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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皇蚊小皇漫,  或者是最近格外主动的老板,总之俞沅晚上做了个梦。

        梦不仅限于亲亲了,还有一些过分的动作。

        俞沅捂着心口坐起来,  发了一会呆。

        啊这,  不是吧?

        ……

        这会,他们终于等到了从法国转机回来的人。

        “罗曼女士。”

        这个人就是柏应洲的“姐姐”,虽然现在来看他们不仅没有血缘关系,连名义的关系也没有。

        据说她与柏应洲还度过了一段童年时期。

        女人的长发看起来很久没有修理过了,  毛躁地耷拉在肩膀上,  她也不在意。那一双眼睛看人的时候不会聚集,  像是空洞的一样,让柏楷吓了一跳。

        柏楷接到机后向她介绍旁边站着的人,“翻译。”

        罗曼撩起眼皮淡淡道:“我会一点中文。”

        “那就更好了。”柏楷扬起和善的微笑。

        柏楷迫不及待地摆出自己的筹码,他笃定罗曼会接受。

        目的只有一个,  就是搞臭柏应洲的声誉。

        谁知罗曼只是懒懒地瞥了他一眼后就笑了,  “我为什么要帮你。”

        柏楷整理了一下领带,咳嗽道:“我亲自来见你,还不够有诚意吗?”

        罗曼却傲慢地一笑,并没把他放在眼里,“那又怎样?难道你说了我就要去做?”

        柏楷没料到这人这么棘手。

        他早就知道那是个疯子,  但是没想到疯狗栓不住,  完全不听指挥还随意咬人。

        柏楷沉吟着道:“你既然不想合作,  为什么要过来……”

        罗曼却哈哈大笑起来,  “我来不是要帮你,只是想确认一个东西。”

        她的笑容就像是要把肺笑出来那样浮夸,  完全不见任何收敛,  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柏楷怒目自威,  忍无可忍地一拍桌子吼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女人却勾起了一个诡异的笑容走近他,随后在保镖都没反映过来时紧紧捏着柏楷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道:“你知道吗,精神病鲨人不犯法。”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等一切平息以后,女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柏楷捂着青紫的脖子还在劫后余生般大口地喘气。

        ……

        ——“我来了。”

        不过一会,开会间隙的柏应洲就收到了这样一条短信,想到什么以后他的神情一变。

        他的好“大哥”估计按耐不住了。

        没有多想,柏应洲拿起车钥匙,向助理交代好以后快步走出楼层办公区域。

        他仰头捏了捏眉心。

        俞沅现在是最危险的。

        今天谢伯还不在,怎么能这么巧。

        柏应洲的脑子里拂过很多种可能性,但是他最不想面对却概率最大的只有那一种。

        只有那种他无法接受。

        更不想让俞沅知道。

        回到家以后,一切美好的可能性都被打碎了。

        俞沅已经见到……她了。

        好像回到了那个下着大雨的午夜。

        女孩当着他的面微笑着、吞下一瓶雪白的药片。

        那张脸与现在这个人重合。

        柏应洲靠在墙上,不自主地捏紧拳头,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听到女人在说话。

        罗曼垂下眼睑,“看了这个你就知道了。”

        她把资料一一摆在俞沅的面前,上面是血缘鉴定和两张精神疾病的病例。

        一张是罗曼一张是柏芸。

        俞沅大概知道了罗曼是她,但是柏芸……

        这人在门外自称是老板的姐姐,还拿出了证明,俞沅在那一刻有一种非常强烈的直觉,她带来的是很重要的事情。他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给她开了们。

        柏芸,小说里好像说过这个人,老板的母亲。

        罗曼掀起眼皮,微微一笑道:“你不知道吗?我们一脉都有精神疾病,你觉得他能独善其身?”

        名侦探俞沅严谨地道:“但是你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啊,所以你的病例没办法证明他也有吧。”

        “……”

        她好像笑了一声,但是那一声笑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罗曼漆黑的瞳孔终于看向他,“你如果知道他和我的经历,就会知道我的病例是否有说服力了。”

        “经历?”俞沅微微一歪头。

        小说里写得不详细,他只是知道老板母亲跟人私奔的事,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柏应洲感觉彻骨的寒意窜过他的四肢百骸,他却没有迈开步子去阻止她的动作,只是定定地站在原地。

        明明一切都在变好,可是在他刚刚燃起希望的时候,更大的打击就会接踵而来。

        ——就像在告诉他你不配过得好,这都是你需要赎的罪。

        女人漫不经心地扣着手,缓缓说出那些过往。

        柏应洲没有推开仅隔的一道门,只是听着他们的对话。

        罗曼看着俞沅沉思的表情非常满意,笑着道:“所以他也是神经病,他迟早会经历跟我们一样的痛苦,你在他身边又图的什么?像这样的疯子根本就不能体会正常人的感情,”

        神经病,疯子。

        无法体会正常人的感情。

        柏应洲不敢去想象俞沅的反应,他不敢,也无法接受。

        直到此刻他无法不承认,他也会害怕,害怕俞沅会用有色眼镜看他。

        “我不赞同。”

        他听到了俞沅的回答。

        罗曼咬了咬牙,漆黑的瞳孔失去了喜悦的情绪,面无表情道:“为什么?”

