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庙堂江湖49
皇帝的封官下来了。
林舛拿到了司天监的监正的职位。
原本的监正是魏瑾，现在自然魏瑾被撸下来了。
林舛走马上任，在一群人期待又恐惧的目光里转悠了一圈。
司天监的人害怕林舛新官上任三把火，又期待他能比魏瑾脾气好一点。
总之在魏瑾的授意下，林舛接任的很快。
转眼间已经过了秋，已经是要过冬了。
林舛上任的第一个月，魏瑾就送了林舛一件新衣服。
按照魏瑾的说法，人靠衣服马靠鞍，既然做了监正，就要穿漂亮的衣服，这样才不会让别人看轻你。
魏瑾就是这么觉得的，所以他的衣服向来都是贵重的，出席什么重要的场合，不仅衣冠要贵重，还要得体。
季朝雨和魏瑾在这一点上就不一样，季朝雨不看重贵重，他只要求得体而已。
下了几场秋雨之后，天气也变冷了。
林舛作为监正，也是要上朝的。而且楚镜年是个勤勉的皇帝，之前五天上一次，现在变成了四天。
林舛最讨厌这种阴雨天还是阴冷的时候早起了。
但是没办法，还是要早起。
魏瑾上朝之前会来等着林舛，然后和他一起坐上马车。
清晨的露水中，雾气重，魏瑾在马车上递给林舛驱寒的热饮，道：“师父，今日没什么要说的，也就一个时辰就出来了，多喝点没事的。”
林舛道：“快点冬季了，你东厂年底的审核不做了？”
“做，不过之前已经做过了。”
“靠银两做？”
魏瑾笑了笑道：“师父，你觉得我这马车如何。”
“什么意思。”
“马车里的被子褥子都是要银两的，师父喝的东西也是。有银两才能过舒服的日子，我只是想让师父过的熨贴一些。”
“但是被子硬一些，早上只喝点热水，也能过日子。”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个位置，我凭什么要过和从前一样的苦日子，若是都是一样的，那我又为什么要往高处爬。”
林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师父别问了，会惹师父不开心的。”
林舛能怎么不开心。
他吃的喝的不都是魏瑾的，他现在已经没立场说魏瑾什么了。
总不能当了婊 子还想立牌坊吧。
魏瑾总是担心他生气，但是林舛心里其实心疼已经大过生气了。
林舛看得出来，魏瑾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从小过的很苦，只有经历过那种吃饱了上顿每下顿，抓住一只老鼠都能高兴三天的日子，才会造就他这种又不稳定，又没有安全感，又贪墨金银的性格。
林舛的生气，更多的是因为魏瑾对他有想法。
但是现在魏瑾一句也不曾提过，应该是打消了那个念头。
那林舛自然就没什么可生气的了。
马车开的十分平稳，马是好马，马车也经过了多次加固。
林舛在马车上休息了一会，就到了朝堂上。
这次魏瑾失算了。
因为人算不如天算。
有一位小官员禀报了灾情。
今年天气干燥。有几个县大旱土地颗粒无收，现在已经有流民开始往皇城这边走了。
关于赈灾，季朝雨是有经验的，所以皇帝就把这件事情交给了季朝雨。
皇帝只交给季朝雨一个人不放心，又派了魏瑾在一旁督查。
下了朝，季朝雨就和他那边的人商量对策。
“陛下怎么会派魏瑾来督查，他那个脑袋一窍不通，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办，说不定还会乱指挥一通。”
“谁说不是，陛下真是……”
“好了，魏瑾他要来就来，我在旁边看着，如果他真要造次。我会跟陛下言明的，各位大人都先回去吧。”
季朝雨给他们吃了定心丸，自己的心却悬着七上八下的。
陛下啊。
你究竟在做什么呢。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宁愿信任魏瑾，也不愿意信任我吗。
魏瑾跟林舛回去的时候，在路上停顿了一会，林舛似乎是听到了箭破空的声音。
等马车又开始走了，风吹动了帘子他看了一眼，外面是一地的尸体，血将地面染红了，那些尸体的背上都背着箭筒。
来刺杀魏瑾的人？
那个箭筒上的标志，他看到过。
似乎，就是那个组织把魏瑾差点杀了，要不是魏瑾发现了山洞中的机遇，他就真的死了。
那个组织，已经开始行动了吗。
那么离魏瑾获得气运，也应该不远了。
回到了住处，魏瑾就去换衣服了。
因为要去视察灾情，所以魏瑾换下了繁琐的衣服，找了几身方便的劲装。
林舛找到魏瑾的时候，魏瑾正在换衣服。
林舛连忙又出来了，虽然魏瑾跟他隔着一道屏风，但是那样还是不大好。
他等了一会，在感觉魏瑾差不多换好的时候，他才走进去了。
“魏瑾，你要去贵岭了吗。”
“正是，师父舍不得我？”
“少油嘴滑舌，我是忧心灾情，想要跟你一同前往。”
魏瑾迟疑了一下。
虽然他想要跟师父在一起。
可是灾情不是闹着玩的，很可能有不冷静的灾民，如果冲撞了师父，那就不好了。
“你如果不带我，我就去问问季朝雨。”
“我带。”魏瑾连忙应下来了。
送走了林舛，魏瑾就盘算着要带多少东西了。
他自己去可以轻装简行，但是绝不能委屈了师父。
贵岭那边的民风不好，要多带几个锦衣卫保护师父，师父不喜欢蚊虫，那边热，要带上驱蚊的香囊，还有师父专用的琉璃盏也要带上。
……
等到出行的这一日，林舛足足带了三大箱的东西，不知道还以为是谁家的女子嫁娶给的嫁妆。
季朝雨和魏瑾是一同前去的。
他看到这三大箱东西就头疼。
“魏厂公，我们此次是去赈灾，是要与灾民同吃同住的，你这样铺张浪费，好吧。”
“季首辅，你要勤俭，我不拦着你，那是你的自由。这些东西，是我花钱买来的，我要用，也是我的自由，你嫌我铺张，我还嫌你穷酸，你若是有意见，那就改变你自己想法，少来对我说三道四。”
季朝雨吃瘪，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找林舛。
季朝雨是想让林舛去劝劝魏瑾的。
但是林舛道：“我们是去赈灾的，这关带多少东西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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