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姜予乱成一团的浆糊脑袋陡然一松， 清醒了过来。
……加油？
裴枭白是在，对他说“加油”吧？
尽管很猝不及防， 但姜予冥冥之中莫名笃定， 这句话一定是裴枭白透过屏幕，专门对他说的。
原来裴枭白不是把他的事情忘记了。
这就是乔森给他发来的“surprise”？
真是谢谢他了！真是太谢谢他了！
姜予捏着手机，头渐渐地耷拉了下来， 无力地磕在桌面上。他半阖着双目， 单手掩住半张脸，沉沉地叹了口气。
算了。
他总不会真的那么倒霉吧？
幸好他的直播视频画面只是位于角落处的小框，一闪而过，就算裴枭白眼尖能够注意到他，那几位长辈也不会注意到如此微小的细节吧。
姜予这时也收到了官方的回复信息。
官方客服委婉解释道， 他应该是没有留意到主持人介绍时曾说过， 某些裁判嘉宾只是官方为了表示他的重视程度所以特意邀来压场子，实际上并不会全程参与比赛过程。
稍稍得以放松的姜予终于松弛下来。
根据他以前的经历，这几位前辈的时间除了配合外务，宁愿泡在课堂、实验研发室、新战斗员训练场上。
……看来， 他两边瞒的事情应该暂时不用担心了。
不自然地瞥了眼屏幕中裴枭白唇边的淡笑， 姜予努力打起精神来， 马上就要到参赛选手和主播的互选环节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垂着眸子， 开始思考怎么样不动声色地执行“在第一轮将自己淘汰，却不被裴枭白看出来是故意的”的方案。
屏幕中，八百位解说主播的简单露面已完成，巧妙地定格成整列整行的方框， 可排列顺序稍有玄机。
位于第一个的， 便是那名拥有五百万粉丝的Alpha主播“安成”。
对方稍稍收敛了那日的嚣张气势， 双腿没有再搭在桌面上， 但坐姿依然懒散，大咧咧的瘫坐着，单拳撑在侧脸颊处。
姜予后知后觉，现在已经是实时直播状态了，这比他预想的要早许多。
他视线扫了一圈，在众多方框中艰难地辨认自己的位置。
大概是因为没有粉丝没有热度，他的位置并不显眼，姜予粗略地扫了两遍也没有发现自己。
难道他只是一个凑数的？
姜予的心中疑惑一闪而过。
他耐下心来仔细看了第三遍，终于在左下方一个角落里找到了自己，而和屏幕中的自己四目相对的瞬间，姜予终于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原以为各位主播会随意一点，可那些人不说是领带打到最顶上的西装革履，也是扣子严谨一点儿肌肤缝隙都不露衬衫卫衣。
只有他……
姜予下意识地垂头看了眼自己，又抬头看了看屏幕中明显懵懵的脸。
一整套棉布睡衣，勃颈处的扣子解开了一颗方便呼吸，软软的毛卷发乱糟糟地膨了起来，一撮倔强的呆毛挺直，从耳麦的间隙处挤了出来。
简直是一个格外突出的另类。
姜予呼吸一滞，准备趁着没有人注意，不动声色地挪出直播视频画面整理一下自己。
然而官方弹幕不知被什么刺激到了，刷屏的速度更快，数不清的“啊啊啊啊啊啊！”一个接一个。
「裴枭白到底在看什么啊，我好急，急死我了！他怎么看上去越来越开心了？这真的是裴枭白吗，不是假人吧？」
「妈耶，还在笑还在笑！控制不住了都，到底在笑什么啊，别把我们当外人，给我们一起看看！大家一起开心！」
「先不管了！百年难遇的奇景先截图再说！裴枭白他一定是在故意撩人，我懂了！他就是故意的！」
姜予勉强辨清Hela了几条弹幕，读完了文字，脸色陡然一僵。
如果刚才裴枭白的浅笑是在表明见到了他很高兴，可现在的反常却是别的意思了吧？
——裴枭白一定是看见他现在的狼狈模样了！
