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假寐12
段璆琳摆弄着折扇，无梦看向他，隐隐烛光，照得段璆琳的轮廓十分好看。在梦里，在水边，火光照耀下的他也是这么迷人。她想起段璆琳贴她耳边说的那句诗：月下无知己，夜半寻梦来。笑容中充满着暖意
“你说什么？”段璆琳听到无梦说的话，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没什么，没什么……“无梦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下意识地说出来，瞬间红晕爬上脸颊。这两句诗表达地那么露骨，在梦里还好，只当自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这当着梦里的主角这么讲出来，无梦羞愧得无地自容。
看着无梦的反应，段璆琳更加确定自己听见的内容，低下头咬了咬嘴唇，耳根微微泛红，“神神秘秘地……我收拾一下，等会再来。”边说边收拾起碗筷，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门。
无梦屈膝坐着，梦中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害羞地微笑。
一盏茶地功夫，段璆琳再次走进屋内，提起衣摆坐下。
“无梦，这次醒来感觉怎么样？”
“嗯……感觉不太一样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无梦动了动胳膊，歪了歪脑袋。
段璆琳将纸扇放在桌上，从怀里掏出一叠符箓递给无梦。
“这是什么？”无梦接过符箓问道。
“这是传话符，”段璆琳拿起折扇，在胸前轻轻摇起来。“在你睡得着几天里，早些年在宜汌镇留下的感应符有了反应，我想要去探查探查。这一去，怕是需要三日才能返回。”
“嗯，了解，你去吧，放心，我在屋内不乱跑。哎……什么时候才能不惧怕太阳，可以随你一同出入。”无梦向后靠了靠，拖长了音，随后，又拿起传话符，“那这个什么用？”
段璆琳两指拿过传话符，在胸前一翻，口中念到口诀，符马上发出黄光。“这个符箓可以传话，需两张建立好联系之后，就能相互传递消息。”语毕，无梦身边的一张黄纸，微微发热，拿出那一张，学着段璆琳两指一翻，黄纸便传出刚刚段璆琳说的话。
“哇！我真的不得不膜拜你，真的是什么东西都能捣鼓出来啊。”无梦上下打量符箓，眼里闪闪发光。
“和某人自是无法比的。”
“懒得和你计较。”无梦向他瞥了一眼。
段璆琳倒了杯茶水，推给无梦，自己也倒了一杯，道：“有事就传话符交流，如果需要你出现解决的，我就唤你来。现在还不知道你能不能在阳光下行走。还有，吃的我会给你备一些，你就安心等我回来。”像是不放心，段璆琳又交代上了。
“知道了知道了，碎嘴。什么时候启程。”
“我明早便走，速去速回。”段璆琳微微还有些担忧。
无梦倒是没心没肺的接着道：“明白了，保持联系。“
见该说的都说完了，段璆琳站起身，和无梦道了别，便回自己的房间了。无梦摆弄着符箓一阵后，又在捣鼓些什么东西，直到夜深了，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天还没亮，在无梦闷头大睡的时候，段璆琳就开始准备出门。
片刻功夫，白发仙骨的鹤之啼出现，一挥手，包袱收进袖摆里。
想着速去速回，段璆琳抽出腰间长剑，御剑而去。
段璆琳御剑了一刻钟的时间，眼看快到宜汌镇，便在此竹林中停下，改用徒步前行。途中正好遇见位赶车的男子，就搭了个顺风，一道前去。
一辆马车在宜汌镇的郊外行驶，周边竹子挺拔威武，隐约还能听见风吹过竹叶时，悉悉索索地声音。马车是往城里运输干草的，满满一车的干草，速度慢悠悠的向镇上跑去。
前面驾马的是位估摸着三十出头的男子，斗笠挂在背上，虽说林间晒不到太阳，这男子的汗珠还是不断地冒出来，他时不时地用挂在脖子上地毛巾擦擦。
“哎，我说老人家，您这是去宜汌镇干什么呀？听口音也不是这附近地人呀？”
驾马的男子转头看向身边坐着的老人，老人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对方开口询问，睁开眼睛回答，道：“老夫是云游医者，各个地方游历。”
“哎哟，老人家是位医者啊，您这身子骨太硬朗了，”男子啧啧了两声，“我要是到您这年纪，还能这一半的体魄，我有也就知足了。”
“哪里的话，哪里的话。”段璆琳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男子聊着天，视线却在左右观察，道：“还不知小伙子如何称呼呢。”
男子嘿嘿一笑，道：“我就张二牛，家中排老二，牛年生，就取了这名。”
张二牛时不时的用缰绳轻拍马背，自顾自的说起话来。
段璆琳一边嗯嗯答应，一边观察四周。周围的感觉很奇怪，按理说，竹林的空气非常清新，微微散发竹香。可眼下确是浓雾弥漫，还有些许奇怪的味道。
段璆琳直起身子问道：“这里距离宜汌镇还有多远的距离？”
张二牛道：“哎哟，也不算远了，就是看着天快黑下来了，怕是天黑之前到不了。”
“这片竹林一直都是雾气缠绕的吗？”
“是的嘞，之前不是这样的，这两年尤其厉害。”张二牛把身子靠近一些段璆琳，压低声音，“听说好多人都死在这条路上，连尸体都找不到，都是赶夜路的人，一下就没了的呢。您闻闻，这里是不是有种腐烂的气味。哎呀，咱要赶紧出林子，找个驿站停一停。”
讲完话的张二牛，抖了抖鸡皮疙瘩，甩向马背的缰绳，加重了力道，吃痛的马脚程也快了不少。
段璆琳想要看清迷雾中的竹林深处，他的眉头微皱，隐约感觉要发生什么。
天渐渐的暗下来，眼看还没出林子，张二牛明显慌了起来，嘀嘀咕咕的说到：“早知道明天在返回了，这下可怎么是好。”
“小伙子，莫慌，继续赶路，哪会有什么妖魔鬼怪。”段璆琳安慰道，但是他也是打起精神来，也不知道会不会遇上什么。
天已经黑了，黑夜中的竹林，除了段璆琳点亮的火把，其他什么都看不见，只有风吹过的声音，这一条路不知道还有多长，张二牛手心全是汗，不断驾马，速度因为车后的干草却快不了多少。
就这样在静谧的路上奔走，段璆琳拿着火把左右看着，再转向张二牛的时候，突然看见张二牛的一张脸，眼神迷离的看着他。
诡异的是，这张脸是长在张二牛右侧耳朵边，他的脑袋还是看向前方，脸却是面对段璆琳的方向。
段璆琳惊得差点把火把扔到张二牛的脸上，片刻冷静下来，仔细一看，张二牛的嘴里在咬着什么东西一般，不停咀嚼，哈喇子也在向下流，看样子像是被邪气感染了。
没有张二牛控制缰绳，马也开始不受控制，跑起道来东倒西歪。
段璆琳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嘴里念叨，摇手点燃，塞进张二牛的嘴里。这张长偏了的脸，一接触到火苗，眼睛骤然瞪大，嗓子里发出尖锐的叫声，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显得格外犀利。
张二牛想要把火苗吐出来，段璆琳一手捂住他的嘴，不一会儿，尖叫声就消失了，脸也像会跑一样，一点点的归于原位。张二牛低着头，段璆琳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注意力全部都在他的身上。
这时，马车因为轧到一块石头，抖动了一下，张二牛被惊醒了一般拉住缰绳，让马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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