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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入V三合一


面前这个身穿五条袈裟,  扎着半个丸子头,垂下的墨色发丝柔顺明亮,狭长的狐狸眼眯成一条缝面色似笑非笑的男人,  还是在记忆中的那个装扮。

        甚至连周身的气场都是在支线关卡中那样的柔和,就像是佛陀身边盛开的莲花,清雅却又让人忍不住的去接近,想要看他败落时会开出怎样糜烂的美景。

        河边带着水腥味的风吹起夏油杰的袈裟一角,也吹动跪坐在男人身边抬头仰望他的少女湿漉的长发。

        处在一个绝对俯视的位置,夏油杰看着这张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脸。

        只是一眼,夏油杰就能够确定面前这位小姐的身份。

        浑身湿透的骑士小姐跪坐在一个男人的身边,单薄的衣料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十分有料的身形,  似乎是因为刚从河里上来面色还有些苍白,  如樱花一般的粉润唇瓣也有些发白。

        指尖抓着一缕绷带,发丝铺开散在后背上有几缕垂落胸前,  像是海藻一样粘在白皙的脖颈上,  墨色的瞳孔中氤氲着水雾,如同一只娇弱的需要攀附强者才能生存的菟丝花,她现在的样子只想让他轻抬起她的下颚,  禁锢住她纤细的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掉的手腕,  让她只能依附在他这位强者的身上。

        只可惜,她是一只没有咒力的猴子。

        再一次看到少女是夏油杰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事情,  明明两年前在异世界的相遇就如同一场梦境,自称为骑士的少女最终也逃不过死亡的结局,  可现在看来事情又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两年前在异世界死掉的人,在两年后的今天他在这个世界遇到了她,  还是在她如此狼狈的时候。

        这个世界还真是有意思。

        曾经杀掉自己的猴子心上人来证明自己走的道路是正确的,  是绝对不会后悔,  无论任何人他都可以为了未来的世界而牺牲掉的决心。

        现在看来,似乎又要经历一下这种痛苦却又会让他癫狂的选择了呢。

        还真是让人不悦。

        骑士小姐的出现实在是让他太不开心了,没有人在见到已经死去的心上人,还是被自己亲手杀掉的心上人时,能够保持开心愉悦的心情,除非那个人是个疯子,可夏油杰自认为自己并不疯狂,他甚至认为自己是一个极其理智的人。

        未来的道路和曾经的选择,都是他经过极其慎重的思考才下的决定,包括两年前在异世界时杀掉心上人的决定。

        他早晚会回去的,就算是让骑士小姐活在异世界也没有关系,毕竟那里不是他所生活的世界,异世界中没有咒灵,人所产生的恶意也不会产出咒灵这种会害人的诅咒之物。

        这里虽然也有怪物,但却是这个世界上早就存在的古老生物,和人类没有多大的关系,所以让她活着也是可以的。

        在他回去后,她会活在他所看不到也接触不到的世界,就那样安静平和的度过一生,结婚生子在暮年时还会与丈夫一同欣赏即将落幕的夕阳。

        但……不可以!

        一想到自己喜欢的人会和别人结婚,夏油杰完全忍受不了这种会撕裂整个脑海的痛苦,他想他一定是被骑士小姐给诅咒了,就像是阻挡他未来道路的身为普通人的父母一样,骑士小姐也是阻挡他的人,是他前行路上的绊脚石。

        就算他让她活在这个世界上,可在他回去后呢,肯定会对她忍不住思念,到那时候再次见到骑士小姐就会成为他的执念,成为影响他计划的一个执念。

        悟说的没错,爱果然就是最扭曲的诅咒。

        所以——要将这份已经影响到他的诅咒祓除掉。

        只要夏油杰想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包括祓除这个被他命名为【爱】的诅咒。

        温热的鲜血在溅到脸上时已经变得冰凉,骑士小姐的面色猛地煞白,她痛苦的皱起眉,面上的表情似乎是不理解又似乎只是疼痛所引起的生理反应,夏油杰就那样静静的注视着她的呼吸越发困难,戳进她肋骨中的手触摸着她的心脏。

