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人肉干

人头马一会儿功夫“哒哒哒”得走出来，笑一下对陶沐卿说：“市长让你进去。”

        “只有我吗？”陶沐卿指指席御风等人，笑道，“他们也可以吧？”

        “不，市长说了，只准一个人进去。”人头马淡淡一笑，口气不容置疑。

        “那不行！”席御风立刻冷冷得说，目光如炬得看着人头马，“请你再通报一声，起码让公主的随从皇甫圣心跟着一起。”

        “对不起。我没那么有爱心去帮助你们。”人头马说完冷冷一笑，对战一样目光如炬得瞪着席御风，面色严酷，“你该看出来了吧？我们不是人，我们眼中的你们，和你们眼中待宰的羔羊一样，能通报不过是看在这匹美丽的马儿分上。要不是它用眼神向我求情，我才懒得搭理你们呢。”

        人头马说完，又偏过头去和陶沐卿的战马蹭来蹭去。

        “好没有职业感呀。”陶沐卿冷笑一声，心想就算是妖怪的门卫，也该恪尽职守，怎么能在岗位上就搞亲热这种事。

        “放心吧，我有火柴，它们奈何不了我。”陶沐卿转身拍拍席御风的手，向他展示自己手里的一整盒火柴。席御风点头，安下心来。

        陶沐卿转身走进大厅。

        只见一个高大的人头马雕像，立在大厅的墙壁上。前面点着蜡烛，显得雕像十分英武光辉。

        “这里以前应该是放耶稣神像，或者国王雕像的地方吧。”陶沐卿心想，接着打眼四处继续看。

        只见里面三三两两，站着好些马儿。都是些穿着衣服的人头马，陶沐卿很奇怪它们的衣服为什么那么得体，心想应该是控制了当地的裁缝，量身定做的。

        有些人头马穿着武士的铠甲，有些穿着长袍，有些穿着丝绸裙子，化着妆，看去有些怪异，又有点正常。

        一个高大的王座安放在大厅的正后方，王座上坐着一个人头马。

        看到它的那一刻，陶沐卿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只见这匹马和人一样，屁股着地，前蹄放在王座的扶手上，后腿像是人类的脚一样往前伸着。马儿的身体比例和人不一样，所以看去就很搞笑。

        它穿的倒是十分精致。一条大红色镶边的丝绸长袍，腰间束着一个金色腰带。后蹄子上是一双精致的马靴。马靴是银色的，还有高跟，闪着光。而后腿上竟然还穿着丝袜！

        没错，是丝袜！肉色的呢绒丝袜，就套在那匹马的腿上，那匹马腿上的腿毛在丝袜下像是灌木丛一样浓密，不过很柔和，闪着晶莹的光。

        陶沐卿看到那匹人头马的脸，是一张俊美的人脸。一头银色的长发如瀑般落下，额头上绑着一个金色的发箍，头上戴着一顶金色的王冠。鼻子嘴巴眼睛都恰到好处，明暗交错得像是暗夜天空。

        看到陶沐卿大笑，他也和陶沐卿一起发出爽朗的哈哈笑声，深深的酒窝便呈现在笑脸上，雪白的牙齿白银一样闪光。

        这个人头马一笑，整个大厅的人头马都转头看陶沐卿和人头马之王，然后跟着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它们的笑声在整个大厅回荡，有点像人笑，也有点像马嘶，回声阵阵，声振屋瓦，让陶沐卿感觉自己身处一个大钟里，有人敲响了它。

        陶沐卿感觉这些妖怪可爱得很，心里一时消减了要灭掉它们的想法。前仰后合得笑了一会儿，陶沐卿礼貌得一拱手，微笑着说：“我是大梁长公主陶沐卿，奉德意志王的命令，四处巡视，希望恢复王国秩序。您这里的人都疯了，喝马尿，跳舞致死，所以我想请您解释一下。”

        人头马王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好像刚才是带了一个面具。他换上一副冰冷的表情，淡淡得说：“解释？你看不出我是妖怪吗？妖怪为什么要跟人做解释？”

        “你是妖怪。但是妖怪也不见得不会跟人做解释。”陶沐卿笑说，一点也没有恐惧的意思，眼睛直视着人头马王，语气不卑不亢，“从前我就见到过一个妖怪，给我写了一封信来解释他的恶行。”

        “哦，还有这种事？”人头马王眼睛睁大了，烁烁有光得看着陶沐卿，脸上又呈现出笑容来，这次他的笑容有些奇怪，和狞笑很像，却不完全一样。

        “当然，我为什么要骗你？”陶沐卿继续说。

        “那好，既然这样，我就给你一个解释。”人头马王冷冷得笑一声，这一笑和马嘶更像，“人们役使着成千上万的马儿，好多马儿都被累死，或者在劳累一生后还要被杀了吃肉，还有些在战争中被杀死。这些马儿的冤魂到了地狱，便和那些让它们死掉的人的鬼魂融为一体，变成了我们。”

        “我们既不能再次转生为人，也不能转生为马，只能作为魔鬼的仆从，让它们驱使乘坐。这次地狱之门大开，我们趁机逃出地狱，自然要占据一方，让这里的人变成我们的食物，变成我们的奴隶。作为奖赏，我们把我们的尿液给予他们。让他们像饮用美酒一样去陶醉于我们的尿液，然后欢乐得舞蹈，在快乐中死去，尸体便被我们拿来食用。”

        人头马王说完，淡淡笑一声，伸出右前蹄子从旁边的盘子里取了一块牛肉干一样的东西，丢到陶沐卿脚下，笑说：“你不妨尝一尝，这是人肉干，味道好得很。”

        陶沐卿看着脚下那干巴的一坨，有种看见粪便的感觉。她连碰都不碰一下，冷冷得挪动脚步走到一边，然后对人头马王说：“你们已经肆虐了很久了。我想这一切该结束了吧？毕竟你们本身也部分是人，对同胞不该抱有敌意的。所以，请回到地狱中去吧。那里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你们在那里好好想一想前世，人和马既然融为一体了，彼此便情理相通，所有的怨恨都该消解了。修行够了，自然会重入轮回。只要你们乖乖得回去，我不难为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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