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7章：放逐于此

那只渡鸦转过头去，无奈地回应：

"这很重要吗？"

"我们一族本就是没有物质形体的存在，而这是个纯粹由意识构成的世界。"

"我们的外形，自然都来源于外界对我们的认知。"

"或许在大多数智慧生物眼中，这便是最符合我的模样。"

"闲言少叙...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如何从这片天地离开。"

话音刚落，一阵极为刺耳，如同指甲剐蹭黑板般的声音忽然响起。

"滋啦——"

在场的几人都忍不住捂上了耳朵。

化为渡鸦的【观测者】，则不住地摇头，随即把锐利的目光对准了不远处的【永恒】。

此时的永恒，利用自己的能力，在半空中硬生生撕开了一片口子。

可看着里面乱七八糟的空间风暴，也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虽然我们的力量还在，但对这片空间来说，意义不大。"

"我们另寻出路吧。"

"那东西把我们弄进来，一定是有他自己的想法。"

话音未落，地面忽然轻微震动起来。

"不对劲。"化作渡鸦的【观测者】突然警觉地竖起羽毛，"有什么东西正在接近..."

话音未落，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道巨大的黑影。

那是一个由无数破碎的记忆碎片组成的巨型实体，每一块碎片中都包含着不同生命的意识片段。

"那是...被抛弃的概念。"【永恒】颓废的脸上，浮现出了些许光彩，

"当一个概念被整个世界遗忘或否定时，便会坍缩成这种形态。"

李阳凝视着那个逐渐逼近的庞然大物，心中泛起了一阵异样的感觉。

不知为何，那些破碎的记忆碎片中，有些画面甚至让他感到本能的排斥。

"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白芷皱眉问道。

【观测者】沉默了片刻：

"也许...是你们的到来惊动了它。"

"毕竟你们曾代表着对既有概念秩序的挑战。"

就在这时，那个由破碎记忆组成的实体突然加速，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俯冲而来。

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那些思维植物疯狂地生长，试图阻挡它的前进。

"散开！"李阳大喊一声。

几人迅速分散开来，那个庞然大物砸在他们原本所在的位置，激起一阵剧烈的空间波动。

李阳试图调动体内的力量，向身后甩去。

但在这个纯粹由概念构成的世界里，他们的能力却都起不到什么作用。

"在这种地方，必须用概念对抗概念！"【永恒】高声提醒道。

李阳突然理解了什么：

"如果这里是意识海，那么我们的思维本身就是武器..."

说罢，他停下脚步，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尝试在脑海中构思一些武器的模样。

很快，一道金色的光芒从他体内涌出，在空中形成了一把璀璨的长剑。

白芷似乎也领悟到了什么，她举起双手，周围扭曲的思维植物开始呼应她的意志，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

那个由破碎记忆组成的实体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开始疯狂地攻击他们的防线。

每一次撞击，都会有大量的记忆碎片飞溅，其中包含的破碎意识会影响周围的空间结构。

"注意闪避。"于半空盘旋的【观测者】张开鸟喙，嘎嘎地叫起来，

"那些记忆碎片中可能含有被摒弃的危险概念。"

"若是过分接触的话..."

话音未落，一块碎片擦过李阳的手臂，瞬间让他感受到了一阵刺骨的寒意。

那是一个关于"绝望"的概念片段，其深重的愤恨，甚至令如今的李阳都差点没法承受。

"普通的攻击没有作用，得想办法困住它..."

白芷一边维持着防御，一边对其余人说道。

【永恒】则眯起眼睛：

"或许...我们可以尝试理解它。"

"理解？"李阳有些不解。

"只是我的想法而已..."【永恒】解释道，"既然它是被抛弃的概念，那就说明它曾经也是世界认知体系的一部分。"

"倘若我们能理解它的本质，也许能找到将其克制的方式。"

就在这时，那个巨大的实体突然停止了攻击。

它悬浮在半空中，无数记忆碎片开始重新排列，似乎在回应【永恒】的想法。

李阳仔细观察，发现那些碎片中蕴含的大多是一些被现代文明遗忘的古老智慧。

有些甚至代表着一些已经消失的文明对世界的独特认知。

"怪不得..."李阳缓缓放下手中的剑，在概念消失后，那把剑也顷刻碎裂，化作飞散的思绪渐渐远去，

"这东西，貌似不是在攻击我们，而是在寻求理解。"

白芷若有所思：

"就像是被主流认知排斥的边缘思想...它们并非真的消亡，而是以这种方式继续存在。"

"可这...对我们如今的现状有什么帮助吗？"

【永恒】沉思片刻，缓缓开口：

"也许这就是【规则之源】想让我们看到的。"

"在概念层面的对抗中，并不存在绝对的对错。"

"每一个被主流认知抛弃的概念，都可能蕴含着重要的信息。"

话音刚落，那个由破碎记忆组成的实体突然开始剧烈波动。

无数碎片在空中重组，逐渐形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我们...曾经也是世界的一部分。"

一个由无数声音组成的混响在空中回荡。

"直到【那个】出现..."

李阳心中一动："你说的是【系统】？"

人形虚影微微颤抖：

"不...是更早的存在，是让规则变得绝对的源头。"

白芷若有所思：

"你是说...在【系统】之前，就已经存在着某种力量，在逐步固化世界的运行方式？"

"而你们...是被这种固化排除在外的概念？"

人形虚影沉默了片刻，随后开始向四周释放出大量记忆碎片。

这一次，那些碎片不再具有攻击性，而是在空中排列成某种奇特的图案。

【观测者】突然发出一声惊叫：

"这是...原初规则的构型？"

"这些被抛弃的概念，是最早一批被制定的规则。"

那道人形虚影缓缓开口，将过去的事情表述出来：

"在最初的时候，概念之间可以自由转化，相互影响。"

"但随着某种力量的介入，规则开始固化..."

"概念之间的界限变得明确，那些不符合主流认知的存在，就这样被排挤到了边缘..."

"我们，便被放逐到了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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