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羽
作者有话要说:</br>创作不易,给点收藏评论转发吧!(大声)
这是第二次对佐胤起了杀心。
他总是安慰自己,反正都是男人被摸一下不会怎样,但是心里永远都过不去这个坎。4区那次是佐胤失去理智才犯下的错误,他相信平时的他不可能会干这种下流的事情,却没想到竟然还不止干了一次。要不是身份特殊,正常的司法机构管不了他,久珣肯定会选择马上报警。
“4区那事拿出来显摆什么?这种事你到底干过几次?”
气不打一处来的久珣揪住佐胤领口压低声音质问,却见这家伙望着门口气得脸都黑了的言伊笑得愈发爽朗,那志得意满的神情完全想象不出,不久前他还一副消沉的模样。
“到底是谁吃相恶心,禽兽!”言伊厌恶又鄙夷地啐了一口,一把将久珣拉过来护在自己身后,“你这种卑劣的骚扰行为不仅有失礼仪,还触犯了法律,我可以把你直接送上审判庭问罪。”
光论对自己的骚扰这点,久珣觉得言伊也没什么资格批判佐胤,两人都一个样,性格太像了所以才总是针锋相对。他从未感到如此的无地自容,无异于被两人公开推上处刑架,望了一眼门口依然笑呵呵围观的洛伦佐,作为当事人的久珣羞耻地捂住了脸。
不愧为完美的管家,在久珣深感困扰时洛伦佐出手了,他端着托盘走到两人中间,强行打断了没完没了的争执。
“茶都凉了,不如坐下先喝一杯再吵。”洛伦佐恭敬地冲两边微微鞠躬示意,随后将托盘放到茶几上开始摆盘沏茶,继续道:“这栋宅邸是前前任主人留下的,也是在下从幼年时就一直居住的地方,两位请务必不要动手,以免损坏屋子。就算是在下的现任主人言伊大人坏了规矩,在下也不会手软的。”
洛伦佐终于睁大了总是笑眯眯的双眼,湛蓝色的眼瞳射出锐利的锋芒,压迫感和震慑力不会比生气时的佐胤差几分,瞬间就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话都说到这份上,平时桀骜不驯的言伊竟也妥协,收敛起那副小孩拌嘴的幼稚模样,拾回了作为贵族家庭出身的人该有的稳重。而嘴仗胜出一节的佐胤也没再说什么,唯一值得高兴的是他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目光也清晰了一些。
“那么,用完晚餐我让洛伦佐送你们回1区。”言伊轻柔地笑着,递给久珣一张卡片,“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我。”
快速扫了一眼,发现卡片上只有一串电话号码,于是久珣将它揣进了口袋里。这时又见言伊向他伸出一只手,久珣立刻便明白对方的意思,上前握住了那只手。
“合作愉快。”言伊语气诚恳地说。
这是久珣第一次作为合作伙伴得到言伊的礼遇,他不再是一件恶魔和天使争夺的物品,也不是言伊囚禁于笼子里的鸟雀,他的立场得到了对方的肯定。心底涌出一股成就的喜悦和感动,产生的愉悦感舒展开他向来冷漠的神情,露出了罕有的笑颜。
“合作愉快。”久珣轻快应道。
几人用过晚餐,洛伦佐便开着一辆看起来很高档的黑色轿车,准备送久珣他们回一区。这车和一般的不同,车身较长,有两排后座,前排三个位置并连,后排两个独立座位。然而就是在如此宽敞的车厢里,佐胤却偏偏要贴着他一起。本来看对方爬上前排后座久珣就想去后排,结果一只脚刚踏上车就听到那个男人冷冷地说了一声“过来”,是熟悉的命令式口吻,不接受拒绝的那种。
有时候久珣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没出息,总是不敢违抗佐胤的意愿,但是转念一想并非如此。两人共处的情况下,要么互相迁就要么总有一方能迁就另一方,否则共处的前提就不成立。只要佐胤不做出格的事情他都觉得没什么不能接受的,就算是4区那件事,佐胤清醒以后也主动给了他台阶下,这个男人对他的忍受范围清楚得很,并尽量不去触碰底线。
但话又说回来,通常情况下和佐胤坐在一起并没有什么不妥,之所以躲着他,起因就在于出了言伊家的门久珣多了句嘴,问他:“你是……故意撒谎骗言伊说你……对我那什么的吧……”
不管佐胤是吹牛还是真这么干过,但凡是个人都会对此耿耿于怀,这关系到尊严问题。更可怕的地方在于久珣除了记得4区那次外对其余的毫无印象,万一这个人真的会趁他没有意识的时候搞偷袭,那就有点危险了。
好死不死,佐胤的回答反而让他脊背一凉,更加难受起来。
“你上次不是在酒吧喝醉了吗?”
