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祸兮福之所倚

徐散绍点点头，赞许得笑着看小胖子，继续大吃大喝。

        “当然，大人想封赏，小的也是无比荣幸的。”小胖子看徐散绍的样子，心想我就是虚晃一枪，做做谦虚的样子，您老人家可别真的不赏我呀！便赶紧补充一句。

        “哈哈哈。”徐散绍大笑起来，差点把吃食喷出来，拿手在空中遥遥得点点小胖子的脸，笑说，“你呀你，还怕本官有功不赏吗？这样吧，赏你纹银五两，你看如何？”

        “小的无比感激，谢大人赏钱！”郝贤贤立刻拱手笑道，语气无比恭敬。

        “嗯，很好。”徐散绍接着吃喝，吃了下后，看郝贤贤还笑眯眯得站在那里，便说，“你还有事情？”

        “大人正在吃喝，小的不知该不该讲。”郝贤贤脸上现出为难之色，眉头微蹙，嘴上谄媚得笑，看着徐散绍说，“这样吧，您老人家就当个笑话听，让小的把话讲出来。小的看平常有钱人家吃喝，往往要看戏的。”

        “嗯，你倒是见识不少。”徐散绍笑着点点头，山羊胡在阳光下粼粼闪光，好像银子做的，然后说，“讲来！”

        “小的心想，其实这包子的做法简单得很。小的把秘方告诉后厨的师傅，以师傅的精妙手艺，定不能做得不比小的好吃。然后，小的希望能够和几位好朋友一起，为大人分担军国大事，也算不负了这男儿身。”郝贤贤拱手说，嘴上一刻也不停微笑，语气小心，字字清晰。

        “呃，是这事情啊。”徐散绍喝一口米粥，眼睛里精光流转，看看小胖子说，“你是不是看你的好朋友都得了官职，心中羡慕？其实大可不必，大可不必啊。哈哈。”

        徐散绍边笑边心想，你只知道几人得了官职，你不知道他们要走上一条不归路咯。到时候几人命丧异国，你还在丞相府安然做包子住小院，你就不会觉得他们该被羡慕了。

        “小的如果说得不对，望大人就当个笑话听听。如果大人觉得可以，还请给小的一个报销国家的机会！”郝贤贤看徐散绍并没有勃然大怒，感觉有戏，就继续拱手笑说。

        “你就那么想要？”徐散绍眉头一耸，眼睛睁得溜圆，看猴子一样看着小胖子，笑说，“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啊！”

        “呃，小的还真没听过。”郝贤贤笑眯眯得看徐散绍，“什么稀的稠的，大人是在说米粥吗？”

        “哈哈哈，你呀你！”徐散绍也不知道小胖子是真草莽呢，还是装粗鲁，指着他笑道，“好吧，你真的愿意，本官自然成全你。想来也好，你们五个好朋友像是五根手指，合在一起才成拳头，做事才有力。本官就封你做从九品典膳，和你的几个好朋友一起上路。”

        “上路，嘻嘻，大人说的这个词让小的心头一紧啊。”郝贤贤听完前面的话心中大喜，但是听到最后，他敏锐得感觉到了一丝不安，便开玩笑似的说。

        “嗯，你的感觉没有错。”徐散绍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拿丝巾抹抹嘴，拿起茶杯抿一口茶，笑着看着他说，“你的朋友们之后要被派到万里之外的欧罗巴，刺杀前任太子、大将军和长公主，完不成任务不得回国。你现在还想跟着吗？”

        “原来是这样啊！”郝贤贤额头生出一丝冷汗，看着徐散绍那阴阳难辨的眼神，心想果然娘说过的话都是对的，陌生人给的甜饼不能随便吃，讪笑一声。

        徐散绍也淡淡一笑，继续抿着乌龙茶，看着郝贤贤，现在他真的是在看戏了，要看这小胖子接下来如何反应。

        小胖子看着小老头的在茶雾中飘飘渺渺的脸，心一横得想，富贵险中求，且不说这到嘴的官职不能丢了，万一之后成功了呢？那就有了一个进身的阶梯，通往泼天的富贵，自己莫不如担了这风险，好歹赌一把，成也好败也罢，都不负人生走这一回呢！

        郝贤贤想到这里，俯身跪倒在地上，把头叩到地板上，语气坚决得像个签生死状的士兵，一字一句定定得说：“小的愿意继续！”

        “好，很好！”徐散绍赞许得点点头，说，“你且下去吧。今天晚上，我就会派人把你们五个的官服和官印交给你们。另外赏给你一百两纹银，你和你的朋友们就在京都玩乐三天。若是钱不够用，大可记账，本官之后会一并付清。你要在这三天内把包子的做法教会后厨的师傅，若是师傅在你走之前能原汁原味得做出一笼包子，本官吃了满意了，你便可以跟朋友们上路。否则，你就要返还一切，留在丞相府。”

        “小的领命！”郝贤贤继续叩头说，然后站起来冲徐散绍呵呵一笑，转身出去了。

        当天，几个人把事情跟家里人一说，家里人是喜忧参半。也不知道该鼓励孩子出去，还是阻拦，最后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这些人的家人统一决定不做决定，让孩子自己随便处置，自然四个人统统表示要接受，之后便是一番哭泣离别，到了傍晚，五个人聚齐在小院里。

        小院里和丞相府其他地方一样，灯火通明。饭厅正中央的一个大圆桌子上，摆着上好的绍兴女儿红，旁边是围成圈的几样好菜，都是几人从最好的饭店买来的。

        几个雪白的酒杯放在五人面前。

        五个人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美味佳肴，看看彼此的脸，慢慢得从面无表情到满脸笑容，最后放肆得大笑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敲门声。小胖子立刻起身，来到大门口。

        是白天送钱的侍从。他笑眯眯得把一个更大的木箱子交给小胖子，笑着拱手说：“今天这是得了多少封赏啊？恭喜了！”

        “同喜同喜！”郝贤贤笑着说，转身走回饭厅。

        把箱子打开，里面是五套整齐的官服和乌纱帽，还有天青色的白底皂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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