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

　　我叫盖伊，在茫茫的世界里的一个可怜虫，今天早上我被同是隐士会组织一员的约翰斯带到了布莱顿城南部一座废弃工业区。最近我们仍留在布莱顿城的隐士会成员都在寻找‘改造人’，所谓的改造人是我们隐士会首领亚瑟在帮助朋友解决麻烦的时候遇见的，他们拥有比拟我们巫师的身体素质和远超我们的判断力分析力，没有感情的他们就像机器一样运作，在我们剩下的隐士会成员离开布莱顿城之前，亚瑟下达命令让我们好好追查改造人的事件，他总觉得幕后是有邪教在复活旧神。
在见到伊西斯的破坏力后我们隐士会对于旧神的复活十分忌惮，这些家伙是破坏我们理想生活的元凶。
回到下水管道里，我和约翰斯半身浸泡在一米高的污水里，这黑黄色水质散发着粪便的恶臭，我回去以后至少要泡在木桶里两三天才能洗掉这个味道...我甚至看到水面上漂着男人穿着的正装和靴子，我没看错的话，我右手边还漂过去了一只死老鼠。约翰斯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个小型光丝球，这种矮人的奢华品能够持续不断提供光源，也为我们前进照亮了道路。
在往管道里淌着脏水走了将近五分钟，我终于无法忍受向约翰斯说道：“约翰斯，真的是这里吗？我们已经走了两百多米，除了水还是水，你确定那些改造人是真的往这里来了吗？”
“麻烦你相信我的眼睛，我亲眼看到他们进到了这里，等等，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约翰斯用沾满泥水的手指堵住了我的嘴，这下好了，我回去要用一整天来洗自己的嘴唇。
“什么声音，我只听见...那是传输带的声音是吗？”我注意到在我们前方看不见的黑暗里，有类似工厂里那些传输带运作的声音，我和约翰斯面面相觑，看来这里真的有些玄机。
约翰斯指了指我旁边的一截露出水面的过道，我们从水里走动会有声音，从泥水里爬到过道上，约翰斯向我比着禁声的手势，然后带着我走向声音来源。下水道管里果真有着我无法想象的奥秘，在沿着过道再度走了一百多米后，我们来到了第一个分叉口，约翰斯侧耳倾听着风声，然后指着左边的道路用细微的声音说着：“那里通往的估计就是希斯河和第一阀门，走这边。”
如果不是仔细听我都听不见约翰斯在说什么，他的声音顺在下水道吹来的微风里，他也变强了，在亚瑟加入我们隐士会这些日子里，我们一下多出了两名觉醒巫师，实力得到莫大的提升，还即将有属于自己的领地，一所属于巫师的学校...他如果担心改造人背后是复活旧神的手段，那我们就有理由去搞清楚一切。
向右边的管道继续前行，约翰斯忽然停下脚步拦住了我，接着在我们对面的过道边，我看到了向下的方形洞口和楼梯，约翰斯向我使了个眼色，声音就是从那下面传来的。身为金属性的巫师，我们的特性便是坚硬，就连亚瑟对着我腹部打一拳我都不会陷入昏迷，我率先踩在楼梯台阶上，向下爬去，约翰斯已经将小光丝球递给了我，脚底的景象呈现在我眼前，还有扑面而来的热气。
那是类似锅炉厂里的炙热感，我发现地下这一层不需要光丝球也能通过不知何处燃烧的火光看清，将光丝球重新递回给随后爬下来的约翰斯，我沿着过道向火光方向走去，两边是接连的小房间，里面摆放着不少地精制作试剂和药水的萃取装置，约翰斯对这些东西饶有兴趣，他隔着玻璃窗仔细看着什么。
这些不是我要关心的，在下水管道里有一番小天地说明改造人是真的来到了这里，我将湿掉的外套脱下扔在一旁摆放着的铁架上，继续往里走的房间和之前的药剂房不太一样，在红砖围绕的房间中央是有着不少皮带扣的长床，而旁边是我从未见过的刑具。我推开铁质的房间门走进去，刺鼻的血腥味让我作呕，显然这里发生过过令人毛骨悚然的事。
“盖伊，怎么回事？这间房间里有什么？”约翰斯单手撑在门口，他对血腥味的适应程度超出我的想象。“你说过那些改造人取出体内一枚小金属片后就变回了普通人是吧，这间房就是他们囚禁那些普通人的地方。”我单手摸着那张沾满血迹的皮扣床，在中部偏下的位置有着指甲划出的血痕，我将这一发现告诉给了约翰斯，他也认可我的看法。
他将自己的衣领拉近嘴边，向一枚细小的领扣注入自己的元素力，只要用元素力配合自己的意识构筑对方的模样，便能通过矮人研制的巫师沟通用领扣联系到另一位拥有矮人领扣的巫师，什么时候我也能单独有枚属于自己的领扣？“安吉丽娜，安吉丽娜，你还跟着亚瑟吗？你们现在在哪里？我和盖伊找到了他们制造改造人的地方，但我们不知道有多少敌人又有多少改造人，你让亚瑟赶快到南区废弃工业区偏中央位置的泥水坑来...”
