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啪”夏寒抬手给了褚绪一巴掌，眼里有震惊，有盛怒，有不解。
褚绪手中的利刃还在滴血，噼噼啪啪的砸在地上。褚绪抬手擦掉刃上的血迹，又摸了摸被夏寒打了一巴掌的脸，沉声开口“阿寒，我不告诉你，是有原因的，我。。。”
“所以你送我护心镜，就是为了这一刻？你明明知道，却不告诉我，太子殿下，是不是只要能达到你的目的，我也可以被你利用？”夏寒眼中的盛怒是褚绪从未见过的，他见过夏寒喝醉的样子，见过夏寒大笑的样子，见过夏寒沉默的样子。
却唯独未见过夏寒如此盛怒的样子。
“阿寒，我没有，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仅此而已。”褚绪也不知该说什么，低着头看向手中的利刃，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苏响月从夏寒身后走出，掀开头上的盖头，试图缓解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
“阿寒，太子也是为你着想，虽然这事未提前告诉你，可他也安排了人手保护我们，不是吗？阿寒，你就。。。”
话音未落，一只箭刺进了苏响月的胸口。红色的血和红色的嫁衣融在一起，褚绪猛地回头，看到院墙上一身黑衣的男子手中持弓，那男子看到箭扎进了苏响月的胸口，便迅速跳下墙逃了。
“追星！追上那个人！我要他活着见我！”褚绪一声怒喝，追星跳上院墙追了出去。
宾客早已四散，院中只剩夏寒和褚绪，还有倒在夏寒怀里口吐鲜血的苏响月。
夏寒跪倒在地，怀中抱着苏响月落下了两行热泪。
“阿月，阿月，你看看我，阿月。”夏寒拍着苏响月的脸颊，生怕她就这样闭眼睡过去，苏响月在夏寒怀里不住的抽搐，唇边的鲜血滴在夏寒的手背。
苏响月痛苦的开口“阿寒，我要死了，只可惜，我还未嫁给你，就差一步，我就可以陪在你身边，做。。。做你的。。。夫人。阿寒，阿寒，是我无福，不能。。。不能陪在你。。。身边。”
这番话说的夏寒双眼紧闭，牙关紧咬，夏寒不敢睁眼看怀中的苏响月，只抱着她不住的流泪。
“阿寒，我，我真的很爱你，从我见你的第一眼，我。。。我便知道，此生。。。我。。。我非你。。。不嫁。”
“能做你的夫人，我。。。我已经知足了。。。阿寒，下。。。下辈子，我还要嫁给。。。你。。。”
怀中的人逐渐没了气息，抚着夏寒脸颊的手无力的垂落在地。夏寒忍痛拔下那枚扎在苏响月胸口的箭，颤抖着手捂住还再往外冒血的伤口，脸埋在苏响月的脖颈间，低低的抽泣。
褚绪站在夏寒身边，伸出手想要安慰，可又缩了回去，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从未想过苏响月会死。死在嫁给夏寒的婚宴上。
夏寒抬起头，双眼发红，声音几近崩溃“太子殿下，你今日送我的大礼，臣永生难忘。”
温热的鲜血逐渐冷却，这种盛怒，让褚绪一时之间说不出话。他的表情一向都是淡淡的，无论微笑还是恼怒，都是温润如玉的。褚绪本以为夏寒永远不会出现激烈的情绪起伏。
而现在，他脸上再没了往日的柔和，整个人散发着阵阵寒气。与先前婚宴上的温柔浅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褚绪似是被他眼中的霜冻结住了，如今苏响月已死，自己找不出辩白的话。
“对不起，阿寒，我以为我可以控制住的，他想让你死，我只是怕影响到你，才未告诉你，我原本想着今日杀了这些刺客，就能拉他下来替你报仇。可我不知竟连累了夫人。”褚绪沉默了许久，只能说出这句话来。
“呵，于太子殿下的大业来说，区区一条人命，何足挂齿。家妻能为太子殿下的大业而死，是家妻的荣幸。”夏寒起身抱着苏响月的尸首，一步一步缓缓朝里走，身形有些摇晃。
“阿寒！我没有！在你眼中我是这种人吗？我。。。”褚绪急切的想要解释，伸手想去抓住夏寒的衣袖。夏寒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躲开了褚绪伸来的手。