        鲜红的血液从手与肋骨之处涌出,滴落在骑士小姐的鞋子上,染红了他袈裟的衣袖,浓重的血腥味逐渐在空气中蔓延,钻进他的鼻腔中涌进他的脑海。

        平时眯着的狭长狐狸眼微微睁开,黑紫色的眸子中流转着安抚的情绪。

        “乖,只会疼这一下,一会儿就没事了。”他凑近她的耳边,另一只手揽住由于疼痛而向下倒的身体,将她禁锢在怀中,声音低沉的安抚诱哄,像是情人之间的暧昧低喃。

        手接触到的心脏还在跳动着,这是专属于骑士小姐的心跳声,属于她的炙热鲜活。

        ——砰、砰、砰。

        一声接着一声,一声大过一声,仿佛要淹没夏油杰的耳朵,让他整个人都沉浸在她的心跳声中。

        无可自拔。

        夏油杰甚至有了一直握着骑士小姐的心脏,将她掌控在手心的想法。

        骑士小姐对他的影响真的很大呢。

        祓除掉这个诅咒是正确的决定。

        “我们不会分开的,你将永远以这个形象活在我的心中,”这样说着,夏油杰埋在少女肋骨血肉中的手开始动作,以一个掌握的姿势握住那颗胸腔中的心脏,“我会永远都记得你,永远都不会忘记你。”

        他柔声蜜意的这样说着,握着少女心脏的手却猛然发力,似乎是终于忍受不住这样的疼痛,少女猛地发出一声闷哼,这也是在她被夏油杰卑劣偷袭后发出的第一道声音。

        那样娇弱的隐忍的闷哼声,似乎唤醒了面前男人的一丝同理心,但已经迟了。

        骑士小姐死了,死在了夏油杰的怀中。

        她的心跳并没有停止,而是直接被他捏碎了,就在她的心脏被捏碎的同时,就连他都心中一震,胸腔中似乎也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之后,还没来得及安葬骑士小姐,甚至他埋在她胸腔中的手还未抽出,他就出现在了原世界中。

        夏油杰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时间,发现秒针刚动,也就是说这里的时间没有流逝,他的右手应该是一片鲜红,袈裟的衣袖也应该被血腥浸染,但什么都没有。

        骨节分明的右手一片白皙,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以及心上人倒在怀中被他捏碎心脏的画面仿佛都是他的臆想。

        夏油杰有些迷茫,甚至是分不清在回来之前的心情到底是真还是假,那种痛苦却还是咬着牙动手的心情,脑海中拉扯着的仿佛要疯掉的理智……现在看来都像是做梦一般。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无论是多痛苦,多想念,在经过时间的洗涤后,被忙碌的未来所吸引全部心神的夏油杰,逐渐的不再去想死在他手上的被他放在心底的骑士小姐。

        直到今天,他的计划被打乱。

        一直被藏在心底的,别人绝对不可以触碰,就连他自己都不敢去想的逆鳞,现在就这样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抬头仰望着他,对他露出和在异世界第一次相见时相同的笑意。

        ——是骑士小姐。

        正常人在看到已经死掉的特别还是被自己杀掉的人活着出现在面前,不是想着逃跑就是认为面前的人是鬼魂,更别提夏油杰这种经常见到诅咒的人,应该更加会这样认为才多。

        但在见到曾经被他亲手杀掉的少女时,夏油杰的内心除了惊讶剩下的就是止不住的喜悦,还有最开始被他丢到一边的要不要再杀一次的纠结心情。

        果然是诅咒啊,甩不掉的名为【爱】的诅咒,自异世界纠缠到了这个世界,让他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来自内心的纠结。

        骑士小姐在见到他时,见到这个曾经捏碎她心脏的人时,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害怕或者是恐惧的表情。

        为什么?

        为什么不害怕他,或者说是不恨他?

        夏油杰有些苦恼,要是她刚才面上露出一丁点的害怕恐惧,出于内心黑暗面的独占欲夏油杰一定会对她出手,可她没有。

        有了第一次杀掉心上人的痛苦经历,夏油杰表示这种事情他很难能做到第二次。

        就算知道如何取下她的性命,可在重逢的喜悦情绪下他暂时也没有心思去动手。

        几乎是在瞬间,在白果对他露出笑容的瞬间,夏油杰解开肩膀上的袈裟结,将还带着清雅檀木香味的袈裟披在了少女的肩膀上,挡住了她由于入水而显得狼狈的身躯。

        不知道对方正在纠结要不要再次杀掉她这件事情,白果乖巧的任由对方将干燥的袈裟披在她身上,离得近了他的手指甚至在不经意之间擦过她的面颊,痒痒的带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你……”夏油杰蹲下身,完全忽视了面前躺着的一个急需人工呼吸抢救的大活人,想要说些什么,却在开口的瞬间面上忍不住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压下心中翻滚的情绪,自制力超强的夏油杰就算是面对曾经被他杀掉的心上人,也表现的出一副很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想要说的很多,在脑海中筛选了一遍却发现能说出口的连一句都没有,都是些可有可无的威胁或者是嘲讽她的废话。