姜予忍不住瞥了眼裴枭白的分屏画面，小心翼翼地在摄像头下悄悄摆了摆手，希望裴枭白能够领悟他的意思，不许再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慢腾腾地将自己一半的身子挪出了画面，迅速整理了一下衣着和发型，将翘起来的呆毛压下去。
可睡衣……睡衣真的来不及换了。
回到画面里，姜予只得绷紧面色，强做一副镇定自如的模样。
可他自己在线观看人数为2的直播间内突然蹦出了好几条信息。宋菲菲和谢昭不知何时已经上线了，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超级无敌菲是本人：笑死我了小予，小予怎么只有你穿的是睡衣？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哈哈哈！」
「我才是第一名关注的粉丝：宋菲菲别笑了，睡衣怎么了，谁规定直播不能穿睡衣了？」
「我才是第一名关注的粉丝：桌子边那筐草莓藏一藏。」
什么？
无论是睡衣，还是草莓，都这么明显吗？
姜予好不容易维持的镇定露出了一丝裂缝，他伸出指尖，一点点将草莓框子也推出了直播画面外。
所幸，主持人解救了此时尴尬到呼吸急促的姜予，对方笑脸盈盈，大声讲道：“……好了，目前，我们已经对全赛事各项流程做完了介绍。”
“相信各位参赛选手和解说主播们都已经浏览完了对方的资料，心中有了自己心仪的合作人选。”
“那么接下来，就是本次联赛，最为激动人心的时刻！”
“——那就是，互选环节！”
瞬间，官方大屏分为了均匀的两块。
一边是参赛选手阵营，一边是解说主播行列。
“现在，我们将给大家最后三分钟时间来做出最后的决定，请慎重选择自己的搭档！”
“好，时间到，我将倒数十个数，十个数后，请各位参赛选手和解说主播们投出自己的邀请信息！”
“……3、2、1，双选开始！”
主持人话音刚落的瞬间，大屏幕中各任务的下方瞬间出现了一个被打了码的数字，只能凭借着黑白马赛克的变化依稀可以看出它们在不停地闪烁变化。
姜予随意地选择了一名看上去貌不惊人的普通在校Alpha大学生。
对方眉眼间流露出不太明显的胆怯卑微之意，一眼便能看得出他无法抵御现场其它优秀选手带来的强势威压，眸光晃动不安，缩着脖子身形微颤。
各大军校生的争夺竞争一定会格外的激烈，姜予心想，他没有必要去凑这个热闹。
反正……
反正他也只是想尽快淘汰罢了，姜予垂下眸子，淡淡心想。
只有真正相信外骨骼机甲会带领战斗员无所不胜的人，才是能够赢得这场联赛的冠军。
冠军和胜者会是勇士，是指挥家，是谋略者……独独不会是心志不坚，自信不稳，退缩多疑之人。
直播间内的宋菲菲和谢昭不知道姜予将邀请信递给了谁，急的连发了一大串信息，将自己看好的几位选手提出来供姜予参考。
「超级无敌菲是本人：小予，选第一军校的8号吧，怎么样？我看了他的军校成绩，近两年的综合学分都能排在前五名呢！」
「我才是第一名关注的粉丝：第四军校的139号看上去也很强呀，你看他的各项身体素质指标，几乎是所有选手里最稳定完美的，小予考虑一下？」
已经发完邀请的姜予看着替他操心的谢昭和宋菲菲，抿着唇移开了视线。
递交邀请的信息结束了。
姜予没有收到参赛选手主动递交的合作申请。
按照赛事规定，没有达成双向选择的参赛选手和解说主播会自动接受单项申请，而连单向申请都没有的人能够在剩下的合作对象中发出第二次邀请，直至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合作对象。
姜予的直播画面下方亮起了绿灯，并逐渐浮现出一名参赛选手的编号751。
这只有两种可能性。
他选定的那名普通Alpha在校生接收到了别的邀请，但在所有邀请中选定了他。
