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排查工作枯燥无趣，查住址，上门，搜查房间。
从白天到黑夜，上杉千秋和安室透不知道跑了多少个成员的家。
“好无聊啊——波本，你说我们怎么一个老鼠都没抓到呢？”上杉千秋坐在他的副驾驶上，敲键盘的速度已经从十指飞快变成了一指禅。
安室透轻笑：“哪有那么多老鼠。下一个是谁？”
“小麦威士忌，威特。”上杉千秋表情古怪了一秒，随即变成确信，“他肯定有问题。”
安室透转头看向她：“你查到了什么吗？”
上杉千秋回答地很快：“没有，但是他肯定是，你带了武器吧，我们马上去他家。”
安室透一怔，难不成阿斯蒂不相信自己，查到了却不愿意告诉他？
他发动汽车：“我只带了手/枪，地址——”
“东京米花町十丁目十七号。”上杉千秋念出这位威士忌的地址，更加觉得他不是卧底就是已有叛变之心。
还住在米花町，说不定是青山还没写的哪一位红方。没想到被她排查到了。
“他做了什么？”安室透向上杉千秋打探。他没怎么见过威特，只知道是个地位不高的组织成员，以前在美国待得比较久。
上杉千秋也回想了一下，不太确定：“没做过什么吧，我没印象了。”
安室透觉得她在糊弄自己，侧头看了眼却发现她表情认真，突然觉得奇怪：“那你为什么会觉得他有问题”
上杉千秋还没开始查关于这位威士忌的资料，但是可以肯定：“因为他是瓶威士忌。”
“威士忌？”安室透重复了一遍，威士忌和老鼠有什么关联吗？
威士忌！安室透想到了什么，同时耳边响起阿斯蒂冷飕飕的话。
“因为组织里的威士忌都是叛徒老鼠啊。”
阿斯蒂的话好像有什么魔法，瞬间让车内的空气变得粘稠窒息，充满压迫感。
安室透从后视镜与她目光对视，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违背主人意愿青筋显露，他用尽意志力让自己肌肉放松，笑眯眯地说：“阿斯蒂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威士忌哦。”
主动挑明比被动地被猜疑要好。
但是阿斯蒂是真的不知道波本全称是波本威士忌吗。
怎么可能。
两人同时在心里想。
上杉千秋配合地假装了一下恍然大悟的表情：“对哦，波本也是威士忌呢。”
表情浮夸，过假了喂。安室透移开视线，看似专心开车，心中却在琢磨阿斯蒂这一番话的意义，一边警惕着她的一举一动。
一路无话，直到两人下车。上杉千秋看看两人的装扮，忍不住笑了：“我们还真是夜里的乌鸦啊。”
两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像是要去奔丧。
威特住在公寓顶楼。
上杉千秋手里把玩着手/枪，丝毫不在意监控。
安室透站在她身边，等她下指示。
上杉千秋转头看着他，盯着他紫灰色的眼睛。
她对他太熟悉了，熟悉得就算他已经伪装得他自己都要骗过去了，她也知道他在不安。
紫灰色的眼睛在路灯下显得略微淡漠，什么也不在意。
但是上杉千秋作为他的幼驯染，知道他曾经作为降谷零的时候，这双眼睛里有多温暖炙热，每天都盛着太阳。
“真是的。”上杉千秋心想美色误人，“算了算了，你在这里等我就好。”
她把手/枪收进大衣口袋，抬脚往公寓大门走去。
安室透见她态度随意，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立刻叫住她：“等一等，阿斯蒂。”
“你是不是又把炸弹带在身上了。”不知道为什么，安室透就是有一种这样的感觉。可能是因为，阿斯蒂往公寓走去时，身上那种欢快，和昨天她走进公安大楼时一模一样。
上杉千秋转身，不太高兴：“你能别那么聪明吗？”
安室透紧紧抿起唇，伸出手：“给我吧。贝尔摩德说过，与任务无关的时候不要让你拿炸弹。”
“你这么听贝尔摩德的话吗？”上杉千秋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炸弹放在他手上。
“我知道担心你又把事情闹大。遥控呢？”
“行吧行吧。你守好楼梯。”上杉千秋无奈地把遥控也给了他。
身上没了炸弹她总觉得有点不舒服，像原本精密度机器少了什么零件。上杉千秋不太高兴地上了楼，心想换成别人，想收她的炸弹？做梦。
可能是因为安室透从小管她到大，她知道他不会害她，下意识就服从了。
但是上杉千秋觉得不对，自己现在是阿斯蒂啊。说不定安室透就是想把她往死里坑。
她一个柔弱女子，大半夜去找年轻力壮的小麦威士忌，还只有一把枪。上杉千秋后悔了，美色误人。
可她已经快爬到了，懒得再下去。
她敲了敲威特的房门。
门开了，高大的欧洲人拉开了房门，眼神疑惑：“你是？”
上杉千秋仰起头笑眯眯地冲他打招呼：“你好啊，不请我进去坐坐？威特。”
威特不愧是瓶威士忌，仅仅惊讶了一秒，很淡定地把上杉千秋请进去了。
“阿斯蒂。我的代号，你可能没听过——不过问题不大，我来找点东西。”上杉千秋走进他的屋子，“你需要和琴酒打个电话确认吗？”
“不用，我听说过你，北欧在组织的无冕之主。”威特看上去安分沉默，一开口却让上杉千秋起了鸡皮疙瘩。
