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说冷就冷，‘倒春寒’的天气，瞬间又把大家打包回了冬天，这时候已经停了暖，到夜里，一床厚棉被起了作用，关晶裹紧了自己，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上学走在路上，冷飕飕的空气跟路边儿已经发了绿叶的树枝显得极其不相称，她在一家面馆吃了好大一碗热面才去的学校。
李童童抱着一杯热豆浆进来教室，她后边儿跟着苏唐，两个人都分别套了两件外套，估计是前几天天气暖和的时候，她们把厚衣服都拿回家去了。
“冷死了，冷死了。”李童童说。
苏唐抱着膀子坐下来，“同桌，中午回家给我带一件你的棉袄呗？”
她答应下来，李童童立刻转过半个身子来说她也要。
一阵阵冷风刮动窗户，走廊的玻璃窗上面蒙着一层水汽，她站在窗户边儿上，朝玻璃上哈气，然后用手指在上面乱画。
“奶茶！”
她转过身，“咦，这是怎么来的？”高阳给她一杯学校外面才能买到的奶茶。
“你先接过去。”高阳手里有另外一杯。
她接过来，热乎乎的，今天这样的天气喝起来正好，掀开杯口抿了一口，“哇，真好喝。”一股子满足感充溢着喉腔，忽然想起来那天浇到孟小云头上的那一杯，真是浪费了，只是好像最近都没怎么在学校里遇见她，估计她也不想遇见自己。
“我叫的外卖。”高阳故作神秘的悄声说。
“啊，那你是怎么拿进来的。”她同样悄声问。
“学校西北角有个小门，那里没有校保安。”
“哦，这样啊，厉害厉害。”她夸张的说，其实早知道大家都在学校小门拿外卖。
她忽然把奶茶藏到身后，高阳顺着她的眼神回过头看，他们班主任正快步地朝这走过来，而且脸色好像不太好看，不会是发现她手里的奶茶了吧！
“大家都进教室。”班主任走近了，对站在走廊上的同学说。
她吁一口气，大家相互看看，然后陆续进了教室。
“哪位同学可以联系上初然，她已经两天没上课了，晚上也没回宿舍。”班主任问。
大家开始窃窃私语的讨论，初然的同桌李航被班主任叫起来，不过可能他跟初然两个人平时不怎么交流，也只是一问三不知。
丁斐斐忽然站起来说，“初然的行李箱原来一直就放在书柜旁，不过这两天好像不见了。”
“确定吗？”
丁斐斐又想了想，点点头。
“两天没回宿舍，你们一个宿舍的怎么都不告诉老师？”她太着急了，忍不住发脾气，初然前天向她请一天假，也没说晚上不回来，没想到初然拿着请假条左右瞒，宿舍管理员也没有同她确认，班上学生那么多，她大意了，并没注意到初然昨天也没来，直到今天早上才发觉不对，她现在都快急死了。
丁斐斐低下头，初然跟她们整宿舍的人关系都不算好，她不见了，压根谁都没在意，还不如她的一个行李箱给人印象深刻。
“老师，初然好像有一个网友，认识了很长时间了。”张乐心说。
丁斐斐想起来什么似的，接着说：“对，有时候宿舍熄了灯，初然还跟人聊电话聊好久呢。”
班主任静默下来，铃声倏忽地响起，最后她看看课程表，“这节语文课跟下午的数学课换一下，跟初然一个宿舍的都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班主任走了出去，大家又开始议论。
“你说她到底干嘛去了，是见网友去了吗？”
“不会是被人给骗走了吧！”
“谁知道啊，她平时跟谁都不讲话，前几天她还跟她宿舍里的那谁吵了一架呢······”
“就是，上次她趴在那里看手机，我经过的时候，就看了她一眼，她还翻给我一个白眼。”
······
“她干嘛去了呀？”苏唐小声的自言自语。
是啊，她干嘛去了呢，关晶看向初然空荡荡的座位，只有课桌上摆着高高的一摞书，还安安静静的在那里守候着。
数学老师夹着教材走进三班，他看着还乱哄哄的教室，拿起教杆敲黑板，“行了，都安静一点，这节课已经耽误了十多分钟了，我们抓紧时间上课。”
“起立！”班长首先反应过来，叫起立。
坐下的时候，后排有人的凳子哐一下倒了，接着哎呦一声，然后听见凳子被扶起来又是哐的一声，“什么破凳子，还扶不起来了，摔死我了，老子的屁股都摔碎碎的了。”
教室里发出一阵哄笑，数学老师脸色一变，铁青着脸将粉笔使劲朝那个方向一丢，只听当当几下，粉笔弹了几弹，咕噜噜落到地上，教室里没人敢再吱声。
“就你们班厉害，厉害的你们，这么厉害咋不上天呢，学习成绩提不上去，破事一堆，动不动还搞什么离家出走—”数学老师说到这里没再说下去，火气却没下去，“你瞧你们上次的成绩，有的同学到现在还记不住函数图像什么时候开口向上，还有些同学，连集合跟元素的关系都弄不清，你说你们还学什么数学，回家放羊数羊去吧······”