或者对方也只接收到了唯一一个合作邀请，因此收赛事规则限定，被迫选择了他。
而毫无疑问，姜予心想，还是后一种可能性比较大。
不管怎么样，这场联赛中他的合作对象已经确定了下来。姜予轻轻吐出一口气，视线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己的直播间内。
谢昭和宋菲菲先是沉默了片刻。
见姜予的合作对象似乎实力并不强劲的模样，两个人的失望几乎要满的溢出来。
但大概还是为了不让姜予失落伤心，他们还是强撑着情绪，故作高兴的表达祝贺。
「超级无敌菲是本人：挺好的挺好的，一块尚未雕琢的璞玉！小予有眼光，他的合作对象一定会给我们个惊喜的！」
「我才是第一名关注的粉丝：联赛嘛，就是个娱乐比赛而已，重在参与，玩的开心就好。」
就在他们“安慰”姜予的时候，其余未确定配对的参赛选手和解说主播们也陆陆续续达成了合作。
最终，八百位参赛选手和八百名解说主播一一互选成功。
官方大屏幕上。
左右两幅放大的直播画面向全民展示。
“各位观众朋友们也和我一样迫不急待了吧！”
“尤其是今年，各位消息灵通的观众朋友也都听说了。”
“我们的老朋友，上届联赛冠军得主的合作解说主播——安成！他再度参与了第三次联赛！”
“而这一回，他是否能够再次成功与未来的冠军得主合作？让我们看一下安成选择的合作对象！”
“——来自第一军校的3号参赛选手，大三在校生，机甲操作战略与维修改装专业，两年单人近战格斗综合学分Top1，团队综合战斗TOP7！能够在半小时内蒙眼拆装机甲！”
“第一军校亲口承认的主推夺冠热门——陆迟选手！”
姜予在主持人激动到结巴的高喊声中抬眼望去。
陆迟眉目英俊，高大威猛，即使身边围绕着一群军校生，一眼望去，他依然格外醒目耀眼，仿佛是天生的领袖一般，铮铮傲骨。
安成的眼光很毒。
姜予敲击桌面的指尖忽地顿住了，眉间微怔。
如果他也真的想要好好参加这个联赛，选择合适的参赛选手合作的话，他也会将路迟列为第一选择对象。
两相对比，如此惨烈。
姜予缓缓地挪开了视线，不去关心其它人。
主持人继安成之后，又接连爆了几个热度较高的主播选择合作的参赛对象，气氛愈加火爆热烈。
一时之间，观众们的好奇争夺心被猛地高高吊起，争相在弹幕中发言，支持自己喜欢的主播们。
「安成！我就知道安成是真的靠谱呜呜呜！今年的冠军又可以提前锁定了，第一军校生路迟牛逼！」
「啊，真没劲，这样不就没悬念了吗，就这？一点儿机会也不给别人，两个最强者直接联合，这谁能比得过啊？」
「黑马呢黑马呢？今年不会连一匹黑马都没有吧？参赛选手或者解说主播里都没有吗？」
「这才是个开幕，训练和比赛都没有开始呢，还看不出有没有黑马，但我觉得官方选拔人才不会那么草率，肯定有新的惊喜，我可以等！」
联赛开幕式即将接近尾声。
在最后的沟通时刻，参赛选手和解说主播之间的专属通话通道接通，官方为两方第一次正式接触牵线搭桥。
只有进入该解说主播的直播间内才能听到双方的对话。不久，751号参赛选手进入了姜予的直播间。
姜予垂眸调整了一下耳麦，他看了眼751号选手的资料表，对方名叫沈军，便启唇轻声主动问好：“你好，沈军。”
然而他的友好并没有等来对方的回应。
坐在人体工学椅上，姜予平静地敲击着桌面。
许久，名叫沈军的751号选手根本不理睬姜予的示好，甚至没有出声做介绍，发出一声不屑的鼻音后，不加掩饰地沉沉连叹好几口气。
直播间内的谢昭和宋菲菲清楚的听见了这几声叹息，一开始还在发“欢迎欢迎、好好合作～”的两人本就压制的情绪瞬间冒火了。
「超级无敌菲是本人：你小子叹什么气啊，我靠！」
「我才是第一名关注的粉丝：这人这什么态度啊，还在那故意大声叹气？」
