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三章求学之路（2）

c、“棍棒子底下出孝子”

        “玻璃”事件过后，我确实老实了一段时间。但不久又做出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

        一是有一次，我割草卖到生产队挣工分，负责过秤的工作人员，发现我的一筐草比别人的重好多，等我倒出来，别人扒开一看傻了眼，里面竟有好多攥成的泥块；

        二是有一天我到地里割草，为了试试镰刀快不快，有意削了20多颗庄稼；

        三是一个雨天，我到邻村韩高偷编筐的条子，被发现后在与看条子的人挣脱中镰刀割破了人家的手；

        四是一个星期天，县里的工作人员在我们村头安装高压线，我趁他们中午吃饭的时间，把他们用的一个滑轮偷偷挖了坑埋在地里；

        五是与小朋友在河里玩耍，“充能”到深水游泳被大水冲走，差点淹死，幸亏梁仁合叔从桥上跳下，救上了光露两只小手的我；

        六是在公路上与立柱（乳名）用铁锹扬土玩，被他用铁锹在我眼眉上捅了个缝了7针的口子……

        我不断的惹事，当然也是不断挨揍。是天性使然还是青春的叛逆？还是别的什么，我说不清楚。但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父亲每次揍我都放下狠话：“你小子这辈子算完了。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天天惹是生非，不干正事，给我丢人显眼。”

        在父亲的观念里是“棍棒子底下出孝子”。他的管教办法虽然简单粗暴，但从最后的结果上看还是十分有效的。

        在我13岁的那年冬天，天寒地冻。那一年的第一场雪比上一年来的早了一些。在临近春节的时候，我偷偷翻家里的箱子时，发现了5元钱。在那时候可是大钱啊！我一时起了贪念，心想父亲也许忘了。就把钱拿出来到集市上买了几挂鞭炮，剩下的钱不敢再放回去，就藏在了下雨时往外淌水的阳沟里。

        原来那钱是二舅托四姑在城里买蜂蜡剩下的。当父亲去给二舅送蜂蜡和剩下的钱时，怎么也找不到了。父亲问我拿了没有？我心里非常害怕，但硬挺着说没拿。当时母亲还说，这么多钱孩子可不敢拿。

        这下父母都非常着急，在屋里、院里翻箱倒柜到处查找。没想到在阳沟里找到了3元多的零钱。这下父亲断定是我干的了，但他并没有声张。这天夜里，因我时刻保持警惕，所以我等父亲睡觉后，我才脱了衣服躺在炕上睡觉。父亲看我躺下了，突然麻利地起来把门插上了。

        我头“嗡”一下大了。只听父亲大喝一声：“把衣服脱光！过来跪下！”我哆哆嗦嗦爬起来，把仅有的短裤脱下跪在了桌前。只见父亲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棍子，照我身上抡起来。我哭喊着说：“爹，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这时，在里屋的母亲听到我的哭喊声，赶忙过来抱住了父亲。母亲哭着说：“他还是个孩子，改了就行了。你还把孩子打死啊！”怒火万丈的父亲，哪听的进这些，棍子还是不停地打在我瘦弱的身体上。嘴里还不停地说：“我就要打死他！打死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母亲看拉不住，他真有把孩子打死的劲，没有办法只好趴在了我的身上哭着说：“那你就打我吧！”这样父亲才停下手。母亲让我穿上衣服后说：“快给你爹发誓。说改了，再也不敢了。”我扑哧一下又跪在父亲面前说：“爹，这次我真的改了!今后你看我的行动吧！我一定为你争气！”父亲听了我的话，把头拧过去，但我分明看到了他眼里那晶莹的东西。正像人们说的，打在孩子的身上，痛在父母的心上。但那时我理解不了，我嘴上这么说，但对父亲还是充满了仇恨！心想，等我再大一点，我一定出去，永远也不回这个家！

        30多年过去了，当我写到这里的时候，我还是禁不住潸然泪下。泪水不停地模糊着我的双眼，我擦了又擦总也擦不尽。这是悔恨的泪水，这是思念的泪水。当兵离家后，我常常想，作为姊妹六人中的老大，那时我为啥不知承担老大之责，帮父母撑起这个家呢？而是常常添乱、无是生非？我真后悔啊！可是人生没有卖后悔药的。这时的我对父亲早已没有了怨恨，而是深深的爱恋和无尽的思念！谁的父母不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在我心中父亲永远是一座山；母亲永远是一条河。