        比如说“见到我难道不害怕吗”这种毁灭气氛的话,或者是“你的心脏还疼吗”这种讨打的话。

        都是一说出来就绝对会破坏现在美好气氛的话语。

        脑子中想了很多,现实中也只不过是才过去两三秒,发现毁气氛的话实在是太多,夏油杰权衡利弊之下选择了一个最正常的打招呼试探对方的方式。

        他温润着面色,声音轻柔的说:“好久不见。”

        用这种平静的毫无一丝愧疚之意的方式打招呼,本以为少女会对他破口大骂。或者是直接出手揍他,但令夏油杰没有想到的是,披着他袈裟显得身形更加娇小的少女只是眨了一下眼睛,用一种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语气回应了他。

        她说:“好久不见。”

        她的声音很是清脆,还含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冰冷机械音,让他一时很难分辨话中的所蕴含的情感。

        她不怪他

        还是说她忘记了是他杀掉的她?

        夏油杰面色上闪现过一瞬的迷惑,但又很快被他隐去。

        骑士小姐有一些不对劲,至于是哪方面的不对劲,从见到她开始,她的每一个举动都非常的不对劲。

        这压根就不是普通人该有的反应。

        为了验证这一点,夏油杰犹豫了一下,尽管很有可能会打破他和少女之间相处的平静氛围,但还是问出:“你还记得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吗?”

        “当然,”少女回答的异常干脆利落,掷地有声,在夏油杰忍不住加快的心跳声下,她说,“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

        说着她指了一下躺在干燥水泥地上浑身上下湿透,面色惨白到近乎透明,上身的衣物也全被解开的青年。

        顺着她的指尖扫了一眼这个明显因为溺水而昏迷的男人,夏油杰心里是不以为意的。

        只不过是一只猴子,死活都跟他没有关系。

        尽管如此,他还是顺着少女的话问下去:“他怎么了?”

        “他溺水了,”见对方没有反应,白果顿了顿继续说,“需要人工呼吸。”

        夏油杰:……

        给一个男人做人工呼吸?

        别说他是男的,他是女的夏油杰也不会去给一个猴子做人工呼吸,就算对方是咒术师都不行。

        不得不说,夏油杰是个守身如玉的坏青年。

        话说到这里,他原本温润俊雅的面色猛的阴翳了下来,站起身子用睥睨不屑的目光打量着躺在地上的太宰治,冷着声音问:“你认为我会给一个猴子做人工呼吸?”

        别看夏油杰平时一副温柔好说话的样子,但他冷下脸生气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十分恐怖的感觉。

        但这种感觉里不包括白果。

        看着面前夏油杰不悦的样子,白果疑惑的问他:“猴子?”

        可太宰治是人。

        而且【猴子】这种称呼她还是第一次从夏油杰的口中听到。

        为什么要称呼太宰治为猴子?还是说面前的这位第八支线关卡的公主,已经得了十四五岁少年才会得的中二病?

        感觉有些奇怪呢。

        “就是对没有咒力的人的一种称呼。”夏油杰解释,同时面色冷峻的说,“你也是众多猴子中的一个,从现在开始别再出现在我的眼前,也别再让我见到你。”

        否则,他一定会杀掉面前的少女。

        祓除掉在这个世界还不忘缠着他的“诅咒”。

        为了他所期盼的那个世界他已经付出的够多,双亲的性命也终结在他的手中,就连被放在心底爱慕的女人也被他杀掉了一次,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想要创造的世界,如果有的话全部清除掉就好了。

        同时他在心中也唾弃着自己,在异世界时明明知道骑士小姐是一只下等的还未进化完全的猴子,却还是对她动了心。

        在无法接受白果是一只猴子的前提下,他也无法接受会对一只猴子动心的自己。

        他在异世界的时候从未对骑士小姐说出过猴子这种词汇,一是实力不允许,二是除了最后时刻偷袭她时露出的阴狠,在之前他都要保持一种温润有礼的好脾性来降低对方对他的警惕。

        现在,在这个世界,他已经不想要在少女面前伪装了,露出一点【恶】也很好,最好能够吓跑她,让她再也不敢出现在他的面前,从而保住她的一条命。

        偏执、偏激,或许就是用来形容现在的夏油杰最好的词汇。

        面上看着清俊儒雅,实则道貌岸然整个人的内心都被野望所影响。

        她也是猴子?