“报告！”
丁斐斐的一声报告打断了数学老师，她跟另外几个女生从办公室回来，数学老师可能是想起来自己还要讲课，他停下训斥，“快坐回去，这节课我们来讲讲出错率比较高的几类题，大家都做好笔记，下回考试可能还会考到······”
然后直到下堂课上课铃响的前两分钟，这节数学课才结束，临走，数学老师交代，“黑板先别擦，你们把题都抄下来，包括解题步骤。”
前脚数学老师刚出了门，估计也就是他刚回了办公室，上课铃就响了，地理老师人还没进来就拉下脸，“怎么没擦黑板？”
“数学老师不让擦，让抄完再擦。”地理课代表站起来。
地理老师嫌弃的皱眉头，“又是你们数学老师，抄完了吗？”
“没有。”大家齐声说。
“别抄了。”说着他掏出手机咔嚓拍两张照片，“回头我发到班级群里，这多省事，地理课代表，班长，你们俩上来把黑板擦了。”
“老师，我想去厕所，上节课数学老师拖堂了。”张小北打报告。
地理老师摆摆手，“去吧，还有谁，快去快回。”
教室里好些个同学站起来往外走，宋鸣问关晶，“晶姐，你去不去？我请客。”
“滚一边儿去。”
“我说真的。”
她转过身拿起他桌上的本子扔他，“快滚，小心你尿裤子里。”
“宋鸣，关晶，你们俩打打闹闹的干嘛呢？”
他俩都没注意到地理老师什么时候走过来的，现在就站在旁边看着他俩打闹。
“没干嘛，老师。”宋鸣忙站起来。
“宋鸣问关晶去不去厕所。”有多嘴的同学大嚷一声，“关晶让他快滚，小心尿裤子里。”
教室里哄堂一笑，关晶脸一红，她感觉自己的脸快烧起来了，抬头瞪了宋鸣一眼，然后眼眶忽然一热，觉得又丢脸又委屈。
“胡闹！”地理老师嫌弃的说了一句。
“关晶，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地理老师走开，宋鸣马上向关晶道歉，关晶拉开凳子坐好，看也不看他一眼。
过了这节课，学校来了一辆警车，因为初然迟迟联系不上，所以很快就报了警，两名警员又将丁斐斐她们叫去办公室问了一遍，这事导致大家在一种既忧心又紧张的氛围中度过了一整天。
她跟宋鸣后来一直没再讲话，除了尴尬之外，关晶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也许宋鸣真不是故意的，但她却感觉自己被冒犯了，在这种感觉没消失之前，她一句话也不想跟他讲。
中午到家，翻衣橱，找了两件棉服，用大提兜装上，临出门，她又找了一件棉马甲带上。
“暖和吧？”她问。
“暖和！”牧阳穿着她的马甲，像个穿小孩衣服的大人，满意的点点头。
她忍住笑，“你不怕别人笑话你吗？”
“那你干嘛还给我带来？”牧阳瘪瘪嘴，本来还以为她是怕自己冷，还挺感动，没想到打从自己穿上，她就一直在笑。
“我确实是一片好心，我是怕你冷，只是我没想到，你那么爽快的拿起来就穿上了，我本还以为我得劝你一番。”她为自己辩解。
“我是真冷，宿舍里一件厚衣服也没有，顾不上矫情。”牧阳说。
她刚想再说什么，一抬头，看到路鑫出现在食堂，他也看到了她，关晶有些不好意思的冲他一笑，牧阳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他是叫路鑫，对吧？”
“嗯，你认识他？”
“不认识，不过他在学校里名气那么响，不知道也不可能。”
“哦，你在学校里名气也很响亮啊！”她说。
隔了一会儿，牧阳忽然笑了，“你是在拍我马屁吗？”
“没有！”她揉揉鼻子。
“撒谎的人通常会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鼻子。”牧阳说。
“什么呀！”她说，又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鼻子，摸完自己也笑了。
她笑笑。
其实是觉得刚才自己的想法唐突了，路鑫跟牧阳之间根本就没有可比性，路鑫那名气全不是正常的，虽然这并没有影响到路鑫在学校的受欢迎程度，还有好多女生都喜欢他······
余光中路鑫走出了食堂，他好像什么都没买。
不知道自己怎么又刺激到他了，后来晚些时候收到路鑫的一条微信，“你还欠我一张合影。”
她崩溃的将手机扔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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