回答只有这一句,再加上一个不怀好意的笑,要不是有洛伦佐在,久珣可能会选择跟他拉远距离。而这一折腾,心里又开始横竖感觉不自在起来,久珣有种想问佐胤是不是有点什么独特癖好的冲动。但转念一想,若是会错意一定会被嘲讽到体无完肤,索性作罢。
“这边离1区有点距离,两位可以稍微睡会,到地方了在下再叫醒你们。”连开车的时候洛伦佐都保持着他那得体的笑容。
建议十分合理,晚餐时久珣被卷入两个麻烦鬼的战争中,此时正感到疲惫。可能是餐桌不大,平时他和言伊面对面坐着没什么感觉,但今天多了个佐胤,还二话不说贴着自己身侧的位置坐下。言伊被洛伦佐监督仪态不好发作,可佐胤是妥妥的低气压漩涡中心,仅仅隔着一个空座与言伊进行无声交锋。于是久珣就这样被卷进了两人静默的气场较量中,压力骤增。
其实屁股沾上座位的那一刻久珣就有了困意,却又因为旁边紧贴着的男人而没法安心入睡。但对方不一样,毫无顾忌地采用了洛伦佐的建议,却是蛮横地把久珣按倒枕在他的腿上。
当久珣表示不想睡的时候,佐胤便像哄小孩睡觉的家长一样叹了口气,冷声道:“听话。”
不仅语气十分轻柔,随后又将手覆在久珣脑袋上,慢慢地轻轻地抚摸,动作像是在安抚小动物一般。
好奇地偷看了对方一眼,久珣发现佐胤正垂着眼睛看他,不过注意力并没有在自己身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熟悉的香皂和沐浴露的淡淡幽香若隐若现,混杂进一丝不太明显的血腥味。佐胤专属的气味彷如一剂催眠药,原本因担忧他乱来而不敢入睡的久珣也渐渐地被消磨了意志力,不知不觉便困乏起来。他想反正有洛伦佐在事情再坏也坏不到哪去,于是闭上眼任由自己被睡意引诱堕入梦境。
夜色渐深,靠近河边的居住区在秋夜似乎总是笼罩着一层薄雾,尤其是少有人影的边缘荒凉地带。2区的地势高低错落,分布着许多大大小小的丘陵,也因此建在上面的城市错综复杂,若非当地居民,误入深处很容易迷路。
一个身着宝蓝色长裙披着制服外套的女人出现在寂寥的街道上,她的左边是一栋公寓的顶楼,右边却是另一栋公寓的地下1楼,一条高架桥从身后的空中穿过,消失在对面高楼中间。她身后还跟着一个金发女仆,少女模样,眼神犀利。
“他就藏在这里,一直往前走,看到墙上贴着主人做的歌剧海报的房间就是目标所在的地方。”少女为女人指明了道路。
将子弹上满,拉开保险,女人便独身一人前行,留给少女一个沉默且坚定的背影。她谨慎而细致地观察着街道的环境,除了两个喝得酩酊大醉的醉鬼一路上再没有碰到其他活人,连房屋也只亮着零星几点灯光。
在一间昏暗得近乎快被人忽略的屋子前,女人发现了那张极具艺术造诣又有些浮夸的海报,崭新得明显是近期贴上去的。她敲响了破旧的小木门,漆皮随之被震得纷纷掉落,让本就摇摇欲坠的门看起来更为凄惨。
房屋主人并未寻问来访者的身份,而是直接打开了那扇咔咔作响的木门,当他看到对准自己的枪口时也没显得有多意外。
“进来。”男人镇定地说道,待女人进了屋子后又随手关上了门。
“还有什么遗言吗?”冷酷的视线瞪着男人,女人神色语气皆平静得如同在和人聊天一般,杀人对她来说早就习以为常。
“听说你被人从监狱里劫走我就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
“叛徒的下场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沉默地低下头,男人再也没敢去直视女人,稍作思虑转身从矮柜里抽出了一本不起眼的书,随后从里面拿出几张照片递给对方。
当看到这些照片时女人恍然大悟。
“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们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李霜。”男人神色开始凝重起来,用警告的语气提醒对方。
“不管是什么,我都要让议会付出代价。”李霜的回答干脆利落,不容置疑。
“看样子你已经知道我说的这些了?”男人有些意外。
“不算完全了解,只是我导师活着的时候跟进的几起野兽袭击天使的事件里,那些野兽和你给我的照片上的模样十分相似。”
