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4

「准备好了吗？快要到电影开始的时间了」

        平方镜站在门前，手握着一瓶水，扔向空中，接住，然后又扔起来，并看向屋里的乞阮。

        乞阮习惯性的拿上了小球

        「准备好了，走吧！」

        乞阮拉起了平方镜的手向外走。

        微风不燥，阳光正好

        「这一定是今天能留下美好回忆的预兆吧」

        乞阮拿出手机，和平方镜一起照了几张照片

        接着，乞阮和平方镜牵着手走进了电影院，

        一个小孩子在平方镜旁边摔倒了，家长似乎不在身边，于是平方镜立刻走了过去，将小孩子扶了起来，并检查了身上有没有哪里弄脏。

        「谢谢姐姐！」

        小孩子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可爱。

        「没事的，去找你的爸爸妈妈吧」

        平方镜笑着回答。送走了小孩子后，两个人一起就座。

        电影开始播放了，乞阮聚精会神的看着，看了一会，乞阮伸了个懒腰，看向了别处。

        「是因为电影太精彩了吗，观众都在目不转睛的看着。电影院里可真够安静的了，倒也是，这时候电影正进行到无声的高潮片段。」

        不过乞阮还是觉得有些诡异

        「未免安静过头了吧……」

        乞阮看向了平方镜，平方镜没有看电影，而是在低着头。

        「怎么了？」

        乞阮刚想再仔细看看，平方镜忽然站了起来。

        「我真是受够你了！」

        平方镜大声向乞阮喊道

        「你干什么啊，到底怎么了？」

        乞阮十分不解。

        平方镜没有回答，把乞阮拽了起来，拖出了座位，扔到了空地上。

        乞阮觉得应该先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周围的观众都在看着她们，乞阮并没有遵从自己的内心，习惯性的去遵守了观众们觉得的会做出的反应。

        「你发什么神经？有病吗？」

        乞阮还没说完，就被平方镜狠狠打了一巴掌

        「你还好意思问？」

        乞阮准备使用异能，在打架的时候人总容易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用异能就不用担心因为闭上眼睛而造成无法看见对方的情况了。

        刚一使用异能，乞阮一瞬间停止了思考。

        「这是？」

        和刚刚看到的不一样，乞阮发现自己并没有离开座位，只不过看电影的人全都倒下了，平方镜则是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还没来得及再思考，乞阮感觉自己肚子上受到了撞击。

        「你背叛了我，你真是太过分了，我明明那么信任你，我要杀了你！」

        乞阮耳边传来了平方镜怒吼的声音，接着乞阮感到了全身各处都在被击打着。强忍着疼痛，乞阮思考着。

        「这……又是超能力的袭击吗？这样的话，会是谁……」

        乞阮耳边又传来的平方镜的声音。

        「你竟然这么对我，我之前还那么喜欢你，果然……你这种人，就是不配被任何人爱，你父母总是不见你都是有原因的！你就应该一个人孤独的死去！」

        平方镜以一种乞阮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面对着她

        「你不是平方镜！」

        乞阮瞪着“平方镜”说道

        「你以为胡说就可以逃过去了吗，我不会放过你的！」

        平方镜的拳头更快的锤在了乞阮身上，乞阮感觉被打的有些晕头转向

        「骗人有意思吗？藏在人群里的超能力者，都是超能力者，说话需要这么拐弯抹角的吗？」

        乞阮虽然心里没底，但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他应该不能直接观察到我的想法，否则早就发现了我已经看破了现在的局面，而且他还能听到我说话，证明他很有可能不在外面，他在人群之中。」

        「哈哈，不错啊，竟然看出来了，不过倒也没有什么用吧，要是我想，我立刻就能让你受到极强的疼痛晕过去，然后杀了你。还有，你的那位负责人朋友的心里素质倒也没多好啊，随随便便就受不住了，玩起来一点意思都没有，只能让她晕过去了，本来的目的就是想直接杀了她的，看到你们关系很好，就跟你玩了玩，没想到你还挺让人出乎意料的啊」

        「你也还挺有勇气啊，敢这么和『固化』的人说话，也是，我还没自我介绍」

        「我，沈特乐，『固化』成员，也是你们所说的通缉犯，那些人给我的评级好像还挺高，我倒是忘了具体是哪个字母了」

        沈特乐站了起来，俯视着乞阮，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又转过身去寻找什么，他就一直在距离乞阮比较远的地方找东西。

