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决定

“叮铃铃……叮铃铃……”

        悦耳的上课铃声在校园中响起，学生们纷纷匆忙的往教室跑，各班上课老师也都拎着教科工具准备上课，上一秒还是喧哗热闹的校道上，此时已经十分安静。这让两个在校道上慢悠悠走着的小人儿显得格外显眼，而且他们的走向也与众不同，是往校门方向，这让人不难知道，这两人正准备逃课呢。

        “翼，我们这是打算去哪呀？”龙马单肩背着网球袋喝着ponta，百般无聊的问着身边面无表情的人。

        大空翼抬头望了望晴朗的天空，说：“好久没跟你打过球了，去打一场吧。”

        龙马脚步一顿，脸上充溢着欣喜和难以置信，“好啊。”

        自从龙马连续打败了大空翼三次后，大空翼便不再与他对打了，只是偶尔陪他面对墙练控球外，其余的时间使尽办法都没能让他答应。这是龙马最感到遗憾的，因为他知道其实如果大空翼肯用点心和时间的话，他绝对会比他强，就连他家老头都说翼的运动神经非常发达，反应也快得让人难以置信，是难得的体育天才。

        可惜他本人对于网球不仅兴致缺缺，而且似乎还有点抗拒，这不禁让人感到惋惜。不过嘛……龙马笑了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来雷打不动就是不肯跟他打球的人居然开口要求，但是总算能满足他长久以来的愿望，这让他除了感到开心之外，还有更多的兴奋。

        校卫严肃肃然的站校门边，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可当他的眼角瞄到不远处的两个人后，脸色突然一变，脸上的肃然仿佛玻璃被打碎一样，荡然无存，见两人越来越靠近，他立即将头撇向另一边，佯装看不到。

        对于他的表现，龙马和大空翼显得十分习惯。因为大空翼后台够强的缘故，人家逃课逃学都是偷偷摸摸的，他们两个却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从校门口离开。记得最开始的时候有一个新来的校卫拦下两人还将他们交到教务处，结果第二天就没有再看到过他了。自此以后，两人无论做什么都不曾再被人阻止和拦截过了。

        这不禁让大空翼和龙马两人不止一次感慨到：有权有势就是老大呀！

        两人慢悠悠的踱着步子，从校卫的面前经过。经过时，大空翼扫了他一眼，看出他的紧张，心里不免感到好笑。

        一直到两人的走出了校门，身影越来越模糊，校卫才暗自松了口气，自我调整了一下心情，又恢复之前正气凛然的样子。

        大空翼和龙马来到两人的向来独占的网球场，这个网球场从他们第一次来之后像似成为他们的专场一样，也没有见过有谁来过。

        大空翼做了一下热身运动后，接过龙马递过来的红拍子，走到一边的场地上。

        龙马拿着球走到他对面，才站定一会，他便抛球、屈膝，挥拍，发球。一个外旋球快速朝大空翼的脚边飞去。

        大空翼勾唇一笑，反应极其迅速的侧身反击。难道是压抑太久，爆发了？一上来就这么猛的球。

        大空翼的球很朴实却极具力量和速度，他打网球更多的是出自于身体本能反应，因此技巧方面却是很一般，他习惯的用力量和速度去压倒一切战略技巧，所以，即使他的网球技巧很差，但对于龙马来说却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可，难缠，却不代表攻克不了。

        琥珀眼中流泻着坚毅的光彩，一个反手削球，宣告着一球的结束。

        一般如果不按比赛规则来打的话，都是两人轮流发球，可是，大空翼与龙马却并非如此。

        大空翼将球捡回来，又抛给了龙马，龙马了然的将球接住，又准备发球。这是因为，大空翼的发球跟一个初学者一样弱不堪言，有时候甚至都不过网，因此大空翼从偶尔会发几颗，到最后不再发球，按他自己的说法是，既然都明知会被人一击扣杀，何必白费力呢。所以龙马每次跟他打球都是由他发球的。

        起手又是一个外旋球直冲大空翼。

        大空翼眼角抽搐了一下，回击球的同时朝龙马大声吐槽：“你丫的就只会外旋发球吗？从以前就这样，次次都发这个球，真没新意。”

        “切，我这可是给你机会锻炼一下你的反射神经，你该感谢我才对。”挥拍，一个正手压线球，龙马嚣张的说。

        其实龙马一直发外旋球是因为每次跟大空翼对打后，他的外旋球威力总会有所提升，导致他每次对上大空翼总是会不自觉的使出这一招。

        快速的移位，加大力度单反回击，很是鄙视的说：“就你那跟蜗牛有得拼的速度。”

        球怕接触到球那一瞬间，龙马不自觉的皱了皱眉，握着球拍的手下意识的握的更紧。这家伙，简直跟大力士有得比。有点吃力的将球回击，但由于龙马的力量还是差大空翼一筹，使得球偏离了预料中的轨道，往高空飞去。

