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中的慌乱

自尽了？

        轩辕宸瞳仁缩了缩，一个根本没有爱过的女人，死就死了，根本不该在他的内心掀起任何的波澜。

        可……

        看着手中的木牌，那上面的刻字，轩辕宸却怎么都无法抵御心中那一层又一层的慌乱感。

        轩辕凤。

        轩辕凰。

        轩辕烈。

        这应该是云芷柔为那死去的三个孩子所起的名字。

        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再普通不过的名字，但，那上面的“凤凰”两个字，那一笔一划的雕刻，那一笔一划的棱角，却是这般熟悉！

        “皇后她，会弹古琴么？”轩辕宸没头没脑，忽地问了一句。

        太监一愣，道，“这个奴才不知，但以前听太后娘娘说过，皇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轩辕宸闻言瞳仁更剧烈的一颤，接着大步流星地疾走而出。

        太监一怔，在后面快步地追，“皇上，您要去哪，请坐龙轿……”

        轩辕宸置若罔闻，快步地来到了紫烟宫。

        温如烟正心情大好地准备吃糕点，见轩辕宸来了，立即欢喜地上前，道，“皇上，您来了。”

        若是以往，轩辕宸一定搂住了温如烟，但这次，他只是神情冷峻，问，“烟儿，你的古琴呢？”

        温如烟一愣，不明白轩辕宸为何突然提古琴，而轩辕宸见温如烟没有反应，又有些严厉地重问了一遍，“烟儿，朕要看你的琴，立即拿出来！”

        温如烟心尖一跳，心底莫名闪过慌乱，再见轩辕宸手里捏着的木牌，眼帘更是跳了一跳，但她很快就敛住心神，然后快步地将一直收纳在箱底的古琴拿了出来。

        轩辕宸见她是从箱底拿出古琴，俊眉不禁拧了一拧。

        温如烟抱着古琴上前，娇柔地问，“皇上，你今日怎突然要看臣妾这古琴？”

        轩辕宸不语，只是拿过古琴，搁于桌缘，然后盯看着它右上角的三个字，【凤凰琴】。

        这是这琴的名字，一看，就是自己亲手刻上去的。

        温如烟见轩辕宸一直盯着那字，不禁上前，困惑地问，“皇上，你一直盯着这字，是有什么问题吗？”

        轩辕宸面色沉沉，缓缓扭过脸来，盯着温如烟的脸半响，问，“烟儿，这琴，果真是你的么？”

        温如烟心下骇然，瞳仁几不可查地闪了闪，很快泰然自若地道，“是啊，皇上，这琴是臣妾的，臣妾从小习琴，这琴已经陪伴了臣妾多年，若非臣妾不小心伤了手不能再弹琴，定是日日抚琴陪伴皇上一起舞剑，以期往日那琴瑟和鸣的日子。”

        是了，琴瑟和鸣。

        当初，他年少轻狂意气风发，但他并非正统皇后所生的太子，他的母后当时也不是皇后，他的母后当时只是一个小小的嫔妃，他资质过人，文武双全，而那太子，胸无壮志，连剑都无不好，更别提领军作战了。

        可历来皇室，只有太子才能顺席皇位。

        而他们这些皇子，只能辅佐。

        可他不甘。

        而她的母后，也因为得皇上宠爱，一直遭到皇后的恶意排挤，甚至有一次，那皇后给他的母后下毒，而他当时正领兵沙场，面对敌军蛮夷，身陷囹圄。

        敌军太多，他军中粮草匮乏，向宫内求助，那太子竟故意隐瞒，不外呼就是想让他死在沙场里。

        他心中燃恨。

        九死一生地回到宫中，就将太子侧了反。

        终于，他当上了太子，当上了皇帝。

        可原本那些拥护太子的大臣，都有心与他作对，也有其他皇子不服，要将他拉下马。

        他深陷尔虞我诈之中，心里难免抑郁。

        而就是那么一次，他在舞剑之时，听到一阵古琴声。

        那琴声绚丽，宛若行云流水，时而激亢，时而柔和，又时而悲伤，像是寄予着弹琴者浓浓的思绪。

        但那琴声，纵然再哀戚，最后那琴音，必定婉转至震人心魄的激荡里。

        就是这种再殇也烈的情怀，让他震动。

        他想看看那是谁在弹琴，可，那声音太过缥缈，而皇宫硕大，每次他循着琴声过去，那里一曲终了，已然无人。

        他，他不放弃。

        终于，在不知道多少次之后，他提起越过一山亭，看到了那个在亭中收起古琴，正要离开的人儿……那个人，就是温如烟。

        当时的温如烟，一声素简的婢女服，那肤色也偏黑，完全没有任何吸引人的美貌可言，但，见惯了后宫佳丽的轩辕宸，其实对美早已没有那么看重，他看重的，是一个人的心，他想寻的，是一个可以和他心心相印的人，而不是那一张张讨好的脸，争宠心机，那只会让他觉得嫌恶。

        【皇上，奴婢偷闲，趁着主子午睡来这里弹琴，是否吵着皇上了？奴婢知错，还望皇上赎罪。】

        温如烟那小心翼翼却又不卑不亢的样子，就这样让轩辕宸另眼相看了。

        那之后，轩辕宸就将温如烟封为了烟妃，他本想再封温如烟做皇后的，但，这时候不知从哪冒出一个云芷柔，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讨得太后欢心，让太后非逼着他娶做皇后。

        从此，他对这个还未蒙面的皇后就打从心里不待见，除了册封大典，他随意瞥了一眼，知道是个长得还不错的女人外，他并没有放太多的心思。

        婚后，他也没有去皇后宫，还是太后逼他去，他才去了一次，然后那次，她竟然还给他在酒里下了药，可偏偏她又不承认，他那时就怒了，凌辱了那云芷柔一番后，就甩袖而去。

        也是这几次三番的，他对这皇后越来越恨，再后来太后总是催问他怎么皇后的肚子还没反应，他就怒上加怒，从此以作死那云芷柔肚里的孩子为报复的手段。

        可就在今时次日，就在这云芷柔终于死了的时候，他看着那木牌上的字，看着这古琴上的字，那两个一模一样的【凤凰】二字，却有种心尖颤乱的感觉。

        为何，云芷柔刻在木牌上的字，和温如烟古琴上的字一模一样？

        这琴，究竟是谁的？

        而太监说，云芷柔亦会弹琴，那当初，他遥遥相听的那个弹琴者，究竟是云芷柔，还是温如烟？

        “烟儿，你说这琴是你的，但为何，这上面的凤凰二字，与皇后的刻字，如此一致？这琴，究竟是你的，还是皇后的？”

        轩辕宸眉眼犀利，拿出木牌，将字的那面翻于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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