        乞阮忽然感觉不到疼痛了，沈特乐的异能似乎停止了发动，但并没有完全解除，如果不使用自己的异能，乞阮仍然无法辨别方向。乞阮迅速拿出了小球，将它切换为□□模式，不过沈特乐并没有看向她，似乎也没把她放在眼里。

        「你也可以先躺下了，一会再杀你」

        沈特乐头都没转一下地对乞阮发动了异能，乞阮倒下了。

        「那个小孩子呢，她的皮肤可是很重要收藏品啊，我都好久没遇到那样的了，这地方太黑了，找起来有些费劲啊，不过时间还够，那些工作人员和监控摄像头之类的我都已经事先解决了，时间来得及……」

        沈特乐的表情扭曲了起来，似乎是在笑着，但眉宇间又透露着一股恐惧的气息，他似乎在自言自语。

        「啊！找到了，先解决了这个小孩」

        沈特乐的手法极为熟练，小孩子的身体被分割开，刚三分钟就快要解决了

        「接下来就是最后一……刀？」

        沈特乐忽然感觉天旋地转。然后晕了过去。

        「果然，用异能在观测空间中从枪口引出一条直线来辅助瞄准是有用的……」

        乞阮站了起来，举着枪，沈特乐确确实实的挨了乞阮一枪，乞阮走了过去补了更长时间的麻醉子弹。

        「赌了一把，提前把麻醉子弹打在自己身上，居然成功了，幸好他没有立刻动手」

        「还是晚了，可恶……三分钟还是太久了，如果我早些把枪练的熟练些，也许当时就可以直接选择将子弹射向沈特乐了」

        乞阮看到了被沈特乐杀死的已经面目全非的小孩子。

        「超能力犯罪做的案件哪怕被交到警察局，112的人也会出面，不用担心出现冤案，被人怀疑是作案者之类的。不过即使这样，如果自己出手杀死了犯人，整个过程也会麻烦不少。」

        乞阮这样想着，但仍然把枪切换成了发射真正的子弹。

        「为什么我要这样做，是害怕他还有什么隐藏的超能力吗？也许有一定因素吧，但我感觉这并不是全部的理由」

        乞阮举起了枪，对准了沈特乐的头。

        「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似乎感觉不到我的情绪，我并不是追求正义的人，也跟死去的陌生人没什么关系」

        乞阮犹豫了几秒，不知什么东西支撑着这种行为，但还是转过了头，开了好几枪。看着尸体，乞阮心里仍然没有感觉有多大的波动。

        「这并不是我自己的感情吧，我能做出这种事，还是因为假想了在旁边看着的人，如果旁边站着正常人，也一定会希望我能杀了他吧……」

        忽然，乞阮感到一阵反胃，很快便弯下腰吐了起来。

        「这种场面果然还是受不了……」

        吐完之后，乞阮把枪变了回去，然后走到了平方镜旁边。平方镜依然没有醒来，乞阮就一直在她旁边躺着。

        过了一段时间，电影快结束了，有人已经醒来了，然后电影院内陷入了一片混乱。

        平方镜终于醒了，看到了这个场面，也吓了一跳。

        「发生什么了？」

        平方镜问乞阮。

        「我会全都告诉你的。」

        乞阮的语气很平静，开始向平方镜讲述。

        「这样啊……不要有什么心里负担，你做很好，是我大意了，不过这个人竟然没有被组织侦查到行踪，他能够操控人的感官，制造幻觉，是比较强的精神系超能力者。」

        平方镜握着乞阮的手。

        「觉得难受吗？你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吧」

        乞阮没有回答，并不是不想回答，因为自己也不知道。

        「剩下的事我会解决的，等会被问到的话就按我教你的回答。」

        平方镜开始告诉乞阮怎么撒谎，毕竟超能力者的案件是不能让基层的普通人类警察知道的。

        「沈特乐给你制造了怎样的幻境？」

        乞阮和平方镜一起向外走的时候，乞阮忍不住问了一句。

        「关于你的，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没什么意义，还是不说了吧」

        平方镜的脸色又阴沉了不少。

        两人出来后，平方镜先离开了，去处理事件并上报组织。乞阮拿着平方镜家的钥匙，准备拿一下自己的东西就先回家。到了平方镜家后，乞阮又开始犹豫起来。

        「本来打算再稍微和平方镜熟悉一下，然后就同居一段时间，在我家和她家之间轮流住的」乞阮心里这样想着，但还是觉得应该做出一些决定了。

        「刚刚可是差点就没命了，再跟着她的话，也许遇到危险的几率会增加不少吧，也许哪天就死了」

        但就这样疏远的话，真的甘心吗？

        「逃避可耻但有用，这种事还是逃避吧，逃避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做了，或者说，听天由命吧」