        白果猛地沉下了脸,她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

        同时也有些疑惑眯眯眼公主怎么陷入了中二期。

        “你是说我也是猴子?”白果站起身,将披在肩膀上的袈裟随手扯下扔到地上,神色不满的问他。

        “没听清楚吗?那我不介意再说一遍,”扫了一眼被少女随意扔在地上沾染上尘土的袈裟。夏油杰的眼中的神色不由得暗了暗,声音也染上了些高傲冷冽的意味,“你也是众多猴子中的一个,下次再让我看到你的话……”

        “就杀掉我吗?”

        少女打断他的话让夏油杰心脏倏的一紧,虽然心中的确是这样想的,但他并没有打算说出来。

        她果然是记得的,记得在异世界中是他杀了她。

        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最开始被夏油杰压在心底的愧疚,此时已经汹涌成能够压塌他理智的存在。

        接过他的话,白果从虚空中抽出钢管,看着对面眯眯眼公主在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她唇边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恐怕你是误会了,我刚才并不是请求你为他做人工呼吸。”

        ——“而是命令你。”

        开什么玩笑!

        她竟然想要命令他?!一个猴子而已……就算是心上人也不能说出这种大言不惭的话!

        虽然脑中被瞬间冲上来的恼怒感覆盖,但夏油杰知道他并不是少女的对手,在异世界中能够杀掉她靠得也只不过是偷袭的卑劣手段,正面刚他没有胜算。

        事实也的确是这样。

        在拿着钢管的白果瞬间出现在夏油杰身后的时候,尽管他反应极快的回身格挡,但还是被对方按住肩膀,在无法使用咒力的前提下他被少女一个侧摔放倒在地,刚站起来右手下意识的一挡挨了一钢管,整个人退到了躺在地上的太宰治身前。

        被钢管打中的右手臂一阵发麻,焦灼的气氛一触即发,白果将钢管抗在肩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神情严峻警惕盯着她看的夏油杰。

        “虽然在梦中的最后是被你杀掉作为结局,但只是这样你就认为自己比我强,那就太天真了。”她这样讽刺着他。

        夏油杰缄口不言。

        “再不人工呼吸的话太宰先生就要没救了,”收回面上的嘲讽表情,白果有些苦恼的看着夏油杰身后的太宰治,“虽然他的愿望是自杀成功,但我现在不想看他死在我面前。”

        “公主,”她说出了夏油杰再熟悉不过的称呼,“你现在的命和他连在一起,请对他进行人工呼吸,否则的话在他失去呼吸的瞬间我会杀了你。”

        这并不是开玩笑,白果是认真的。

        “为什么?”顶着对面少女疑惑的视线,夏油杰并没有生气她有杀掉自己的想法,反问有些固执的问:“为什么不想看他死在你面前?”

        这只猴子和她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吗?

        还是说,是她在这个世界的恋人?

        不,恋人的话她应该会亲自对他做人工呼吸才对,那就有可能是她的亲人或者朋友。

        “因为我这样想,”白果这样解释,她说出这种话给人一种十分傲慢唯我独尊的感觉,但意外的让人不讨厌,墨色的眸子在阳光下闪过冷意,她咬字异常清晰且倨傲的说,“只要我这样想,你就要救他,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她这话说的十分的不讲理。不过白果也不是一个讲理的人就是了。

        她信奉的是谁的拳头硬谁说话。

        在没有人比她强的情况下,她就是老大,一般很少会关注npc的心里是什么想法。

        因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那些小聪明只是无聊生活中的一点调味剂,并不会对她的任务激起什么大的浪花。

        还是跟刚见面时一样以自我为中心,喜欢乱来。

        夏油杰无奈的侧身低头看向依旧躺在地上,上半身的衣着凌乱不堪心跳也异常缓慢的猴子,沉着声音缓慢的说:“再不醒的话,我真的会对你做人工呼吸。”

