊,谁让我喜欢你了呢。”

…………

董铭说到这里,脸上突然泛出一丝奇怪的表情,叶南当然明白下面要发生什么,董铭看起来是个羞怯的女人,但这样的女人成了姚龙富的第一个晴人。

叶南摆摆手说:“好了,下面我也知道了,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举动,要把姚龙富送上法庭?”

董铭掠了一下眼前的头发,又一次激动起来:“我可以告诉你,那以后即使我来月经的时候,他也让我过去被她玩着吗,这些我也都认了,可是,就在几天前,我找他为我办一件小事,就是我家孩子入学,他居然说他不认识我,他决然地不帮忙。”

叶南气愤地说:“那也太绝情了,这样你就准备……”

董铭摇摇头说:“我是想好了,这些年我什么都没了,庞龙……他为了不拖累我,也是知道了我跟姚龙富这样的关系,他……他自杀了。”

“啊?”

“这没什么可怀疑的,虽然他腿没了,但是脑子是好使的,他早就知道我和姚龙富这样的关系,作为一个男人,他忍耐了好久,但他终于……”

董铭流出了泪水,叶南说:“你和姚龙富在一起做那事儿的时候,你有证据吗?”

“这个我倒是留了点心眼,所以你大可放心。”

叶南说:“那好,吴晓茵和刘英她们俩的工作我已经做通,就等着这天开庭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给律师提供完整的资料。”

董铭微微一笑说:“这些我已经做了具体的准备,只要刘英吴晓茵她们俩人的资料就可以了。”

叶南真没想到这个董铭已经做了大量的准备,就说:“那就太好了,三天以后在京城中级法院开庭……”

叶南想这三天他要做好大量的工作,但这些在方芷鹤和徐青的帮助下,是难不倒他的,再说明天李直就到京城来接手这个国内第一个晴人控告一个县长的案子……
还是昨天快要下班的时候,姚龙富安排办公室主任唐峰,通知今天一早去阿什河水库工地去看看。并且吩咐一句,不要司机,自己亲自开车。他知道这将是他的不眠之夜。早晨去野外看看,也许对自己的心情会有点好处。

早晨五点,唐峰的车就开到了姚龙富所在小区的门口。姚龙富走出家门时,家人还没有起床,他就没有打扰他们,安静地出了门。他并未意识到自己的安危。来到小区的大门口,唐峰给他开了车门,他舒服地坐在后面宽敞的座位上。车子来到路口,水利局的几个领导已经等在那里。

姚龙富一挥手,车队就向十公里以外的阿什河水库工地开去。

唐峰回头看了看显然一夜未睡的姚龙富,问:“乔县长,要不要慢点开,你在眯一会儿?”

“哦,不用,放个歌听听吧,精神精神。”

姚龙富让自己坐直了,振作一些。

唐峰真的不会放歌,一曲《何日君再来》软叽叽的歌声传出。如果在平时,姚龙富就会大骂,真是个没揽子的男人。

可今天他只是说:“关了吧,这歌我不喜欢听。”

他闭了一下眼睛,可脑子没闲着,他想:“那三个婆娘会闹出什么名堂呢?他不相信金曼会跟她俩站在一起,她给金曼足够多的了。这个小丫头现在还离不开自己。”

到了工地,水利局的几个局长专家走到他的跟前,工地的负责人也及时赶到。他们努力要从姚龙富的脸上发现什么。姚龙富倒是有几分的从容和淡定。问了问工程的情况。有人汇报说,工程进展顺利,赶在汛期交付使用应该没问题。

转了一圈,时间指向六点半,姚龙富对大家说:“你们在这里继续,我还有个会,要赶紧赶回去。我来这里看看就放心了。”

姚龙富上了车,一溜烟开走了。

“去京城。”

唐峰试探地问:“我们是去京城开会吗?”

姚龙富叹了口气说:“你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这个,是真的吗?”