        孔子曰：“子欲养而亲不在”。现在我常常想，如果父亲还能训斥我打骂我就好了，那该多么幸福，多么安慰啊！可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d、书里的世界真精彩

        到初中后，尤其是在受到上次父亲的严厉惩罚后，我老实了很多。但说心里话，好好学习还谈不上。只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再说，那时是“□□”时期，从上到下不太重视教育。在学校不是割草，就是支农，再就是整天“批林批孔”写批判稿。上高中也不是考试，而是大队推荐。这样使我对学习失去了动力。但就是在那时，我找到了渲泄自己旺盛精力的出口，那就是看小说。初中的同学档次比小学高很多，有非农业户口的，有父母是公社干部的，还有父亲在省城工作的。他们不但吃得好、穿得好，而且还有各种各样的故事书（小说）。

        我开始看的书有：《大刀记》、《战地红樱》、《渔岛怒潮》、《高玉宝》、《苦菜花》、《连心锁》、《敌后武工队》、《雁翎队》、《林海雪原》等，这些书故事跌宕起伏、人物悲欢离合，使我如痴如醉，有时忘记了吃饭和睡觉。甚至在上课时，我把小说放在课本下面偷偷地看。上课不听讲，当然作业不会做。没办法我就抄别人的。我记得我抄作业最多的同学一个叫董占武，另一个叫董财武。董占武数学好，我就抄他的数学；董财武理化好，我就抄他的理化。所以，在老师印象中我学习还不错，因为作业上全是对号。我经常在家我看小说到深夜，母亲就对父亲说，孩子现在真知道学习了。

        在初中我的同桌是位男生，这是我最不情愿的了。不知为啥？在小学时不愿意和女生一个桌，到了初中到希望和女生一个桌了。尤其是长得好看一点的。那些跟漂亮女生一个桌的男生，常常使我羡慕、嫉妒。尽管那时农村很封建，男女生基本不说话。谁要是常和女生说话，别人就会制造谣言、按上“莫须有”的罪名。其中，我就是这种“好事”者之一。

        我的同桌名叫梁安林，是我同村的，按辈分我应该叫他爷爷。我俩从小很不对服。因他家成分不好，他的父亲我叫老爷爷，曾带着高帽子、胸前挂着“挖社会主义墙角坏分子”的牌子在公社游过街。我是贫农出身，父亲还当过兵、参加过抗美援朝，属于“根红苗正”。我就利用这些在小学时，经常欺负打击他、孤立他。没想到真是冤家路窄，到了初中竟然和他分到一个桌，使我非常懊恼。

        我俩虽然一个桌，但由于过去的“过节”谁也不跟谁说话。“楚河汉界”更是分得清楚。常言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知从何时起，他也开始看起了小说。并且都是新买的，我从没看过的。他还有意无意地在我面前显摆，这引起了我的不满和嫉妒，为此，我就常常制造事端打压他。不是等他胳膊过线后猛推他一把，就是进去时(我在靠里的位置)猛撞他一下，他都忍气吞声、没有脾气。

        即便是这样，我还感到不解气。心想，他哪来这么多钱买小说呢？后来得知，他每天放学后就跟哥哥、姐姐用玉米皮编小编，然后订成地毯卖。一块地毯能卖7角多钱，由于他编的多，父母就常常给他零花钱。他就把这些钱都买成小说暗中与我作对。了解这些情况后，我在家发动母亲和大妹妹我们也便起了小编。由于我们编的不好，再加上母亲订地毯时活也比较粗，辛辛苦苦很长时间才弄几块地毯，还经常打回来的比卖的还多。想利用这个办法挣钱的想法失败了，我对他的怨气也越来越大。

        从小我是一个不轻易言败的人。没有办法，我就把我过去心爱的小人书忍痛割爱处理了一部分，凑了点钱购买了《矿山风云》、《激战无名川》、《海岛女民兵》等他从没看过的书，总算撑住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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