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能处理
若是在三天前,闻君肯定是迫不及待的将这一块黑漆漆透着不详的灵位牌处理掉。
现在他决定先留着,他知道,灵位牌里面有着比那个白影更为厉害的存在。
闻君从来不是软弱任人欺负的性格,现在他依然能清晰的记起毛意淳倒下的画面,刺得心脏都在发抖。
一物降一物,既然那东西怕这块牌子,他一定要试试。
“你真的不打算先将这块牌子处理?”贺文翰坐在床边,脸上有着不解,“难道你不怕吗?”
“怕!”闻君诚实的回答。
“既然怕还不赶紧处理了!”符哲彦插话。
“但是有比这东西更加让我害怕的东西。”
听到闻君这话,贺文翰和符哲彦沉默了
他们自然知道闻君怕什么,看重什么,所以他们也不阻拦,这都是他的选择。
刘天师见他不愿意处理灵位牌,气得脸都扭曲了:“你这样无异于与虎谋皮,等里面的东西真正出来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在旁边的甄天师听到这话蹙了蹙眉,要知道天师一般都是能沟通天地,说出来的话很可能就是灵言,身为天师绝对不会无端说人坏话。
“刘天师,慎言!”
“哼!”刘天师冷哼一声,走出了病房。
闻君下午出院了,在医院住了三天,家里面的食物坏了,清理完冰箱,他又将冰箱填满。
他不知道之前看见的小家伙是什么,但是既然它救了它,那么给它吃饭就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这些天却一直都没有小家伙的踪影,放在桌面上的饭菜也没有变少,让他有些失望。
毛意淳的头七很快就到了,提前一天,闻君到毛意淳家。
黑白的照片贴在灵位牌上,明明在几天前还是一个鲜活的生命,现在却永远都说不了话了。
突然,闻君身体僵住!
毛意淳的黑白照片上,一行血泪缓缓流下,一双惊恐的眼看着他,在毛意淳的脸上头上,全部捆绑着绳索般的东西,密密麻麻!
却在眨眼间,面前什么都没有了,只有那一张笑得十分爽朗的脸。
贺文翰见他一直盯着那张遗照,问:“怎么了?”
闻君脸色不好:“没什么。”
他们上完香,又去看了躺在床上昏迷着的毛意淳的妈妈,才离开。
来到楼下停车,正准备上车的时候,闻君忽然听见有人喊。
“君君!君君!我要走了!”
闻君循着声音望去,却在街对面看见了本不应该再出现的人。
毛意淳笑着向他招手,然后拉着身边女人的手转身离开。
看着那熟悉女人的脸,闻君来不及想什么,拔腿往回跑。
已经打开车门的贺文翰惊诧,还不等他问出来,闻君的背影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他也连忙追上去。
“发生什么事情了?”
等他们爬楼梯上了七楼,只见原本肃穆死寂的套房乱成了一锅粥,闻君挤进去,摸到了毛母已经开始变凉的尸体,神色黯然了下来。
那天,他们不仅帮忙下葬毛意淳,还有毛意淳的妈妈。
再次回到家,已经是三天后,明明是一天一夜没有睡觉,却疲惫得像是一周没有休息一样。
沾上枕头就沉沉睡去,然而才入睡不久,他的额头就冒出了一排冷汗。
他又做了最近一直在做的梦,只是这一次尤为清晰,尤为真实。
他又回到了停尸楼,停尸楼的灯光又熄灭了一层,二层以上浓墨一片,透不进半点光。
闻君站在楼下,沉重的压闷感缀在心头,让他有点透不过气。而他的身体却仿若不觉的走进去,开始了每天的巡查。
两层楼的巡查让他很是烦躁,每一间房里面的尸体脑袋都歪了,脸都朝向门外,像是要逃离。
这诡异的场景却不能将恐惧传达到身体,他的身体尽职尽责的将尸体的脑袋摆正,然后继续巡查。
游离在外的神智却随着每一个摆正脸的身体,越发战栗,想要逃离,却是半点也无能为力。
一个不受自己控制的噩梦,每次都在巡查结束后醒来,然而今天却不一样。
他巡查到二楼往上的楼梯间,明暗交界的地方,本应该在这里回返,却在今天,他在这里听到了呼唤。
那声音轻柔却不容抗拒,像是一首诗歌的朗诵,又像是一首从喉咙轻哼的旋律,听不清在说什么在唱什么,却哄骗人踏入那不可触碰的禁地。
“不能进去,不能进去!”
他尝试着挣扎逃离,踏出的前脚停下来,仿佛感知到了他的恐惧。
然而他还未来得及庆幸,黑暗中伸出了一只手,红色的衣袖一掠而过,他便猝不及防的被拉了进去。
漆黑一片!
