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致命苦毒水

苦毒水潭静静地卧在榆树下，没有那种刻意的翻滚，有的只是死一般的静密。这反倒让人有着莫明的恐惧，这是维系一个人命运的潭水。正如一个人成长的路上总有着不可预知的坎坷和无奈。

        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舀上一碗水，水色黑绿相间，没有什么特别。

        闭眼，饮下。一种苦彻心间的感觉立刻弥漫全身！突然觉得，这种苦倒是与自己的心境相通，似那种对宇的刻骨思念。牙有着生硬的疼，像是有坚硬的东西硌在牙间，嚼不动，咽不下，如珍对宇的感情，怎么也放不下来。珍知道，这是苦毒水的微毒起了作用，珍在心里暗暗说：“宇，请给我力量，让我坚持四十九天，哪怕，我会丑得让人看不起，但，为心爱的人枯萎，本身该是一个多么辉煌的过程。

        珍几乎是带着对爱的救赎来进行这个过程。她总认为，这个过程痛苦无比，但神圣依然，有着那烟花灿烂的轰轰烈烈，每一片火花的闪处，都是她对宇的思念。

        晚上去了奶奶那，奶奶看着珍的眼，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珍说：“没有啊，奶奶，我只希望您健康！”

        奶奶说：“不对，你眼里的爱与忧郁的交织骗不了我，你一定是爱上什么人了！在我们异水族，只要爱上你钟情的人，你的眼底就有一丝的亮光，而此时你的眼底，那一丝亮光那么固执地闪着，一定是了！”

        珍只得点了点头。

        奶奶又问：“你的成年礼是喝苦毒水，看来，你是决定为这份爱走下去了，但愿我的孙女能够坚持下去！”

        珍感激地拥住奶奶，说：“是的，奶奶，我是爱上了一个人，我想，我这辈子离不开他了，我为他，心甘情愿地喝苦毒水！”

        奶奶的眼里此时闪满惊喜，但忽而，又充满忧郁，珍不明所以。

        第二天，珍照样去苦毒水潭，奇怪的是远远地就看到一个佝偻的身影，似趴在地上一般，嘴快伸到了水面。近了，珍发现，居然是奶奶。

        珍奇怪地问：“奶奶，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奶奶说：“没什么，来看看！”说话间，奶奶费力地站了起来，一夜的时间，竟是让奶奶越发地老了，颤颤着几至站立不稳。珍忙上前扶住她，心疼地说：“奶奶，您可要注意身体！”

        珍舀起一碗水，静静地喝下，奶奶看着珍的眼，眼里有泪光闪动。

        珍发现，今天的苦毒水，似有着一份的特别，苦是照样的苦，彻入骨髓，但，却不再那么地硌牙。

        珍没有细想，珍扶着奶奶回了住处。

        以后的每天，珍几乎来时，奶奶都已来到了潭边，总是固定的姿势趴在水面。珍在阻拦几次后，面对奶奶的坚决，珍再也不说什么了。

        第四十九天的早晨，珍兴奋不已，早早地来到潭边，但，依然，奶奶还是比珍早到。

        珍兴奋地喝完水，想着自己终于完成了这个艰难的过程，似乎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苦，那么难，而可恶的毒王，珍竟是一次也没有碰到，看来上天佑珍，让珍的这份思念的心情可以一直这样地继续。

        奶奶更老了，珍认为是日日陪她到这来的缘故，而且还次次比她先到。

        珍想扶起奶奶，但奶奶虚弱地朝珍摆摆手，喘息着说：“不用了，你坐下来，听我给你说一个故事。”此时的奶奶，气若游丝，吓坏了珍，她不知道，四十九天，可以让一个人变成这样。

