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之后一个月，颜洄像以往一样，没了消息。期间颜妍带了个团走欧洲，回来累得半死，休息了几天才缓过神来。
再见到就是在医院了。
夏天的时候，颜洄就告诉过颜妍要回成都来拍一段时间的戏，颜妍听了一耳朵，知道这个事，却不知道他回来的具体时间。
直到颜洄进了医院，颜妍才知道自己对门已经住了几天人了。
颜洄进医院的事还是她自己撞到的，因为上次在香港看演唱会的契机，她算是正式认识了颜洄的新助理阿杰，所以在大白天的在颜洄家门口看到从房子里走出来的阿杰，她没吓到，第一反应是颜洄回了成都。
阿杰两手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颜妍打了个招呼，帮他按了电梯，顺口问了句颜洄。
阿杰道了谢，等电梯的功夫，琢磨了会儿，道：“颜妍姐，其实洄哥现在在医院……”
颜妍完全没听说，甚至网上也没新闻。
阿杰说了个开头，后面就好说得多：“前天洄哥摔到坎下面，当晚就吐了几次，怕有脑震荡，眼下住了两天了，洄哥也不让跟家里说。”
颜妍心道他这性格也不是一天两天，本想跟着去，又怕贸然过去有不方便的地方，犹豫半晌，又听阿杰说，姐，你别告诉洄哥说是我说的啊。
一句话直接把她要去的想法堵了回去，都不用纠结了。
电梯恰好到达，阿杰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了电梯，又补充一句，洄哥今晚出院。
颜妍眼看电梯门合上，拎着自己的小包回了家。
想来阿杰也没表现出很紧张的样子，应该就没什么大事，但颜妍还是有点担心，想打电话又怕暴露阿杰，自己在家琢磨怎么假装不经意打电话过去关心关心近况，再“不小心”发现他在医院。
眼下已经六点多了，她在表姐工作室跟那些小妹妹一起吃了乱七八糟的零食，已经不打算吃晚饭，却又想着颜洄疑似脑震荡，自己是否需要煮个什么粥。
可问题是，她连颜洄今晚回不回这边住都不知道，甚至阿杰那架势简直像是搬家。
想来想去还是要打个电话才能解决问题，颜妍组织组织语言，先是给颜洄发了个微信，没接，又打了个电话，还是没接。
晚上十一点多，颜妍在客厅投屏看韩综，节目里嘉宾很多，她声音开得小，困意匆匆而来，电视里的声音变得朦胧。
偶然间，却听到了门外像是有人在说话。
她走到门口看了看猫眼，拧开了大门，说话的几个人都转过头来看她。
颜妍的目光落在颜洄身上，他穿着厚实的连帽卫衣运动裤，看不出来身上有什么问题，只是踮着的脚和脸上的擦伤异常明显。
只不过，最明显的还是他过于凹陷的脸颊，比起香港那次见面，如今受得都快脱相了。
即使已经知道他受了伤，颜妍仍忍不住说了一句，怎么搞的。
除了颜洄，剩下的人都认识，杨哥和阿杰，两个人匆匆给颜妍打了个招呼，杨哥说了句明早六点来接他，把颜洄扶进门，放下手里的一对拐杖，就带着阿杰走了。
颜妍还穿着睡衣拖鞋，跟着进了颜洄的家门，看他安安稳稳坐在沙发上，说了句“等一下”，小跑回了自己家。
她从锅里舀了一大盅蔬菜粥，抱着又回了颜洄那边。
颜洄正坐在沙发上摆弄手机，听到她进门，侧头过来第一讲句话就是：“我没看到你的信息。”
见他脸色苍白，颜妍摆摆手，哪里还会去追究这些，大学时她在学校里不小心撞到头，那两天都恶心得手机都不敢多看。
“你还头晕吗？”
颜洄显然也不是为了玩手机才摸出来，随意把手机扔到一边，拍拍边上的沙发，示意颜妍坐下来。
颜妍把手里的碗放到茶几上，顺势坐到他旁边，认真打量他的神色，视线从脸上的擦伤下移到了他肿起来的脚踝上。
“没伤到骨头。”他反应倒是很快。
“你到底怎么搞的？”
“阿杰跟你怎么说的？”他的声音很小，可能还有点不舒服，吐字都尽量平缓。
颜妍微瞪了眼，还没开口，又听颜洄自己解释一句：“他一来就跟我说碰到你了。”
颜妍嘀咕，感情她白编那么久怎么说了。
“就说你摔到，住了院还吐了，”她实话实说，见他神色还算安稳，又问，“可具体怎么回事？”
“动作戏，没注意摔到了坎下面，落地没稳住。”他言简意赅。
颜妍叹气：“怎么现在的剧组还有做不好安全措施的啊。”
“是我的问题，”颜洄脸上倒是带着笑，看她生气，“何况拍戏难免受伤。”