        乞阮离开了平方镜的家。

        到了晚上，平方镜来到了乞阮的家。

        「事情都办完了吗」

        乞阮拿出了一杯饮料，递给了平方镜。

        「都办完了。」

        平方镜简单的说了几个字，然后没有再开口。

        整个房间充斥着死一般的寂静。

        「怎么了，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乞阮先开了口。

        「是吧」

        平方镜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说来听听吧」

        乞阮走到了窗户前，假装漫不经心的看着外面，平方镜的身影仍然在乞阮的眼中。

        「我们…分手吧」

        平方镜快速说完了这句话，将头转向了乞阮看不到的那一面。

        「为什么」

        乞阮平静的问道。

        「是我太天真了，以为不会遇到那种程度的危险，以为就算遇到了，也不太可能牵扯到你，但……果然还是太天真了吧」

        平方镜低下了头，一动不动。

        「那我要是不同意呢」

        乞阮依然心平气和的说出了这句话，当然，乞阮知道，如果今天平方镜不来的话，自己也会对平方镜疏远一点。但如果平方镜选择分手的话，自己就会阻止她。保持在原地不动也不一定开心，但至少比去主动做点什么舒服。

        平方镜的声音颤抖了起来。

        「我……我……别再这样了……好吗。」

        「那我要是不同意的话，你接不接受呢」

        乞阮把上一句话的意思重复了一遍，不知为什么，选择分手的时候心里总有那么一种不甘的感觉，明明自己很懦弱，很怕死，为什么这种别扭的情绪总是困扰着，让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下定决心。

        平方镜忍不住抽泣了起来，没再说任何话。乞阮似乎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平方镜，没再说什么，乞阮走了过去，从后背抱住了平方镜。

        平方镜并没有被安慰到，悲伤的情绪反而越来越多。

        「为什么要这样，你明知道我……我不想分手的，但我不能因为自己，就拿你的生命冒险，我今天来……真的十分害怕控制不住自己的自私……你这样做，让我怎么离开……」

        此刻的平方镜像个孩子一样，和平时的那个坚强的形象完全不同，放任自己哭泣着。

        乞阮保持着沉默，因为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过了许久，乞阮终于开口说话了。

        「人活着，有侥幸心理并没有什么不对，很多事就是因为人的侥幸心理才完成的，至少接下来我们可以更小心一些的接触就可以了，那些犯罪还没有精力去查的那么清楚吧」

        平方镜回头看向乞阮。

        「那些人现在完全没有收敛的趋势，组织已经有一些证据能证明，他们还在计划更大的事情，那些人不守规矩，常常用和负责人关系亲密的人威胁负责人，哪怕是这样，你依然要冒这个险吗？」

        「嗯」

        「哪怕我把自己的追求放在你前面，当初宁可选择分手也不愿放弃这个工作，你也愿意陪我吗？」

        「嗯」

        「谢谢……谢谢你愿意包容这样的我」

        「嗯」

        乞阮拉住了即将离开的平方镜。

        「既然如此，已经来了，就不要再总是走动了」

        「至少今天，我们还可以好好的相处吧」

        关了灯之后，乞阮看了看躺在身旁的平方镜，把手伸到了平方镜的身上，轻轻的抚摸着。

        平方镜也看向乞阮，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面对那些罪犯，你没那么害怕吗？」

        平方镜问。

        「也许是害怕吧，我感受不到，但在杀人的时候我的身体依然在不自觉的发抖，我现在仍然有一种焦虑的感觉，也不知从何而起，这算是害怕的表现吗？」

        乞阮一刻都不停的抚摸着平方镜，好像一旦停下来就会失去对一切的实感一样。

        「睡不着吗？」

        平方镜问

        「嗯」

        乞阮轻声回答。

        平方镜主动靠近了乞阮，把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都尽可能的紧贴着。

        「就这样，一直保持着，不要松开，可以吗？」

        乞阮说

        「好，就一直这样」

        乞阮在平方镜的怀抱中，缓缓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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