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要分手!”
“东庭礼,根据上层的决议,将暂时撤销你在总部的职务,今日起派往东京……嗯,东庭先生?东庭先生你还在听吗?”
我缓过神来:“哦,当然,东京是吧……”
停职,远派。像我这样曾被怀疑成叛徒的人能够免除一死已是很难得了,如今这样说得上是轻描淡写的处理结果完全可以看得出来上面还是有些偏袒意味在的。
不过……
我勉强维持着笑容:“是首领的意思吗?”
对方隐晦地看了我一眼:“不要擅自揣摩首领的意图。”
啊,那条讨人厌的规定是吧……不过想来也不是,如果是森鸥外亲自动手的话……我突然想起地下室的那一枪。真是糟糕,大腿的伤口仿佛因为这样的联想又开始疼起来了。
早知道就晚两天再出院了。
我在心里这样想着,面上还是笑着送走了对方。
回到办公室收拾东西的时候倒是没什么人和我打招呼,我自认人缘不差,不过想来因为前几天的事情,加上我原本是在首领身边工作,这些人自然是抱着不惹麻烦的心理远离我的。
离开的时候倒是斋藤叫住了我,他是我以前的助手。
“东庭先生是准备离开这里了吗?”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被调到东京了而已。说起来,应该没有连累到你吧,之前的事情?”
斋藤的表情似乎都变得僵硬了,仿佛是想起来了什么不愉快的记忆:“啊……被叫过去问了话而已。”
“抱歉啊,如果不是因为我……”
“没关系的。”斋藤倒是比我意料之中地要单纯,很快恢复了正常,“东庭先生还会回来吗?”
我想了想:“应该不会了吧。”如果森鸥外没有让我回来的打算的话。
“上面没有表态吗?”斋藤紧张地问我。
“老样子,你知道的,模模糊糊。”我耸了耸肩,谁知道森鸥外是怎么想的?或者他根本就没有管我的打算,“不要擅自揣摩那位的意图。”
斋藤点了点头,神色之间到还是能够看得出后怕来,想来所谓的“问话”到底还是在这位刚入职不久的年轻后辈心里留下了阴影。
我别过斋藤,回到家里的时候整理了自己的行李,以及预定了明天去往东京的机票。
上面倒没有催促我离开的意思,理论上来讲我拖一个月半个月再起身也没什么,只不过……似乎心里有一股预感在催促我一样,让我快点离开这里。
也许是异能的原因吧。
我总是比较愿意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尽管我并不是女性,没有所谓的“神奇的第六感”。
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我草草擦干头发上的水,躺在沙发上翻开手机,在最上面的一个名字停留下来。
到底要不要给森鸥外告别一下?
不管怎么说,出于师生情谊……
或者说该死的情人关系……
“叮咚——”
突兀的门铃在夜晚显得格外刺耳,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使用的原因,铃声的尾音断断续续,最后一节在挣扎许久后,彻底断在令人窒息的寂静里。
我被吓得手一哆嗦,食指直接按在了屏幕上。
屏幕上端端正正的几个字:“正在接通中……”
我:“……”
更离谱的是,我好像还听到门外似乎响起了手机铃声。
幻听吧……
然而无论我怎么催眠自己,外面的人似乎并没有掐断铃声的打算,静得没有一丝人气儿的楼道,铃声仿佛鬼魂一样阴魂不散。
我下意识地挂断电话,门外的铃声也戛然而止。
“……”
纵然再不想承认,我也不得不站起来,手脚僵硬地走到门前,然后按下门柄。
楼道的冷风唰地灌进来,我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身上只围了件浴巾。
开门的手一下子僵住了。
戴着白手套的手扶着门,落到我的手上,然后捏着我的腕骨挪开了我的手。门被外面的人推开,锁舌轻轻合上的瞬间,我被压在门上,双手被不容反抗地扭在身后。
我垂着眼,不敢去看森鸥外的神色。
上一次见他还是在什么时候?当然,不算上在黑漆漆的地下室的那次的话。
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森鸥外的脸了。从来没有这样久过,久到现在的我心里反而生出了一种生疏来,这样的生疏让我下意识避免去看森鸥外,当然,也包括让森鸥外看到我。
不过,似乎不太可能实现,因为森鸥外捏着我的下巴,抬起了我的头。
我不可避免地对上森鸥外略带着些戏谑的眼神,然后有些悲催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到底还是熟悉这个男人的,比我的心理更加熟悉。
我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自己的眼神:“首领……”
“我还以为东庭君至少会在临走前去看看他可怜的老师。”男人弯下腰,贴着我的耳朵轻声道。
说实话我有些拿不准森鸥外到底想干什么,我感知不到他身上的情绪,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拖进了泥沼一样无法呼吸。
犹带着些冷气的手套拨开衣物,贴着我的腰,我忍不住颤抖了一下,那只手只是坚定地向下移动着,在大腿上的伤口徘徊。
酥麻和疼痛几乎同时袭上我的神经,森鸥外这个庸医很显然没有什么怜惜伤患的精神,孜孜不倦地刺激着我尚未痊愈的伤处。
我有些站不稳,只能咬着牙向前倾,脑袋靠在森鸥外的肩膀上,才能保证自己不会丢人地滑下去。
“鸥外……老师,停一下,伤口……唔,还没好全。”
“嗯?”森鸥外的手一顿,圈着我的大腿,倒真的停下来了。
我一口气还没松完,那只不安分的手便毫不留情地挤压我的伤口,我疼得脑袋一片空白,小腿的肌肉绷紧,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恍惚之间,我听到森鸥外笑道:“这是剩下的惩罚。要做一只乖巧的宠物的话,得先学会犯错后主动去寻求惩罚才对。”
我:“……”草!