正在盖伊联络安吉丽娜的时候，我浑身不自然的颤抖着，在玻璃窗外，有一张陌生的人脸面无表情的盯着我和约翰斯。他虽然没有任何动作，单单只是站在那里就让我难受。曾经亚瑟告诉过我，他在成为巫师后，体内的元素力有着可以预警的能力，只要哪个方向有危险袭来，他表面便会涌起一道电圈警示他。
我也有着这样的能力，只要危险袭来，我的皮肤便会局部金属化，除了我和亚瑟，我还不知道其他人会这一招。
“约翰斯...约翰斯，你看窗外那人，是不是就是改造人。”
约翰斯经我提醒才注意到我们房间外站着的人，余光确认到约翰斯点头后，我一指点在玻璃窗上，这种时候只有先下手才能抢到先机。
“分解！”一整块玻璃瞬间化为碎片掉落在一地，我前滚翻撞倒改造人，骑在他身上压制住他，单手抓住他的脖子：“重构！”
散落的玻璃颤抖着飞向改造人，在我的元素力影响下形成了一把玻璃刀插入对方胸口。这一招不说能击败亚瑟那种等级的高手，但至少能让他受伤，我脚下的改造人却像无事发生，反手搂住我的腰将我拉近他，额头狠狠撞向我。
情况来不及让我元素化，可我的头骨也不是好惹的，剧烈碰撞下，我居然有疼痛和眩晕感。改造人在我恍惚的时刻将我推开，力道之大不亚于我，我背部撞到房间墙壁，然后改造人从怀里掏出了把手枪。
是的，手枪，他瞄准着我的胸口，一枚子弹射出，这可让我有充足的时间金属化，改造人射出来的子弹并不是乌钛，我对那种能威胁我们体内卡玛的子弹有着很好的辨识度，这子弹就是普通的子弹，我将身体金属化试图弹开子弹。
之后，我发现我错了，能给我们造成伤害的不只有乌钛子弹。子弹射中我的身体后并没有按照我预想的那样弹开，而是依附在了我的皮肤上，第一时间这颗子弹并没有给我伤害，我也没有过多注意，在我与改造人再度扭打在一起时，我全身被电流侵蚀，手脚麻痹到不能握紧，改造人趁机一记上勾拳轰在我的侧脸上，如果不是约翰斯接住了我，我肯定会狼狈的摔倒在地。
约翰斯仅仅接住了我一秒，便大叫着把我推开：“盖伊怎么回事？你身上怎么会通电！”
“是他手里那把手枪！快跑！约翰斯，我连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我嘴角不时抽搐，约翰斯不顾被我身上的电流影响，拖着我便往楼梯口跑。
改造人再度举起手枪，我只看到约翰斯将旁边的架子推倒挡住射来的子弹，很快他便带着我来到了楼梯旁。
“盖伊！盖伊！清醒一点，我的天，你身上有烧焦的味道，你能不能爬上楼梯。”我甚至无法摇头，手脚不受控制的抖动，只能模糊看到约翰斯对着自己领子大喊：“安吉丽娜！你...在哪里！告诉我...”昏迷前我最后看到的，是改造人抬起铁架，那不是一个改造人，是三个。
......
我再度醒来的时候，是在下水管道口，我连说话都费力，只是看到约翰斯拽着我在污水里游动。
“盖伊你个混蛋居然这么重，我讨厌金属性巫师！以后不请我去北区诺帕餐厅吃一顿豪华餐我肯定不会放过你！”诺帕餐厅可是上流社会的人才去的高档餐厅，那里连牛排旁都会摆放装饰用的鲜花，我可没那么多艾德请客，这种时候继续装昏才是理智的。
我将目光投向后方，那里三名改造人正以同步率极高的游泳姿势向我们追击，我猛然呛入一大口污水，挣扎着调整姿势自己游动起来：“他们已经很近了！约翰斯！”
“我知道！我们分开跑！你往第四大道那边去！我往仲裁所那边去。”约翰斯说完我已经能看到下水管道外的光亮，他深吸一口气后潜入水中，我身后的一名改造人同样也潜入水中。
“为什么追我的是两个人啊！”按照约翰斯的指示，我向南区第四大道方向前进，我记得那里好像是安吉丽娜家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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