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百渚茗和平岛阳双双瞳孔地震。
“你怎么在这儿?!”
“你是那个要做‘手术’的?!”
但比他们更震惊的是弹幕。
【草草草, 这不是之前探案的报警的那个妹子吗?!我还以为那个小刀上的字就只是重名而已!】
【卧槽卧槽卧槽这白大褂,实验人员?】
【都是实验人员,这妹子会不会认识雪莉啊?而且这妹子是真酒还是假酒?】
【前面的, 我觉得这妹子绝对认识雪莉,而且我觉得这妹子应该是贝姐型真酒跳反假酒。容我来推理一波!】
【首先都是少年天才,雪莉不缩小的话和百渚茗年龄没差多少,再其次, 百渚茗上学在帝丹中学, 她给小兰园子当学妹当学妹那么久, 不可能没看过柯南,她一定知道柯南!但她没往上报,这证明什么啊朋友们, 这证明这是一瓶掺水酒啊!掺水酒好啊!】
【等等,那就是说,实验室里那个苍山龙也, 就那个人渣老师那模样,是这妹子干的?】
【暂时不要管人渣, 掺水酒好啊掺水酒,过了这么久我们在重制版里看见名柯原版的特产了!泪流满面。】
……
“这实验室是你的?”弹幕毫不停歇,在奔跑的间隙中, 平岛阳看着弹幕,也不由得问出声。
百渚茗脚步顿了一下,随后以更快的速度带着平岛阳往外奔跑。
“是我的。”她在奔跑的狂风中回复, “但现在这不是重点。”
身为地下实验室的主人,百渚茗对地下实验室的理解明显要比平岛阳多得多, 在第三次用她自己的通行卡刷开暗道后, 平岛阳敏锐的感知到些许水声。
——这证明他们已经在靠近地面了。
而且这个实验室大概建得比较靠近溪边或是海边。
平岛阳和百渚茗在地下实验室中穿梭, 而他们身后,威雀等人还阴魂不散的坠在后面。有时候跑得慢了点儿,他们就能听见木屐磕在地面上的声音。
“啪嗒。”
“啪嗒。”
“啪嗒。”
木屐声不徐不疾,比滴水声更吓人。
参与这场大逃杀的玩家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但哪怕如此,平岛阳心中也仍有和弹幕一样的疑惑。
百渚茗她为什么会是掺水酒?
于是他再次出声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百渚茗连忙捂住他的嘴:“嘘!”
等到那些脚步声过去,百渚茗率先探出头看看,确认四下无人后,领着他又折了一个方向。
“这个位置的隔音不太好。”百渚茗小声道,“至于你问我为什么要救你……”
听见问话那一瞬间,百渚茗都想了些什么呢?
是从小到大组织对她的教育。
是实验室里并排摆着的,不知道有罪的无罪的人。
是雪莉叛逃前的,那么崩溃的,仿佛见不到希望的表情。
——‘你和我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约定好了。’
——‘你要是和我研究同一个项目就好了,你说你研究什么洗脑。’
——‘我研制的药居然被拿来当毒药?’
——‘我要逃了,你要和我一起逃吗?’
那些过往在她脑海里闪过,哪怕只是过去拥有过,都足以照亮往后漫长的时光,让她从痛苦之中继续走下去。
奔跑间,她将一只手放在因超负荷而隐隐作痛的心脏之上。
她仍旧惧怕威雀,但感知到自己拽着的人后,她又不那么害怕了。
所以现在不要顾忌,放弃思考,把人送出去,还有情报。
反正你手中抓着光呢,不是吗?
那一瞬间百渚茗仿佛变成了两个,一个抓着平岛阳往外跑,另一个则漂浮在空中,像咏唱一样的感叹着。
大概我真是疯了。
她想。
放着好好的代号成员不做,偏偏要答应单一纯麦,做什么黑夜中的月亮。
她发了个屁的光?就这也叫发光?
于是百渚茗在跑动间突兀的破口大骂:“你哪儿来那么多话?反正我本来就是亡命之徒吧,亡命之徒干什么不正常?!”
——永远不要去问亡命之徒为什么有一天想要接触阳光。
天是一瞬间暗下来的。
天空是雾蒙蒙的灰色,海浪从原本平和的海湾涌上来,穿过栏杆,拍打在地面上,带走些许植被,还有些许废弃建筑材料。
萩原研二停下被他开掉保险杠的警车,双手在眼前搭棚,一言难尽的看着眼前的废弃大厦,没想到最终地点居然会到这儿。
海边废弃大厦。
太阳之东,月亮之西。
正是当年酒井沙耶被绑架到的地方。
“当年带队来这儿找酒井沙耶的是谁来着?”拿着定位,松田阵平脸色漆黑。“平岛的定位就在这儿。”
伊达航看着这个废弃建筑,表情是与萩原研二如出一辙的一言难尽:“当时是组织对策部带队来的。”
当年带队的人是哪一位他们没注意,但估计那位也是个卧底。
没出五分钟,又是一辆警车到达,是佐藤美和子开的。
佐藤美和子飙起车来也多不承让,也许是为了尽快赶到现场,开着车就抄起近道,在小巷里七拐八拐刮花了半个车身后,她成功载着目暮十三和高木涉到达现场。
很难说目暮十三和高木涉是怎么从佐藤美和子车上爬下来的,至少目暮十三刚下车的时候,半天找不着北。
高木涉扶着枯树思考了一会儿人生,等眼睛里的重影儿消下去后才凑过来,“平岛前辈现在就在这里吗?”