看不见摸不着!
唯有握紧他手腕的大手传来刺骨的冰寒!
一瞬间,闻君心提到了嗓子眼,若是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此刻肯定是狂跳不止。
但是他什么也感觉不到,唯有那乖巧的,跟着那人缓慢向前的平静。
渐渐的,他看见了三口大棺材。
明明是一片黑暗,而他却在黑暗中看见了比黑暗更加浓稠的黑,这荒诞的一幕没有让他的身体颤抖,反而兴奋雀跃。
三口漆黑的棺材,周身缠绕着一条条诡异的暗红,不详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一刻,他也看见了拉着他手的人,暗红的长袍摇曳在地,浓墨般的长发垂在腰间,一张熟悉又十分陌生的脸毫无表情。
狭长的丹凤眼看过来,里面仿佛有一种魔力,仿佛他做的一切都是做的,都是被允许,没有人可以反抗,也没有人想要反抗。
红衣的戚鸿雪看向他,向他伸出了手,发出邀请。
闻君看了一眼那只手,又看向那张让人迷醉的脸,那么绝色,那么完美。
还有着一双让人惊心动魄的眼,深邃而坚决。
闻君伸手,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那一刻空气都变得欢呼雀跃,欢喜的奏乐响起,天地同喜!
戚鸿雪躺进了棺材里,闻君也跟着躺进了棺材里,他紧紧看着戚鸿雪的脸,棺盖在缓缓的闭合,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突然,闻君从床上坐了起来,安静的房间回荡着他急促的喘气声。
是梦,都是梦!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和煦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捶门声咚咚咚咚的传来。
闻君平息了心绪,起床开门。
“你怎么这么久才开门,你再不开门,我需要破门而入了!”贺文翰的担心化为气氛,还想再说几句,在看到闻君苍白的脸时停下。
他的身后跟着刘天师,刘天师看了一眼闻君,眸中厌恶一闪而过:“你就是闻家的侄子?”
闻君看着刘天师没有回答,只是不久前他们不欢而散后,刘天师就很看不惯他。
“我的一个雇主说你是他们的侄子,现在他们有事想要你过去。”
贺文翰抢先一步说:“君君,要是你不愿意去救不去,反正你们现在也没有什么关系。”
本来他也不打算带刘天师来的,但闻君的事情还是让他自己决定。
闻君沉默了一会儿,就跟着人走了。看着车窗外越来越熟悉的环境,仿佛看见了他和堂弟被大伯母拎着耳朵,一直从银杏树的末尾拽到头。
“救命啊!天师,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儿子,我就一个儿子!”
车子还未停下,一个人影就冲过来,真是大伯母。只是一向活得比较精致女人,此刻却是满脸的疲惫和油光。
闻君开门下车,大伯母的动作顿时愣住,过了几秒就回应过来,移开目光就去恳求刘大师。
“大师,我儿子不好了,他浑身出现了伤痕,已经昏过去了!你快救救他!”
他们上去后,果然在闻宗的身上发现了许多的伤痕,脸上手上密密麻麻,就像被绳索捆久了留下的淤青。
闻君揭开被子,看到闻宗的身上也布满,一道道,分外的触目惊心。
大伯母还在恳求,声音带着哭腔,大伯父则是沉默,只是手边拿着的银行卡却是没有收起来的意思。
“你要多少钱都可以,只要你救救我儿子!”
刘天师终于开口:“救不救不是我说了算的,他遇上厉鬼太强大了,必须要找一个能压制它的。而这东西,只有你侄子有。”
“你什么意思?”贺文翰当即反问,语气十分的不好,“什么叫只有闻君有,连个厉鬼你都解决不来,有什么资格当天师。”
刘天师视线落在贺文翰身上,很快收回目光,但是闻君却感觉到了危险,连忙将贺文翰拉住:“你去下面等我。”
看着贺文翰一脸不赞同的样子,闻君轻笑:“你觉得我是那种冤大头?”
贺文翰没有再说话,下楼去了。
此时还是八月天气,房间里面却过分的凉快,闻君以为他们将空调调得太低,只是他看了一眼空调却发现不是,空调根本就没有开。
意识到这一点,寒意从外渗入到心里。
刘天师看到了他的小动作,没有出声,只是他不出声却有人出声。
“闻君你快把东西拿出来,要是闻祥还在世,怎么会看着自己的亲侄子受伤!”大伯母换了一副嘴脸,对着他就是疾言厉色,“闻祥将你这么大,你也应该回报闻家!”
听着这话,闻君闭了闭眼,尽管着几年他已经见多了大伯母翻脸的样子,却依然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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