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小朋友
日子过得很快，一转眼一学期已经过去大半，学校称是要丰富老师和学生们的课余生活，举办一年一届的师生运动会。
方南天的腿伤彻底痊愈后，理所应当地被推选为篮球项目学生队中的一员。
只是在比赛前，方南天却诧异地在人群中看见身穿篮球服的秦端明。
今年是看到过几个年轻老师，老师队伍里有几个年轻面孔，但方南天意外秦端明会参加比赛，毕竟对很多老师来说是无趣的。
方南天望向秦端明，视线停顿。
秦端明穿着宽松蓝白色篮球服，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没有特意打理的头发，刘海垂下几缕扫在额前，完全学生的打扮。
当时只有一个想法涌入脑海——大学时的秦端明，一定是很受欢迎的。
秦端明正和旁边一个老师在说话，一群中年教师的队伍里，身形挺拔的他越发显眼。
几个人边说话边往篮球场这边走。
似乎是观众席有人率先发现了人群中的秦端明，几个女生开始起哄，接着是一阵大过一阵的呼喊声。
方南天这边的人也注意到引起观众席沸腾的源头。
这一阵呼喊甚至隐隐有大过学生队上场时呐喊的气势，眼尖又记性好的几个队友认出秦端明。
头铁疑惑问：“不是，那不是你朋友吗？他怎么那去了？”
方南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他还是我选修课的老师。”
头铁想起之前的事，诧异道：“你和那老师关系那么好？”
说来话长，方南天只好简短道：“他人挺好的，没有老师的架子，好相处。”
头铁点点头，男生都是粗神经地很快就忘记了这回事，还愤愤不平地认为对方消减了自方队伍的气势，催促方南天上场，去压压对方的士气，“你也过去走两圈。”
方南天觉得这种行为有些幼稚，道：“你去走两圈，也管用。”
头铁推搡方南天，另一个队友听了，也凑热闹说：“没想到今年教师队有点实力啊？话说那人打球怎么样？”
是问方南天的，但方南天也不清楚，他之前甚至都不知道秦端明会打球，于是摇摇头，“不清楚。”
身旁俩还在一人一句地谈，方南天不自觉又看向秦端明。
秦端明在对面的休息席坐下，他手肘撑在膝盖上，侧头，神情耐心地听旁边一个凑上来的女生说话，不时笑着点下头或回个微笑，女生没多久就捂着半张脸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秦端明自然地回过头，视线却在经过方南天在的方向时停顿了一下。
视线交叉，方南天一愣，在他反应过来应该问声好时，秦端明已经微举起手，嘴角扬起轻微的弧度，隔空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
秦端明的这一幕正好被采风的校报记者拍下。
几天后，这张照片登满校园各大官方平台，甚至连带一系列打球的照片被在校学生发上了社交平台。
最多的评论是夸秦端明笑起来很好看。
还有问是哪个学校的，得知是老师后众网友更兴奋了。
还有人问他当时是和谁在打招呼，怎么能笑得这么温柔。
……
很难描述的感觉，他很少夸一个人好看，但那时方南天只觉得心脏像被攥紧，顿了半拍。
方南天笑着冲秦端明点了点头，队友从他面前走过，阻隔开两人的视线，方南天顺势移开目光。
临近比赛时，两方人上场后，先互相问个好。
方南天和秦端明握手，打了声招呼，方南天眉眼带笑，道：“还以为你不会来。”
秦端明有些无奈：“本来是不想来的，一个老师临时开会没空，被要求替补上场了。”
两人交谈的空隙，秦端明的手自然地搭上方南天的肩膀，就着拍方南天肩膀的力道，把他往怀里揽了揽。
周围人声吵闹，说话时，两人都贴得近，秦端明呼出的热气擦过他耳侧，说：“我很久没打了，生疏了，你待会让一下我。”
方南天闻言，睁大眼睛，看向秦端明，仿佛是诧异身为老师的秦端明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
秦端明坦坦荡荡看着他，笑容也分不出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方南天握拳捶了捶秦端明的胸口，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
两人松开后，各自回到队伍，
站稳阵地，不知道是不是方南天的错觉，场外的呼声似比刚才还大些。
观众席的一女生后知后觉地推了推身边的姐妹，低声询问道：“姐妹，我觉得这对好像能磕……”
旁边的女生手肘杵了她一下：“自信点，去掉好像。”
哨声一响，比赛开始。
虽说对方队伍都是比他们年长的老师，但大都在年轻时也是篮球健将，会打篮球不说，还有几位本就擅长运动的体育老师。
方南天这队的人没用全力，球很快被对方的人夺走。
头铁不能容忍对方抢风头，他声称让归让，但第一回得是自己队赢，眼见逐渐丧失主动权，于是一声不吭地招呼过去。
球很快被传到秦端明手中。
方南天离头铁和秦端明最近，长期打球形成的默契，他和头铁已经心照不宣地朝着同一个目的奔去。
秦端明的队友也在配合秦端明。
方南天队伍的人围上去，秦端明仿佛知道方南天会在他身后，接过队友运过来的球时，眉毛半挑，冲方南天挑衅似的笑了下。
方南天一愣，动作慢了半拍，秦端明三分球已经投了出去。
只听见“哐当”一声，紧接着赛场外响起滔天的欢呼声。
秦端明那个三分球投得相当漂亮。
方南天想起秦端明刚才的行为，自己竟然因此走神了，他板着脸，转身从篮球场中间往回走，头铁跑过来时，撞见这一幕，顿时以为方南天与自己感同身受，忿忿道：“没想到他真有两把刷子啊！”
说着又揽住方南天的肩膀拍了拍，“没事，天哥，咱们稍微努力一点就能掰回来。”
接下来他们都认真了些，几轮比赛后，方南天那队领先几分，但让他们诧异的是，秦端明是挺会打球的，至少比他们想的要厉害许多。
似乎是因为秦端明投球更稳，接下来的几次基本都是秦顿明作为主力。
这一回比赛，方南天运球，秦端明几次与他擦身而过。
正当方南天要运球给队友时，被秦端明半路截胡，秦端明转而将球抛给另一人。
方南天蹙眉看了他一眼，秦端明从他身边经过时，低垂头，眼神直直盯着他，笑道：“小朋友今天不太认真啊。”
小到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方南体耳根子浮上一点不显眼的红，他仍面无表情地扫了秦端明一眼，声音也冷冰冰的，“那是让着你。”
秦端明笑了一声，宠溺似的神情，对方南天比出一个“ok”的手势。
方南天心里却像拗了一口气，盯上了秦端明手中的球。
他成功夺走秦端明的球后，掐准时机将篮球投了出去，却因为投得急，篮球虽是进框了，他落地时却没站稳。
其实摔一跤也不会有什么大碍，磕磕碰碰是家常便饭，只是方南天已经做好疼痛来袭的准备，后背却突然一热，紧接着一双有力手臂扣住他的腰。
他想要避让时已经来不及，就着力道将身后的秦端明撞倒在地。
只听见一声闷哼，预先中的疼痛没有发生，方南天坐在秦端明的腿上，半个身子都躺在秦端明怀里。
秦端明抱着他腰的手这才松开。
秦端明会突然出现在他身后，这一幕是方南天没有想到的，以至于他怔了两秒，才立即撑着地面从秦端明身上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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