        突然，半空中的球面前多出了一道人影，下一秒，它便被人扣杀落地。在绝对的力量和速度面前，龙马无法动弹的看着球疾速的落地后飞过他的耳边往他的后方飞去，最后卡在后方铁网栏中。

        龙马站直身体，蹙着眉望向对面的人，感觉大空翼最近很不一样，特别是今天。他张嘴想要开口，大空翼却先他一步。

        大空翼朝他大喊：“龙马。”扬着笑，淡然的投下一颗炸弹，“我要退学回日本，今天下午的飞机。”

        龙马愕然，手里的球拍都有点抓不稳，这个信息对他来说，来得实在是太过突然，他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好，他几次想要说点什么，却发不出任何一个音。半响之后，他才问道：“为什么？”

        大空翼看着他半会，淡然无波的说：“去解决一些事，同时给一些人惩罚。”惩罚他们的自作主张。

        “什么时候决定的事情？”龙马的心中蓦然冒起一簇火。

        “嗯？两个星期前吧。”大空翼一愣，眨眨眼，老实的回道。

        很好，非常好，极度好。两个星期前就决定好的事情居然到快要走了才通知他。这简直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嘛，真是好极了。龙马怒极反笑，他转身取下网球，走到发球区，对着大空翼露出一抹万分灿烂的笑容，说：“我们继续吧。”

        难怪突然肯跟他打球，原来是当成最后一场了。龙马心里暗自咬牙切齿，今日不虐一虐他，实在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大空翼突然感到背部有点发凉，还来不及想什么，对面的龙马已经发球过来，一个超出他预料的强有力外旋球。第一次，他没有接住，而是勉强避过。

        “龙马，你想帮我整下巴呀，反弹角度居然对着我的下巴。”大空翼抗议的朝龙马大吼，可手将捡回来的球投过去时却控制好力道，让龙马能轻松接到。

        “切，翼，你果然还madamadadane。”说着又是一记快狠准的外旋球。力度和速度都要比刚才的要大和快。这一次目标是某人的鼻子。

        这一次大空翼有心理准备，很轻松的侧身避过，他面色无辜的嚷道：“龙马，你气什么？”

        他气什么他气什么他气什么……四个字不断的在龙马的脑中回旋，犹如一桶油一样浇在他心头上的那把火，火苗迅速变成熊熊大火。

        他深呼吸再深呼吸，最后实在是忍不住，冲着大空翼一顿咆哮：“我气什么，你居然还敢问我气什么。大空翼，你到底还当不当我是朋友呀，我不指望你会跟我商量什么，但是你至少也该提前跟我说，而不是等到你几个小时就要走了才来说啊。你说我在气什么你说我在气什么啊……”

        听了他的咆哮，大空翼反而笑了，很恣意的笑了。

        “你居然还在笑，你居然还在笑……”龙马气得更重，抖着手指，不停的说着那一句话。

        见他真得是被气到了，大空翼赶紧收敛笑容，脸上摆上十分诚恳的表情，摆低姿态，语气也十分诚恳的反驳：“我当然是有把你当成朋友啊。”

        可惜他的极具讨好嫌疑的姿态只得来龙马的新一轮咆哮。“有你这样对朋友的吗？你说，你够意思吗？够意思吗？还有，别以为你脸上不笑，我就不知道你在笑我，你这混蛋一定在心里偷笑，是不是？……”

        是，难得看到向来拽拽的人化身为喷火暴龙，太能愉悦人了。

        但心里这样想，大空翼面上却是诚恳依旧，语气也丝毫没有变化，“没有，你感觉错了，真的没有……”

        “没有？”龙马声调拔高，讥讽目光扫了他一眼，说：“那你是面部神经失调是吧，嘴一直抖什么抖啊。”

        啊拉！愉悦过度，露馅了。大空翼立马调整姿态，收回诚恳，换上向来的淡然，泰然自若的说：“你眼睛不好，该去医院做个检查。”

        龙马嘴角抽了抽，琥珀眼微眯着，突然感到手很痒，真想把手里的球拍往某人的脸上砸去。

        几年的朋友可不是作假的。一看到龙马的轻微动作，大空翼便知道他的想法。他暗忖：为了避免待会被人追着打场面，还是老实点好呀。

        可想归想，吐出的话却极具嚣张。“龙马，你该感到荣幸才对。”

        一听，龙马又炸毛了，张口又想咆哮，大空翼却先他一步，“你可是唯一个知道我要走的人。”

        “切！即使你说我是唯一……嗯？什么叫唯一一个知道你要走的人？大空叔叔他们不知道？”刚咆哮了一半，突然意识到不对，龙马一愣，反应过来后，还是继续，只不过这一次是被吓到了，连尾音都不自觉的拔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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