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唐阿姨做好了饭菜就走了，剩下四个人对坐在桌上，一时相顾无言。
程程觑着颜妍的脸色，十分自觉地挨着颜妍坐了，剩下两个男生自然只能坐两个女生对面，颜妍一肚子话想要问程程，又碍着跟许蔚然实在不熟，不好直言，只能心里憋来憋去，又反应过来，程程应该跟她一样，和许蔚然不熟啊，这两个人到底怎么搞到一起去的？
颜洄用筷尖轻磕一下餐盘，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淡声道：“说说？”
他的目光是看向许蔚然的，带着淡淡的眼里，许蔚然却丝毫不怵，道：“我和程程在一起了啊。”
颜妍和颜洄同时蹙眉，看向许蔚然的目光带上了不满，许蔚然轻咳一声：“前两次见面有了好感，这段时间一直在聊天，自然而然在一起了。”
颜妍听了更是一脸问号，心说什么见面有了好感，香港那次争着唱歌争出的好感吗？
程程立马向颜妍补充：“今天在一起的，刚没一会儿。”
颜妍目光立马转向程程，想起昨晚在酒店看她偷偷玩手机，咬牙说：“这就是你的‘过几天再说’吗？”
感情有这么个爆炸新闻在这儿。
“所以你今天下午不接电话……”
“下午我真的在跟着导师团团转，会场没信号，许蔚然是听我说要过来之后来接的我，我俩刚说好的。”程程立马接话。
颜妍勉强点点头，还是觉得哪里都不安心，还想问点什么，又碍着许蔚然在，调整调整情绪，叹口气，虚弱道：“吃饭吧。”
程程如蒙大赦，马上拿起筷子吃饭。
颜洄见颜妍不问了，也歇下心思准备吃饭，有些话他只能私下交代许蔚然，他是真的没想到许蔚然和程程能走到一起。
许蔚然是个话痨，这件事他事先没漏过口风确实有问题，但确定关系的第一时间就来颜洄这里吃饭，觉得自己问题不大，于是心情是四个人里面最轻松的。不过他在圈里混了那么多年，人缘那么好不是没有道理的，知道颜洄和颜妍一时难以接受，唠叨来唠叨去，把两个人在一起的大概都交代了。
其实跟他最开始说的没差，因为那两次见面，两个人对彼此都有了个印象，香港那次互相加了个微信，因为程程言语鲜活的朋友圈产生兴趣，主动聊天，一来二去，有了好感。
颜妍被完全不搭噶的两个人冲击到的心，终于安稳了些，按捺住一堆想要问程程的话，低头吃饭。
几个人都不再提这件事，默认各自“秋后算账”，安静吃了一会儿的饭。
乐乐那边在登机前打了个电话，跟颜妍确认落地后碰面的事，颜洄挑着青菜吃，等颜妍的打完电话，道：“你把航班发给我，我让司机去接，方便也安全。”
颜妍犹豫了下，把乐乐的航班信息转发给了颜洄，颜洄低头摆弄几下手机，把事情交代下去，继续吃饭。
颜妍看他比上一次见面要好些的气色，又见他只挑着清淡的菜吃，道：“现在还不能随便吃吗？”
程程和许蔚然的视线也被颜妍吸引，两个人这才发现颜洄从开始吃饭到现在几乎都没有夹过辛辣或者重油的菜。
颜洄见几人看过来的目光，扬眉道：“才杀青，不能直接吃太重口的。”
颜妍看满桌子红彤彤的川菜，只有那凉拌藕丁和清炒油麦菜算是清淡的，语气里带着些微埋怨：“那就让阿姨多做清淡的菜啊。”
她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想吃重口味的菜啊，但一想这是颜洄对她来这儿释放的好意，又住了口。
他的眼睛里盛了细碎的笑，声音是柔软的：“这样很好。”
许蔚然在一边打断两个人：“行了，他就是想少些选择，省事。”
许蔚然一说完，十分自在地夹了片覆了一层辣椒的水煮牛肉，美滋滋地喂进嘴里。
颜妍和程程看得咋舌，程程忍不住问他：“你吃了嗓子受得了吗？”
许蔚然摆摆手：“偶尔吃点没太大问题，我没他那么管得住嘴。”
颜妍想到上次在香港吃夜宵，许蔚然也算克制的吃法，还以为他也是比较自律的人，当时还奇怪他怎么偶尔忽胖忽瘦，一看今天，说不定是身边没管他的经纪人了。
颜妍顺手给四个人添了水，听许蔚然谈他下一个综艺。
颜洄接过颜妍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夹了根油麦菜放到碗里，拨走上面的蒜泥，动作慢条斯理：“你今年接了几个综艺了？”
他问的自然是许蔚然的常驻项目。
