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勾引我，我只不过还没死。
叶惊棠似乎没想到我会承认，见到我这副模样，也就跟着敛去了脸上玩味的笑意。
他上前来，抓住我的下巴，我抬头，正好对上他那张脸。
我心说老天真是不公平，叶惊棠的五官就没有一处难看的，组合起来走哪儿都帅得出挑，哪怕放在娱乐圈也不虚。我心想，是啊，有这么一张脸，还嫌没有女人吗？
多少女人飞蛾找死似的往他怀里扑腾呢。
我眯了眯眼睛，我说，“叶惊棠，你把你诱惑别的女人的那一招放到该放的人身上去，别……顶着这张脸用这个表情勾|引我。”
叶惊棠没说话，只是瞳仁微微收缩了一下，看来我的话还是让他有些出乎意料的。
他说，“姜戚，你能保证对我永远不背叛吗？”
我说，“叶总，我这条狗命都是你给的，您说什么，一句话，刀山火海，我都替您办到。”
叶惊棠再次抓起我的下巴，他说，“我要是不信呢？”
我苦笑，“您不用非得让我爱上您，叶总，我哪怕不爱您，我也对您一条心。”
“我不敢背叛您，叶总，这世界上，我背叛谁都不敢背叛您。”
因为我共享着叶惊棠的秘密，因为我是叶惊棠背后见不得光的刽子手，因为我是他最有利的一把刀，所以与此同时，我也是最容易刺伤叶惊棠的东西。
只要我背叛他，叶惊棠的太多弱点就会曝光。
所以其实从某个角度来说，叶惊棠对我怀疑，我是能够接受的，毕竟余萧找我合作要我勾搭叶惊棠，我也很有可能为了爱情一股脑儿把叶惊棠全供出去。
可是我盯着他笑了笑，我说，“叶总，我为了你去死都行。”
叶惊棠的瞳孔倏地亮起来，衬得他白皙的脸如同一个鬼，精致的五官就不像是一个真人，更像个混血的人偶模型，他光是这样盯着我，我就已经浑身冷汗。
我清楚地知道，他的眼睛深处没有任何感情。
叶惊棠是没有感情的人。
他的眼睛就如同无机物质一般冷漠而又死气沉沉。
所以他笑起来的时候才会显得又凶又不正经，像是带着掠夺欲，那个形容词怎么描述得来着，邪魅，不就是这样吗。
他将我放下，弓着背从茶几上抓起一包烟，随后点燃了，我大着胆子冲他伸手，我说，“叶总……”
“你也要？”
他叼着烟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问我。
我点点头，叶惊棠冷笑一声，丢给我一根烟，随后又给我点上，一边点一边说，“姜戚，你很能耐啊，让老子给你点烟。”
我笑了，“我下回翻着倍儿给您点回来行吗？”
叶惊棠斜睨我，没说话。
我抽着烟，缓缓吐了口烟圈，随后抬起头来看着叶惊棠，我说，“叶总，您对这个世界有留恋吗？”
那时的叶惊棠，眼里露出了我不曾看到过的，一种像是从很远的过去一直等待，等待到现在的那种，深刻到骨子里的寂寞。
整个天地毁灭后只剩他一人衣袍翻飞的寂寞。
他说，“当然有啊，要不我怎么还活着呢。”
“我以为，你只是还没死呢。”
我低笑一声，我说，“叶总，我就是这样的，我觉得这个世界其实也没什么留恋的，我不恨余萧了，因为我已经对他不抱有期待，所以觉得恨不恨其实也无所谓的了。”
我手指一抖，烟灰落在身上，我掸了掸说，“所以我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无趣……我重生以后得到的一切，都很无趣。”
我转头，第一次看着叶惊棠的眸子，我说，“叶总，而你，是我现在还活着，并且还在努力活下去的动力。”
叶惊棠像是错愕了一会，回过神来的时候嘴角挂上了照例令人看不懂的笑意，“你这番内心独白，换做别人应该挺感动的。”
我笑了一声，“是啊，这不是没感动到你么。说了一大段儿啊，白说。”
“姜戚。”
他见我起身掐灭烟，看着我的动作，“你要干什么？”
我说，“我要走啊。”
叶惊棠像是听见笑话一样，“走？去哪儿？”
我说，“回家。”
“回姜家？”
叶惊棠冷笑一声，“你是得了余萧的命令来勾|引我的吧？姜戚，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你那么多话里，到底有哪一句话是真的呢？”
我冲他露出一个像笑又不像笑的表情，我说，“叶总，是啊，说谎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哪一句话是真的。”
或许，我连自己都骗过去了呢。
这个世界，还真是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我垂下眸子，我说，“瞧，我这不是道行不够深骗不过您吗？既然失败了我就先回家去了，叶总，明天见。”
叶惊棠没说话，只是那双瞳孔又倏地亮起，一明一暗这样闪烁着望着我。
与往常不同的是，浅金色的眼底亮着一圈暗红色的光晕，在他金色的大海里弥漫渗透着，如同血丝在他眼底缓慢游动。
我有一种被吸血鬼盯住无法呼吸的错觉。
回过神来的时候心下一惊，心说怎么可能，叶惊棠那是中国的妖魔鬼怪，怎么可能混血混到国外吸血鬼去。
拉开叶惊棠别墅的大门，我出门，就着冷风打了个喷嚏，随后随手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姜家的地址就坐上去。
车子发动，在深夜里的马路上划过一道弧线，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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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姜家的时候，大厅里一片漆黑，仆人们都睡下了，我便轻手轻脚地换了鞋子。酒喝多了脑子还是有点晕，我拖着自己的额头深呼吸一口气，好让自己不要走得东倒西歪的。摒着力气，一步一步往楼梯走。
然而我刚迈上楼梯一级，整个客厅的灯光就一下子刺眼起来。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怔得没有回过神，下意识抬手挡住自己的脸。
“哟！又是这么晚回来，今晚跟谁去玩了呀？”
我转过头，果然，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那对狗男女照例坐在沙发上，似乎就特意等着我回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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