平日里总是笑脸迎人、脾气性格亲和的谢昭和宋菲菲比有人惹了他们自己还要生气，不等姜予做出反应，数秒内便开始迅速反击对方。
「超级无敌菲是本人：我们还在那欢迎欢迎呢，你当着我们小予面叹气？赶快蹲地上捡捡自己的脸掉哪了，实在不行买两斤去吧你！」
「超级无敌菲是本人：小予都主动给你问好了，你哑巴了，连句打招呼的话都不会说？一点礼貌都没有！」
「我才是第一名关注的粉丝：你这家伙都不知道自己捡了个多大的便宜，不赶快烧柱高香谢谢八辈子祖宗保佑给你换来的这个机会，还给我摆这脸色？」
姜予满脸愕然地注视着火力全开的宋菲菲和谢昭，不自然地抿紧了双唇，指节微微蜷缩成拳。
事实上，他一开始并没有将对方的举动放在心上。
不论沈军是单纯地对现状感到失望还是对他并不满意都完全无所谓，姜予心想，他也对对方完全没有期待，所以并不会为对方的无礼感到难受。
可是……
宋菲菲和谢昭却完全看不惯有人在“怠慢欺负”他，径直冲在最前方为他保驾护航。
姜予嗓间的喉结上下滑动，正想着要说些什么话解决这个事端。
沈军却恼了，连声怒骂道：“我叹气怎么了？TM就是叹给你们听的！一个直播间就三个观众在，听起来还都是熟人，真是笑死我了！第三个人呢？僵尸号吧！”
“粉丝数连别人的零头都没有，自己没热度没人气为什么要报名参加联赛祸害人啊！还真被选上了，谁知道你是不是背后塞钱了？”
仗着姜予没有粉丝，直播间内也根本没有其他人，沈军完全不加掩饰，破罐子破摔了。
“自己也没点自知之名，别主动选人，等着最后官方分配呗。你这下简直是害死我了，我才是倒霉碰上你们，呸！”
就在沈军要出言辱骂宋菲菲和谢昭时，姜予猛地一击桌面，发出一声惊响，“嘭！”
“够了！”
他将整个身子撑了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着，双颊因为急速变化的恶劣情绪上涌而涨的绯红，眼前阵阵发黑。
他压在桌面上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给我闭嘴！”
姜予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冰封沉寂已久的内心中，忽地破土而出了。
他原以为自己可以平静的，冷淡的接受发生的一切事情，他想躲开这场联赛，躲开熟悉的机甲，他甚至选择了一个一看便如此不堪的选手，就为了结束这一切！
可是他的朋友们，谢昭、宋菲菲……
姜予高扬下颌，眼角红的滴血，咬紧了牙根，一个字一个字从口中挤了出来，“……像你这种垃圾东西，也配说我的朋友？”
他的老师们、他的教练们、他的指挥长、他牺牲在冰原的队员们，甚至他的母亲姜玥，都曾经双手压在他的肩上。
“抬头向前走！姜予，向前走！”
姜予原以为Alpha强健的身体素质，Alpha特殊的精神力才是他最强大的武器，再也不能驾驶外骨骼机甲战斗的他一无是处。
后来他害怕了，他退缩了，他开始否定自己过往的一切，他像一只蜗牛一样缩进了狭小的空间内，不敢再见明亮灿烂的阳光。
可是知道现在，姜予才终于意识到，原来他一直恐惧、厌恶、痛恨的并不是外骨骼机甲，也不是他身体上所遭遇的一切创伤。
他一直耿耿于怀的，是即便拥有了外骨骼机甲，他依然没有在那片冰原里，与他的七位队友们同生共死。
每天他都在做梦，每一晚他都会重新重现当年的惨烈景象，他永远在重蹈覆辙。
而每一次即使在梦里，他依然没能保护他的战友们。一次又一次，他都在等待着和战友们一同死去。
愧疚，绝望，巨大的悲痛。
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他们呢？
姜予心想，要是能够保护好他们就好了，为什么我就是没有保护好他们呢？
