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来抓小野猫
比起任瑶送人头,莫少知的骚操作才是王者段位。
安以清抬手敲了敲门。
无人应答。
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难道还没回来吗?
安以清苦恼地垂下手,兜里的电话又响了,她直接按了静音。
手机不再震动,随即连续几条信息发过来。
【安安,你和莫少是什么关系?】
【安安,你什么时候攀上莫少这样的贵人的?】
【你要是飞黄腾达了,可别忘记我这个老同学……】
毫不夸张地说,一个小动作引发了舆论哗然。
莫少知关注了她,而且是唯一关注。
任瑶还没开始送人头,莫少知已经把牌面洗好,而安以清是被一群平常不怎么联系的人告知的。
她一整天的工作都被各种电话打断,心里窝了一团火,本想着收工以后回来找莫少知问清楚,他到底想干嘛?!
眼下可好,家里没人。
她只能独自消化情绪,首先,她是绝对不会回关的。
转身离开的瞬间,电话又在不停震动。她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想把卡拔了,看到页面上显示的名字,她一怔,快速接起。
“小军,这么晚了有事吗?”
“安姐姐……”抽泣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
“小军,别慌,告诉姐姐发生了什么事?”
“我爸爸回来了,那些要债的人知道以后都上门来找他,怎么办呀?”
“还是上次那帮人吗?”
“不是他们,这次来的人我都没见过。”
“你带奶奶躲在房间里不要出来,我马上过来。”
安以清回家立刻换了身衣服,从抽屉里挑了一副框架眼镜,匆忙赶去云北区。
外面下起了细雨,让她的心情更加烦闷,想到小军害怕惊慌的眼神,安以清不自觉加快了油门。
云北区,这个让她难忘的地方。
读书那会,她因为喜欢唱歌和父母发生争执,有过一段离家出走的经历。当时,她误打误撞来到云北区,也是那时候她认识了王婆一家。
王婆一家善良,对她百般照顾,离开的时候,她就暗下决心,总有一天她会回报他们的善良。
安以清只身一人,她不知道具体的情形,但她猜想必定不是砸东西那么简单。她让自己的呼吸尽量平稳,至少气势不能输。
雨似乎有下大的趋势,绵密的雨丝变得迅猛急促。她走近了才发现屋里的人此刻都站在外面。
不,准确来说,有一个人趴倒在地,王婆和小军跪在一边不停搓手求饶。
安以清握紧拳头,四个人,比上次还多一个,她心想不能硬碰硬。
“你趴在地上装死可没用,欠我们老大的钱一分都不能少。你儿子老妈就在旁边,你要是还不动弹,我就只能调转矛头了。”也许是为了唬他,说话的男人掏出一把刀,在地面碰撞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见他依旧无动于衷,男人只得继续出手恐吓他。可安以清见状不能冒这个险,在那个男人挥手的瞬间,她一个箭步跑过去,挡在婆孙两前面。
皮肉裂开的声音,不偏不倚刀锋划过安以清的肩膀,她吃痛闷哼一声。
“安姐姐!”小军惊恐地望着她。
安以清唇色苍白,她轻轻扯了下嘴角,用眼神示意他:别担心,有我在。
“哟,来了个胆大的女人。”轻贱的笑声响起。
安以清瞥了眼正在流血的肩膀,咬牙站起来面对他们。王婆的儿子被打得遍体鳞伤,恐怕心有余力不足。
“多少钱?”清冷的声音凌驾在大雨之上。她的衣服已经湿透,额间的碎发耷拉在眼前,幸好鸭舌帽帮她的头挡住了雨。
“加利息总共五百万,怎么,你能帮他还上?”男人语气不屑。
“小军,带王婆先进屋。”安以清对身后的人说。
“可是……”小军哭得撕心裂肺,都是他的错,他让安姐姐受伤了。
“进去。”她冷声道。
小军哆嗦了一下,他赶忙把奶奶扶起来。王婆不忍看她,只道:“小安,对不住了。”
等他们进屋后,安以清重新对上男人的眼眸,“五百万,我还。”
“口说无凭,我为什么要信你?”
“三天。三天以后,你来这里收款,把他的欠条带上。”安以清目光如炬,“你现在只能信我,否则,你就算把他打死,也不会拿到一毛钱。”
男人衡量片刻,“记住你说的话,就三天。如果到时你拿不出钱,可别怪我们做事不留余地。我们走!”
