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刘颜歌躺下准备睡觉，宝钗坐在另一侧的蜡烛旁，窗外的雪映得室内甚是亮堂，烛光和雪光交织着流淌在她的身影上，如月光流泻，清辉满室。但空气是极冰冷的，她不冷吗？她的手怕是要僵掉的？刘颜歌想到此，终是再披衣坐起，轻声道：“宝……奶奶还是早些休息吧，不然哮喘也会加重的，我现在是你的大夫。”

        宝钗回头看她，心想今日刘颜歌所说若是真的，针线倒也不必急于一时，遂点头，归置好针线，命麝月也歇了，吹灭了蜡烛。湘云轻轻笑了一声，道：“宝姐姐，今日不做活了，你要听刘大夫的。”

        “湘云姑娘，你不要取笑我了，你看外面的雪，不如你梦中得几句好诗吧？”刘颜歌道，一边看着宝钗的身影，影影绰绰，悄无声息，脱下外面的棉袄棉裤，躺在了刘颜歌外侧，轻盈馨香。

        “梦中得句？颜歌你好雅兴，颜歌可会作诗？”湘云笑道。

        “不会。”刘颜歌轻声说。

        闻言，宝钗微微侧脸看向她，黑暗里刘颜歌也看向宝钗，心里却是一阵乱跳。宝钗真的像是一个流动的海洋，暗夜里也轻柔深沉，像海浪般轻易地能举起她的心。雪光洞彻，她们两眼相望，宝钗本是打量刘颜歌，却发现刘颜歌亦看向她，宝钗疑问地看着她，以为刘颜歌有什么事情，半晌，她只是怔怔盯着自己若有所思一言不发，宝钗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她有时候呆的像是昔日的宝玉，想到此，宝钗心里有些发酸，终是开口道：“颜歌姑娘可是有什么事？”

        “啊，无事，你冷吗？手冷吗？”刘颜歌脱口道，说完才觉得说的急了。

        宝钗倒是笑笑，摇头道：“不冷，颜歌是不是冷？”

        “不冷。”刘颜歌也摇头道，刚说完就打了一个喷嚏，她其实手脚冰凉，这屋子太冷了，窗子还漏风，只是怕麻烦她们。

        宝钗早就注意到，刘颜歌很怕冷，手指和耳朵冻得发红，只是这炕已是烧得最热了，怕是屋子太冷她一时不适应，想了想道：“要是冷，挨着我睡吧，我给你暖暖。”说着就要把自己的被子搭在她这边。

        听完，刘颜歌轰的一声，脸烧红了，正自发呆，一股馨香袭熱意来，宝钗把自己的被子往她身上盖，一阵冷风钻进她们之间的空出的地方，宝钗向她这边挨着，小心用小腿挨上她冰凉的脚，刚挨上，就哎哟一声，叹道：“怎么冰成这样？可是冻坏了？”说着把颜歌双手捧在怀里暖着，一边说：“可别冻坏了，我们这里终是太简陋了。”

        刘颜歌的手脚都被宝钗暖着，宝钗温暖温柔，热气香气甜丝丝地包围着自己，她不敢相信冰雪聪明的宝钗竟如此可爱憨厚，她好想拥抱她，却不敢动。湘云却急道：“颜歌被冻着了？我把棉袄给你们盖着如何？”

        “不妨，湘云姑娘，奶奶现在给我暖着，不冷了。”刘颜歌说话的气息挨宝钗太近了，宝钗偏了偏头，稍微远了些。

        “宝姐姐，颜歌现下手脚还冷吗？”

        “比刚才好些了，我们两个被子叠起来了，你们的棉衣自己盖着吧，别冻着了。”

        “你们早该和我们一样，一起睡，被子叠起来，颜歌就不会冻着了，她还挨着窗呢。”

        听完，宝钗把手探到刘颜歌身后试冷热，见不凉才放心，继续暖着她的的手。两个人挨得近，刘颜歌的心咚咚直跳，看着眼前的宝钗。宝钗看到，说道：“还冷得很吗？”

        “不冷了。”刘颜歌摇头，觉得像是被当作小孩子一般了。

        “不冷就闭上眼赶快睡吧。”宝钗还是轻轻柔柔的，刘颜歌觉得自己梦里都要笑醒了，又一想自己不会就在梦中吧，不会一会儿就醒过来，发现只是美梦一场吧？想到这里，她使劲吸了口冷空气，发现好冰，这梦也太真实了。

        不知不觉，她进入了梦乡。宝钗耳畔听闻刘颜歌的呼吸越来越深，知道她睡着了，睡着后的刘颜歌更像个孩童，睡姿比云丫头还不老实，半条腿搭在她腿上，手搭在她腰间，像是抱着，宝钗想着自从搬到这里，也和云丫头这样挤在一起，可从未这样，也不好拿开，只好合目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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