“那你要吃点东西吗？我煮了蔬菜粥，或者热牛奶？”她纠结半天还是煮了粥，想着如果颜洄今晚不回来，她就当明天的早饭吃。
她掀开装粥的碗盖，碗中冒出热气，粥一直放在电饭煲里保着温，现在还是温热的，粥里放了些蔬菜末和肉末，和着米一起被压得软糯，出锅的时候撒了点盐，盖子一掀开就飘出了一阵香。
颜洄看了一眼，收回视线，抿唇道：“不吃了。”
颜妍犹疑地盯着他：“你不会还在减肥吧？”
这个时候，她才理解长辈一看到他们不吃饭，就骂他们要成仙的心情。就颜洄现在这状态，估计真离成仙不远了。
“这部戏需要瘦一些。”
“这哪是瘦一些，脸都凹进去了，”她俯身用勺子勾了勾粥，端起来往餐桌走，将粥碗放在餐桌上，“我放桌上晾着，明天早上想吃可以热一点。”
他真的太瘦了，瘦到或许上镜不错，但是当面看着已经有种不健康的感觉了。
看着他瘦得心酸，却也没办法劝他真的现在吃，想想总觉得哪里不对，颜妍道：“你这几天养病不会也不吃东西吧？”
回答她的是沉默，颜妍震惊地转过身，道：“你这样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明天我要回剧组了。”
颜妍默了两秒，彻底没脾气：“换别人怕是早刷了八千遍敬业人设了。”
她知道除了拍戏外，他是个很怕麻烦的人，很多东西都是团队操作，但随着他这些年的红，他的话语权已经很大，早些年还有这些通稿，现在已经没什么了。
本想这几天给他炖点吃的，现在的情况这种想法也泡汤了。
“拍戏的话你脸上的伤怎么办？”
“化妆师会遮住。”
颜妍彻底无话可说，那些人比她专业，团队也不会让他真的留疤，但肯定会不舒服是可以预料的。
已经很晚了，刚刚杨哥又说了明早六点，所以至少五点多他就要起床，颜妍起身，问：“你一个人方便吗？”
他这个人就是边界感太强，几乎很少会让工作人员跟他住在一起，即使他这套房子三间卧室。
“没事。”
第二天周末，颜妍睡了个懒觉慢悠悠爬起来洗漱，而对面的人早开工好几个小时了，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六点就走了。昨晚是因为一直记挂着才听到门外一些动静，平日是几乎听不到的，更何况早上她还呼呼大睡着。
她显然高估了自己，还以为早上能起来喝一个粥，结果一睡到中午。
一个人懒得做饭，索性热了本该当早饭的粥充当午饭。
喝了粥，颜妍才收拾着东西准备出门买菜。
程程周四就已经约好来家里吃贵州酸汤鱼了，说是看了微博上别人晒的照片嘴馋，一想家有小神厨，周末就要飞奔过来。
两个人约在超市见面，除了买菜，还买了吃的喝的，逛个超市就花了一两个小时。
买的时候不觉得，等到结账后要搬了才知道买了多少，即使有车有电梯，两个人搬到家时还是累得够呛，躺在沙发上玩儿了好一会儿的手机才站起来收拾。
程程也会做些菜，只是不如颜妍精通，但打下手是完全够了，两个人配合着在厨房收拾材料。
看到一旁的蔬菜粥，程程取了个勺子舀了一口，直接吃下，颜妍说着是凉的，自然就说到了颜洄。
刚刚在超市，人多，两个人自然没机会提到，平日里在公共场合两个人也不会聊颜洄。
说起颜洄瘦脱相，程程夹着番茄在火上烤的动作不停，嘴上说道：“嗨，他那个人要做一件事多坚持你又不是不知道。”
程程学的是口腔，却也豪气冲天地表示今晚要严肃地告诫一下不听话的病人，前提是今晚能见到某位不遵医嘱的病人，毕竟他回来好几天了，颜妍除了昨晚，也没碰到过他，说到底大家的作息实在不一样。
考虑到只有两个人，颜妍准备的菜并不多，本来打算就专吃酸汤鱼这一样菜的，想了想还加了道清炒西蓝花。
鱼是在超市就已经被卖鱼的店员帮忙片好的，拿回家只需要洗一洗就好，两个人更多的是准备佐料。
两个菜，配合起来速度并不慢，做菜之前两个人还闲着打了两把游戏，结果本打算五点多吃饭，因为游戏时长推到了六点多。
刚要吃饭，门就被敲响，跑过去一看，赫然是本该作息时间不怎么一致的颜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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