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捉你妹啊!”沈剑心上前一步,一指女孩,“大胆妖孽,可敢现出原型!”
小女孩忽然垂下头,脖子上的肌肉完全被抽离了一样,直直垂下,让人害怕她的脖子就这样折断。配上森森童音不断循环,此情此景更阴间了,“哥哥,陪我玩吧,哥哥,陪我玩吧,哥哥,……”
沈剑心:“叶英,你直接砍她吧,这一看就不像个人。”
叶英蹙眉,“我看不到。”
沈剑心一愣,叶英继续说:“世间万物皆有灵迹,我循灵迹而视,然此间非灵实——总而言之,我现在什么都看不到。”
大佬出现问题了啊啊啊啊!沈剑心内心小人抽象呐喊,“那你怎么这么淡定啊!”
“别慌,注意仪态。”叶英甚至还有空闲摸索着整理一下长发和衣襟。
沈剑心:“这不是慌不慌的问题!叶英你快用灵力建个防护什么的也行啊!”
“其实,”大佬不急不忙地再扔下一个惊天大雷,“我没有灵力。”
对,非常合理,甚至有迹可循。只是沈剑心在知道了结果之后才把前情的蛛丝马迹串了起来。
“……”沈剑心想回去捶那个认为他是高人的自己一拳。勉强接受现实之后,沈剑心抹了把脸,“要不,我试试打一打她?”
叶英顿了顿,没了白纱笼罩的脸上充分展示了一种名为犹疑的神情:“我认为不太现实,你打不过。”
“总不能真的和她玩什么捉迷藏吧,一听就很危险。”
叶英:“按她的规则来,咱们赢了就能出去。”
沈剑心:“……”
沈剑心深吸一口气,转身,对脑袋都快垂到胸口的小女孩挤出一个笑,“你想怎么玩?”
小女孩头颅一下子扬起来,大大的笑容占了满脸,“我来藏,你们来找我哦。找到我,就算你们赢啦。”
小女孩说完,转身笑着跑开。这一幕挺有童趣的,如果她不是转身后脸还正对他们的话。
沈剑心想追上去,可小女孩刚迈过门槛,一转身就消失不见了。如果沈剑心没看错的话,消失前她的眼珠似乎向叶英的方向转了一下。
“她不见了,我们上哪找去?”沈剑心无力,“找不到不会在这破地方困一辈子吧,我还想成为灵修巅峰大侠呢。算了,咱们先出去。走吧,叶英。”
叶英尚还站在原地,听沈剑心叫他,向前走两步,磕到柜子,踉跄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关键时刻摸索到柜子,扶着稳住。
叶英发丝遮住侧脸,沈剑心看不到他的表情,却在一瞬间感觉到一种笼罩下来的孤寂。
沈剑心想了想,一把抓住叶英手腕,“你跟我走。”
“抬腿抬腿,”沈剑心指导他,“这里有个门槛。哎,下楼梯了,一共有五个台阶。好,你现在到平地了,真不错。”
“……”叶英略感无语,这是什么哄小孩的语气,“她刚刚消失的方向朝哪边?”
“我想想,好像是……”沈剑心回忆了一下,牵着叶英走过门廊,“这边。”
他们走了一会儿,警戒着四周。却在一个房间前,场景又像水波一样波动了,天瞬间就从黑夜变为白昼。身边这间房门开着,沈剑心看了看,这好像是一间女子的房间。耳边尽是嘈杂,却不见人影。
“快点!水盆!热水剪子!”
“夫人用力呀夫人!”
“唉,这已生了六个时辰了。张大夫,现在什么情况?”
“老爷,夫人状似难产,腹中有两子啊。我再开一幅催产药。”
“生了!夫人生了!一男一女,龙凤胎!”
“好好好,好好好。”
“呀!夫人!不好了,夫人大出血了!”
“夫人!”