萩原研二拢了拢耳边被风吹乱的头发,“嗯。”
“你们都带武器了吗?”目暮十三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过来,“公安厅的人在后面,马上就到。”
目暮十三话音刚落,天上雷声作响。
伴着灰蒙蒙雾气而来的是模糊的双闪警车,雨水磅礴,几乎要淹没脚踝。
“我们到了。”公安厅的人从后面的车上走下来,全副武装,透过雨幕,伊达他们只能看见这队精英藏在护目镜后的,同样锐利的眼。“就在这儿?”
而地下,威雀听着再次拉响的警报。
警报声有着不同的含义,像这种急促的闪烁法和鸣叫法,那就是有人到了入口附近,并在持续的寻找入口。
他停下脚步,看着昏暗的通道,有些玩味:“我这是被摆了一道?”
通道里寂静无声,仿佛在嘲笑他。
“倒也不愧是你。”威雀果断转身,“一次不行,那我们就等下一次。”
【草草草这大逃杀刺激了,威雀可算走了!】
【我你妈,我大气都不敢喘!】
【红方你们给点力啊红方!我阳哥都撑这么久了,至少抓几个吧!】
……
弹幕比平岛阳本人还要激动。
眼看漫画上确实显示威雀撤退了,平岛阳和百渚茗这才从狭小的藏身之处爬出来。
然后他们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向着地下实验室的出口走去。
他们推开地下实验室的门——
和那几个正拿着铁锹,试图掘地三尺的警校组面面相觑。
“好家伙,自己出来了。”松田阵平把铁锹一扔,将人从里面拉上来。
结果等看见平岛阳身后被同样扯出来的百渚茗后,松田阵平整个人表情一懵:“你是受害者?”
“等等,不对。”他反应过来,看看百渚茗身上的白大褂,“你是那个组织的人?”
“不管我是不是那个组织的人。”迎着众人探究的视线,百渚茗的声音淡定到近乎冷漠,“你是不是应该先给我让个地方,至少让我站稳?”
萩原、松田、伊达互相对视一眼,随后动作统一的后撤几步,将地方让给百渚茗和平岛阳。
透明的伞撑在他们两个头上。
“不论如何,今天多谢了。”平岛阳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要不是你,我估计当时就已经折在那里了。”
面对道谢,百渚茗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下一刻,她却猛地上前一步,推开平岛阳!
“砰——!”
耳畔是突兀响起的枪声。
一颗不知从何而来的子弹从百渚茗胸前穿透,等到最后落在平岛阳眼中的,就只剩下飞溅的血花,还有百渚茗向前倾倒的身躯。
百渚茗力气不小,所以那一下平岛阳被推出了很远,以至于他往前走了好几步,才接住倒下的百渚茗。
那具未成年的身躯多小多轻啊,以至于平岛阳接住她的时候,就像抬手接了一片落花。
“……百渚?”
平岛阳脸上沾着血,还没反应过来,眼神里全是茫然无措。
刚刚发生什么了?怎么人好好的,突然就倒下了?
“蠢货,你真的是警界之星吗。”百渚茗无奈的骂着。
只是哪怕说着这样不好听的话,她的眼神依旧漂亮又平静,就像她最开始抬手报警,说自己老师有问题的样子。
“而且,别叫我百渚。”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那可不是我的本名……”
下一刻,这个未成年伸出手,死死抓着平岛阳的衣襟,“去我家,你知道我家在哪儿,你送我回去过的,我家有线……”线索。
而后她再无声息。
那双抓着平岛阳衣襟的手滑落下来。
——
千里之外。
琴酒收起还冒烟的狙击枪。
他咬着烟,抄起电话,语气里带着睡眠不足的烦躁:“威雀,下次不要叫我给你扫尾。”
“抱歉抱歉。”电话那头的威雀没什么诚意,极度敷衍。“你就当这是看了一场戏后,应当付我的门票钱?”