在那本佐教授的笔记里原本还夹着他生前对那些事件的调查,收集了一些报纸上的图片和文章,并写下了自己的分析,不过张羽兰为了跟进线索就把它们拿走了。当年她和导师都认为这些事情不是巧合,也许是议会在密谋着什么,可惜证据不足连他们自己也不确定,更别提去说服其他人,事情就这样被搁置了下来。
“那你的导师绝对是聪明人,想必你也察觉到了为什么议会对天帝和她的后代一点也不关心,找借口杀了他们只是不想让天使得到罢了。”
“你有情报?”明亮的黑眸向男人投去质疑的目光,枪口依然对准他。
“不多,我只知道议会在秘密开发军工武器,这几张照片是我被他们抓住以前从军事基地的终端里拷贝下来的。”
看不出年龄的美艳面容上怒意逐渐清晰,她几乎咬牙切齿地指责男人说:“然后你失误被抓就把我和我女儿抖出来了?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没把周逸烽供出来?”
“根本就不是这样的!”男人反驳道。愤怒和悲伤,以及无法抹去的悔恨开始在他疲惫的双眼中蔓延,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情绪逐渐崩溃。“他们……他们用我的妻儿要挟我,当着我的面打断了我儿子的一条腿……”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女儿也有可能会遭受虐/待?”
“我知道……我知道。”这个长得五大三粗的男人竟忽然像个孩子一样地哭了起来,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捂脸显得十分无助。“但是我真的很害怕,我无法想象妻子和孩子因为自己的失误遭遇不测。”
“别跟我说这些,难道还指望我同情你然后放过你?”
“就算你不杀我,我也没打算活下去。”男人擦擦眼泪,努力平复情绪,继续道:“言伊说我还有为自己弥补错误的机会,并且他也答应帮我照顾好我的家人。”
意料之中的人,却是意料之外的发展。
清清因哭泣而沙哑的嗓子,男人又抹了一把眼泪和鼻涕,想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一些。
“议会威胁我的时候我用你们换回了家人,可是他们又要求我充当卧底反向窃取信息,搞清楚你们背后策划劫狱的人到底是谁。只是没想到言伊这么快就查到是我出卖了你们,他让我在被你当作叛徒处理掉和为自己赎罪之中做出选择。”
“他想让你怎么做?”
男人沉默不言,视线看向了一旁的写字桌,上边有一个摊开的笔记本。随后他起身上前,撕下最上边的一页举到张羽兰面前给她看。
“那家伙……要离间自己的恩人和议会?”惊讶之余,张羽兰又感到不可思议地喃喃念道:“所有人都知道7年前议会对言家的肃清行动,被栽赃嫁祸的家主失去了贵族头衔,要不是这位大人出面,言家两个小少爷差点也被剥夺了头衔,和他们的父母一起被驱逐。”
“没错,这位大人是公认的中立派,在贵族和议会间时常扮演调停者的角色,却一直都无法阻止议会对贵族的迫害,言伊打算彻底瓦解他和议会的关系。”
“议会虽然不怎么聪明,但也不是傻子,这位大人根本就没有把我放走的动机,这么明显的栽赃嫁祸怎么可能会相信?”
“只要让他有嫌疑就行,言伊说一旦议会对这位大人有任何怀疑他就能把这位大人变成盟友。”
不得不佩服言伊的狡猾和狠毒,连张羽兰都自愧不如,能把所有棋子用到极致的人除了他大概找不出第二个。
“动手吧。”男人在桌前背对着张羽兰坐下,把手中的纸张用力揉成了一团,“就当是我向你和所有同伴赎罪,即使今天不死也迟早会被言伊或者议会抹杀掉。”
“我不会忘记你的牺牲,但你的背叛也无法被原谅。”
“我罪有应得。”男人说完将纸团塞进嘴里,闭上了眼睛。
枪声惊起了树梢休憩的鸦群,在一阵振翅的鸟群骚乱中,张羽兰带着照片夺门而出,消失在愈发迷蒙的雾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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