哭声渐渐小了。四周归于寂静,再无声音响起。
随声音消失,世界也发生了变化。其他的地方被浓稠的血浆覆盖,估计是应了那句大出血的情景。唯有眼前的走廊干干净净,变成世界里唯一的道路。
只好走下去。沈剑心提醒叶英转弯。绕过来之后,又是一间开着房门的屋子,屋里摆放着小孩玩的东西。声音又响起来。
“今日是你到小姐房中服侍吗?”
“唉,别提了。真希望能去少爷房里。”
“也难为你了,小姐生得那副模样,我上次一见,后来三天吃不下饭。”
“你说这些话做什么,你是少爷房里的丫鬟,少爷生得那样好面貌,你且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些。,倒显得你运气好,我可比不得你。”
“你们干什么呢!”
“啊,赵管家……”
“乱嚼舌根,去领罚吧!”
又听两个离去的脚步声,接着是开门声,一个软糯童音弱弱响起:“赵叔,我是不是很招人讨厌。”
“娆姐儿,你是最可爱的孩子,别听别人胡说。”
声音又消失了,天空灰暗下来,世界变得几近灰白。
沈剑心拉着叶英,前往下一个房间外。这个房间也像小孩的居所,只是和刚才有些许不同,没了许多玩具,倒添置了梳子镜子,像是上一个孩子长大了。
这次是另一道童稚声音,“妹妹,我们去放风筝吧。妹妹,这个糖葫芦给你吃。哈哈哈,妹妹,你现在好像小花猫!”
“哥哥,哥哥大坏蛋,再也不要理你了!”
“我错了我错了,你别哭呀。你看这个,好不好玩?”
“嗯……最喜欢哥哥了!”
再次无声,世界恢复正常色彩。沈剑心已经熟悉流程,直奔下一个场地。是一个议事大厅。
“仙长,你看这两个孩子可有仙缘?”
“嗯,灵根都不错,但我只有一人缘分在此,你决定让哪个孩子和我走?”
“李均,过来,叩拜师父。”
声音再次消失。世界颜色随着女孩心情变换,这次又变得灰暗起来。
沈剑心不知道该说什么。
“再看看吧。”叶英说。
……
褪去童稚,少女声音:“赵叔,我是不是很丑。”
“小姐……”
“为什么人人厌恶我呢?我明明没做坏事,为什么?只有周家公子肯与我好好说话。”
“小姐?”
“赵叔,我,我好像喜欢上周公子了……”
世界变得明亮了一些。
……
“她怎么越来越……”
\"嘘,小声点。\"
“爹爹。”她已经对窃窃私语习惯了。
“饶姐儿,你把这个戴上。”
“这,面纱?父亲,你也嫌我丑陋吗?”
“唉……总归是个姑娘家,戴上也好些。”
“父亲!”
世界变得像墨水一样黑。
……
“妹妹,我回来了。”
“哥……”
“我找到了这个,是治疗你的脸的灵药。别伤心了,我妹妹永远是最好的。”
众人惊呼声,“好美!”
“哥,谢谢你。”
“我又要走了,这次离开,入朝为官,鲜能回来,望妹珍重。”
黑暗中透来曙光。
……
“听闻李家有女貌若天仙,皇上特来召女入宫。”
“父亲,我喜欢周哥,周哥也喜欢我,我们两情相悦!”
“你身为李家女儿,自当为李家尽力,若能成为皇亲国戚,到没辱没李家门楣。何况均儿在朝,你去也可助他一臂之力。”
“我……”
……
“娘娘,娘娘用力,就快生出来了!”
“出来了!”
“咦……这孩子怎么,这样丑陋好像个怪物?”
“皇上,娘娘生了个怪物。”
皇帝发怒,降旨将孩子扔入火中,以嫔妃不贞,将她打入冷宫。
世界很黑,黑得像红倒极致,熊熊火焰安静地燃烧。
路到了尽头。
一阵幽声自黑暗中传来,似哭似笑,似喜似嗔,沈剑心都担心她一口气没接上抽过去。
接着,黑暗褪去,但世界依旧灰白无色。沈剑心一看,他们已经站在李家大门之外。
随着马车骨碌碌的声音,一辆真切的马车出现在大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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