“微臣不敢，殿下金尊玉贵，微臣怎敢妄议殿下。先前对殿下多有不敬，是微臣的不是。臣不过一介书生，能为太子殿下的大业做出些许贡献已是感恩戴德，还请太子殿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让臣将家妻安葬。太子殿下请回吧。”
“阿寒！我。。。”褚绪上前还想说些什么。夏寒“咚”的一声跪倒在地，俯身下拜“太子殿下请回吧！恭送太子殿下。”
只听声响，褚绪就能想象到这已跪是多大的力道，夏寒自幼时替褚绪扛了林中的毒打后一向文弱，平时轻微的碰撞都会留下青紫的印迹，这一跪，双膝必定受伤。
“阿寒，你快起来。。。”褚绪伸出手欲扶起夏寒。
夏寒只避开手，依旧跪倒在地，头磕着地，丝毫未有起身的动作。
“好，阿寒，我走。”
褚绪只得抽回手，定定的看着夏寒。终究还是转身离开。
夏寒听到褚绪渐行渐远的脚步，并未起身，依旧保持这跪拜的姿势，直至褚绪出了大门也未抬头看他一眼。
褚绪一路一言不发，周身散发着令人恐惧的气息。直奔三皇子的宫苑。
三皇子此时还在和温贵妃调笑，刺耳的笑声传出宫墙，褚绪眸中的狠毒更重一分，手握着利刃在裤腿上擦了擦，一脚踹开了大门。
三皇子和温贵妃同时回头，就看到褚绪沉默的站在门口，发丝凌乱，狭长的凤眼死死盯住两人。
“太。。。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温贵妃见状迎上来，堆满假笑想夺过褚绪手中的刀。
褚绪猛地抬头用右手死死捏住温贵妃的下巴，看着眼前女人慌乱的神色，眼睛眯成一条危险的逢，薄唇轻启，冷漠道“问问你儿子干的好事，对女人动手，也是你教给他的？”
随后大手一挥，一巴掌打的温贵妃倒在身后的柱边。温贵妃捂着脸凶狠的开口“你在瞎说什么？谁允许你在我这里放肆！别以为你是太子就可以在我这里乱来！我可是皇上亲封的贵妃！我以贵妃的身份命令你退出翠翎宫！不得放肆！”
\"呵\"褚绪一声冷笑，把利刃逼在温贵妃的脖间，声音中满是不屑“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我不敢动你？贵妃又如何，凭这就想吓住我？你也配？”最后三个字褚绪咬的极重，利刃紧贴着温贵妃的脖子，划出一道浅浅的血印。
三皇子看也不看，仍旧坐在席上自顾自的饮茶，似乎完全不在乎温贵妃的死活。
褚绪嫌恶的看了一眼温贵妃，从她身上跨过，走到褚韫面前，抬手就给了一拳，力道极重，打的褚韫嘴角渗出了血迹。
褚韫也不脑，用衣袖擦去嘴边的血痕站起身看着褚绪。
“大哥，这种滋味如何？看到夏寒痛失爱妻的样子，不好受吧？”
褚韫阴恻恻的开口，贴在褚绪的耳边，狞笑着问道“你不是向来最看重夏寒吗？如今他夫人因你而死，夏寒肯定生你的气吧，大哥，这种感觉如何啊？夏寒是不是很痛苦啊？可惜我不能亲眼见到，那场面一定很好看。”
褚绪拳头捏紧，又是一记重拳，打的褚韫翻滚在地。
褚韫趴在地上，恶狠狠的开口“褚绪！怎么样！我就是要让你痛苦！那女人死不死关我何事！我根本不在乎！可是你这么在乎夏寒，如今他夫人死了，肯定很恨你吧！我就是喜欢看你痛苦，看你发怒的样子！”
“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你能做太子！从小到大！我哪点比你差！何以在父皇面前处处让你占尽了风头！你觉得你神机妙算！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中！怎么样！如今夏寒夫人因你而死！你什么感觉！”
褚韫声音极大，字字珠玑扎进褚绪的心。
褚绪蹲下看着趴在地上狼狈的褚韫，轻声道“我希望你不要后悔你今日所为。”
褚韫一愣，还想开口，褚绪一脚踢在他的脸上，痛的褚韫抱住脸痛嚎起来。褚绪不再看二人，一个人缓缓出了翠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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