——要是能够保护好他们，现在他们一定也会在他的身边，就像谢昭和宋菲菲一样，毫无畏惧地挡在他的身前。
他没能保护他的七位队友们，可至少现在，他能够保护谢昭和宋菲菲。
即使他不再拥有外骨骼机甲了，但那又怎么样呢？
从来都是他在驾驭外骨骼机甲，而不是外骨骼机甲在支配他！
姜予的眸光如同锋利的尖刃，熟悉的傲然爬上眉眼间，他微微挑眉，一双猫一样圆润的双目迸发出熔岩般灼热的光芒。
“沈军，你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废物，刚才在其他Alpha参赛选手面前就像一只被猫吓破了胆子的阴沟老鼠！”
姜予声调逐渐扬高，一字一顿，“你不敢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只知道将所有的不满和指责推到别人身上，你也算是个Alpha？”
“刚才的事情经过我已经全部录屏了，你违反了联赛规定，我会要求联赛官方立刻撤销你的参赛资格，换补位选手上来！”
“而且沈军，你最好给我看好了，记牢了！”
姜予的灼灼双目愈加坚定，声音铿锵有力，他直视着屏幕中因他的强硬而瞬间软弱的沈军躲闪瑟缩的目光，大声道。
“我姜予哪怕真的只有两个粉丝，我就算毫无人气和热度，也会在这场联赛中走到最后，走的比谁都远！”
谢昭和宋菲菲几乎是呆在了原地。
屏幕外，谢昭忽地有些鼻酸，他坐在回A市的高铁上，没拿稳的手机掉在腿上，他愣了很久，摘掉眼镜捂住了双目。
而直播间内，姜予的话音刚落。
“嘭！”
联赛现场，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异动。
忽地，“滋啦滋啦”的话筒音瞬间响彻在训练场的每一个角落里。
同时，全国直播的焦点也不自觉地将声响异动处聚集。
——是裴枭白。
裴枭白在摄像机怼脸拍摄下，起身一脚踹翻了自己座位的椅子，并毫不迟疑地走向主持人，在众人不知所措的目光中，夺走了主持人手中紧握的话筒。
「艹！裴枭白在干什么？他疯了吧！现场闹事？」
「哇！幸好那几位官方前辈们都已经走了，不然裴枭白这一闹是不是要被行业封杀了……」
「不是，你们都不了解裴枭白吗？他这么做肯定是有理由的啊！」
「就是啊，枭白人品如何我们粉丝最清楚，他怎么会做出这种毫无前兆毫无缘由的事情来，你们等他开口解释啊！」
弹幕炸开了锅，纷纷猜测着裴枭白到底要做什么事情，为什么要将手机靠近话筒？
而很快，随着手机内录音片段的播放，质疑声迅速消失了。
沈军也注意到了这个异常，脸色煞白，他猛地反应过来，裴枭白居然就是姜予直播间的第三名沉默的观众！
「我靠！我靠！这哪个参赛选手啊这么嚣张！」
「妈的，这什么语气啊，我听着拳头都硬了！好想打他一顿啊！」
「所以这玩意嫌人家主播没有人气在那嫌弃人家呢？好贱啊这人，淦，哪个直播间，我现在就要过去支援主播！」
……
裴枭白站在训练场最前方台子的中央，双眸冰冷，一张俊脸蒙上了阴鹜，他胸口剧烈起伏着，令人瞬间便可看出他的怒意和威压。
即使接受的是文娱行业的教育，他的气势甚至比大多数的军校生还要强悍，冷戾而暗沉，像是一场永远没有尽头的暴风雨。
裴枭白“砰砰”敲了两下话筒，将它放在唇边。
“在退赛之前，751号参赛选手沈军，立刻向编号6-27的解说主播姜予现场公开道歉！”
作者有话说：
给姜小咪撑腰的幕后团队三人！
成员谢昭、宋菲菲，Boss裴铲屎官！
裴铲屎官支棱起来了！
姜小咪也开始支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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