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花季雨季

卓志谦离开张家，快步来到纪韵家单元楼下，看到纪韵房间已经熄了灯，看看时间已经夜里十一点了，他徘徊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回了家，打算明天一起上学时再解释。

        在他心里自己不过送一个醉酒的女生回家，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也不难解释，他不知道的是，纪韵在床上辗转反侧到凌晨两点也没睡着。

        她闭上眼睛，眼前出现的都是卓志谦和张悦晨之间亲密的画面，心里就像被放入了无数的钢针，一点点地刺痛，虽不至于痛彻心扉，却也难以忍受。

        这是她第一次为懵懂的心动而失眠，这样的感觉真的不好，她觉得自己不该为这样不属于自己的感情而困扰，却又无可奈何地被困于其中，放不下，逃不出。

        早上，她顶着一个黑眼圈出现在饭桌前，母亲王云看到她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把一个包子和鸡蛋放到她的面前，昨天晚上她转辗反侧的声音她听在耳朵里，急在心里。

        女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想什么她当然看得出来。自从卓志谦住进他们家里，两个人一起吃饭，一起学习，女儿的开心写在脸上，自从纪盛找了女儿谈话，她就变得有些忧郁。

        昨天晚上，她十点多出去，她不放心也跟了出去，偷偷躲在暗处，看到了卓志谦和张家小姐亲密的一幕，看到女儿伤心离开。

        整整一个晚上，她也失眠了。

        “谢谢，妈，你也多吃点，还要上一天班呢。”纪韵体贴地也为母亲拿了包子和鸡蛋，盛了一碗粥放在她面前。

        “韵韵，昨天晚上我担心你，跟你一起出去了。”

        纪韵停住了正在剥鸡蛋的动作，有些不知所措地咬着下唇，自己心里的那点小秘密，还是被发现了，她准备迎接下面的狂风暴雨，被骂醒了也好，这样就能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不堪。

        “韵韵，我看得出来你对小谦有好感，可是在你们两个人的感情中，他才是主导者，你的情绪被他牵动，却没办法影响他，是吗？”

        纪韵不由自主地点头，之后又觉得不妥，她不是变相承认了自己暗恋他吗？在家长面前怎么能承认呢？要打死不认才行。

        想到这里，她又摇头。

        王云无奈地笑，“韵韵，你心里想什么都瞒不过我，你是我从小养大的。你年纪还小，未来的生活有很多不确定性，当你有能力掌握自己生活的时候，才有能力掌控自己的爱情，包括小谦也是。”

        纪韵不再咬自己的下唇，开始点头，这次是心悦诚服地点头。

        “你们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感情，而是学习，考上好的大学，将来有一份好的工作，你才能掌控自己的生活，而他，也才能自己做主。如果到时候你们旗鼓相当，相互吸引，自然可以走在一起。而现在，你以一个下人女儿的身份喜欢他，即使他对你的感情有所回应，真的就可以长久吗？”

        纪韵茅塞顿开，母亲虽然读书不多，说不出富有哲理的话，但是道理已经讲得很明白，她现在的问题根本不是卓志谦喜不喜欢她，而是她连自己的生活都掌控不了，却去妄想一份爱情，这样的爱情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徒增伤悲罢了。

        “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谢谢妈妈。”

        纪韵谢过母亲，眼神清明了很多，她收拾好书包，骑上自行车去上学了，在学校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卓志谦本以为早上纪韵会和他一起坐车去上学，却没想到车上除了司机纪叔，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看向旁边空着的座位，想问纪叔原因，最终叹了口气，还是没有张口，这个傻姑娘肯定是生气了，才不愿意和他坐一辆车。

        在下课的间隙，他来到重点班的教室，站在纪韵的课桌前，敲了敲她的桌子，“纪韵，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纪韵抬头看他一眼，平淡地说：“我还要准备上课的东西，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卓志谦打算道歉服软，哄女生的话怎么能在大庭广之下说出来，他还要脸面的。

        “这里不方便说，我们出去，两分钟就好。”

        态度已经很卑微了，他只想快点解释清楚，被人误解的感觉很不好，特别是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女生。