        吹过河面的风带走他话语的尾音,阳光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折射出绚丽的色彩,河岸边长在水泥缝中的芦苇微微低着头,在夏油杰的话音落下后整个世界都仿佛安静下来了。

        他的话中仿佛带着魔力。

        在一片寂静中,太宰治的眼睫微微颤动接着抬起沉重的眼皮,露出虚弱的还带着迷茫的鸢色眼睛,心跳也逐渐恢复正常,他的整个表情显得十分吃力,在双臂撑在地面坐起来后对上白果看过来的视线,那张苍白虚弱的脸还勉强堆起笑意,对她笑了笑。

        柔弱的美男。

        “你好厉害啊。”白果夸奖面色有些微妙的夏油杰。

        夏油杰:……

        并不是他厉害,而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在装昏骗吻。

        偏偏骑士小姐还一副没察觉出来的样子。

        呵,果然刚才就应该趁机踩死这只满嘴谎言的猴子。

        走到太宰治面前蹲下与他平视,白果问:“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太宰治摇头,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上身被撕烂的绷带,和裸露出来的胸膛,慢悠悠的将已经被扯坏的绷带拿下来动作十分的赏心悦目,有种在看美男主动脱衣服的既视感。

        圆润的指尖捏住扣子,修长的手指弯曲成优美的弧度,一颗一颗的系上衬衫的衣扣,太宰治全程低着头闷不吭声,和他平时跳脱甚至是有些轻佻的性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果,”由于刚刚入水自杀的原因,太宰治的声音有些暗哑像是喉咙中含着沙,别具魅力,他闷闷的说,“我是一个很保守的人。”

        “所以呢?”白果有些不明所以。

        “你撕开了我的衣服。”他抬头看了白果一眼,随后又快速低下,像一个害羞的小姑娘,在他抬头的瞬间白果甚至还看到了他面上浮现的红晕,“除了你,我想我无法再接受任何人了。”

        夏油杰:……

        不是装昏骗吻,而是装昏骗婚。

        一只胆肥的猴子。

        “你是想死吗,猴子?”面对普通的人类,特别还是当面撬墙角的人类,夏油杰能说出这句话而不是直接动手送他上西天,就已经算是很理智了。

        毕竟面前的这个人只是一只猴子,在他心里不应该生活在世界上的未完全进化为人类的物种。

        在夏油杰说出这句话后,刚还对白果伸出手的太宰治抬头看向这位特级诅咒师,唇边的一抹笑意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不爽,他哑着音调问:“你是在恐吓我吗,先生?”

        “是不是恐吓你试试就知道了。”

        “哦呀,这还真是……”太宰治轻轻笑了笑,“就算你这样威胁我,我也不会改变内心想法的哦。”

        “你内心的想法,用溺水装昏的办法来逼迫别人就范?”夏油杰说话丝毫不留情面,狭长的狐狸眼睁开,透着丝丝警告的墨紫色瞳孔犹如利刃一般直勾勾的盯着太宰治。

        “逼迫?这还真是新奇的用词,”站起身后几乎和夏油杰相差无几的身高让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焦灼,蓦的,太宰治笑弯了眼睛,“你怎么知道小果会不会是知道我的小把戏,只不过是不拆穿我,在陪我走下去呢?”

        背对着白果的太宰治在身后比了一个手势,在看到手势数字的瞬间,白果看向面色难看仿佛随时会打人的夏油杰,在对方询问的目光下坦然点头:“的确是他说的这样。”

        夏油杰:……

        到头来小丑竟是他自己?

        这个男人的小心思骑士小姐都知道,但就是这样还是选择宠溺的陪他演下去。

        夏油杰感觉整个人都有些不好。

        “你是在生气吗?”白果问他。

        面前这位第八支线关卡的公主是所有公主里面最难令人琢磨的,起码在白果的心里他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并且有着精分的人。

        虽然刚见面时,对方是个站在众多npc的尸体中央,杀了众多普通人的温润青年,但不可否认的是在打过一架后,他对待她一直很温柔有礼,除了最后的偷袭捏爆心脏的场景。

        这位公主可以说是外白内黑。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黑。

        “并不是,”否认掉少女的一针见血,夏油杰重新又恢复成了那副平静的表情,眯起的眸子让人看不到他眼中的神色,只是声音有一点说不出的怪异感,“你能找到喜欢的人我很为你高兴。”