琴酒:“……”
琴酒深吸一口气:“一周后的邮轮,把波本借我。”
把波本借他行动,今天的事情就当一笔勾销了。
“那你得去问贝尔摩德,亲爱的。”威雀走在地下实验室的另一个通道里,身后跟着一言不发的波本。“波本可不是我这一组的人。”
然后他把电话“啪”的一挂,把琴酒“贝尔摩德不是也被你指使出去干活”的话堵在电话另一头,迅速跑路。
最终,被无情抛弃的只有黑麦。
地上是地上的事,地下是地下的事,早在平岛阳和百渚茗从入口爬出来的时候,就有精英列队从那里下去,探索整个地下实验室。
——然后他们就拽出了还在全麻情况下的赤某人。
“这个……该怎么办?”伊达几人面面相觑。
平岛阳盯着赤井秀一那张被暴力卸去易容,却还摆出一副拒绝合作的表情的脸,半晌,摆摆手:“去找fbi,这是他们fbi的人。”
美国的科技手段可比日本高得多,赤井秀一让他们先带回去看看,看能不能想办法解除洗脑。
可他话才刚落地,爆炸声就毫无预兆地响起。
他们脚下的土地一阵颤动,不远处那个地下入口瞬间崩塌在无数泥土下,随后有灰色的烟雾从地面钻出,一缕一缕的,像温泉上升起的热气,最后被暴雨浇散。
看着那个坍塌的入口,平岛阳的大脑短暂的停止了运转。
枪响、暴雨、爆炸、还在探索地下实验室的精英、突然死亡的百渚茗、迷宫一样的通道,以及一心求死的、面目全非的苍山龙也……
大量的画面在他脑海中过了一遍,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蔓延的反胃感让他不住干呕。
而远方已然离开的威雀拍拍身上的灰,扔下按过的引爆器,“这才是最后的扫尾。”
东京,米花医院。
被强制送进来修养,平岛阳仰躺在病床上。
而病床旁,三张写满不赞同的脸正以同样的表情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从平岛阳的角度来看这场面未免有些过于惊悚,他不由得咽了下口水,抬起一只手:“你们应该知道,我没有受伤?”
“我们知道。”三个人点点头,“但我们觉得你现在就应该在这儿躺着。”
随后松田和萩原直起身,“班长会在这里看着,而我们俩要去做报告,协助调查。”
在离开病房的前一秒,松田阵平停下脚步,在平岛阳的视线下面无表情的指了指自己,开口:“如果我回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你在这张病床上躺着,那么我想你未来绝对不会愿意回想,今天会发生什么。”
过分漆黑的脸色吓得平岛阳连忙点头。
松田阵平从来都没这么生气过!
病房的门打开又闭合,松田和萩原离开,现在病房里就只剩下伊达航和平岛阳。
“现在知道害怕了?”伊达航拖过椅子,坐在病床旁边,“放轻松,松田他只是吓到了。”
这样说着,伊达航拿起果篮中的苹果和小刀,在平岛阳眼前晃晃:“要吃吗?我来削皮。”
“吃。”平岛阳伸出手。
“好的,那就不给你了。”
伊达航将削好的苹果送进自己的嘴,将自己也在生气的态度摆的明明白白。
平岛阳默默缩回手。
下一刻,一颗新的,削好的苹果放在了他眼前。
“算了,你快吃吧。”伊达航扶额,“搞得我们好像在欺负人一样。”
平岛阳:“……”
他接过苹果,心虚加倍。
“说真的,你这次确实莽撞了。”伊达航语气淡淡,“你想过如果今天我们没到都会发生什么吗?”
今天这是他们临时打配合打成功了,如果他们之间有一步走错了,说不准下次再见平岛阳就得在什么杀人现场。
敢拼对警察来说是件好事,但也不能就这么拼。
“对不起。”平岛阳道歉道得干脆利落。
他坐在病床上,手中捧着削好的苹果,脖子上绑着遮掩伤疤的绷带,外加蓝白色的病号服,也不知道是病号服白还是他本人白,几乎是瞬间就能让人幻视几年前那段日子。
这样的既视感让伊达航的心脏漏了好几拍。
随之而来的就是无穷无尽的后怕。
他下意识伸手去探了探平岛阳的鼻息,直到发现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手指上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行,活着,没死,是幻觉。
“你还是快躺下吧。”伊达航收回手,“我去给你找点儿吃的。”
虽然平岛阳本人确实没有受伤,但毕竟是又是被抓,又是和威雀玩大逃杀,又是看见实验培养皿,最后还见证了百渚茗的死,再是个强人,也该累了。
不敢造次的平岛阳只能乖乖缩进被窝。
而医院外,结束报告的松田阵平叼着烟,站在屋檐下,看着雨幕中急匆匆赶过来的两个伪小孩儿。
“平岛警官他怎么样了!”柯南有些焦急。
“他没什么事。”一旁的萩原弯下腰,摸摸柯南的头,“倒是小侦探,你跑得太急了。”
江户川柯南右手臂上有一道被纱布包扎好的伤口,脸上也带着灰尘,明显是听到消息后来的太急,以至于踩滑板没踩稳摔了下来。
“有关赤井先生,”柯南有些沮丧,“抱歉,都是因为我被骗了。”
“这和你也没什么关系。”松田阵平将烟掐灭,扔进垃圾箱,“倒是趁着这个机会,最多再有一周时间,警视厅就能全排查一遍。”
搜查一课和公安厅联手进行排查,也不知道能拽出多少乌鸦来。
医院外陷入寂静。
两大两小沉默的站在这儿,没有人说话,只有雨声回荡在天地间,就像风暴的前奏。
……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进行到这一步了啊。
江户川柯南有些恍惚的想。
在一片雨滴落在地面的声音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居然隐约的听见了反击的号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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