        “他挺好的啊,签订的劳动合同业界最高待遇,很讲道理也不会突然情绪化的暴怒。对我的冷笑话很捧场,也没有伤害过我,还给我做饭,而且超好吃的。”

        ……?

        她冷声反问:“跟这种潜在的精神病在一起也无所谓?”

        俞沅却道:“他又不是精神病。”

        罗曼瞪大眼睛,重复了一遍那些事情。

        俞沅收起玩笑的态度,认真地道:“我不是在歌颂苦难,我只是想说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境遇,有人夭折在母亲的腹中没有看过世界一眼,有人天生残疾一辈子都带着护具,有人患有先天恶性心脏病不知道自己会死在多少岁的生日,有人永远无法看到颜色……只要你想要看到,就会知道周围有很多人比我们更加悲惨……”

        罗曼静静听着他说,没有打断他的话,但是眼神没有任何变化。

        “同时,只要你愿意去看,就会发现比痛苦更多的美好。我认同一句话‘世界是怎么样的,取决你用什么样的方式去看待’。”

        罗曼嗤之以鼻,“你没有经历过,所以无法体会我们的痛苦,只是用书籍教化的所谓励志言论来想要让我认同。”

        俞沅摇摇头,并不想和她多说,“我无法共情的是你的想法。”

        柏应洲无法用言语准备叙述出他现在的感受,他只觉得自己心里变得很软。

        他推开门走进去,神色镇定。

        罗曼看向他,得意的表情有一丝龟裂。

        “你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女人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眼底写满了不甘心,上下打量着他,声音低不可闻:“……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里一直是一片干涸的土壤,上面遍布着细碎的裂纹,细小的涓流想要滋润地表简直就是杯水车薪。但是现在,土壤重新愈合变得肥沃,甚至有嫩芽从土壤里冒出来,是新生。

        为什么?

        连那层冷硬的外壳都开始融化,经过不断地磨合,重构出柔软的内核。

        柏应洲挡在俞沅前面,眼神冰冷:“你现在应该呆在法国。”

        罗曼后退两步。

        她只是对他的现状有所耳闻,对于那些转变的传闻嗤之以鼻。

        他们经历了那些痛苦,怎么还可能获得幸福呢?她不能,柏应洲更不能。

        罗曼笑了两声看向俞沅,神情里说不清是什么,嘲弄、震惊、疑惑、妒忌……

        “是因为你。”

        没等罗曼动手,柏应洲就先钳制住她,动作丝毫不见留情。

        俞沅也不知道最后怎么处理了,他只知道柏应洲回来以后情绪就不怎么对了。

        正常运转,但是没什么多余的情绪。

        像是一个设定好了程序的机器,也像是个害怕被人丢弃的破布娃娃。

        俞沅堵到他了,他决定把这个娃娃捡回去用温水好好泡着精心照顾。

        “你……怎么了?”

        柏应洲扯了扯嘴角却没说话,眉毛淡淡地蹙着,摇摇头。

        俞沅也多少能猜到他的想法,于是故作轻松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名人名言?”

        柏应洲抬起眼看他,等着他的下文。

        俞沅摇头晃脑地道:“每多一个人开心世界整体幸福指数就能上升零点一个百分点,所以我希望身边的人都开心。”

        “谁说的?”

        俞沅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我说的。”

        柏应洲笑了笑,却还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看到他这个样子,俞沅莫名觉得自己的胸口也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

        他可以用笑话或者营销号语录糊弄过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他不想这样做。

        一点也不想。

        俞沅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觉察到眼前人的闪躲,忍不住伸手把他稳住,然后轻声说:

        “这世界上有很多动物都是从刚出生就被抛弃的,比如野马、鳄鱼、杜鹃、海龟……”

        柏应洲撩起眼皮,睫毛轻轻颤动着。

        俞沅顿了顿继续说:

        “海龟到岸上产下卵以后就回到大海,第二年小海龟破壳而出时需要自己爬回大海,但是能成功爬回海存活里的不超过二成。有一只这样的小海龟,他一心想要爬回去,但是回去的路并不一帆风顺,或许会遇到风暴硬岩的阻碍,或许一个不注意就成了其他动物的盘中餐。”

        “然后其他海龟都对它说:你已经被抛弃了,连妈妈都不要我们了,还爬回海里做什么?但是他还是要自己的想法,回到属于自己的大海。”

        “不过我想,如果它没有爬回去的话,就没法见到一路上这么多的风景,也没法见识到广阔无际的大海。它会被其他同伴归化,整日怨天尤人,最终接受命运吧,他也更不会知道自己其实是海里最长寿的动物之一。”

        柏应洲似乎是扯起嘴角笑了一下,他想说什么但是什么都没说,“……”

        它做得最好的事就是没有自我放弃,然后遇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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