“去中级法院吧。”

唐峰心中暗暗地一喜,不知道这三个女人有没有这样的力量,一举搬倒姚龙富。姚龙富今天让他亲自开车,就是做着这样的安排。他正好要亲临法庭现场,目睹这世上罕见的一幕。

看到姚龙富的车已经消失在公路上,水利局几个人立刻来了兴致,局长方新说:“走,赶紧走。不然路上就难走了。”

“今天可能全县都要出动了。”一名副县长兴致勃勃。

姚龙富还以为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但满世界的人都知道,姚龙富的三个晴人联起手,要扳倒姚龙富这个县长。这对于许多既不敢怒更不敢言的人,是期盼已久,大快人心的喜事。

几乎所有的人,都为那三个女人祝福,也无形中为她们捏了一把汗。他们一定要用自己的行动对这三个女人给予最大程度的支持。

两辆大吉普风驰电掣地向京城市区开去……

法官郑里达尽管提前一个小时走出家门,还是遇到了堵车现象。三个人民陪审员已经先他到了。他和几个人打个招呼,又在开庭前开了个小会。

他已经意料到今天的法庭将是盛况空前,但他在前来单位的一路上,还是让他深深的惊讶,足有上万人围在法院大楼的周围,远远超出法庭的承载能力。他还看到那三个女人站在大楼的台阶上,安之若素地在接受几个省市新闻媒体的采访。

他知道,这三个女人就是要把这块天捅破。          

三个晴人联手,以贪污受贿和生活腐化堕落的罪名,对一个县长提起诉讼,这在司法的历史上还是第一次。为接受这样的庭审他感到欣喜,也感到有一种压力。他开这个会的目的,就是要大家一定不要在庭审期间出现什么纰漏,三个做过晴人的女人,要通过诉讼的方式把一个县长扳倒,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不管罪名能不能成立,他都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如果在司法上出了笑话,他就将和姚龙富一样,臭不可闻。

一声铃响,开庭的时间已到。郑里达的心一紧,穿过过道,走向审判厅的大门。他干了二十几年的法官,在这座有名的城市的司法界,他也是有一号的,但他也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那黑压压的人头让他晕眩了一下又马上冷静下来。他站在主审法官的席位。当原被告在各自的位置就位,他清了一下嗓子:“由董铭、吴晓茵、刘英指控宁古县县长姚龙富贪污受贿、包晴人以及生活腐化堕落一案现在正式开庭,首先由第一原告董铭宣读诉状。”

他的心里暗暗地想到,这三个县长的晴人还真都是美人儿,年纪都相差接近十岁,这也说明姚龙富搞女人的一种心态吧。

来自各个电视台报刊杂志的记者更是非常的兴奋,京城日报的肖迪是受到叶南特别邀请的,他还有更多的内幕向她披露,这个年轻英俊的男人失踪了这一年多,终于找到她了,但现在更让她兴奋的,是这个特殊的案子,她要写一个轰动全国的大稿,让自己一下子成为名记。

此刻,庭审现场鸦雀无声,每一个座位都坐满了旁听者。也许是法院方面考虑到大众对这个案子的极度关注,在座席供不应求的情况下,在尽可能的范围内,让一定数量的人站在过道上,以满足人们这种强烈的好奇心。

董铭先是和缓的叙述了她是怎样被姚龙富一步步逼到和他发生性  关系的,那语句就像清风缭绕在整个大厅里。在大家的眼里,这个三十岁的女人是那样的文静,语调娓娓动听,神色毫不慌乱,一副女知识分子高雅的气质,看来准备的非常充分。由于对她的了解,大家也对她一个幸福的女人七年前突然遭此大难,表示出深深的同情,但对接下来的她怎样成了姚龙富的晴人,又是怎样使这对风流男女反目成仇,更充满了强烈的好奇。

董铭这大段的对自己过去生活的描述,无非就是让大众知道,这是一个好女人。姚龙富想,真是放他妈的屁。一个好女人会给人当晴人?此刻,站在被告席上的姚龙富咽了口唾沫。在宁古县,自己就是天,他咳嗽一嗓子,别人大气儿都不敢喘。可这里是省城京城,他现在什么也不是,还成了被告,法院还放进来这么多人进来看热闹,真是不把他当人看。刚才他瞥了一眼,县里的干部几乎悉数到场。他还只是以为就他身边的几个亲信知道。等他回去,这些混蛋就要一个个的滚蛋。居然让这三个女人联手把他告上了法庭。这三个女人是打定了主意,非要扳倒他啊。