待他们走远,安以清扶着肩膀半蹲在地。她望着地上那道背影,久久沉默,他真的很难和小时候的记忆重合在一起。可她又不能放任此事不管,因为王婆和小军会被无辜殃及。
“他们都走了,我只帮你这一次。没有了债务,你就有重新开始的机会。王婆年纪大了,小军马上要上小学,你是家里唯一的男人,请你和小时候一样怀揣梦想,担起责任。”
说完,安以清兀自离开,她现在的模样狼狈,让王婆和小军看到,徒增担忧。
地上的人影稍稍动了一下,不知是在哭泣还是因为身上的疼痛。
安以清的衣衫被血水浸透,她浑身黏腻,肩膀的痛感一阵一阵传到大脑,让她有点晕沉。
她不敢耽搁,要赶快回家。路上,她打了电话给任瑶,可对方一直占线通话中,她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不能去医院。
该死的,好痛……
幸好,受伤的是她。
停好车,她忍住疼痛把身体挪出驾驶位,然后压低帽檐,快步流星去按电梯。墙边按钮的数字停留在负一层,电梯门似乎刚刚合上,她下意识抬手按了上升键,谁知门又开了。她本以为电梯已经上行。
四目相对,但是对方的眼神仿佛要吃人。
“莫少……”安以清的声音很虚弱,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怎么又碰上了,她只是在大脑能正常运作时作出本能反应。
她的装扮似曾相识,一样不施粉黛,不同的是,她的脸色此刻透着病态的白。
电梯的门又要关上,莫少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拽进了电梯。
“嘶~”拉扯的幅度牵动到了伤口,她疼得眉头打结。
“你受伤了?”担心的口吻不加掩饰,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她的模样属实糟糕,衣服已经湿透,头发上还有水滴沿着脸颊往下/流。
很快,莫少知敏感地闻到了血腥味,她穿的衣服颜色偏深,他一时没有察觉。
安以清用仅剩的清醒在思索,她身上的伤口需要处理,任瑶不在,遇到莫少知或许是一件好事。
“听说你是医生?”她问,气息已经开始不稳。
“你明知故问。”莫少知开始着急,他想检查她哪里受了伤。然而电梯未到,他不能轻举妄动。
安以清把胳膊一伸,挡在他前面,“我受伤了,你要对病人负责。”不算撒娇,倒有点强买强卖的味道。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
安以清觉得伤口在膨胀,被雨水淋了那么久,她疼得意识逐渐迷糊,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知道要忽悠莫少知帮她。
她双手放在他的胸口,身体的重心前倾,倚着他反而觉得能站得更稳。她眼神清冽,不过一秒她又把头靠在莫少知身上,“行还是不行?”
像是小野猫的呜咽,莫少知心里一紧。
感觉到她浑身发烫,他猜想她要扛不住了,干脆扶住她的纤腰往怀里一带,低头在她耳边呓语,“必须行。”
温热的气息让安以清耳朵痒痒的,她只觉得大脑更加混沌了。
“叮”一声电梯到了,或许因为听到了那句承诺,安以清的意识彻底告假。
莫少知拦腰抱起她,迅速回家。
他把安以清放到床上,把家里备用的医药箱拿出来。
灯光下,他看清了衣服上的血迹,是在肩膀上。
“安安,衣服要脱一下。”他不算征求意见,仅仅是告知一声。
“嗯。”迷迷糊糊中,安以清回复。
莫少知不再耽搁,他小心翼翼把衬衫从她肩膀落下。因为天气热的原因,伤口很快和衣服粘在一起。即便他再谨慎,揭开的时候,安以清还是忍不住轻呼出声。
他沉沉吐息,努力压制怒气。
消完毒上完药,接着用绷带包扎住伤口避免感染。不过,很可能已经感染,他摸了摸安以清的额头,有轻微低烧。
“你又去招惹了谁?”看着她睡得并不安稳的脸庞,莫少知自言自语道。
他伸手抚上她的侧脸,大概是突然感觉到冰凉,安以清下意识往冰凉的地方蹭了蹭。
莫少知的眼神变得温柔,目光从她脸上移到伤口的地方,转瞬又变得犀利,像极潭水之下的寒冰。
他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把窗帘关上,又把被子帮她掖好才起身离开。
他把卧室的门轻轻带上,随后去了书房。
明亮的落地窗倒映出莫少知笔直修长的身影。他的脸一半在阴影,一半在亮光处,让人捉摸不透他此刻的心情。
“林叔,帮我查一件事。”握着电话的手刚劲有力。
“少爷,请说。”
“查一下安以清今晚的行踪。”
“好,明白。”
莫少知想了想又说:“事无巨细。可以着重在云北区查一下。”
听到“云北区”三个字,林业气息一滞,“少爷,云北区没有监控。”
“那就去装,每个角落。”他厉声喝道。
林业立刻应声:“收到。”
“越快越好。”
挂了电话,莫少知捏了捏两边眼角。安以清应该又去了小军家,但是上次那帮人没有胆量再去骚扰他们,难道还有别人?
他的眼神落在朦胧夜色的尽头,那里仿佛藏了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只等猎物出现,就将它一击拿下。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要给安以清喂退烧药。他掩下情绪,端了一杯清水过去。
“先醒醒,把药吃了。”他有一下没一下拍着她的背,尽可能避开肩膀的伤口。
“疼,不想吃。”声音没有力气,软软绵绵的。
“乖,吃了药明天就又生龙活虎了。”莫少知把她当成小朋友一样哄着,声音里透着无限宠溺。
安以清睁开一条缝,她只能看到一张模糊的脸,仿佛离自己很近,又仿佛很远。
这真的不是幻觉吗?
她单手向前去抓,摸到了温热的东西,她忍不住笑起来,一定是场美梦。
这么想着,没受伤的肩膀稍一使力,把遥不可及的东西拉到眼前。
如此,可以放心睡了,谁也抢不走。
莫少知目光深邃,他自认是君子,可安以清稀里糊涂的挑逗更是致命。
“是你主动的。”他邪佞一笑,把药咬在齿间,然后低头附上安以清颤抖的唇。舌尖往里探了探,并不想这么快离开,但药已抵在喉咙深处,他要先做正事。
他退开,把安以清扶起来些,又把水送到她嘴边,简单抿一口就能把药吞下去。
重新让她躺好,他舔了舔嘴唇。
这药居然一点不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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