        哪知道纪韵眼皮也不抬一下，继续整理她的书本，直接把他当空气。

        还是第一次有女生这样让他难堪，可是她是纪韵，他就只能把忍着。

        纪韵已经打定主意，不再让他牵动情绪，她要认真学习，先有能力掌控自己的命运。

        她本来就是一个意志极坚定的人，打定了主意，就不会为别的事情所干扰。

        卓志谦想不到这个小姑娘气性这么大，本想伸手直接拉她出去，手伸出去，被纪韵圆圆的杏眼一瞪，犹豫了一下，还是缩了回来。

        他本来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就怕她生气，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时候慕辰跑了过来，说是老校长要找他，让他快点去校长办公室，只能暂时将这件事放下。

        来到校长办公室，老校长笑眯眯地看向他，“恭喜卓志谦同学，上午华大的郑教授打来电话，说你在电脑技术上极有天赋，他们想让你进入他们的竞赛队，集训后参加国际竞赛，若是能够获得名次，以后极大可能就被华大降分录取。”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华大的竞赛队是全国的精英，他喜欢电脑技术，有了华大教授的指导，以后在这条路上一定能走到更远。

        这是对他极大的肯定，他十指紧紧蜷起，心里鼓鼓胀胀的，有高兴也有成功之后的心酸，他脑海中闪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纪韵，一路走到现在，她是唯一以实际行动支持他的人。

        但是老校长并不打算放他走，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打算与他促膝长谈。

        “卓志谦同学，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很高兴，但是也有一个问题，你需要经常比赛和参加集训，这样你的成绩就会落下来，虽然华大会降分录取，但是你的成绩也不能太差。我和你以前的班主任讨论后决定把你调到重点班。重点班的进度快，高二下学期就可以学完整个高中的课程，这样可以竞赛学习两不误。”

        虽然他有信心，自己的成绩不会落下，但是调到重点班，他就可以和纪韵同班，当然很开心。

        “小卓同学，你还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你是我们学校十年一遇的特殊人才，我们打算重点培养。”老校长笑眯眯地看向他，没有了往日的威严，显得特别慈祥。

        “我要和纪韵坐同桌，我成绩能赶上来，都是她在帮助我，以后参加集训，会拉下来很多课，还需要她的帮助。”

        卓志谦要求得理直气壮，这下总有机会向她解释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守着她，日久总会生情，即使她高中不谈恋爱也没关系，自己就等着。

        老校长从厚厚的镜片后打量着他，笑得意味深长，“小卓同学，你虽然有天赋，纪韵同学也不差，你不要祸害人家小姑娘。”

        自己的心事一下子就被人猜穿了，他有些坐不住了，举起双手保证，“校长，她是我妹妹，我保证监督她学习，并且只跟她谈学习。”

        这话绝对真心，想要在一起，他们得在同一个学校才行，所以他得监督她也考上华大，华大可是国内最好的学校，每年宜城一中也只能考上两三个学生。

        老校长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这样想就对了，不过我得看你的实际行动，给你一周时间，若是一周之后，纪韵同学拒绝和你坐同桌，我也不能勉强小姑娘。”

        “好吧。”卓志谦答应下来，他相信自己的魅力。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班主任领着卓志谦来到了教室，向同学说明了他以后会转入重点班之后，班级女同学顿时沸腾了。

        有颜有钱成绩又好，简直是女生梦想中的白马王子，然后大家都满怀期待地看向他，希望他能坐在自己附近，这样自己离梦想中的白马王子又近了一些。

        “沈芳，你坐到第二排中间位置，卓志谦，你坐到纪韵旁边的位置上。”

        班主任话音刚落，班级里想起了失落的唏嘘声，那些女生一个个脸上的表情由惊喜转为失望，包括张悦晨。

        她望向纪韵，目光中闪过一丝阴寒，十指紧紧蜷起，心里默默说：“纪韵，等着瞧吧，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胜利者，咱们来日方长！”

        她心中早有了一招制胜的主意，只是时机未到，现在还缺乏实践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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