他没有安排一个辩护律师,他自己就是最好的为自己辩护的律师,凭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这三个娘们别想把自己扳倒。

姚龙富大声说:“法官,我有话要说。”

“法庭会给你为自己辩护机会的。”郑里达董铭问:“作为姚龙富的晴人,你说你过去并不认识他,你甚至对县长是谁都不知道,这有些说不通吧,他不是县长你会当他的晴人吗?你当他的晴人不是也有自己的目的吗?你不是有意到县长家去做家庭教师,以待时机到来,和他建立这样的关系吧。做一个县长的晴人,毕竟是有利可图的。”

董铭:“一个教师并不是必须知道县长是谁,这并不影响他的生活和工作。即使你不知道市长是谁,对您的工作和生活有影响吗?”

郑里达:“但我是知道的。这是个常识问题。”

董铭:“我不认为这是个常识问题。我是个教师,又是个女人,我并不想当官,更不想过问政治,我只知道我的校长是谁就足够了。我发布的招生信息,是姚龙富老婆找的我,我才给他们家当的家庭教师的。那时我并不知道我是给县长的儿子做家教。”

郑里达:“你既然跟姚龙富那时并没有特殊的关系,为什么还要接受校长的安排,主动为学校的校舍改造多要财政补贴,你没有这样的把握,你会以离职为代价做出这样的承诺?而这个时候据你所说,你还跟姚龙富并没有正式的认识。这样做是有悖于常理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个时候你和姚龙富是不认识的?被告,这个时候原告与你的关系是怎样性质的关系?这个时候你们是不是已经是晴人的关系?”

姚龙富:“这个时候虽然还不是晴人的关系,但她已经在我家当了三个月的家教,如果说我们是不认识的,只有鬼才相信。”
董铭:“我想提示法庭的是,我已经承认我是姚龙富的晴人,并且以我的所见所闻指控他的种种罪行,现在没必要在这些细节上纠缠不清。是的,我是带着自己的目的认识姚龙富的,但这些都是我在他们家当家庭教师以后的事。我并没有主动为学校去姚龙富那里多要几十万财政补贴,这是超出我能力范围的。可是,我们校长把这个重任压在我的头上,而我又怎样解释都解释不清。所以我就想了那个办法,通过乔涵宇,也就是我所教的学生直接和姚龙富见的面。我提到在这里见面的特别之处,就是我们第一次在这里发生了关系,而这第一次我完全是被迫的。一个身居县长职位的人,竟然把到他家的女人强行发生性关系,这本身就是道德败坏的行为。另一个原因就是,这个小楼的房产居然是在乔涵宇的名下。我想,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孩子,是没有赚钱给自己置办房产的能力吧。不错,姚龙富后来有意地告诉我,这是孩子的爷爷给他的孙子留下的财产,但许多人都知道,我也提交了足够的证据,乔涵宇的爷爷只是县供销社的一个职员,而且早就退休,他是不可能有这样一笔钱为他的孙子购置这样昂贵的房产。”


郑里达:“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们在那里第一次的性关系,你是在被迫的情况下发生的?”


董铭:“有。这是我当天穿的乳罩,完全被撕毁。”


姚龙富放声大笑,郑里达:“这么说已经过去了七年,你当初被撕毁的  房罩到现在还在保留着?”


董铭:“这没什么不可以吧。我虽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可是,我第一次和一个县长做,我留下一点证据,不是不可以的吧。我留下这个证据的目的,是因为这里保存了姚龙富的精。我用被他撕坏的乳罩擦了我的身子。我不能把这个东西留在他那里,回到了家,我经过反复的思考,还是把这个东西保存了下来。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并不影响用科学的方法得到应该得到的证据,如果需要,可以把这个东西拿去检验。”


姚龙富的眼里立刻喷发出怒火:“你这个
b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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