当初的我,绝对是瞎了眼了才会觉得这个男人温柔成熟的,然后又脑袋被门夹了主动追这个男人。
是的,这段孽缘的起始似乎是源于我,当时那个被迫成为庸医学生的青年像是被洗了脑一般,明明知道前面是万丈深渊也还是忍不住去靠近。
尽管可能会摔得粉身碎骨。
虽然从结果来看,并不能算是“粉身碎骨”。只是偶尔会因为森鸥外显露出来的暴力和不耐烦而心惊而已。
不过我早就知道这些不是吗?森鸥外那隐藏在伪善外表下的极端的控制欲,和暴虐。
说不定我在被这个无尽的黑洞吸引上的同时,也爱上了其中的黑暗。
伤口绝对裂开了,这家伙根本就没留情面,刚才那一下我差点就抽筋了。
我自暴自弃地抱着森鸥外的腰,任由他揽着我去了卧室。被摔到床上的那一刻,我忍不住想:“这个男人终于不装了,这绝对是分手炮,打完这一炮爷就再也不回来了。”
森鸥外到底不至于放着我的伤口继续崩裂,在开始之前森鸥外难得有耐心地找到了医疗箱,然后给我的伤口重新包扎了一遍。
进来的时候恶趣味的男人抬起我受伤的那条腿,我迫于伤口不能再经历第二次崩裂,只能尽量保持身体不动,用别扭的姿势承受了一切。
这样的姿势进得似乎比平时要更深,我有些失神地踹了森鸥外一脚,当然,用的是没有受伤的那条腿。
“我要分手……”
男人顿了顿,然后更用力地进来。
“嘶……你听到没有……”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到底哪里来的勇气,也可能是疼痛和欢愉的双重刺激让我的大脑陷入了麻木,以至于抛弃了害怕这样的情绪。
过了许久,男人终于停了下来,咬住我的唇,疯狂掠夺着。我迎合着他的吻,几乎要被溺死在泥沼中。
我迎上森鸥外的眼神,即使是过了十年,这个男人似乎除了眼角的皱纹外,再没有其他的变化。紫色的眼睛里依旧浮着一层淡淡的温和,温和之下,是无尽的深渊。
足以搅碎世间万物的深渊。
森鸥外撩起我的一缕头发,用哄小孩子的口吻道:“听到了,等你回横滨我们就复合。”
“我是认真的……唔……”
这场“分手炮”——我单独认为是如此——持续了很久,直到第二天醒来时,看着只剩下半个小时就要出发的飞机,我几乎是自暴自弃地把自己塞进了被子里。
森鸥外总是这样,独断而□□。看似给了你选择,实际上毫无选择余地。看似抛开了你,实际上只要他愿意,他有一万种掌控你的方法。
没有后悔的余地——这是森鸥外告诉我的。既然选择了,就要准备好接受所有的后果。
我认命地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穿好衣服,把机票改订成傍晚的航班后,点开森鸥外的头像,犹豫半天发过去一个表情包。
我:[拜拜jpg]
发完又感觉充满了歧义,正准备撤回的时候森鸥外回了消息。
首领(特别关心):[微笑jpg]路上小心,早点回来。
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在取消特别关心的选项上徘徊了很久,到底还是摁灭了屏幕。
和一个整天窝在办公室批文件、发际线堪忧的四十岁老大叔谈论表情包的正确使用方法是没有意义的。
我也被少数几个知道内情的家伙问过“为什么会喜欢森鸥外”这个问题。看他们的表情,大概是知道是我先追求的森鸥外的吧。
当然,也有刚开始就知道我心中藏着对森鸥外的隐晦的心意的人,好整以暇地准备看喜剧上演。
我还记得那是森鸥外捡回来的一个孩子,身份不明,来历不明。被养在森鸥外身边,成年后便自己离开了。
我只记得眼中承载着慢慢恶意的少年忽然叫住我,我停下脚步,去看这位平日交流极少的少年。
“真是让人难以费解……你为什么会喜欢这样一个人?”
我疑惑地歪了歪头。
“太恶心了,太恶心了……森先生,你是整天待在那位首领的房间里,所以大脑终于被传染病毒了吗?”
森鸥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
医生无奈地拍了拍少年的头:“好了,太宰君,这是我的私事哦。”
少年躲开森鸥外的手,仿佛是碰到了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一般。
我与少年的交往那个时候并不算深,顶多只是点头之交而已,太宰君似乎并不是很喜欢我,不知道为什么。
森鸥外走过来,深色的眼中映着我怔愣的神情:“走吧,东庭君,首领还等着我们呢。”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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