许蔚然听出了他言语里的不赞同，倒是无所谓：“综艺时间短，也没那么费心，价格也合适。”
这是颜妍第一次听到一个艺人说这么直白的话，不由认真看向许蔚然。
许蔚然的神情十分坦荡：“我又不拍戏，天天关在剧组，时间比你多多了，项目靠谱拍一拍，也不耽误出歌，再说，我也想歇一歇，有些歌囫囵出了还不如不出。”
颜妍看一眼神色自然，正托着腮看许蔚然说话的程程，靠过去用肩膀贴着她。程程扭头看颜妍一眼，又回头看许蔚然：“抛开明星滤镜来看，你这乙方心态倒是摆得正正的。”
许蔚然深以为然，还不忘扭头看向颜洄，问他：“每天递到你手里的项目应该不少吧，不考虑接一个？”
颜洄语调缓慢却坚定：“不接。”
他并没有许蔚然的八面玲珑，上综艺说不定会弄巧成拙，而且他这几年时间都靠挤，哪里还想着要去拍综艺。而且，综艺很容易固定演员形象。
颜妍倒是知道他这怕麻烦的性格，不愿意做不感兴趣的事，又想起他出道这些年来唯一的一次常驻综艺，停了筷，饶有兴趣问他：“那你以前那部谁接的？倒是很适合你。”
她还真没问过他这个问题。
那是一部慢综艺，看起来没什么具体的剧本，完全顺从了颜洄那慢悠悠的性子，在里面似乎发呆也不是一件突兀的事情，与颜洄适配度极高。
“李召，也是公司，当时他们力主接下，”颜洄见她停了筷，顺手取了旁边干净的空碗，舀了半碗汤，递到颜妍面前，回答她的问题，他看许蔚然和程程二人盯着他这行云流水的动作，顿了顿，继续舀汤，“那边开的价格很高，我手里又有一个代言是他们最大的赞助。”
程程接到颜洄舀的汤，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轻呷了一口，冲着颜洄露出饶有深意的笑，颜洄匆忙避开程程的视线。许蔚然脸上也带了促狭，难得没开口。
颜妍没注意他们的眉眼官司，把那半碗汤都喝完了，按了按明显微微凸起的肚子，只觉得不知不觉间吃了太多，想起唐阿姨临走前说没怎么做过川菜，可能不地道的话，只觉得那阿姨实在谦虚了。
吃完饭，程程跑到窗边接导师的电话，许蔚然坐在沙发上接经纪人电话，因为面积大，算是互不干扰。颜妍正想单独问问颜洄，此情此景正中下怀，她拉着颜洄包揽了收拾碗筷的活。
她穿着围裙，把身下的菜汤倒进垃圾桶，指挥着颜洄把杯盘碗盏放进洗碗机，回头看正专心打电话的两个人，压低声音问颜洄，许蔚然这个人到底靠不靠谱。
颜洄看她突然凑过来的身体，两个人之间已经没有了距离，她甚至因为说悄悄话，没注意头轻轻靠在了他的肩上，他侧头垂下视线，还能看到她因为要收拾碗筷而随意扎起的头发，凸出来了一小股，心里有些痒。
他不动声色收回视线，淡声道：“性格跟你看到的一样，人品也没问题，没什么陋习。”
颜妍并不满意这个答案，见他停住了动作，索性自己启动洗碗机，继续悄声道：“前女友呢？不会有一打吧？”
她虽然不太关注国内的娱乐新闻，但是许蔚然这个知名度，还是能看到一些新闻的，这人在大众心里估计都不是纯情人设，所以她知道程程和他在一起才这么吃惊。
而且，她还记得歪歪是怎么到她家的，没两个月前，这个许蔚然还因为和李倩分手，没把歪歪送出去，才托给颜洄，最后寄养在了她那里。
颜洄沉默几秒，抬开水龙头的开关，慢慢用肥皂搓洗双手：“从出道开始，应该有五个，都是正常恋爱。”
颜妍“哦”了一声，心思还在许蔚然的问题上，直到颜洄用就近用厨房用纸擦干了手，勾出她凸起来的那股头发，才抽离出来。
“这一股凸起来了。”他解释到。
“所以你直接给我勾出来了？”她诧异。
“那我给你重新扎一下？”他试探问。
颜妍一时没有回答，颜洄上手撸了她的皮筋，拉过那一股不听话的头发，捏在一起想要绑好，却因为颜妍柔顺又多的头发有些不得章法。
颜妍无语看他，说：“算了。”
颜洄把手缩了回去，心里还有些遗憾，小时候他也帮颜妍扎过头发，不知为什么现在反而不会了。
颜妍飞快把手洗干净，接过颜洄递过来的同样的厨房用纸，叹口气，三下五除二，把头发抓在一起重新绑好。
她转身过来，背靠着料理台，跟颜洄面对面，两个人的脚尖快要对上脚尖，她把脚往后缩了缩，说出自己最后的担心：“他们俩，真的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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