        珍坐在奶奶的身边，奶奶缓缓地开了口。她说：“你不是一直问你的父母在哪吗？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次次比你先到吗？其实，我过去告诉你说你的父母在你出生时就离你而去了，是真的，我没有骗你！你的父亲，你要永远记住他，他是一个刚直而执着的人，为了正义，为了爱，可以不顾一切。你的母亲，你也要记住她，在和你父亲相识时，她是那么地温柔而美丽。那时你父亲的修为已达九重，只差一重，就可成仙。你的母亲是八重，在你父亲的帮助下苦苦修炼。关键时刻你的母亲怀上了你，可邪恶台的统领却看上了你的母亲，在你的父夜加紧修炼的关键时刻，他千方百记地引诱你母亲，说是可以帮你母亲尽快地达到她想要的境界。你的母亲架不住这每天的甜言蜜语，加之你父夜勤修不在身边。心开始动摇了。邪恶台统领见时机差不多了，引诱你母亲服下邪恶水，骗你母亲说是升重的精华。邪恶水是我们异水族邪恶台专门用来控制人的灵魂的蛊药，喝了这种水的人，尤其是女人，只得听命于她的主人，受他驱使，任他摆布。邪恶台统领见你母亲服下了邪恶水，以为大功告成，但没想到，你母亲和你父亲相爱日深，体内的真元让邪恶水的功效不能正常发挥，你母亲只感到痛苦异常，有时突然行动不受控制，但有时又突然安安静静，这是她体内的两种力量在比拼。在这种痛苦稍轻时，你母亲终于明白受了骗，但为时已晚。此时你要出生了，你的出生，让你的母亲受到了致命的伤害，体内的精元一泄到底，邪恶水终于占了上风，压过了还残存的一丝真元，你母亲只感到天崩地裂般的巨痛，好在那一丝残存的真元帮了大忙，让你母亲无法成仙，变成了只能靠真情的眼泪维持法力的女巫，你的母亲只是生了你，因邪已入骨，既不认得你，也没有抚养你，这就是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生活的原因。而你的父亲，听到这个消息，悲痛无比，在冲关的最后时刻，吐血而泄，变得不仙不魔，半人半道。你父亲立誓要成就世间所有美好姻缘，可能他一直在为此努力。你以后有机会，会碰到他们的，记住，不管你到时的法力有多高，你都不要伤害他们，其实，他们一直都是爱你的！”

        奶奶此时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整个人虚弱到了极点，好像一片风干的树叶，随时都有被吹走的危险。珍听到这，心中似乎有个影子划过，但，对了奶奶此时的境况，容不得珍多想。珍急急地说：“我扶您回去吧，奶奶！”

        奶奶摆摆手说：“别管我，你让我说完，不然，再没机会了。”

        “你不是奇怪为什么我天天比你早吗？是的，我肯定比你要早，因为，这是我和毒王的约定。在你决定要喝苦毒水后，我知道，你是下了决心，你的倔强和顽强，一如当初你的父母一样，我知道劝说无用。可你知道吗，这个苦毒水潭，十有八九都会要人的命，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男女宁愿忍受那一番羞侮而不愿来冒这个险的原因。但我知道，有个办法，就是主动给毒王精元，每天都给，这样，毒王就会答应你一个条件。但要想七七四十九天最后的圆满，在你给完精元后，必须舍身喂它，它才最后全部实现你的条件。我老了，一辈子在这，我想，我能给你的爱，也就只能如此了，而你，会是我一辈子作的梦的延续！我每天都比你早到，我每天给一次精元，现在我的精元消耗尽了，也到了你最后的时刻，我要去了，你要好好活着，记住，要爱一切可爱之人，一定要离开这个可恶的地方，还要帮助和你一样的人尽快离开！”

        奶奶说完这些，容不得珍再说什么，拼尽最后的气力，轰然爬进了潭里，潭水泛起一圈黑浪，很快复归平静，快得只让人一眨眼的功夫。

        天啦，珍的脑子快炸开了，就在珍成年的这个早上，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珍竟是了解了她的前世今生，还失去了至爱的奶奶！

        早已流尽了泪的珍突然间泪水铺天盖地，因为自己，奶奶去了，母亲成巫了，父亲落得个半人半道，半疯半癫。天啦，自己的身上，该是背负了怎样的压力，怎样的爱呀！

        可就在珍眼泪刚出眼眶的一刹那，远处的森林里突然传来了“呜呜”的怪叫，一阵腥风吹来，让珍闻到了危险的气息。

        珍要保存自己，为奶奶，为父母，还有为宇，珍拔腿狂奔，让眼泪在风中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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