        真是碍眼。

        只是看着她站在那个男人身边就觉得碍眼到不行。

        果然属于自己的东西就应该被攥在手中,被别人得到的话怎么想怎么不甘心。

        打造一座让她逃不出去的笼子,用温柔小心翼翼的将她哄进陷阱中,最后由被皮革包裹起来的手铐禁锢住她的行动。

        做猎人,夏油杰一直都很有耐心。

        他也很有信心用温柔体贴将少女重新哄到他的身边,到时候是否要祓除掉这份爱意的诅咒,他会好好考虑一下的。

        也或许不用那么麻烦,只要重新杀掉她,他的人生就会回归正轨,也不用为看到她站在别人面前而烦心。

        只是在短短的十几秒,夏油杰就思考出了两种方案。

        但下一秒少女的回答让他在瞬间打消掉了这两种方案。

        听到他的话,白果皱了皱眉:“并不是喜欢的人。”

        顺着太宰治的话说下去只是为了钱而已。

        夏油杰:……

        太宰治:……

        三人之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白果并没有意识到空气中明显躁动起来的气氛,她看着面前长相清俊的男人,语气淡淡的说:“虽然在梦中被你杀掉了一次,但你应该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叫白果。”

        有些不明白怎么到了交换名字的环节,明明知道不应该再跟面前的少女产生过深的纠葛,这样会影响到他以后处置少女的决定,但身体却意外诚实的说:“夏油杰,这是我的名字。”

        说完名字后,夏油杰还是忍不住的问:“你不愤怒?毕竟异世界发生的事情你都记得。”

        “并没有,在梦中发生的事情都是虚假的。”白果摇头否认,同时警告他,“如果在这个世界中你还对我抱有那样的心思的话,我敢保证死的一定会是你。”

        在支线关卡中死在夏油杰的手中本就是她默许发生的行为,在任务完成后,夏油杰有想要杀掉她的心思,她也要用死来脱离支线关卡,这种时候死在夏油杰的手中可以说是两个人都双赢的局面,夏油杰的愿望能够得到满足,她也能够死遁脱离。

        一举两得。

        又是同样的借口啊,太宰治鸢色的眼睛看着前方白果的后背,以及已经半干的衣料,这种借口让人听起来就想要撕碎平静的表面呢。

        如果不是武力值的原因白果绝对蹦哒不到现在,太宰治能够肯定这一点,毕竟在他再次在这个世界见到白果的时候,他心中也不是没有闪过黑暗的心思。

        但这些心思都被现实所打败。

        毕竟在武力值面前,所有的阴谋诡计都只不过是无用功。

        他所能做的就是用温柔织成陷阱,让白果心甘情愿的跳下去,但现在看来明显是困难的。

        白果只认钱不认人。

        ——梦?

        她认为异世界发生的一切都是梦?

        也不是不可以这样认为,从他回到这个世界后的时间与干净的手掌和衣袖来看,甚至这样的说法很有可能是正确的。

        但夏油杰下意识的在心里否认了这个说法,他不想他和白果之间所发生的一切都被说成是一场梦。

        夏油杰看向太宰治:“这位是你的朋友?”

        “并不是,”赶在白果说话之前否认,太宰治说,“我的名字是太宰治。”

        夏油杰听过这个名字,那个在他叛逃咒术界几年后,曾经在整个咒术界掀起一股腥风血雨,名为【双黑】组合两人中的一人。

        似乎是双黑的智囊担当。

        当然,最出名的还是他的异能力。

        但就算异能力再怎样稀有,在现在失去搭档后他的实力也早就回不到几年前了。

        “唔——时间不早了,”太宰治看了一眼太阳西斜的天空,暖色的光线照映在他的脸上将他纤密的睫羽在脸上投下些微的剪影,鸢色的眸子流露出异样的色彩,他看向站在一旁的白果,暖着声音提议,“我们该走了。”

        被他一提醒,白果想起来之前被太宰治破坏掉的计划,冷着腔调说:“加十万。”

        “没问题。”太宰治答应的异常爽快,并且心情很好的说,“我请你吃晚饭。”

        他想到了一种能够跟白果时刻保持深刻联系,而且她绝对不会看着他出事的办法。

        毕竟这年头,欠钱的都是大爷。

        这一点,经常在咖啡馆赊账和借国木田钱的太宰治,可是深有体会。

        “怀石料理?”