他真的不是想捧杀我吗？还无冕之主，过于中二了，被那一位听到我就完蛋了。上杉千秋无语，不再和他说话，扫了客厅一眼，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于是径直往他的卧室走去。
上杉千秋伸手去推门，想起什么一般转头问威特：“不介意我进去看看吧。”
“不介意。”威特说。
眉毛内侧向上拉，眼睛微张，肌肉收缩，手插口袋。
还真有问题啊，看来是在房间。上杉千秋推门走了进去。
典型独居男士的房间。上杉千秋停在了房门口，果断放弃，抽出手/枪直截了当地指向了威特。
“组织已经知道了。”上杉千秋给手/枪上膛，“关于你——藏起来的小秘密。”
威特后退两步，脸上略显慌张：“阿斯蒂，你的意思是？”
对待组织成员，上杉千秋其实一直没有什么耐心。
“咻——”
装了□□的手/枪里射出子弹，精准地打在了威特的手臂上。
“啊啊啊啊！”威特发出一声惨叫，表情扭曲狰狞，捂住受伤的手臂，跌坐在地上。
“别装了。”上杉千秋给他扣帽子，“就是你偷偷换了卧底名单吧。”
“什么？”威特愣住。什么卧底名单？
他愤怒地咆哮：“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卧底名单，我什么也没做！”
上杉千秋猜他应该不是卧底，卧底的话这个时候已经跳起来反杀了。
“哦？那你是出卖了组织的资料，还是准备叛逃？”上杉千秋观察他的举动，判断，“看来是透露了秘密。”
威特怒吼一声，从地上弹起，受伤的手抽出了手/枪。
“砰砰砰！”子弹接连射出，却因为他手臂的疼痛一枪未中。
上杉千秋给他补上两枪，把他的手废掉，一边暗骂这个家伙不装消/音/器。
男人倒在地上惨叫，不知道是真的痛还是想引人过来。
上杉千秋皱起眉头，感觉很快就会有人过来了。
但是她还不准备杀死他，她还要找人背锅，“证词”琴酒还没有听到。
手机在振动，是安室透：“我听到了枪声，他有问题？要我上来吗？”
“上来吧，带上我的电脑。”上杉千秋挂了电话，低头踢了踢威特，举着枪威胁他：“站起来，我没废你的腿。去把你偷的资料给我拿来。”
威特仇视地看着她，挣扎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用不知道哪里的语言咒骂着什么。
“有不明车辆，六个人，带着武器，下了车往这栋楼走来。”安室透的电话来得恰到好处。
上杉千秋好像明白了。
威特把资料出卖给了别的组织。又不知从哪听说了组织在排查叛徒，于是提前把其他组织的人叫了过来。
既然如此。她心里有了计策，忽地冲威特一笑：“谢谢你。”
她再次开枪废了他的腿，转身就这么离开了。
威特叛逃属实，只要告诉琴酒现状，琴酒就不会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狙击手送他上天。
上杉千秋站在楼梯口没有下去，没有脚步声，楼道里的声控灯也就配合地闭着眼。
细微的呼吸声传入耳中，上杉千秋侧头看过去，安室透一手拿着她的电脑包，一手握枪。
“看来是抓到真正的老鼠了？”安室透把电脑递给她，用属于波本的语气问，“处理了？”
上杉千秋点点头，想了想又说：“也不算，人还没死呢，你去把他拖出来吧。”
安室透心想原来自己是来做苦力的。不知道为什么阿斯蒂不直接解决掉威特，是要审讯吗？
“我不想杀人。”阿斯蒂却这么说，“我叫了琴酒，等下基安蒂他们会来。我们往天台走。”
安室透在心底嘲讽地笑了笑，不亲手杀人罢了。
他听从命令走进了威特的屋子。
“这家伙有点重。”安室透拖着威特出来了，欧洲男人昏迷不醒，也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被安室透打昏的。
上杉千秋觉得安室透去得有点久了，估计是暗搓搓搜了一通。
他们往楼顶走，楼顶风很大，吹得两人的衣服猎猎作响。
“我好像闻到了烟味。”上杉千秋突然觉得不妙。
她猛地倒回楼道看了眼，发现威特所在的那层楼冒出了火光。
安室透刚才是去把威特的屋子点燃了？
“你做的？”虽然是疑问句，但是上杉千秋已经肯定了是安室透做的。这是看到有别的组织来了，公安得不到线索，宁愿毁掉吧。
安室透否认：“怎么可能，我可没想过要把自己烧死。”
如果火势不大，不会烧到楼顶。上杉千秋知道安室透不至于把两人烧死，但是她总有种不妙的预感。
“完蛋了。”威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虚弱地说，“我……我家里……咳咳咳。”
黑方倒霉定律。
上杉千秋好像明白了，面无表情：“所以你家是有汽油还是有炸弹？”
威特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火势突然就猛烈了起来，黑烟滚滚上卷。
威特疯狂咳着嗽，一句话也说不出。
好吧是汽油。上杉千秋不用他说也猜到了。
“如果不是你点的火，那我们可真倒霉。”上杉千秋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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