        “可以哦。”

        完全被两人晾在一边的夏油杰:……

        “再见。”确定了晚饭吃什么,白果现在很着急去品尝怀石料理。

        “再会,夏油先生。”太宰治笑眯眯的随意跟对方挥了下手。

        夏油杰:……

        根本就不可能看着白果跟太宰治单独相处,不说他这个人脑子聪明到何种程度,单说他之前的装昏骗吻甚至是骗婚事件,就已经足够让夏油杰警惕他这个人的存在。

        不能,至少在他还未做好决定之前,不能看着白果被心怀不轨的人算计。

        “请稍等一下,”俊雅的面孔挂上恰到好处的温柔笑意,看着停下脚步的白果,夏油杰面上的笑意加深,“我觉得这顿晚饭应该我来请,毕竟之前用不好的代号称呼了你们。”

        “可是你不是说,我如果再次出现在你面前的话就要杀掉我。”白果冷静的阐述事实,并发出疑问,“为什么现在又要请我们吃饭?”

        会在饭里下毒吗?

        这位疑似有精神分裂的公主,有非常大的可能性会做出这种事。

        对于他隐藏在温柔下的狠厉,没有人比白果更要了解,这个人也是所有公主里面最毒也是她最需要防备的存在。

        夏油杰:……

        她绝对在记恨他杀过她一次的事情。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算是体会到了。

        “那是我见到你后太过于激动,精神兴奋的情况下乱说的,”夏油杰脸上的笑意不变,“请不要介意这一点。”

        这明显就是在瞎扯。

        夏油杰走到被丢在地上的袈裟面前,弯腰捡起之前被白果随手扔在地上的袈裟,拍掉上面沾染的尘土,对站在他对面的两人发出邀请:“我知道有一家怀石料理店的味道很好,饭后甜点的味道也很赞,要一起去品尝一下吗?”

        嘴上说着客气邀请的话,在夏油杰心里却已经思考了怎样以最低的代价除掉太宰治这件事,但很快他就发现以盘星教的势力想要除掉太宰治,在事后恐怕会遭到重创甚至是毁灭性的打击。

        太宰治一个人的命换整个盘星教,这不划算。

        刚准备答应夏油杰的邀请,白果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清脆的铃声催促她赶紧接电话  。

        拿出手机按下接听键,对面就传来了某个人抑扬顿挫十分有特性的声音:“小果,我听校长说你出去了,再不回来我给你带的伴手礼就要被惠他们给吃光了哦。”

        “你说的是你自己吧。”

        “木鱼花!”才没有!

        五条悟的声音刚落,对面就传来了一连串的反驳声,叽叽喳喳的配合着五条悟耍宝的声音,显得格外的热闹。

        听到电话里传出熟悉的人的声音,夏油杰面上的表情显得异样了几分,但很快他又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控制住面部表情,不去做那些会让白果怀疑的举动。

        等到对面的吵闹声逐渐停止,白果才说:“我现在在外面,有人请客吃饭。”

        “请客?谁?”能够联想到似乎又要被挖墙脚,五条悟的声音都沉了下来。

        “是一个叫夏油杰的人。”

        “……”

        对面沉默了好大一会儿,直到白果即将挂断电话时,五条悟才问:“你现在在哪?”

        “你要过来吗?”白果有些奇怪于五条悟的声音。

        他的声音很隐忍,但又带着些奇怪的其他情绪,好像夏油杰这个人对他来讲很特殊。

        对方“嗯”了一声。

        白果环望四周都没有找到什么标志性的建筑,她说:“我把定位给你发过去。”

        挂掉电话后,还没来得及发定位面前就被阴影挡住,看着走到面前站定的夏油杰,白果问他:“你认识五条悟吗?”

        “认识,”夏油杰的面上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情绪,他递给白果一张名片,弯腰凑近她以一种极尽暧昧的语调说,“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以后有什么事的话都可以找我,没什么事也可以打电话给我,在深夜时分讲经也是一种很特别的体验。”

        说着他执起白果的手,将名片递到她的手心,整个人的脸也越来越接近白果的手,在薄唇即将触碰到手腕出白皙细腻的肌肤时,夏油杰后退一步躲开被太宰治投掷来的石子,笑了笑,对白果告别后召唤出虹龙带他离开。

        也是在他离开的下一秒白果发出定位,瞬间某个白毛咒术界最强的男人出现在白果的身边,他脸色说不上好看,薄唇紧抿、下颚线条绷得紧直,手上还提着带给白果的伴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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